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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负债离乡(6)市场卖鸡 暗助知交

    “小女人”把他带到旅社门口,这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钟。他为了对她表示感谢,说道:“妹子,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如果你要是方便的话,我请你吃火锅吧?”

    她听说吃火锅,嘴裂得像是炸开的豌豆荚,高兴地说:“长这么大我还真没吃过火锅,反正我是一人吃饱,一家不饿,那就跟你开回洋荤吧。”

    “小女人”从来没吃过自助餐,她在桌子前坐定后,便向一个端菜的女食客喊道:“服务员!上菜!”

    那人白了她一眼,走了。周边桌子的人们都用奇异的目光看着她。

    “别喊,菜要自己去取。”王运鸿小声对她说,“我带你去取菜。”

    他们来到配菜台,他递给她一个盘子和菜夹子,用手指了一下,“这台子上菜有荤、有素,你想吃什么就装什么?酒、水随便拿。”

    她接过盘子专挑那些百叶、肚片、牛肉、大虾、羊肉串……盘子装的满满的。

    他见她装了这么多荤菜,只好装盘素菜,拿了一瓶白酒。等他到了桌子前,她已经把那一盘菜全都倒在锅里。她一边搅着菜,一边说:“既然随便吃,趁着锅没开,我再去装一盘。”

    “他们有规定,随便吃,但下锅的菜必须要吃完,否则就必须再付钱。”他告诉她。

    她傻笑了一下,“那就等锅里吃完我再去装,两个人一百块钱,我们得把它吃回来。”

    锅开了,“小女人”用筷子夹起一个羊肉串,用餐巾纸擦了擦竹签上的汤水,拿在手中,用嘴来回吹散肉串上的热气,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试试温度,便迫不急待将肉串横放在嘴里,用手一拉,便剩下一根光溜溜的竹签。她一口一串,吃得两嘴角往下流油。吃相让人看上去有点恶心。

    “别着急,慢慢吃。”他递给她几张纸巾,微微笑了一下,说,“先擦擦嘴。”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吃相不雅,说道:“我真的很饿,现在吃的算是中午饭。这火锅吃的真过瘾。”

    “其实想吃火锅很容易,买袋火锅料子,在家里就可以烧火锅。”王运鸿笑着说。

    “可我从来就没吃过火锅,这玩艺比我炒的菜好吃多了。”她说着话,嘴里不住向外流汤水。

    他又递给她几张纸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哪?等我有空去拜访你,给你烧火锅。”

    她快速咀嚼着,张大双眼,用力咽下口中的肉食,说道:“我叫夏靓美。住的地方很寒酸,哪能容得下你这个贵人?”

    “什么贵人?”他谦逊道,“和你一样,同是天涯伦落人,都是混穷的。”

    他们边说边吃。他怎么也想不到她这么瘦小的个子,食量却大的惊人,一个人竟吃了两盘荤菜。

    她用餐巾纸抹着嘴,微红的脸上呈现忸怩之态,问道:“厕所在哪?我要方便一下。”

    他用鼻孔嘲笑了一下,说:“如果不太急的话就跟我去宿舍吧。我就住在这隔壁。我房间对面就是卫生间。”

    她用手轻扯他的衣襟来到他的房门前。他指着卫生间的门,“这就是,去吧,等一会过来坐。”

    ……

    她走进房间,随手房门关掩,心中漂起虚浮画面……虽是偶然邂逅,却嘘寒问暖。涨红的笑脸,似桃花满山,单纯却不失烂漫。莺声燕语,萦绕耳畔,似发自内心的呼唤,滚落的泪珠浸透衣衫,真切的快乐在心中蔓延……一帘烟雨浇灌爱的荒原。共同敲响欢快的鼓点,伴着伤感与留恋,经年的不堪已经流转,无需多问是否渣男,云梦巫山并非一厢情愿。但愿相依相伴,永远别说“再见”……

    有人叩击房门连连。打开房门,走进来送开水的服务员。见室内有个陌生的女人便不由变脸,沉声说道:“你是做什么的?有身份证吗?如果不住宿,请你离开这里。我们这儿是个规规矩矩的地方,晚上是有人‘查房’的。”

    她没带身份证,一时茫然,只好羞赧地离去,留下了说不出的遗憾。

    “小女人”走后,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现在日子过好了,人却放荡起来,一下子输了三百多万,在三十年前这可是“天文数字”,真是作孽啊!当年解救玲玲只需要三百块钱,可他当时连三十块钱也拿不出来,眼睁睁看着玲玲走向无底深渊。

    她走了以后,仅给家里去过一封信,此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他从信封上了解到她就在这个地方。这也是他要来这儿的主要原因。两个月前,他曾去过玲玲生活过的村庄,得到她的一些信息:

