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之傲娇
“大叔，你的能力好厉害啊！”
小女孩坐在一望无际的满天黄沙中席地而坐，她捧着手里的压缩饼干，满是羡慕地看着身边这个叼着一支烟的男人。
与沙漠相接的天空此刻正是一片明朗的深蓝色，洒满了泛着微光的小小星辰。
星辰在天空中汇聚成河，蜿蜒着流向远方。
“是吗？哈哈，小鬼眼光不错嘛！”
面对小女孩的赞扬，男人很是高兴，伸出粗糙的大手揉着小女孩柔顺的短发。
“告诉你哦，叔叔我的力量，在咱们所有能力者里边，已经可以排到前三了哦！”
“这么厉害！”小女孩的眼睛放着光，可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可惜我的能力一点都不强！”
“不对，小家伙，”男人深深地吸一口烟，“你的能力很厉害哦，只要你张开领域，就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能力。”
“可是……只能自保……”
小女孩撇了撇嘴。
“能力者的世界错综复杂，即便没了域内你死我活的规矩，可世界也从来没变好过——小姑娘，能自保就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了。”
男人的表情有些唏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良久，男人将手里早已燃尽的香烟一弹。
被弹出去的烟蒂速度犹如射出的子弹，带着浩大的声势，以及被空气摩擦重新点燃的火尾巴，一声闷响，尽数钻进黄沙里边。
黄沙好一阵涌动，以烟蒂为中心，像是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一般翻滚着黄沙。
小女孩望着这无匹的力量，心中好一阵激动。
“行了，动身吧。”
男人笑着站起身来，打了个响指。
砰！
小女孩听到耳畔传来类似于玻璃崩裂一般的声音。
即便还没有参与过几次游戏，小女孩也明白，这是强行解开域的声音。
没等男人招呼，女孩就将手里只剩一口的压缩饼干囫囵吞下，使劲拍了拍险些噎住的胸口，快步来到男人跟前。
小女孩抬着头仰视着男人，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星空。
“大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小女孩将压缩饼干的包装纸紧紧捏在手心里，望着走在自己前边，满脸胡茬的大叔，胸中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勇气。
“哈！原来我没有和你说过吗？”
男人笑了笑，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
“我叫费蒙，这次的寻神之旅请你多多关照啦！小鬼你叫什么？”
小女孩啊了一声，眼睛里顿时充满了迷茫与空洞。
“我……我没有名字，”女孩捏了捏拳头，“之前在集市上混的时候，我们的头把我叫十三。”
“那只是编号吧？”自称费蒙的男人摇摇头。
“这个应该算不上名字。”
“那，费蒙大人帮我取一个名字，怎么样？”小女孩的眼睛闪着光。
“你看，我们还要一起走很远很远的路，没有名字，你称呼我也不太方便。”
“还费蒙大人嘞！这里可不是你们的集市上啊！”男人伸出手来揉揉小女孩的头。
“不过你说的对，应当给你起一个名字才好。”
“嗯！嗯！”小女孩猛点头。
男人低下头沉默半晌，尴尬地望了小女孩一眼。
“不好意思，我其实……没怎么读过书，也不知该怎么给你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女孩正要失落，费蒙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对了，干脆你也叫费蒙好了！怎么样？我把我的名字借给你用！”
“呃？”女孩的目光有些错愕。
“你看啊……”
费蒙为了摆脱自己有些许偷懒的嫌疑，认真对女孩开始解释起来。
“这一路上，恐怕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作伴而已，我叫一声费蒙，你就知道我是在叫你，你叫一声费蒙，我就知道你是在叫我，怎么样？挺好的吧？”
“好！”女孩费蒙的眼睛里闪出亮光，“真好，再好不过了！”
大叔费蒙点了点头，拉着女孩费蒙往前走着。
“费蒙，”女孩抬头望着男人，“我们真的要找神么？”
