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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害群之马(9)群情激愤 声讨马羌

    大家正在兴头上,见王邦玉“搅局”,便起哄道:

    “王邦玉,你书记都不干了,还管这些闲事干什么?让他说,我们就喜欢听这个!”

    “马羌怕得罪人就躲了,你却替他出头,真没脑子!”

    “让他接着讲!”

    “让他讲!看伍子胥最后怎样?”

    ……

    王邦玉被搞得很被动,不知如何收场。心想:我不如接着把故事讲下去,先满足他们好奇心,然后再把话题转入正轨。于是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下面的故事我来讲!今天家坊叔为了会议,讲的很粗略,这可是好几场的书。下面我也粗略地说说伍子胥最后的下场。

    接下来就是:吴王阖闾在伍子胥的辅佐下,国力逐渐强盛,于是发兵攻打越国。越王勾践见吴兵来势汹汹,倾全国之兵迎敌,并亲自督阵。王妃雅鱼执剑守城,结果勾践杀了阖闾。

    阖闾死后,太子夫差继位。为报父仇,也倾全国之兵攻打越国,结果俘虏了勾践。为了活命,将来能报仇雪恨,勾践屈意讨好夫差,把自己的妃子雅鱼和著名的大美女西施都奉献给夫差。

    伍子胥当然知道勾践的用意,于是劝夫差杀掉勾践。可夫差被美色迷了心窍,不仅不听劝,反而放了勾践。伍子胥因此对夫差失去了信心,断定吴国必亡。

    夫差见伍子胥与他分心,便赐剑让伍子胥自杀。伍子胥自刎前对下人说:‘我死后把我的眼珠子挖下来放在城门楼上,我要亲眼看看吴国是怎么灭亡的?’

    但夫差并没有成全他,而是把他的尸首抛到江里喂鱼了。这就是大英雄伍子胥的下场。家坊叔,我说的对吗?”

    马家坊竖起大拇指,说道:“乖乖,怨不得人说你博学多才。结果就是这样的。我之所以说这段书,就是为了说明,伍子胥是英雄,也是暴徒。人死了,一了百了,何必还要挖坟鞭尸呢?”既而面对王奎连,话锋一转,续道:“伍子胥挖坟鞭尸,那是为报父兄之仇,可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得罪你们了?死了还不得安生。起尸火化,你忍心吗?我知道:按上面的要求,人死了尸体必须火化。可是人家交了钱,是马羌批准不火化的。这些都是马羌造成的,要找你找马羌去,这与死人无关。你们要想起尸火化也行,那就先把马羌给撤了,否则就别想动土!”

    众人听了齐声附和:“对!撤了马羌!撤了马羌!……”

    王邦玉怎么也想不到会议主题会转入一个死角。作为村干部应该配合乡领导将会议回归主题。于是向大家挥挥手,“大家静一静,现在是开会,先不说马羌。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间未到!”

    他见大伙安静片刻,便想找一个玉洁松贞、不同流俗之人发言。于是把目光投向马潇潇,“潇潇,你对殡葬改革有什么看法?”

    马潇潇谦逊地摇了摇头,笑逐颜开,“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我的老家有些人做法倒是可以借鉴的。为了方便田间机械操作,不占耕地,他们不把坟墓修在田间,而是修在地头、路边,或在小沟河上架个小桥,将墓修在小桥上,栽上花草,既不妨碍流水,又美化了环境。不过话又说回来,地头、路边、沟河,这些资源也是有限的,总有用完的时候。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行深埋,若干年坟头平掉后,可以在坟址上做个标记,这标记可以是木板、木杆,也可以是一棵小树,以便后人上坟祭拜。

    我认为这样做既符合传统意义上的‘入土为安’的理念,保持了传统的殡葬习俗,又不占耕地。既顺应了民心民意,老百姓从感情上也比较容易接受,也契合‘以人为本’的精神。”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听得目瞪舌挢,显然他们都能接受她的说法。

    王奎连也觉得马潇潇的说法有道理,于是问道:“请问这位女士叫什么名子?也是大马庄人?”

    “她叫马潇潇,人家是大学生,是我们庄上最有文化的人。”“大白萝卜”抢着答道。

    “请问马潇潇同志,你是学什么专业的?现在做什么工作?”王奎连关切地问。

    “学人口管理与计划生育。”马潇潇答道,“原来在娘家在乡计生办工作,现在跟人学养鸡。”

    “原来是研究生小孩的,怨不得一生一个准。”“大白萝卜”羡慕道。

    “胖小奶,你不行吧?你瞧你,一连生了两个都是丫头片子”。一个又瘦又高的女人(外号“菜苔”)讥笑道。

    “我准备再生一个,说不定下一个就是男孩。”“大白萝卜”说。

    “菜苔”嘲弄道:“我看你下一个也没准头,你还是关门停产吧。”

