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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移花接木(5)走出大山,再入洞房

    虽然是下半夜,但屋子里的温度依然很高。宋秀宽衣解带之后,面壁而卧,心中流淌着期盼……

    他见她清凉如此,心中着实犯难……这个时候穿着衣服睡觉也不合时宜啊。——但他毕竟不是她的男人,为了划定界限,维护应有的尊严,保留短裤与汗衫。

    ……

    毫无意义的等待,迫使“翻转”,如花笑靥,爱意包含,眼眸流露出理所当然……

    他向她投去羞怯的目光:她像一朵静静绽放在妙曼岁月里的鲜艳海棠,在淡淡的橘黄灯光映衬下洋溢着青春活力,一种奇妙的景致将他带到如梦的秾华艳境,心中燃起一团无法浇灭的火焰……但他最终还是残忍地移开目光,痴痴呆呆坐在床沿上,坚守着道德底线。

    宋秀挑逗道:“怎么不看了?我不好看吗?”

    “好看,真是太美了。”他赞叹之余,羞赧地说,“正因为太好看了,我才不敢看。”

    她感到非常诧异,“为什么?”

    “因为我怕把持不住。我……”他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

    “把持不住?这是什么意思?”她感到匪夷所思,但又非常无奈,实难对他进行表白,于是带着极其失落的心态暗示,“你不是要我带孩子,教孩子吗?你这么坐着,哪来的孩子?快躺下吧。”

    他真的不敢躺下,若躺到她身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只好糊弄她:“我觉得还是很热,无法入睡。你要困就先睡吧,我给你打扇子。”

    “你不睡,我又怎么睡得着?我们两个的心可是想通的。”她用忧怨的眼神看着他,不知不觉泪水润湿一枕岚香。

    他当然明白她目前所思所想,但却无法履行丈夫的“义务”……他突然想到他的邻居——高明冉,于是说道:“既然你睡不着,我讲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她以为他又要讲什么历史故事,便点头应允。可他却向她说起了高明冉:

    “俺家门东旁住着一位老人,名叫高明冉,由于先天残疾——独臂且弱智,所以六十多岁了,至今未娶。过去年年靠吃‘救济粮’度日,后来政府给他办了‘五包户’。

    他的身世有点传奇。在他‘祖父’那辈子,家里有五十多亩地,家境殷实富足。不幸的是‘祖父’英年早逝,撇下妻子李氏和五岁的儿子——守财。由于家里缺乏劳动力,李氏便给儿子娶了个十八岁的‘童养媳’——桂枝。

    可是,两个女人种了五十多亩地,深感力不从心。特别是赶车、犁地却使不动牛,于是不得不雇个‘短工’。

    做短工的名叫高贤发,光棍一条,聪明勤快,很受婆媳俩喜爱。

    当年夏收夏种完毕之后,李氏便准备给他一些钱、粮。不料他却说:‘我光棍一人,回家还得自己起火做饭,如果你娘俩要不嫌弃的话,我不要工钱,能管我吃、住就行。忙时我下田,闲时就给你家喂牲口、拾掇零活,您看行吗?’

    李氏求之不得,便在柴房给他搭个铺,让他常年住在那儿。

    为了家里尽早添丁,守财刚满八岁,李氏便让他和桂枝‘圆了房’。可圆房后两、三年桂枝也没有怀上孩子。不辨菽麦的李氏却怀疑儿子生理有问题——不能生育,因此就打起了高贤发的主意。

    有一天,她让桂枝买了一些酒、菜,请高贤发吃饭。

    高贤发平日不爱喝酒,但却无法拒绝婆媳俩的盛情,不知不觉就喝高了。婆媳俩将他驾到柴房后,她对桂枝说:‘现在正是当紧当忙的时候,今晚你就留下来照顾他,让他尽快醒酒,别耽误了明天做活。’

    ……

    桂枝在那过了一夜,悄然‘怀上了’,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孩子生下来后却少了只胳膊。这个新生儿就是高明冉。由此庄上人议论纷纷:

    ‘种子太嫩苗难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水仁子做不了种,即使不瞎棵,也是残枝病秧子。’

    ……

    直到守财长大成人之后,又重新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把高贤发和桂枝娘俩赶了出来,人们才明白:高明冉原来不是守财的儿子。但他们谁也弄不明白:年轻力壮的高贤发怎么能生了个‘少脑子’、少胳膊的儿子?

