第二章 谆谆之言 怒其不争
烛火摇曳，夏季夜晚的风总不是那般凉爽，即使靠近湖边，闷热的天气仍旧令人难受。
石白松了松衣领，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漆红木桌之上三菜一汤，一荤两素，并不丰盛，却很清淡温馨。
“好香啊。”
“阿娘做菜就是好吃，光闻着味道就饱了。”
只见石大义放下筷子，脸色一板，
“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话多！你要是饱了，就先到练功房等我！”
“儿子说我做的菜好吃怎么了？”
慕容玲玲翻了石大义一个白眼，又夹了块鸡肉放到石白碗里，
“你要是不想吃，你也别吃！”
看着石白微微得意的模样，石大义轻声一叹，
“玲玲，你不能再这样宠着这臭小子，看他整天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总是一副惫赖模样，也不好好修行，这样下去可不行。”
“今天报邸那边传来消息，妖魔战场那边情势越发严重，好几个我这般境界的先天人，俱皆在睡梦中被割了脑袋，阵线一退再退，人类联军死伤惨重，现在也只能依靠黑山的地势勉强抵抗。”
“我们儿子将来是要上战场的，你现在不让他流泪流汗，不去学好尽是学坏。。。只会越学越混账，越学越没出息！一旦二十五岁被强征入军，去和那等凶神恶煞的妖魔作战厮杀，就会流血，就会丢掉性命！就算能活着回来，比我现在这副模样也强不到哪里去！你莫不是真的希望我们儿子经历这种痛苦？”
“你也知道铁锤家的那天生神力的小子，与阿白一般大年纪，不仅内功修行火候已足，外功修行更是认真刻苦，每天都苦修数个时辰，我听他爹铁锤说，《疯魔三十六锤》，朱家小子如今已经能使出一十八锤！可我们儿子呢？！我压底的功夫，他一点也没学到！还有那学剑的天才小子，独孤不言，名气大的很，明明我们儿子和他在一家求道院学剑，可现在给别人当绿叶都嫌膈应。”
“剑法修习，只有苦练，没有捷径！知道他今天在做什么吗？这种事情不先问问自己，居然问铁剑，自己为何‘太岳青峰’剑法十年仍未大成！”
人族的败退，阵线的后移令石大义心中极是痛苦，恨不得再次提剑上得战场去厮杀，去搏命！可重伤的残躯限制了他的愿望，他只有将这份念想寄托在自己儿子身上，可自己儿子如此懒散，如此不懂人类生死存亡时刻，正当需要诸位勇士勇猛急进，为人类开辟一丝希望！石大义恨其不争，哀其不幸，也深怕他未来在战场上丢了小命。
“呋。。。”
空气之中陡然卷起一阵冰冷气流，混合这炎炎夏日的晚风，竟使人如坠冰窖，于空中旋转一圈，又默默停下。
石大义感觉这异象，皱着眉头看了眼石白，忽的叹了口气。
“阿白，这风你为何停下？岂不知男儿当有血性。。。。。。”
“大义！”
慕容玲玲发丝飞舞，按住石大义，脸色有些难看，
“你不该这样乱说话！”
“阿白七岁的时候你便再次离家参军作战，八年来可曾过问过他丝毫？可曾真正了解他的修行进度？可曾真正陪伴他一起付出与努力？”
“即使你重伤在身，被迫退离前线这半年，每日所关心的也只是战局如何变化，如何修复经脉，如何练会左手剑法。”
“却丝毫不知阿丫百日筑基已经产生气感，阿白只需一年半载就可以打通最后的任督二脉，以通天地！”
“你总说我护着他，溺爱他，我也确实如此，生怕他磕着绊着，但有一点你却不知道，我也不想我们儿子被你这古板性子磨去天性。”
“那个我明白，但他修行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我观他体内真气厚积程度，完全不像通了正经与六奇经。若是他真有这般能耐，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看着石大义惊讶又十分狐疑模样，慕容玲玲顿觉气愤填膺，
“你若是真个儿把注意力分个丝毫在你儿子身上，就会和我一样有所发现，而不是现在在这置疑！”
“阿娘！不要再说了，坐下吧，饭菜都冷掉了，先吃晚饭。”
说罢，面无表情的石白夹了青菜放在慕容玲玲碗里，也夹了点给小妹石晚晴，便低着头扒饭吃自己菜。