    “关门?我关得住吗?俺家那小马可是势不可挡,不生男孩他决不收兵。”说完,她仰面大笑。

    “是势不可挡还是你根本就没挡?”“菜苔”嘲谑道。

    “我挡你奶奶个头。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连你老爹爹都挡不住,要是你家二返子回来了,我看你怎么挡?”“大白萝卜”讥笑道,“不过你老爹爹还不错,比那什么‘瓶王’、‘坛王’强多了,把你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娶回来,还没有自己留着,白白便宜了二返子。”

    她刚说完,地头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像“哗哗哗”的河水,在田野上空飞溅……

    “菜苔”追逐着“大白萝卜”到处奔跑。

    ……

    淡漠的阳光照着荒废的会场,留下一片暮色苍茫。黄昏触动了内心的痛伤,欢声笑语的高涨,将理想与期望冲落到地头的小溪里,随着潺潺溪水流逝远方……这时王书记才明白王邦玉的一片苦心,幸好没有贸然行事,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王奎连环顾一下会场,想体面收场,对大伙说:“今天会议就到这里,不耽误大家时间了。我们回去了。”

    他刚要转身,“大白萝卜”、“菜台”和几个女人将他围住,“别走,把马羌撤了再走。”

    他笑着说:“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得回去开会研究。”

    “研究?研究到什么时候?研究三年、五年,马坝什么事都被耽误了。”“大白萝卜”指责道,“你们放着好人不用,偏要用那‘小痞子’。”

    王邦玉忙上前解围:“天不早了,大伙都回去吧。”

    “你书记干好好的,马羌一回来就把你撸了下来,也就是你老实,搁谁都吞不下这口气。”“大白萝卜”很为他愤愤不平,用手指向王奎连,“还有你们这些乡干部,用人朝前,不用人退后,什么玩艺?”

    王邦玉对“大白萝卜”说:“我从来都不把当干部当成职业,而是当成事业来干的。不干书记我一样带领群众致富。俺小娘,我们不说这些了,天不早了,你在我那逮的几只小羊也该喂草料了吧?看我面子快回去吧。”

    “大白萝卜”在他那赊了几只羊羔,不好不给他面子,于是说:“我得回家喂羊喽!”说着,她转脸要走。

    “菜苔”一把拽住她,“你走了,谁拦车?”

    马潇潇拉住“菜台”,“让她走,这么多人,不差她一个。”

    她刚一撒手,“大白萝卜”便离开车头,边跑边喊:“菜苔!还不快走?你老爹爹在家可等急了!”

    “你站着,瞧我不去撕你!”“菜苔”怒吼道,随着人们笑声向“大白萝卜”追去……

    “大白萝卜”边跑边说:“你恼什么呀?用上面话说:这叫资源整合;用吹喇叭话说: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都是在喇叭场学的。”王奎连用鄙视的神情笑着说。

    马潇潇提醒道:“王书记,你还不快点走?”

    他忽地醒觉,让司机调转车头。刚开了十来多米,车子却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拦住。他不是别人,正是马继廉。他明知当下撤不了马羌的村主任,可他偏要王奎连把马羌“撤了”再放行——故意对王奎连刁难。

    王邦玉见他故意找茬,便前去劝说,想不到马继廉却出言无状:“这是马羌系的扣,他把你挤兑成那样,你还来替他解,真是个甩家伙。”

    王邦玉向他轻蔑的看了一眼,怒道:“这话你也好意思说?我和他是一路人吗?他是唯利是图,而我做事凭的是良心。这么多年你们从我那买的种子、鸡苗、羊羔……我没挣你们什么钱。这在马羌看来我就是傻,可我却不这么想,因为我是党员,带领群众脱贫致富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马继廉顿时脸红了起来,这时他才感觉道不应该奚落王邦玉。

    马继廉因为赌博输了几万块钱,三天两头有人上门要钱,他老婆一气之下便与他离了婚。

    为了还债,他被逼无奈,跟着王邦玉学习种西瓜。也就是在王邦玉家他结识了高现华。

    高现华见他颜如冠玉,貌似潘安,却因赌博没了老婆,便有意把刚离婚不久的谷映迎介绍给他。

    谁知二人在王邦玉家见面时却没有谈拢。他嫌她没有前妻长得漂亮;她嫌他没有前夫年轻。经王邦玉一番劝说,二人才勉强同意在一起。

    当他把她带回家时,连一桌酒席也办不起。为了对她表示尊重,他从庄上小超市里买了几个菜和一瓶白酒来庆贺新婚之喜。

    二人吃罢晚饭便携手走进卧室。谷映迎问道:“既然我没有你老婆漂亮,你为什么还愿意与我牵手呢?”

    “人要是饿急了,就不挑食了。”他笑道,“比如红军在长征的途中,为了填肚皮,连树皮、草根都吃。——以前那个人,只能当作美好回忆喽!”

