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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潇洒人生(9)挚友请求 无奈参选

    杨琨为了有更多时间参加村里工作,任命丁啸龙为窑厂厂长,把生产和经营权力都交给了他。

    2005年,正当窑厂生意如日中天的时候,杨琨把窑厂一切事务都交给了丁啸龙,又建起了一个混凝土搅拌站。由于搅拌站是建在城乡结合部,城里大工地生意他做,农村一家一户的小工地生意他也做,效益很好。

    杨琨有了两个企业摊子,本打算辞去村民委员会主任职务,可孙书记和他搭班子这么多年,工作非常协调,不同意他辞职。他诚恳地说:“我和你搭了这多年班子己经习惯了,有些事情我只想和你商量,离开了你,我这书记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干?好在现在村里的事务又不多,你那窑厂的事又用不着你操心,搅拌站又不像窑厂有那么多事,有个好带班的就可以,就算为了我,你不妨两下兼顾,再干几年吧。”

    杨琨无奈,只好答应他的请求。但他的工作并没有受到自己的企业影响,依然兢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做好村里的一切应做村务,年年被评为“优秀干部”。

    杨琨有了钱,不仅在县城和上海买了房,而且还买了车。这辆车也是在全乡村干部中为数不多的私家车。他在事业上的成功,让所有的乡、村干部为之倾慕,更别说那些平头百姓了。

    2008年春节前夕,许巧娣为了让杨琨适应未来上海的生活,特地陪着他到上海生活一段时间。

    杨琨的切身感受是:上海的物质丰富,但物价太高;路面平整宽敞,但车辆拥堵;人海如潮,却找不到熟人;食品精致,却不合口味;商机无限,却没有自己发展的空间……

    为了让他的心态能早点融入这个城市,许巧娣特地让他去参加一场婚礼喜宴。但这顿饭让他吃的一点也不开心。

    这是许巧娣表兄儿子结婚的喜宴。宴会设在“海鲜娘”大酒楼四楼。餐饮大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金碧辉煌。

    大厅地面铺着绿色地毯,衬托着墙壁上的布艺,显得奔放大气,优美淡雅,给人一种自然恬逸的感觉。人走入大厅,开放空调适宜的温度顿时趋走满身的寒意。

    透过玻璃,远视那一座座傲然挺立在花草、树丛中装饰精美的高楼大厦,让人领略大城市的繁华与风情。

    墙壁上的字画,有八个大字映入眼帘:“醉里乾坤/壶中日月”,其中“乾坤”两字写的较大,“日月”两字写得较长。他看后一脸迷茫,疑惑不解。

    进餐时更不开心。席面上的菜肴以海鲜为主,尽管在家他是老板,是村长,“酒精杀场”无数,可有些菜他连名子也叫不上来。因为他是内地人,对海鲜不感兴趣。能引起他食欲的只有螃蟹和龙虾。可这两种食品偏偏落在对面一个贪吃的女人面前。当有人顺时针拨动转盘时,还没有等他动筷子,转盘被那女人身边的孩子拨了回去,只好等待有人再拨转盘。转盘终于又按着反时针方向转了过来,他没有来得及下箸,转盘又被那孩子反拨了回去。杨琨在农村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他没有转动一次转盘去挑菜,也没有到较远的盘子中去夹菜,只吃了一点他不喜欢吃的鱿鱼和扇贝。

    酒喝得更扫兴,整个桌子上就他一个人喝白酒,没人泻酒、端酒、敬酒,他自斟自饮,兴趣索然,喝了一杯就不喝了。

    这顿饕餮大餐他觉得比那些农家菜差远了。他酒没喝好,饭没吃饱,可嘴唇上却沾染了浓浓的恶劣腥味。这些不堪入口的“海腥”,竟然还有人愿意“打包”,他看着就恶心。

    他在上海再也呆不下去了,生活不习惯。那儿没有他的工作,没有他的事业,他如同一个废人。只有回到农村,他才有用武之地,才能被人羡慕,受人尊重。

    许巧娣在他的要求下,他们又回到了农村。尽管许巧娣留恋上海,但他们不想再过牛郎织女式的生活。他们要尽情释放那压抑多少年来的情感,再也无需“忍顾鹊桥归路”。从此:

    春风化桥通两岸,汉河渡船日日航。

    织女牛郎天天会,梦起上海入汴阳。

    在这次区划调整中,杨琨被乡党委、乡政府指任为桥头村临时文书。对于杨琨来说干什么职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孙学启在这次即将开始的村两委换届选举中能不能保住这村支部书记的位子。假若保不住,干了副职,他就没有必要再在村里干下去,将准备让出20%的股份给丁啸龙,让他兼管搅拌站的生意,自己便可以有更多时间到上海去陪伴许巧娣。

    许巧娣知道杨琨思想有了松动,便劝他干脆放弃参选。可杨琨却有些为难,他参选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孙学启。此外,毕竟这儿还有他的事业,还有他的母亲,于是对许巧娣说:“再在农村呆几年吧,就等于你当年没上学在农村安家落户了。”

    许巧娣有些很无奈地说:“上海有我的母亲和孩子,我离不开你,可同样也离不开他们。可我二者不可兼顾,真是好为难啊!”