    当年她本着“宁愿往南走一千,不向北面挪一砖”的求生理念,凭着一根棍,一只碗,要饭来到这个地方。

    有一天,她要到一位退休老工人的门上,老师傅见她可怜,让她上桌吃饭。为了感谢老师傅的慷慨,她吃罢饭后,将锅碗盆瓢统统洗了一遍,又把他泡的一盆衣服也给洗了。他见她年轻漂亮,人又勤快,于是就收留了她。

    由于家里就一张床,为了让她好好休息,当天晚上,他让她睡在床上,自己睡在长椅子上。

    到了下半夜,天凉了,她于心不忍,把他抱到床上,用真情与温暖回馈他收容。

    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纵深发展,到处工厂多了起来,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她就离开了那儿。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每次出门,他都注意观察,希望能遇见她,可至今尚未谋面。

    ……

    王运鸿第一天上班是跟一位叫彩红的女人在紧靠大门内侧的一号栏卖鸡。彩红知道他是新来的,指着一个凳子说:“你先坐在这儿收下票,凡是有买我们这‘三黄鸡’(黄喙、黄冠、黄爪、白羽的鸡)出门的,你把他票收下来就行了。”

    “老板,这活我没干过,该怎么干,请你多指教。”他非常谦恭地说。

    “别叫我老板,我也跟你一样,是给别人打工的。”她温雅地说,“这活没什么干头,他们抓来鸡,你把鸡腿扎上就行了。称秤、开票有司磅员,收款有会计,我们的任务就是收票或帮他们把鸡送到这门口杀鸡厂就行了。”

    卖鸡、喂鸡活不重,但工作时间较长,每天要干十来个小时,这对于不善出体力的王运鸿来说还能接受,所以他决定在那儿干下去。

    一天凌晨两点多钟,“小女人”来买鸡。在这公共的场合她当然不敢对王运鸿有亲昵的举动,说:“请你帮我抓四十只鸡?”

    “你要多重的?自己抓。”他有些为难地说,“我才来,抓不准。”

    “越大越好。”她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笑着说,“你挑大的抓就行了。”

    她把小鸡放到笼子里,悄声问:“你算我多少钱一斤?”

    “这大一点的算别人的是五块五,你就给五块二吧。再少了别人会怀疑的。”他小声说。

    “能送我几只死鸡吗?”她轻声问。

    他突然觉得她像玲玲一样可怜,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能,不过这死鸡是不允许出场的。我把它装到饲料袋子里,你放在车上不能让人瞧见。”

    他帮她过完秤,上好了车,由于要照顾生意,心中的思念无法释怀,堆积如山,暗影耸然……她目光流连,带着苦涩的空虚无奈地离去……

    后来,他对市场情况熟悉了,专门把一些伤残鸡或存栏天数久的鸡卖给她。这些鸡的价格比健全的鸡要便宜三分之一,但脱毛后的价格却相差无几。他还时常送她一些死鸡。所以,她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一天晚上,他帮她把鸡送到杀鸡厂。她向他抛去暗昧的眼神,用绵软的声线问道:“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子呢?”

    “我叫王运鸿。”他笑着答道。

    她扯了扯嘴唇,讪讪地问:“王大哥,你手机号是多少?”

    他随口报了自己的手机号。

    她拍了拍口袋,有些惋惜地说:“我手机没带,没法输啊。”

    “这好办。”他见她遗憾的样子,提醒道,“你把你手机号告诉我,我打你的电话不就行了。”

    她傻傻的笑了一下,“真不好意思,我记不清自己手机号是多少。”

    王运鸿找来一块硬纸片,用笔在上面写了他的手机号码:158……8869又在数字下面写了一行汉字,并腼腆地对她说:

    “这行汉字,正好是我手机号码的谐音,虽有些不雅,但联系在一起却很好记。”

    她走后一个多钟头,王运鸿手机响了。他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对方说道:“王大哥,我是夏靓美。”

    “哦,原来是你啊?”他关切地说,“到家了吧?快抓紧时间休息吧。”

    “哪还有时间休息哦?我等一会就得去卖菜了。”她说,“你不是每个月15号、25号休息吗?今天是14号,明天下午我在家休息,你可一定要来给我烧火锅哦。”

    “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啊?”他正感到迷茫,就听对方说道:

    “你到活禽市场南面马路上坐129路公交车,到石丁路口站下,在那等我。记住,石头的石,甲乙丙丁的丁。我明天中午12点,到那去接你。”

    ……

    王运鸿换上一身笔挺西服,特地到买了一块火锅料、一块牛肉和一瓶白酒上了公交车,到了“石丁路口站”下了车,坐在椅子上,等待“小女人”。直到中午12点25分,他才看到她骑着三轮电动车向这驶来。他故意躲到站台牌子后面。她停下车子,东张西望,样子显的有些焦急。

    他顽皮地从她背后悄悄上了车,拍了拍她的肩膀,“找谁呢?我在这儿。”

    她被惊的猛一回头,“我的天啊,吓死我了。你怎么到车子上啦?我还疑为你没来呢?”

    他怪异地笑了一下,调侃道:“怎么可能呢?早到了,我的心昨天晚上就飞到你那儿去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