    “这么说,你娶我就是为了忆苦思甜的?”她不高兴道。

    他见她不高兴,便逗她道:“不不不,我比你大十几岁,是‘老牛吃嫩草’。——以后你可不能拔我瓜秧哦!”

    ……

    正当‘老牛吃嫩草’之时,却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她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是来要赌债的,但不敢开门。

    她说:“别怕。你去开门,我来对付他们。”

    门打开后,走进来两个男人:一个是短小精悍的小个子;一个是五大三粗的大个子。“小个子”一脸坏笑,“怎么马哥娶了媳妇也不跟哥们吱一声,也好让我们讨杯喜酒喝。”

    马继廉觍着脸说:“我穷得连锅都揭不开,哪有钱请酒哦?”

    “没钱?你哄谁呢?哪个女人愿跟你?”他突然变脸,“别废话!快拿钱来!”

    马继廉往他面前一跪,求饶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明年多种二亩西瓜,再多养几只羊,一定把钱还给你。”

    “小个子”道:“你说话一定要算数。但你现在必须要先给我五百块钱利息。”

    “我真的没有钱,她跟了我,我连一分钱都没花。”他又求饶道,“好兄弟,我们相处这么多年,就放我一马吧。”

    “小个子”突然狞笑道:“好吧。利息我可以不要,但你必须把你这个小媳妇先给我们兄弟俩享用一下。你现在就出去,免得看着闹心。”

    他刚说罢,“大个子”便将马继廉推到门外,并闩上房门。

    “小个子”见谷映迎一点也不慌张,而是看着他在微笑,便以为她是在期待,于是高兴地向她伸出双手……谁知她目光一冷,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甩了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小个子”一口鲜血连同两颗牙齿吐了出来……

    “大个子”见她身手不凡,忙抓起一张凳子向她砸去……

    她向旁边一闪,一脚将他踹趴在地,一只手把他的头摁在地上,用肘猛击他的背部,他顿时瘫软在地上……

    谷映迎打开房门,大声喝道:“滚!下次再敢来要钱,我就把你们扭送公安局去!”

    ……

    打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要钱。夫妻俩在王邦玉的帮扶下,终于过上安宁幸福的小日子。

    王邦玉的一番话,让马继廉满面羞愧,连忙说道:“您老人家说的对,今天就看您的面子,放他们一马。”

    王奎连刚要上车,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同志拦住他,说道:“王书记,有几个问题我问你,你要能回答的令我们满意,我让他们放你走。”他问道:

    “第一点:王邦玉是我们选出来的支部书记,为什么马羌回来就把他调成副书记?马羌没有经过群众选举,为什么能当村长?

    第二点:马羌连党员都不是,为什么能主持召开党支部会议和党员大会?这种现象实在让广大党员痛心。

    第三点:2005年村两委换届,他这个村长是怎么选出来的?村民为什么都不知道?党支部又为什么要维持现状?

    第四点:马羌是马坝村村长,也是马坝村村民,就该接受马坝村党支部一元化领导。他的组织问题为什么不在我们村党支部解决,而要到乡直支部去解决?

    他不能为群众办一件好事,我们群众都反对他,你们乡领导为什么还要他当这个村长?请你给我们解释一下。”

    提这些问题的老人名叫马玉坤,是党员,干了三十多年生产队长,在大马庄很有威望。

    王奎连确实被他提的几个问题所震动,于是说:“这位老同志提的问题对我触动很大,这确实是我们党内生活不严肃问题。造成这种党组织生活不正常现象的原因,就是我们乡有个别领导对马羌包庇和怂恿,使我们党内政治生活不严肃,走过场,撂了荒,让党内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乘虚而入,蔓延开来。腐败问题是一种历史现象,腐败让人泯灭人性。什么时候国家官员腐败,那个时候的国家就贫穷落后。所以我们党不断加强反腐力度,努力实现党内政治生态风清气正。老虎要打,苍蝇也要打,行不正之风的贪腐之人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王奎连的讲话并没有庇护马羌的意思,反而还对他进行了抨击。马玉坤认为王奎连有一身正气,于是对大伙说:“天不早了,大伙散了吧,让他们走吧!”

    车子又动了起来,王奎连带着满腹的伤痛离开了这里。

    ……

    马羌知道,这次王奎连让他彻底得罪了。但他明白,乡里当家的是赵金篷和王敬松(新调来的乡党高官)。但王敬松刚刚到任,对工作环境还不熟悉,目前真正当家的却是赵金篷。于是在“区划调整”之际,他又给赵金篷送去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三万元人民币。

    这次区划调整,他果然被乡政府指任为桥头村临时村民委员会主任。在即将开始的村两委换届选举到来之际,他不仅要到上面“要官”,还要到下面群众那去“跑官”。他要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保住这个村民委员会主任的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