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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潇洒人生(8)悉力调解 合家融融

    有了丁啸虎的承诺,庞菜花铁了心要跟丁啸龙离婚。可当她再去找郑玢丽劝说丁啸龙时,她却说:

    “愿修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只劝合不劝分。再说我一个女人家去劝男同志离婚,有些话也不好说,你还是找别人去说吧。”

    这事郑玢丽懒得管,她只好赖上了杨琨。

    杨琨劝道:“丁啸龙已经同意了你不去做‘人流’,他接受了孩子,也就接受了你,你们就好好在一起过日子抚养孩子吧。”

    “他能接受我,可我却接受不了他。”庞菜花一脸冷清,淡淡地说,“现在这件事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一俊遮百丑’。既然我怀了啸虎的孩子,索性和他离了,跟啸虎一起过日子,这样我的脸还好看些。再说,我怀着啸虎的孩子,跟他在一起过日子,他心里别扭,我心里也别扭。”

    “我已经找啸龙谈过了,他死活不愿意离,我也没办法。你干吗非要我去说不可呢?”杨琨也不想管他们这事。

    “我不找你找谁,你要不逼我去妇检,谁能知道这事?”她懊悔这事被搞得如此糟糕,让她如此狼狈,因此毫不吝啬她的精力死缠,“我原打算和啸虎躲到外面生完孩子再回来,到那时他不离也得离,可这个计划让你们两个给毁掉了,所以你必须要去做啸龙的工作。”

    “你要知道你们那样做是违法的。”他想用法律来慑服她。

    可她却可怜兮兮地说:“犯法就犯法,反正又不是死罪,蹲两年监狱出来还可以结婚。杨主任,我求求你了。”

    他还真的被她的真情所打动,但依然顾虑重重,“这个恶人实在不好当啊。让我考虑考虑再说。”

    她紧皱眉头,眼里流露出真挚与坚贞,死乞白赖地说:“人生开心是一天,不开心还是一天,我干吗要郁郁闷闷过一辈子?杨主任,你就别考虑了,我跟你说实话吧,今天我就赖上你了,你什么时候把他劝离了,我什么时候就不来找你了。”

    许巧娣睁着两只大眼睛,显示出惊讶与不安,“哎哟!农村人离婚怎么这么难?我看她对那个啸虎是真心的,羊头,你就帮她去劝劝吧。”

    “你们城里人不懂。”杨琨很无奈地说,“农村人娶个老婆不容易,劝人离婚是要被人唾骂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思想还这么迂腐存旧?”许巧娣不以为然,“你们不是说:‘强扭的瓜不甜,捆绑成不了夫妻。’就是勉强让他们在一起,互相折磨,互相摧残,也毫无幸福可言,那才不道德呢。”

    “她得到幸福了,可丁啸龙怎么办?”杨琨郁结不解,说道,“将来老了,不能种地了,谁来赡养他?”

    许巧娣轻蔑一笑,随口说道:“你再想办法帮他找一个呗。”

    杨琨觉得这倒是一个办法,突然想到他表妹离婚后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倒不如把他们两个撮合到一起算了。

    杨琨的表妹叫耿春红,三十出头,身材饱满,皮肤细腻,眉目清秀。丈夫邹左承与张嘉葆是“仁兄弟”。张嘉葆成立公司后,他便去公司做了一名“推销员”。

    邹左承英俊潇洒,能说会道,而且胆子也特别大,也凭着一张“介绍信”从一个食用油厂忽悠来十万块钱,于是另起炉灶——成立一家“农工商综合开发有限公司”。

    他并没有像张嘉葆那样有了钱就抛弃了“糟糠之妻”,而是与本庄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偷情。他经常以公司有事为由与“小媳妇”鬼混。耿春红对此也是装聋作哑。