一时间，整个饭桌之上只有悉悉索索的咀嚼声，清冷而僵硬的氛围令桌子上诸人皆是不太好受。
石晚晴自是不懂这些，但却也是最为敏感，犹记得上一次比这饭桌上氛围更差些的，便是半年前，父亲一身伤势半死不活的归来。
那时候，阿娘慕容玲玲眼珠含泪，半口饭也咽不下，而哥哥石白也是脸色铁青，捏着筷子的指尖泛白，而石晚晴却是只能如今晚一般沉默不语。
因为她不懂为什么爹爹回来了，大家会这么悲伤和愤懑。
也正如她不懂为什么爹爹和阿娘要为哥哥修炼而争吵。
但看见他们这副模样，她就伤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伤心，只是伤心。
可饭桌之上最不好受的，其实乃是木讷性子的石大义，别看他长的粗犷豪迈，可却是古板守旧的紧，但又心中有细，大智若愚。
他知晓自己做过了事情，说过了话，虽然看透了石白，却也应该好好教育他，而非这样胡乱发泄一通，频频抬头望向石白和慕容玲玲方向，却只见一人沉默不语，一人面犹带怒容，这让他如坐针毡，浑身感觉不对，但要让他拉下脸面向自己儿子道歉，那还不如一刀宰了他！
左手捏不好筷子，只能戳戳弄弄，现在心神又不在吃饭上，好半天也吃不了几口饭，往常还有妻子慕容玲玲在旁帮忙，如今去只有他一人在犹豫里踌躇。
待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连石晚晴也迅速扒完了饭，只剩下石大义一人还有大半碗，正在犹豫要不要不吃了，却听放下碗筷的石白说道，
“再过几日便是‘仲夏语冰，两脉会武’，阿爹，要过来看看吗。”
石大义目光一怔，完全没料到石白会问他这个，明明刚才关系还陷入僵局，自己还骂了他一通。
“这个。。。嗯。。。”
扭扭捏捏的石大义，忽地目光瞥见脸色越发不耐烦的慕容玲玲，连忙高声答道，
“去！自然是要去的！”
“嗯，那就好。别忘了不来就行。”
说罢，石白挪开椅子，转身便向着自己屋子走去，但每走一步，他周身缠绕的细风便越是冰冷，越是暴躁。
石白松了松衣领，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漆红木桌之上三菜一汤，一荤两素，并不丰盛，却很清淡温馨。
“好香啊。”
“阿娘做菜就是好吃，光闻着味道就饱了。”
只见石大义放下筷子，脸色一板，
“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话多！你要是饱了，就先到练功房等我！”
“儿子说我做的菜好吃怎么了？”
慕容玲玲翻了石大义一个白眼，又夹了块鸡肉放到石白碗里，
“你要是不想吃，你也别吃！”
看着石白微微得意的模样，石大义轻声一叹，
“玲玲，你不能再这样宠着这臭小子，看他整天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总是一副惫赖模样，也不好好修行，这样下去可不行。”
“今天报邸那边传来消息，妖魔战场那边情势越发严重，好几个我这般境界的先天人，俱皆在睡梦中被割了脑袋，阵线一退再退，人类联军死伤惨重，现在也只能依靠黑山的地势勉强抵抗。”
“我们儿子将来是要上战场的，你现在不让他流泪流汗，不去学好尽是学坏。。。只会越学越混账，越学越没出息！一旦二十五岁被强征入军，去和那等凶神恶煞的妖魔作战厮杀，就会流血，就会丢掉性命！就算能活着回来，比我现在这副模样也强不到哪里去！你莫不是真的希望我们儿子经历这种痛苦？”
“你也知道铁锤家的那天生神力的小子，与阿白一般大年纪，不仅内功修行火候已足，外功修行更是认真刻苦，每天都苦修数个时辰，我听他爹铁锤说，《疯魔三十六锤》，朱家小子如今已经能使出一十八锤！可我们儿子呢？！我压底的功夫，他一点也没学到！还有那学剑的天才小子，独孤不言，名气大的很，明明我们儿子和他在一家求道院学剑，可现在给别人当绿叶都嫌膈应。”
“剑法修习，只有苦练，没有捷径！知道他今天在做什么吗？这种事情不先问问自己，居然问铁剑，自己为何‘太岳青峰’剑法十年仍未大成！”