    其实,高明冉的先天残疾完全是因为高贤发醉酒所造成的。”

    宋秀听完故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这个时候你讲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说:喝了酒就不能要孩子?”

    “我们应该相信科学,饮酒确实有可能影响胎儿正常发育,我真的不想生一个不健全、弱智的孩子。”他尤为认真地说。

    她羞怯地问:“那……你……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避免……”

    “我是来相亲的,根本没想到会这样。”他故作遗憾地说,“我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是等到了我们那,再重新还你一个新婚之夜。你不会生气吧?”

    “好了,别说了,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别烦了,快一边睡去吧!”她脸上浮现出怨愤,狠狠地说,“不过这事我可要提醒你:从今往后你必须戒酒,否则你可别想要孩子。”

    他立马心情松弛起来,脸上带着几分顽皮,说道:“原来你什么都懂啊,这我就放心了。——那我们两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那还能做什么?你可以回家了。”她半嗔半怒地说。

    ……

    面对她的脊背,他心中涌起一阵酸痛:让她无奈等待,拒绝爱意重重;一举一动,流露真情;纯真换假意,东风会西风;白皮约定,相个红中;没有将来,何谈曾经;辜负韶华,欢度泡影……

    天还没亮,唐姖英就走进洞房,看到他们“甜蜜”的样子,心中生起一团女嫉妒怒火:这只把持不住的馋猫,最终还是吃腥了,看你回去怎么向你兄弟交代?她愤怒举起巴掌向着睡意正浓的高现华的屁股毫不留情的打了一巴掌。

    高现华从甜蜜的睡梦中醒来,摸着那隐隐作痛的屁股,问道:“唐姐,你这是干什么?”

    她强压心头怨愤,抱怨道:“你不是急着要回去吗?跟催命似的,怎么现在不急了?天都快亮了,还紧紧“贴”着,不嫌热啊?还不赶快起来收拾东西,去镇上赶车!”

    ……

    宋秀起床梳洗之后,将两件衣服放在高现华的皮包里就算收拾完毕。她含着泪水恋恋不舍离开了家。母亲一直把她送到村头……

    他们坐了中巴,又换乘了大巴,等到了火车站已近午夜。

    高现华要去开房。不知道唐姖英是真的为了省钱还是想阻止他和宋秀在一起?说道:“还有几个小时就上车了,开什么房?昨晚还没腻歪够?”为了掩饰心中的愤恨,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

    他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他。他们那样“亲密”,也难怪人家误会,不过那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不开房正好随了他心意,于是说道:“一切由唐姐安排!”

    “我们就在这候车室休息一会儿,你就委屈一下吧。”他对宋秀说。

    “能省就省点呗。”宋秀嘴角像恬静的月牙,声如莺啼翠柳,“你瞧,他们不也都在这过夜吗?这儿可比那小河边凉快多了。”

    唐姖英轻轻拍了一下高现华,“你这个小馋猫,真有你的,在那地方也能做?姐还疑为你不吃腥呢?原来也是俗人一个。”

    宋秀听了,心中一阵狂笑,对高现华打趣道:“你也能算得上是馋猫?唐姐真是高抬了你。那也叫吃腥?”