“当然！”男人一副不容辩解的样子，“老实说，我现在已经站在能力者的巅峰了，所以必须还要继续寻求突破才行。”
“神……会比你还要厉害吗？”
“这个，谁知道呢？”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总要见过才知道，看看他会不会想和我打一架。”
“费蒙一定会赢过神的！”
女孩笑着。
“因为费蒙是费蒙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哼——我也这么觉得。”男人很是自豪地挺起胸膛。
真期待啊。
女孩对未来要发生的事充满了憧憬，她抬头望着星空。
神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
“塔纳托斯。”
沈梦雨的嘴唇蠕动着，这声清冷的呼唤在费蒙听来，更像是来自更加深邃的地方。
“收回你在这个世界的触角，难道你忘记了奈芙蒂斯的下场了吗？”
沈梦雨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费蒙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翻涌起来。
这感觉，就像是体内的东西听从了对方的感召，要将万千根须穿透自己身上的每一寸骨肉，头她的头颅里发芽，然后探出头来。
“是你？”
费蒙听到自己头上传来低沉的声音。
这声音，这么多年，她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那声音继续说着。
“太晚了，阿顿，我诞生在未来，却存在于过去，一切都已成定局。”
“不对，塔纳托斯，”阿顿叹息着，“你的诞生依然在马特的权柄之下，一切都还远远没有注定，只要我的使者还活着，预言书就还不会生效。”
“你的使者？是她？”塔纳托斯的声音听不出惊讶，只有着永恒到一切变成虚无的平静。
“是，所以，塔纳托斯，退下吧，带着你的触角退下，不要再听从他们的召唤，时机还远远未到。”
塔纳托斯沉默下来。
良久，那声音又传来。
“阿顿，现在的我，还不如你的残渣，所以，我可以离开，但对这个世界的期许，我依然不会放弃。”
费蒙感觉到一只无形的大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
“好孩子，我们离开吧。”
下一秒，在林喻的注视下，孙蒙蒙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就这么走了？
林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望向又闭上了眼的沈梦雨。
“额，是叫阿顿，是吧？”
林喻咬着牙，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稍稍调转了一下身子。
“阿顿……额……阿顿大人？你还在吗？”
空荡荡的教室里无人回话。
林喻皱了皱眉，随即眼珠一转，彭的一声在手掌中升起一个蓝色的火球。
“出来，阿顿，不然我就杀了你的使者！我有话问你！”
良久，依然无人回答。
看来是真走了。
林喻无奈，散掉手里的火球，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现在几点了？
林喻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
靠，放学了快一个多小时了。
既然孙蒙蒙已经离开，那么她生成的域应该已经散掉了吧？
看了眼昏迷着的沈梦雨，林喻的心情复杂得不行。
刚才那一番谜语人的对话，林喻是真的半个字都没有听懂。
但是，他明白，沈梦雨的身份，恐怕要比什么能力者夸张的多。
她好像是什么，那个阿顿的使者？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再说吧。
林喻咬牙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还是蹲了下来，把沈梦雨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林喻使劲把沈梦雨往背上托了托，艰难起身，往前迈出一步。
肩上的伤顿时钻心地痛了起来。
林喻疼得一哆嗦，手臂都没了力道，沈梦雨就这么在林喻的后背上滑落下来。
坏了！沈梦雨要摔到地上！
林喻顿时头皮一麻，赶紧往后一看，只见沈梦雨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悬浮在空中，没有落地。