    杨琨看到她那纠结的样子,想让孙学启他们劝劝她,说道:“我并不是非当这个村官不可,我今天的事业成功与当年孙书记的支持是分不开的,这么多年我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我,已成为一种习惯,既使要走也得给他说一声吧。”

    “那好吧,我们请他吃顿饭,”许巧娣高兴地说,“你把村里几个人都叫上,和他们告个别吧。”

    ……

    在桥头“玉兰酒家”一个餐厅里,杨琨夫妇宴请了他们村所有的村干部。

    在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杨琨故意对孙学启说:“孙书记,我想和许巧娣去上海,这次村两委换届选举我就不打算参加了。我今晚特地提前给你打个招呼。”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等换届选举结束再说。”孙学启非常严肃地说,“我若选不上书记,你走就走,我要还当这个书记,你可就走不掉了。”

    “我们村只有孙书记和你有实力和他们竞争,你要不参选,孙书记选上了也是光杆司令一个。”郑玢丽帮腔道,“要是高现华能当村长,孙书记和他还能干。要是马羌当村长,这个书记可就不好当了。所以你必须留下来帮孙书记一把。”

    孙学启赞同她的看法,“郑玢丽说的对,要是马羌当了村主任,我这个书记还真没法干。王邦玉文化程度这么高都被他挤得靠边站,何况我这个‘白丁书记’呢?你不仅要参选,而且一定要当文书,有你这文化人给我掌着舵,我就不怕那马羌折腾。”

    孙学启的担心不无道理,马羌连王邦玉都得任其摆布,他又怎能对马羌放心呢?杨琨趁机对许巧娣说:“许巧娣啊,看来你还需要陪我‘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哦。”

    “我不是不想让你参选,只是你若还当这个村官,我就得在这陪你。可母亲这么大年龄,儿子又没结婚,真的需要照顾。”她苦着脸说,“况且目前的农村卫生状况还是没有多大的改观,到处都是垃圾和苍蝇。”

    “这儿卫生环境不好,你可以回上海啊。你又不参加选举。”郑玢丽故意逗她。

    许巧娣特意给她下套,“这个不行,他一个人在这儿我可不放心。我必须把他带走。”

    “你真小气,他一个人在这儿绝不会少一块肉,怕什么?”郑玢丽毫不知情往里钻。

    许巧娣离奇古怪地吐了一下舌头,“我怕你‘喂’……为他写诗。”

    郑玢丽可不是一般的农村小媳妇,并没有被她的话唬倒,立马回敬道:“我可没你那个雅性,从来不写诗,也不会写诗。”既而奚落道:“要怕你就留下来啊,也免得经常洗肚皮。当初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起来的?我还以为你写的诗比《三都赋》还洛阳纸贵,上海买不到纸,才写到那里。原来不就是什么‘红豆生南国’吗?现在都大把年纪了,还能不能正经点?

    “我不是不正经,也不是买不到纸。”许巧娣笑道,“我是跟一个七八十岁老头学的——他把诗写在女人肚兜上。可我真的买不到肚兜,所以才把它写在那里。这本来是‘密件’,不给外人看的,因为我们是好姐妹,所以才让你看了一回。你却到处喧嚷,真不够意思。”

    郑玢丽得意地说:“我喧嚷,我骄傲。因为他们都看不到。”接着质问:“你就是瞎说。哪个七八十岁老头还会干那事?莫非是你就家‘羊头’吧?”

    “说你不学历史,你还懂洛阳纸贵。要说你博古通今,你连这事都不知道。”许巧娣一半叙述,一半调侃,“不是俺家‘羊头’。这老头是元代诗人,名叫姚燧。这老头可不得了,他是廉颇虽老善用饭,老牛吃嫩草。有天晚上,丫环侍候他洗澡,他却趁机把丫环给‘办了’。这个丫环也不简单,完事后心想:老家伙都七八十岁了,万一他死了,我要怀上他孩子怎么办?这无凭无据的,他家人要把我赶走了,找谁说理去?于是她让老姚立个字据。老姚倒也爽快——好汉做事好汉当,立就立呗。便提笔在手,在丫环的肚兜上写道:

    ‘八十年来遇此春,此春遇后更无春。

    纵然不得扶持力,也作坟前拜扫人。’

    果然不出丫环所料:几个月之后,老姚真的死了。姚家人见丫环怀孕,以为她与别人私通,要把她赶走。丫环无奈,只好拿出肚兜。姚夫人看了那首诗后,无话可说,只好接纳了丫环与孩子。聪敏机智的小丫环从此乌鸦变凤凰。这就叫:

    廉颇善食饭量高,张先梨花海棠罩。

    姚燧老牛吃嫩草,壮士暮年竟风骚。”

    郑玢丽嘲谑道:“老牛喜欢吃嫩草。你要走了,你家老羊会不会也去吃嫩草?”

    “谁说我要走?俺家老羊不仅吃嫩草,也吃老草。我怕‘两朵隔墙花,暗地结连理。’只要他参选,我就在这儿看着。”

    她的话把大伙全给逗乐了,众人的笑声伴随着窗外清风冲击着黑色与宁静,渐渐地消融在这苍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