    “小媳妇”丈夫是一个非常精明之人,发现妻子红杏出墙后,也只当作视而不见。因此他二人交往就变得明火执仗。

    那时候农村人家家养牛。夏日夜晚,只要不下雨,牛都是拴在外边。

    一天晚上,邹左承酒后心血来潮,又去找“小媳妇”。当他看到“小媳妇”男人躺在门前软床上看牛,但他并没有放弃幽会,而是轻轻移动脚步从床边经过,直接推门走进屋内……

    “小媳妇”男人并没有去坏他们“好事”,而是将房门落锁,然后报警……

    在警察斡旋之下,邹左承给了“小媳妇”丈夫三万块钱的补偿款。他拿到补偿款之后,便与老婆离了婚,开办了一家木材加工厂,生产家具、门窗、物流托盘……重新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他就是现在当地大名鼎鼎的“鼎妲门业”的老板。

    “小媳妇”净身出户后,便投奔了邹左承。谁知好景不长,两年后东窗事发:原来公司在给那家油厂送黄豆时,邹左承让工人往黄豆里面掺沙子,结果他被油厂告上法庭……

    也就是在公司倒闭的时候,耿春红与邹左承离了婚。但她没有拿到一分钱的补偿。

    经许巧娣这么一说,杨琨便有了牵线之意,于是问庞菜花:“你确定要离?”

    她非常坚定地说:“我确定跟他离,你就帮他重找一个吧,无论他找到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后悔。”

    ……

    傍晚,斜阳映着田野,霞光与绿色交织缠绵,变幻出一副若有若无的瑰丽的画卷。一只苍鹰掠过天际,双翅划开落日的余晖,被撕裂的彤云随着一阵清风吹过,刹那间愈合。柔柔的殷红绽放华丽,大地落下一层薄薄的金色,给人一种温和舒适的感觉……

    杨琨信心满满地来到丁啸龙的家。他望着躺在床上的丁啸龙,往日绯红的脸庞已变得焉黄,一头干练的短发变成蓬乱的黑丝,憔悴让他失去先前鲜明的棱角。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没去干活啊?”

    他见是杨琨,不耐烦甜说:“我死的心都有,还干什么活哦?我的日子没法过喽。”

    “啸龙,想开点吧,既然她对你这么无情,你还想着她干什么?”杨琨劝道,“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该撒手就撒手。”

    他突然狂躁起来,两眼喷着火花,“你说他们干的这叫什么事啊?老的能想得出,少的也能做的出!也不考虑我的感受。现在这事传得沸沸扬扬,这还怎么叫我有脸做人?”

    “啸龙兄弟,不是我想劝你离婚,因为庞菜花我已经劝了几次了,她是铁了心要跟你离。”杨琨语重心长地说,“她也不是一点理由没有。她认为既然怀了啸虎的孩子,干脆和啸虎结婚,不仅自己脸上好看些,将来的孩子也名正言顺的有个父亲。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怀着啸虎的孩子和你一起生活,你心里能不别扭吗?于其别别扭扭过日子,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和她离婚算了。”

    “我实在是吞不下这口气。”他怒气冲冲,愤愤地说,“他们干了缺德事,我却舍弃自己的老婆去成全他们,让他们风流快活?反正我也不想好了,就不离,跟他们耗着,让他们也不得好活!”

    “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路要走,完全没必要和他们赌这个气。”杨琨见他心中愤愤不平,便耐心进行疏导,“你们毕竟是胞兄弟,这样耗下去,对你们三个和两位老人都没好处。世上有这么多路子可以走,你干吗非要在她那棵树上吊死呢?”

    丁啸龙脸上的愤怒在迅速凝聚,血液像魔鬼一样在大脑中悸动,恶狠狠地说:“我恨不得把他们全部弄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既而,抽抽噎噎的说:“她不跟我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不想活了……”说罢,却伤心地哭了起来。

    杨琨被他哭得心里发酸,只好继续开导:“啸龙兄弟,听我的话,撒手吧,庞菜花已经不是以前的庞菜花了。以前她是一杯凉水,所以她需要你捧着她,握着她,焐着她。可现在这杯水已经被啸虎煮沸了,不需要你焐了,你若执意再去握着她不愿撒手,她就会汤你,伤你,逼迫你撒手。因此,你若强行和她在一起,她只能给你带来伤害与痛苦。”

    他听了这番话,感到更加绝望透顶,庞菜花像是乘着一只快艇在江面上乘风破浪而去,他只能在岸上追赶,无力的呼唤、招手,无可奈何的看着她逝去……于是无比凄凉地说:“完了,我的一切都完了——往后一个人的日子怎么过啊?没老婆,没孩子——将来指望谁去?还不如死了算了。我……还想等等,看看——”

    杨琨见他如此痴情、伤痛,害怕他真的会弄出什么傻事来,便说道:“啸龙兄弟,你们真的没希望在一起了,别再指望她回头了,重新找一个吧。”

    丁啸龙面部黯然,心情沮丧,泪水一串、一串从眼中掉下来,“你以为我是你啊?走了个上海的,又来了个上海的。你有轮窑厂,我有什么?我就是一个穷光蛋,谁能看上我呀?”