“你，你是沈梦雨，还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沈梦雨的语气机械，眼中却似乎透出一些不满。
行了，明白了，还是阿顿。
林喻捂着重新开始流血不止的伤口，看着面前的沈梦雨悬空调整了一下体态，犹如在深水中表演体操的人一般，调转成站立的姿势，双脚轻轻踩到地上。
“刚才叫你你不出来，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能往哪里去？”阿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现在囿于这副身体，哪里都去不了，只是不想理你而已。”
嗯？
林喻心中古怪。
是自己的错觉吗？总感觉和自己说话的阿顿，比起和那个什么塔纳托斯说话的时候，多了一些感情。
尽管它的声音还是很机械的。
“阿顿，我有事问你。”
“我拒绝你的一切提问。”阿顿冰冷地回答。
“呃？可是……你现身和我说话，难道……”
“你可别想歪了，”阿顿用沈梦雨的脸皱起眉头，“我现身是要救我的使者，可不是为了和你说话。”
嘶……
林喻吸了一口冷气。
林喻甚至怀疑，这人到底还是不是刚才那个语气中充满了淡漠和神性的阿顿。
怎么感觉它说话有点……
有点……
呃，好吧，有点傲娇。
神也有两副面孔？
阿顿望着林喻肩膀上的伤口，眼睛里有某样情绪闪过。
也不知是经过了怎么样的纠结，阿顿伸出手来，对着林喻的伤口。
咻！
林喻感觉一声轻响过后，自己的肩头忽然松快了不少。
他吃惊地往自己的肩膀上望去，别说伤口了，就连衣服的破洞都没有看到，一切仿佛是经历过时光倒流一般，将一切恢复如初。
“好了，”阿顿皱着眉头看了林喻一眼，“把我的使者，你的小女朋友照看好，我要睡一觉。”
“你，你等一会儿！”林喻赶紧拦住对方，“先不要走嘛！”
阿顿听到林喻的呼喊，犹豫了一下，终于最后还是横了他一眼。
“怎么？还有什么事？”
“你这个这个，”林喻手舞足蹈着，“阿顿，你这个是让时间回溯的能力，对吧？”
“准确地说，是权能。”
阿顿尽管满脸的不情愿，可还是回答了。
“那你，是神对吧？”
阿顿定定地望了林喻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曾经是。”
“你果然是！”林喻瞪大了眼，“我有事想要问你，这个……我这几天，经历过一次时间的回溯，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更晚一些，忽然回到前天的……”
“好了，”阿顿不耐烦地截断了林喻的话，“那个就是我干的，怎么？”
“真的是你啊……”林喻有些意外对方居然这么痛快就回答了自己，“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什么？你问问你自己好了！”阿顿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和我有关？”林喻迷糊了。“阿顿大人，能不能说的浅显易懂一点？”
“大人？”阿顿的语气早已不再机械，而是饱含着无限的悲戚，“你居然叫我大人？”
“这个……”林喻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情绪不对的阿顿，努力整理自己的措辞。
“我们应该没有见过吧？还是说我在什么不经意间得罪过您？”
听到林喻这么说，阿顿似乎也冷静了些。
“好了，林喻。”
阿顿的声音重新变得机械了，可提到林喻的名字，似乎对方的语气中还是残留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对于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时机到了，你就会明白一切。”
“那，能不能给我一些小小的帮助？”林喻陪着笑。
“比如，赐给我一些时间的权能什么的？”
时间啊！
虽然菲欧娜说过，有关于时间的能力非常的危险，甚至被视作禁忌，但林喻还是想要。
一般来说，这可是bug一般的存在。
“休想我会将权能赐给你！”
阿顿仿佛被戳到了什么痛处，怒吼一声。
林喻尴尬地挠了挠头。
“更何况，”阿顿忽然语气一转，叹息了一声，“你现在身上的能力，是不会容许轻易更迭的。”
“我其实还没有弄懂，”林喻赶紧追问，“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是一切能力者都渴望的东西，”阿顿眼神复杂地看了林喻一眼，“不过，同时也是所有能力者都敬而远之的东西。”
“谜语人是吧？能不能直说？”林喻痛苦死了。
