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化敌为友（1）

    王启明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许久未见的疲乏感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他对自己遭遇了任何事情都见怪不怪了，他尽力的想要回忆白天的遭遇，可大脑的存储区域如同被用橡皮擦去除了部分一般，怎么都链接不起来。只依稀记得人群里响了一个大号二踢脚一样，人群尖叫跑开，慌乱之中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嘴巴，就彻底断了片。

    虽然手上能明显的感觉到留置针的存在，他仍然费力的在床边摸索着，企图找寻那个一直在他身边的女孩，可触之所及，只有略感温凉的床单，梁妍并不在自己的身旁。他睁开眼睛看向了四周，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刺眼的白色，几台看起来颇为昂贵的机器连接着导片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发出有节奏的滴滴声，透过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望去，天色已经昏暗，繁华的写字楼灯光折射在玻璃的雨幕上，发出刺眼的光芒，被照的眼睛刺痛，王启明扭头看向了另一侧，巨大的操作台靠墙摆放，摆满了药物，一个略显瘦弱的白大褂女孩正在背对自己记录着什么东西。

    “林淼，我这是在哪儿？”看到熟人的王启明心里轻松了不少，双手撑起身体准备坐起来，躺了这么久，他早就想稍微活动一下身体了。

    “嗯？您醒了？”女孩被叫的一愣，停下笔回头看向自己。

    “呃，你是？”即使女孩带了口罩，王启明还是发现自己认错了人。虽然背影相似，她并没有林淼的那种灵动，那种从眼睛都可以迸发出来的灵动。

    “我是你的健康护理师，梁医生把您送来的时候特别叮嘱过，您醒来之后要通知她，您在这儿一等，我去叫她”女孩对着自己轻轻欠身致意，拿起了记录板开门而去。

    “林淼要是也这么温柔，也挺好的”虽然不得不承认小护士的业务能力更强，但是如果她俩的性格中和一下，林淼也应该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的邻家妹妹吧，王启明望着头顶高悬的点滴瓶默默地发着呆。

    磁吸门被轻轻的推开，王启明敏锐的捕捉到了动静，也许是心有灵犀的默契，他知道来的人一定是梁妍，他扭头看向大门处，出乎他意料的是，梁妍一身漆黑的无袖长裙，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她抽出病床旁的椅子，坐在了他的床边，素颜的她神色里带了一点疲惫，还是熟悉的体香，夹杂了一丝丝察觉不到的甜腥味道。

    “梁医生，第一次看你穿黑色的裙子诶”王启明主动打开话题，也悄悄地把手伸了过去。

    “嗯，我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葬礼，回来晚了一些”梁妍并没有闪躲，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

    “刚才可尴尬了，我把那个女孩认成林淼了。”

    “……”梁妍没有回答他，一直默默地看着床上的被子发呆，仿佛突然被按下了静止键一样，有那么一瞬间，王启明感觉到了她身上海潮般的悲伤。

    “梁医生，我…”

    “这几天我事情会比较多，马阿姨的葬礼你也不要去了，你在这里好好静养，哪里也不要去好么？听话，等我忙完了就回来陪你好不好”梁妍轻轻摇了摇头，打住了王启明的话茬。

    “嗯，我这次听你的，哪里都不去了”

    “嗯”梁妍浅笑了一下，掐了一下王启明的脸，推门而出。

    中央空调冷风直吹，让原本白素风格的走廊更显得冷冽，梁妍背手靠在墙上，拿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喂？啊？梁女士是么？”一阵忙音过后，电话终于被接起，背景音嘈乱冗杂。

    “杨警官，我想和你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