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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请自来 胡姓少年

    慕容非烟与慕容玲玲并非亲姐妹,却是远房亲戚,虽然走动不算特别多,但亦是相互熟知。石白小时候,性子比现在还要跳脱,又兼他内元修为不差,轻功亦好,调皮捣蛋,喜欢捉弄人,着实混了个混世小魔王的称号来,周围街坊邻居时来抱怨,慕容玲玲那时正怀着小晚晴,管他不住,便请往来走动的慕容非烟代为教管几天,哪知这慕容非烟倒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登时便将石白捉了去,关在剑谷水牢里呆了三四天,方才放他出来。自此以后,石白行为倒是有所收敛,虽然还是调皮性子不改,但终究是有所成长。

    此时解脱束缚的石白舒展了下筋骨,稍作打理了一下衣襟与头发,便对慕容非烟讨好的叫了一声:“小姨娘”。而慕容非烟也轻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笑骂一声,便嘱咐他赶紧回家擦点药膏,莫要真伤了筋骨。石白点头应了一声,便屁颠屁颠自个儿跑了,半点也不曾回头。独孤不言颇为冷漠的看着石白渐将远去的背影,神色未变,眼底无波,渐将收回目光,穿过一众灾民,步伐坚定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而映红雪则对慕容非烟拱手行了一礼之后,便径直追上独孤不言,看着独孤不言笑着说道:

    “独孤师弟,干嘛走得这般快?莫不是还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独孤不言动作稍作一顿,瞥了一眼一旁满脸嬉笑的映红雪,平静说道:

    “我与他不同,所追求的目标亦是不同,他有他的想法,我亦有自己的道路。我知晓你与李师伯的意思,但他永远不会理解我,纵使相处的再近,也终究会形同陌路。”

    “故而,这种事情,请师姐下次还是莫要再弄为好。”

    说罢,独孤不言便径直离去,而映红雪则是颇为可惜与无奈的看着独孤不言的背影,心中颇有痛惜之念。独孤不言这人很冷,冷的像冰,冷的冻人,他的剑亦是很冷,一如他的人,因为他除了剑一无所有。

    映红雪依旧清晰记得这个很冷的少年初来天剑道院时的情景,他身着浆洗的发白的布衣,紧紧跟在剑夫子身后,他的眼神空洞,面上也无表情,但却紧紧抱着怀里唯一的一把生锈的铁剑,周围外物分毫不能令他分神,却又尽数令他心生戒备。后来在听剑夫子有所感慨的时候,方才了解几分他过去的经历,原来他当初还只是一介孩童之时,便一直在战场遗迹上苦苦挣扎求生,在埋葬着无数残缺尸体的山中一个人生活,翻找着百族遗民腐烂的尸体,幸运时能找到几块还未变质的干粮,再饮着山间小溪的流水而活下来,他手中的铁剑,是这战场之中唯一一把尚且能用的武器,而这也是他唯一可以信赖与托付的东西,或者在他心中,这铁剑已然不再只是剑。他曾经用它杀死了一个比他更加强壮与高大的魔物,用这把利器从那魔物的右眼刺入他的大脑。剑夫子在听说附近战场上有食尸鬼的出没,方才找到了这个少年,并从那一死一伤的魔物手中救下他的性命,有感他在剑道之上的天赋,收他为徒,并带回了剑谷,并命令他将这把“铁剑”暂且封印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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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湖西岸稍作靠北处,有一座层叠凸起的低矮山丘,名字被称作秋山,蜿蜒盘旋坐落着许多层递府邸,大多皆是有些年头,不少刷白的石壁上爬满了葱郁的植物。石白的家便也坐落在此,大致是在山脚下,颇是靠近月儿湖的部分。此时,石白走过槐木街转入落雨巷,经过那一口名为锁元的水井旁,瞥了几眼那垂直悬于井口内有手臂般粗壮的巨大铁链,心中倒是颇为好奇,因为连他也不知道这铁链究竟用于什么作用,又为何悬挂在此,他只知道这铁链很久以前便已经存在了,但究竟又是多久,石白也说不出个子丑演卯来,只知道,他爷爷的爷爷那辈这铁链便已经在此存在了,据说是为了锁住地脉地气,不使其逸散;又有传言是说这下面其实镇压着一条恶龙。

    早些时候,大概石白还顶着混世小魔王的称号时,他曾与朱无邪试图测试过这空悬的铁链到底有多重,有多长,可手指还未曾碰到黝黑的巨大铁链,便被巨大的电流击中手指,直痛的他倒地翻滚,在水井一旁的轱辘旁痛嚎数声,熬了一炷香之后,方才有所缓解,自此,石白便再也不敢胡乱触碰这莫名的东西了,可总是心有念念,越发好奇起来,每次经过这地方,都不由把目光凑过去瞧上个几眼才行。

    等到石白走至烟雨石桥上,手掌抚着一侧的石栏,看着栏板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或是两爪相抵,各自回首遥望的缠绕巨龙,或是金黑双龙争斗,嬉戏夺珠;耳边则听着桥下的宽广流水声,心情平静,不由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那是一处颇为幽静的小楼阁,院墙不高,大门也只是用着橡木粗糙制成,在后屋处还有着用木栅栏围成的宽敞后院,并栽种着一棵看起来年岁已然不小的枣树,如今正是入秋时刻,原本发青的大枣也逐渐变得红透,想必再过不久便能吃上很多鲜甜的大枣。遥记石白小时候,因为贪吃,不小心吃下了过多的枣子,致使脑袋顶上长了个顶大的脓包,每次摸上去,都能产生一阵刺痛感。

    这里便是石白的家,此时,慕容玲玲已经煮好了饭菜,只等修炼完毕的石白回来吃饭,三菜一汤,两荤一素,很是丰盛,盖因石白与萧鸢儿修炼需要消耗太多能量,故而,在吃食方面慕容玲玲总是做到更好。

    然而,还未待饥肠辘辘浑身伤势的石白坐好椅子上,顿时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人正是准备来蹭饭的慕容非烟,而另一人却是石白也亦不认识的胡姓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