“以你现在对能力的理解，我很难三言两语和你说清楚。”
阿顿叹息。
“不过我可以和你打一个比方，真要用你们人类世界的概念去理解的话，它像是癌一样的存在。”
小女孩坐在一望无际的满天黄沙中席地而坐，她捧着手里的压缩饼干，满是羡慕地看着身边这个叼着一支烟的男人。
与沙漠相接的天空此刻正是一片明朗的深蓝色，洒满了泛着微光的小小星辰。
星辰在天空中汇聚成河，蜿蜒着流向远方。
“是吗？哈哈，小鬼眼光不错嘛！”
面对小女孩的赞扬，男人很是高兴，伸出粗糙的大手揉着小女孩柔顺的短发。
“告诉你哦，叔叔我的力量，在咱们所有能力者里边，已经可以排到前三了哦！”
“这么厉害！”小女孩的眼睛放着光，可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可惜我的能力一点都不强！”
“不对，小家伙，”男人深深地吸一口烟，“你的能力很厉害哦，只要你张开领域，就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这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能力。”
“可是……只能自保……”
小女孩撇了撇嘴。
“能力者的世界错综复杂，即便没了域内你死我活的规矩，可世界也从来没变好过——小姑娘，能自保就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了。”
男人的表情有些唏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良久，男人将手里早已燃尽的香烟一弹。
被弹出去的烟蒂速度犹如射出的子弹，带着浩大的声势，以及被空气摩擦重新点燃的火尾巴，一声闷响，尽数钻进黄沙里边。
黄沙好一阵涌动，以烟蒂为中心，像是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一般翻滚着黄沙。
小女孩望着这无匹的力量，心中好一阵激动。
“行了，动身吧。”
男人笑着站起身来，打了个响指。
砰！
小女孩听到耳畔传来类似于玻璃崩裂一般的声音。
即便还没有参与过几次游戏，小女孩也明白，这是强行解开域的声音。
没等男人招呼，女孩就将手里只剩一口的压缩饼干囫囵吞下，使劲拍了拍险些噎住的胸口，快步来到男人跟前。
小女孩抬着头仰视着男人，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星空。
“大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小女孩将压缩饼干的包装纸紧紧捏在手心里，望着走在自己前边，满脸胡茬的大叔，胸中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勇气。
“哈！原来我没有和你说过吗？”
男人笑了笑，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
“我叫费蒙，这次的寻神之旅请你多多关照啦！小鬼你叫什么？”
小女孩啊了一声，眼睛里顿时充满了迷茫与空洞。
“我……我没有名字，”女孩捏了捏拳头，“之前在集市上混的时候，我们的头把我叫十三。”
“那只是编号吧？”自称费蒙的男人摇摇头。
“这个应该算不上名字。”
“那，费蒙大人帮我取一个名字，怎么样？”小女孩的眼睛闪着光。
“你看，我们还要一起走很远很远的路，没有名字，你称呼我也不太方便。”
“还费蒙大人嘞！这里可不是你们的集市上啊！”男人伸出手来揉揉小女孩的头。
“不过你说的对，应当给你起一个名字才好。”
“嗯！嗯！”小女孩猛点头。
男人低下头沉默半晌，尴尬地望了小女孩一眼。
“不好意思，我其实……没怎么读过书，也不知该怎么给你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女孩正要失落，费蒙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对了，干脆你也叫费蒙好了！怎么样？我把我的名字借给你用！”
“呃？”女孩的目光有些错愕。
“你看啊……”
费蒙为了摆脱自己有些许偷懒的嫌疑，认真对女孩开始解释起来。
“这一路上，恐怕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作伴而已，我叫一声费蒙，你就知道我是在叫你，你叫一声费蒙，我就知道你是在叫我，怎么样？挺好的吧？”
“好！”女孩费蒙的眼睛里闪出亮光，“真好，再好不过了！”
大叔费蒙点了点头，拉着女孩费蒙往前走着。
