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大开杀戒（2）

    “啊！！”痛苦的哀嚎从二楼传来，声音夹杂着的绝望让还在顽抗的混混们失去了抵抗的动力，所有幸存的人挤在最后一辆面包车内，迅速的开出了院子，如同来时那么雷厉风行。

    一把漆黑的匕首将农夫的右手钉死在桌子上，刀尖倾斜的扎穿了桌面，刀身还在微微晃动。他确实猜对了，梁妍没有更换子弹，可他没有想到，在这个距离上，她有比子弹更快的武器。疼痛袭来，巨大的痛楚让他汗如雨下，还没有输，还有一丝翻盘的机会，他快速伸出左手企图按动掉落在桌面上的遥控器，只有一瞬，他仿佛看到眼前闪过一条黑色的光带，左手再也动弹不得，同样的匕首，只不过这次力度更大，整个刀身全部穿桌而过。无比的疼痛，整个神经仿佛变得麻木了起来，农夫也不再哀嚎，他狠狠的咬着牙关，脖子青筋暴起，浑身发抖，怒视着眼前的女孩。

    “fuck！fuckyoubitch！”，并没有理会这恶毒的咒骂，梁妍麻利的将手枪更换弹匣，抬手一枪击中了他的额头正中央，随即清空了所有子弹，把他的头颅彻底打飞，只留下呼呼冒血的脖子，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整个身体倚靠在凳子上。

    将枪插回肩带，梁妍飞奔上三楼，王启明被吊在天花板的钢筋上，低着头毫无生气，四周摆满了汽油桶，看来他们想用处理马阿姨同样的方法处死王启明。放开绳子，梁妍扑上前去将他抱在怀里，检查起了他的状况。除了面部土灰，手腕红肿以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呼吸平稳，看起来是被麻醉剂迷晕，但仍然需要进一步观察。壮汉将王启明小心的平躺放入车内，梁妍则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用湿巾擦拭着他脸上的灰尘，因为空间已满，姜君荣则被塞进了后备箱。车辆绝尘而去，溅起了赤红的水花，大雨中，这栋建筑倍感萧瑟。

    台归市私人医院独立重症监护室，梁妍安静的坐在床边，无菌服套住了她沾满鲜血的裙子，让她重新变回救死扶伤的天使。十几分钟前，林茹和一个年轻男孩将姜君荣接回，经检查并无大碍，除了手腕的挫伤比较严重，其他静养即可。无声的告别后，梁妍回到病房内，因为主治医师通知她，林淼伤势恶化，无法止住血液流淌，他们已经回天乏术。

    病房内极度的安静，只有各种仪器发出单调的滴滴声，医护人员都被撤走，梁妍轻手整理着她的头发，想要将它梳理整齐，原本姣好的面庞上满是玻璃划过的伤痕，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随着最后的肾上腺素注入，林淼缓缓的睁开眼睛，双目空洞的看向天花板，一阵剧烈的咳嗽，呼吸器内喷满了鲜红的血液，梁妍急忙将它摘掉，一大口漆黑的血液吐在了床边，可是看到了梁妍，她原本空洞的眼神却突然闪过了一丝欣喜，犹如暴雨前天空的回光返照一样。

    “师姐，你看起来好累啊”林淼用尽了全部力气，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不，我一点都不累”梁妍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将自己的脸轻轻的靠了上去，想要传递一点温热给她。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林淼并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了，声音轻柔的如同一只触之即飞的蝴蝶一样，肾上腺素将她最后的力量全部榨了出来。

    “不，你还是最好看的”梁妍紧紧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她并没有告诉林淼，身上已经换过的被子早已被鲜血湿透。

    “他带回来了么？他真的喜欢你啊，咳咳，师姐好不容易有人喜欢你”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大口的黑血沾染在她的脸上。

    “我知道，我知道”梁妍罕见的慌乱了起来，她不断的抽出无菌布企图擦干眼前这个女孩脸上的血渍。

    “师姐，我累了，我想睡一会……”林淼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不！不要睡，不要睡……”死亡已经无法逆转，检测仪嘲笑一般发出了长长的嘀声，压抑的情绪再也按耐不住，什么都不再顾忌，梁妍握住她的手，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