    “姐说错了,是和你们开玩笑。”她用那酸酸的目光看着他们,“应该的,应该的,不然的话,就用不着计划生育喽。”

    他当然不能争辩,一语双关:“不是应该的,而是必须的。”说完,和宋秀并排靠在椅背上,再也没有说话。

    可他怎么也睡不着,那如梦似幻的“新婚之夜”婉约之情像桃花一样在头脑中绽放:她真的很爱他,爱得是那么认真、执着……他不能否认他也爱她——那颗不安分的心一直跳动不已……只恨相遇太晚,晚的令人叹息,令人苦不堪言……道德像一道冲不垮的大堤将喧嚣的感情洪水阻抑,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都不能沉落灵魂深处,只能让她在风中如烟飘逝;梦幻般的艳丽也只能当成一袭瞬间的绚烂烟花让她随同雨水一起消失在人伦的沙漠中……望着眼前如花似玉的美女,心中生起缕缕酸楚:

    天生丽质俏佳人,琼霄仙子落凡尘。

    多情犹如花映水,千里相亲负良辰。

    万丈情丝一寸心,月光如烛远山沉。

    掬水交杯人亦醉,初夜误入相思门。

    ……

    他们带着宋秀来到了他们家乡那座县城——汴阳。

    这是一个锦绣繁华的小城,到处高楼林立,绿树成荫,人潮如流,车流似水……

    宋秀从深山乍到这座繁华的城市,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到处流淌着奇异与新鲜。她东张西望,随着摊贩恣意放纵的叫喊声,来到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挑了一对仿金贵妇镯,上面带着几颗小铃铛,爱不释手。

    高现华走到她身边,说道:“喜欢就带上吧。”

    “你给我带上。”她撒着娇,用柔情似水的目光望着他。

    他付了钱,给她带上镯子,又领着她向别的摊位走去……

    唐姖英看着他们难解难分的样子,心里酸溜溜的,忙喊道:“我看你的心是玩野了,快别逛了!天不早了!快点打车,我们回去吧!”

    高现华叫了一辆出租车。他和宋秀坐在后排,为她系好了安全带。

    宋秀第一次坐小轿车,很有新鲜感。汽车向前驶去,她把脸贴着车窗玻璃向外观看——公路边的绿化带中的一些花朵争先恐后地从灌木丛中展露倩影——素白、娇黄、鲜红……悠然而过,那份新奇与快乐随着车子快速行驶散落在这一望无际的淮北大平原上……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高现华打开车门示意宋秀下车,可安全带紧紧地缠绕着她,怎么也解不开。他为她解开后,挽着她的手下了车。

    高现华一边走,一边敬烟、疏导围观的人群,短短的三十多米路程却走了半个多小时。

    他们来到早已布置好的新房——三间刚建不久的土墙瓦顶的大房子。屋子里外都抹了一层光亮耀眼的白石灰,映衬着平坦溜光的水泥地面。“两明一暗”的结构,那个“暗间”就是洞房。

    洞房布置的很漂亮,顶棚是用纯蓝色塑料带绷成,下面拉了几条红色花链。蓝顶、白壁、灰地,层次分明,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窗户玻璃上贴着大红“喜”字,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息。

    洞房的北墙边上放着一张紫红色的双人钢丝床,上面挂着水红色纱布蚊帐。床上放着一条崭新芦席,芦席上衬着一条柔软细致草席,上面叠放一床红色丝质喜被和两个红色枕头。

    当然,床上少不了传统的“柳斗”。斗里装着大麦,上面插着秤杆。

    这种传统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无人知晓。据说这秤杆象征着“称心如意”的男人;柳斗象征“心大如斗”,善于包容的女人;大麦象征种子。人们在“闹房吵喜”的时候,抓起大麦向新娘撒去,一边撒,一边喊:“新娘子,睡床中,男人播种免牛耕。大麦发芽了,孩子会爬了。”

    宋秀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抓起一把大麦摆弄着。她看到房中有电风扇、电视机,但却不会用。高现华打开电风扇,一股凉爽的清风迎面袭来,她顿时感到无与伦比的惬意,一阵满足的喜悦催生了满眼泪花。

    高现华打开那台“17寸”的黑白电视机,电视机里的画面正是当前热播的电视连续剧——《霍元甲》。由于这儿刚刚通电,村子里很少有电视机。剧中激荡人心的武打场面和电风扇的凉爽清风让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这使宋秀免去许多被人嬉戏之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