“费蒙，”女孩抬头望着男人，“我们真的要找神么？”
“当然！”男人一副不容辩解的样子，“老实说，我现在已经站在能力者的巅峰了，所以必须还要继续寻求突破才行。”
“神……会比你还要厉害吗？”
“这个，谁知道呢？”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总要见过才知道，看看他会不会想和我打一架。”
“费蒙一定会赢过神的！”
女孩笑着。
“因为费蒙是费蒙见过的最厉害的人！”
“哼——我也这么觉得。”男人很是自豪地挺起胸膛。
真期待啊。
女孩对未来要发生的事充满了憧憬，她抬头望着星空。
神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
“塔纳托斯。”
沈梦雨的嘴唇蠕动着，这声清冷的呼唤在费蒙听来，更像是来自更加深邃的地方。
“收回你在这个世界的触角，难道你忘记了奈芙蒂斯的下场了吗？”
沈梦雨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费蒙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翻涌起来。
这感觉，就像是体内的东西听从了对方的感召，要将万千根须穿透自己身上的每一寸骨肉，头她的头颅里发芽，然后探出头来。
“是你？”
费蒙听到自己头上传来低沉的声音。
这声音，这么多年，她已经听过太多次了。
那声音继续说着。
“太晚了，阿顿，我诞生在未来，却存在于过去，一切都已成定局。”
“不对，塔纳托斯，”阿顿叹息着，“你的诞生依然在马特的权柄之下，一切都还远远没有注定，只要我的使者还活着，预言书就还不会生效。”
“你的使者？是她？”塔纳托斯的声音听不出惊讶，只有着永恒到一切变成虚无的平静。
“是，所以，塔纳托斯，退下吧，带着你的触角退下，不要再听从他们的召唤，时机还远远未到。”
塔纳托斯沉默下来。
良久，那声音又传来。
“阿顿，现在的我，还不如你的残渣，所以，我可以离开，但对这个世界的期许，我依然不会放弃。”
费蒙感觉到一只无形的大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顶。
“好孩子，我们离开吧。”
下一秒，在林喻的注视下，孙蒙蒙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就这么走了？
林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望向又闭上了眼的沈梦雨。
“额，是叫阿顿，是吧？”
林喻咬着牙，忍着肩膀上的疼痛稍稍调转了一下身子。
“阿顿……额……阿顿大人？你还在吗？”
空荡荡的教室里无人回话。
林喻皱了皱眉，随即眼珠一转，彭的一声在手掌中升起一个蓝色的火球。
“出来，阿顿，不然我就杀了你的使者！我有话问你！”
良久，依然无人回答。
看来是真走了。
林喻无奈，散掉手里的火球，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现在几点了？
林喻抬起头，看了一眼时间。
靠，放学了快一个多小时了。
既然孙蒙蒙已经离开，那么她生成的域应该已经散掉了吧？
看了眼昏迷着的沈梦雨，林喻的心情复杂得不行。
刚才那一番谜语人的对话，林喻是真的半个字都没有听懂。
但是，他明白，沈梦雨的身份，恐怕要比什么能力者夸张的多。
她好像是什么，那个阿顿的使者？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了，再说吧。
林喻咬牙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还是蹲了下来，把沈梦雨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林喻使劲把沈梦雨往背上托了托，艰难起身，往前迈出一步。
肩上的伤顿时钻心地痛了起来。
林喻疼得一哆嗦，手臂都没了力道，沈梦雨就这么在林喻的后背上滑落下来。
坏了！沈梦雨要摔到地上！
林喻顿时头皮一麻，赶紧往后一看，只见沈梦雨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悬浮在空中，没有落地。
“你，你是沈梦雨，还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沈梦雨的语气机械，眼中却似乎透出一些不满。
行了，明白了，还是阿顿。
林喻捂着重新开始流血不止的伤口，看着面前的沈梦雨悬空调整了一下体态，犹如在深水中表演体操的人一般，调转成站立的姿势，双脚轻轻踩到地上。