    他认为丁啸龙说的不对,许巧娣并不是看上他的窑厂,他们结婚时他也是个穷光蛋。他不想和他分辩,只想劝他回头。于是说道:“你说到我窑厂,我想起来了,你认识小耿吗?”

    “是那个炊事员?她叫——”顿了一下,显然在努力回忆,问道,“叫耿春红?是吧?”

    “是的,她是我表妹。”杨琨点了一下头,说,“你觉得她怎么样?你要是离了,我把她介绍给你。”

    丁啸龙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苦着脸说:“我的村长大人,你可别哄我了,人家这么漂亮,又是你家亲戚,怎能看上俺这穷光蛋?”

    “你怎么这样没信心呢?”杨琨鼓励道,“人说穷没有根,富没什么苗?关键看你想不想干?别以为自己不精彩,精彩是自己创造的。我准备让你到我窑厂去干,只要你能振作起来,我保证你能挣到钱,她也能看上你。”

    “杨大哥,我记得她好像有孩子?应该有老公啊?”他突然对杨琨亲热起来。

    “以前有,后来离婚了。”他把她的情况向他作了介绍,并对他进行劝导,“我看她离婚后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就让她带着孩子来厂里做饭,好挣点钱抚养孩子。我正想帮她找一个对象,觉得你挺合适。她有一个女孩,以后你要是治好了病,你们还可以再生一个,若是不能生,就和她一起把孩子养大,养大的孩子,跟自己亲生的没什么两样。你要愿意的话,我来给你保这个媒。”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我还有什么可挑的?就怕小耿不愿意?”

    杨琨拍拍他肩膀,说道:“这就要看你的了!”

    ……

    杨琨请的窑头是外地人,姓秦,今年七十二岁。秦师傅想再干年把就退休。所以杨琨想找一个年轻人来接替他。丁啸龙进厂后,在杨琨的介绍下便向秦师傅拜了师,跟他学烧窑。

    丁啸龙很快和耿春红建立了恋爱关系。

    往事不堪回首,也不必回首,让痛伤随着荏苒时光流失被冲刷、沉没……

    爱情终于抚平了他心中的重创,愈合了断裂的翅膀,重新展翅翱翔;他不再忧伤,不再彷徨,爱情的花朵再次在阳光下绽放;他坚定了信心,充满了希望,为爱拼搏,为爱疯狂,青春再度神采飞扬!

    由于秦师傅确实想退,杨琨又答应给他一笔养老金,他对丁啸龙技术传授毫不保守,所以丁啸龙仅仅用一年多时间就掌握了生产全部技术。

    两年以后,秦师傅退休了,丁啸龙就成了窑头。这时候他的工资是小工的几倍,在杨琨的建议下他和耿春红领了结婚证。

    当杨琨把这消息告诉丁啸龙父母时,他们一家人非常高兴。丁啸虎和庞菜花表示:他们准备搬回老房子里去住,把新瓦房留给哥哥做新房。可此时丁啸龙却依然耿耿于怀,坚持婚礼就在窑厂举行。他恨那个家,更恨父母和兄弟。

    “你父亲早就知道你的病治不好。”杨琨言辞恳切地说,“他们那样做,完全是出于好意,也是为你好,只是不应该采取那种错误方法,这才产生了连他们自己也不想看到的后果。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是自己父母、兄弟呢?”

    丁啸龙终于同意了杨琨的建议,回家举行了婚礼。一家人重归于好,其乐融融。

    ……

    烟雨迷离浮暗香,小叔夜入嫂子房。

    不齿哀姜随庆父,且莫效法武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