人族的败退，阵线的后移令石大义心中极是痛苦，恨不得再次提剑上得战场去厮杀，去搏命！可重伤的残躯限制了他的愿望，他只有将这份念想寄托在自己儿子身上，可自己儿子如此懒散，如此不懂人类生死存亡时刻，正当需要诸位勇士勇猛急进，为人类开辟一丝希望！石大义恨其不争，哀其不幸，也深怕他未来在战场上丢了小命。
“呋。。。”
空气之中陡然卷起一阵冰冷气流，混合这炎炎夏日的晚风，竟使人如坠冰窖，于空中旋转一圈，又默默停下。
石大义感觉这异象，皱着眉头看了眼石白，忽的叹了口气。
“阿白，这风你为何停下？岂不知男儿当有血性。。。。。。”
“大义！”
慕容玲玲发丝飞舞，按住石大义，脸色有些难看，
“你不该这样乱说话！”
“阿白七岁的时候你便再次离家参军作战，八年来可曾过问过他丝毫？可曾真正了解他的修行进度？可曾真正陪伴他一起付出与努力？”
“即使你重伤在身，被迫退离前线这半年，每日所关心的也只是战局如何变化，如何修复经脉，如何练会左手剑法。”
“却丝毫不知阿丫百日筑基已经产生气感，阿白只需一年半载就可以打通最后的任督二脉，以通天地！”
“你总说我护着他，溺爱他，我也确实如此，生怕他磕着绊着，但有一点你却不知道，我也不想我们儿子被你这古板性子磨去天性。”
“那个我明白，但他修行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我观他体内真气厚积程度，完全不像通了正经与六奇经。若是他真有这般能耐，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看着石大义惊讶又十分狐疑模样，慕容玲玲顿觉气愤填膺，
“你若是真个儿把注意力分个丝毫在你儿子身上，就会和我一样有所发现，而不是现在在这置疑！”
“阿娘！不要再说了，坐下吧，饭菜都冷掉了，先吃晚饭。”
说罢，面无表情的石白夹了青菜放在慕容玲玲碗里，也夹了点给小妹石晚晴，便低着头扒饭吃自己菜。
一时间，整个饭桌之上只有悉悉索索的咀嚼声，清冷而僵硬的氛围令桌子上诸人皆是不太好受。
石晚晴自是不懂这些，但却也是最为敏感，犹记得上一次比这饭桌上氛围更差些的，便是半年前，父亲一身伤势半死不活的归来。
那时候，阿娘慕容玲玲眼珠含泪，半口饭也咽不下，而哥哥石白也是脸色铁青，捏着筷子的指尖泛白，而石晚晴却是只能如今晚一般沉默不语。
因为她不懂为什么爹爹回来了，大家会这么悲伤和愤懑。
也正如她不懂为什么爹爹和阿娘要为哥哥修炼而争吵。
但看见他们这副模样，她就伤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伤心，只是伤心。
可饭桌之上最不好受的，其实乃是木讷性子的石大义，别看他长的粗犷豪迈，可却是古板守旧的紧，但又心中有细，大智若愚。
他知晓自己做过了事情，说过了话，虽然看透了石白，却也应该好好教育他，而非这样胡乱发泄一通，频频抬头望向石白和慕容玲玲方向，却只见一人沉默不语，一人面犹带怒容，这让他如坐针毡，浑身感觉不对，但要让他拉下脸面向自己儿子道歉，那还不如一刀宰了他！
左手捏不好筷子，只能戳戳弄弄，现在心神又不在吃饭上，好半天也吃不了几口饭，往常还有妻子慕容玲玲在旁帮忙，如今去只有他一人在犹豫里踌躇。
待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连石晚晴也迅速扒完了饭，只剩下石大义一人还有大半碗，正在犹豫要不要不吃了，却听放下碗筷的石白说道，
“再过几日便是‘仲夏语冰，两脉会武’，阿爹，要过来看看吗。”
石大义目光一怔，完全没料到石白会问他这个，明明刚才关系还陷入僵局，自己还骂了他一通。
“这个。。。嗯。。。”
扭扭捏捏的石大义，忽地目光瞥见脸色越发不耐烦的慕容玲玲，连忙高声答道，
“去！自然是要去的！”
“嗯，那就好。别忘了不来就行。”
说罢，石白挪开椅子，转身便向着自己屋子走去，但每走一步，他周身缠绕的细风便越是冰冷，越是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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