“刚才叫你你不出来，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能往哪里去？”阿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现在囿于这副身体，哪里都去不了，只是不想理你而已。”
嗯？
林喻心中古怪。
是自己的错觉吗？总感觉和自己说话的阿顿，比起和那个什么塔纳托斯说话的时候，多了一些感情。
尽管它的声音还是很机械的。
“阿顿，我有事问你。”
“我拒绝你的一切提问。”阿顿冰冷地回答。
“呃？可是……你现身和我说话，难道……”
“你可别想歪了，”阿顿用沈梦雨的脸皱起眉头，“我现身是要救我的使者，可不是为了和你说话。”
嘶……
林喻吸了一口冷气。
林喻甚至怀疑，这人到底还是不是刚才那个语气中充满了淡漠和神性的阿顿。
怎么感觉它说话有点……
有点……
呃，好吧，有点傲娇。
神也有两副面孔？
阿顿望着林喻肩膀上的伤口，眼睛里有某样情绪闪过。
也不知是经过了怎么样的纠结，阿顿伸出手来，对着林喻的伤口。
咻！
林喻感觉一声轻响过后，自己的肩头忽然松快了不少。
他吃惊地往自己的肩膀上望去，别说伤口了，就连衣服的破洞都没有看到，一切仿佛是经历过时光倒流一般，将一切恢复如初。
“好了，”阿顿皱着眉头看了林喻一眼，“把我的使者，你的小女朋友照看好，我要睡一觉。”
“你，你等一会儿！”林喻赶紧拦住对方，“先不要走嘛！”
阿顿听到林喻的呼喊，犹豫了一下，终于最后还是横了他一眼。
“怎么？还有什么事？”
“你这个这个，”林喻手舞足蹈着，“阿顿，你这个是让时间回溯的能力，对吧？”
“准确地说，是权能。”
阿顿尽管满脸的不情愿，可还是回答了。
“那你，是神对吧？”
阿顿定定地望了林喻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曾经是。”
“你果然是！”林喻瞪大了眼，“我有事想要问你，这个……我这几天，经历过一次时间的回溯，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更晚一些，忽然回到前天的……”
“好了，”阿顿不耐烦地截断了林喻的话，“那个就是我干的，怎么？”
“真的是你啊……”林喻有些意外对方居然这么痛快就回答了自己，“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什么？你问问你自己好了！”阿顿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和我有关？”林喻迷糊了。“阿顿大人，能不能说的浅显易懂一点？”
“大人？”阿顿的语气早已不再机械，而是饱含着无限的悲戚，“你居然叫我大人？”
“这个……”林喻看着眼前这个明显情绪不对的阿顿，努力整理自己的措辞。
“我们应该没有见过吧？还是说我在什么不经意间得罪过您？”
听到林喻这么说，阿顿似乎也冷静了些。
“好了，林喻。”
阿顿的声音重新变得机械了，可提到林喻的名字，似乎对方的语气中还是残留了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对于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时机到了，你就会明白一切。”
“那，能不能给我一些小小的帮助？”林喻陪着笑。
“比如，赐给我一些时间的权能什么的？”
时间啊！
虽然菲欧娜说过，有关于时间的能力非常的危险，甚至被视作禁忌，但林喻还是想要。
一般来说，这可是bug一般的存在。
“休想我会将权能赐给你！”
阿顿仿佛被戳到了什么痛处，怒吼一声。
林喻尴尬地挠了挠头。
“更何况，”阿顿忽然语气一转，叹息了一声，“你现在身上的能力，是不会容许轻易更迭的。”
“我其实还没有弄懂，”林喻赶紧追问，“我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是一切能力者都渴望的东西，”阿顿眼神复杂地看了林喻一眼，“不过，同时也是所有能力者都敬而远之的东西。”
“谜语人是吧？能不能直说？”林喻痛苦死了。
“以你现在对能力的理解，我很难三言两语和你说清楚。”
阿顿叹息。
“不过我可以和你打一个比方，真要用你们人类世界的概念去理解的话，它像是癌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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