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骏马萧萧（4）婉拒夏荷 再约惠静
好梦未成绿窗红，雄鸡篱上冲天鸣。
朝阳推涌锦霞碎，晨钟轻敲两三声。
他一觉醒来，晨曦涌动。他明明记得房门没关，电视机没闭，可现在房门关上了，电视机也关上了，由此推断：小尼姑进来过。他后悔不该喝那么多酒，没能等到她来就睡着了。他希望马上能见到她。
他走出房门，见她房门紧锁，便急忙向龙沟边走去……寻找结果令人失望，尽管晨光美好，却依然生出满腹怊怅：
乌啼月落满地霜，念龙寺内钟声杨。
小船横漂台阶口，一竿独钓青龙江。
愁眉锁黛对骄阳，万点金翠落水上。
两岸烟柳深浅处，清风竹影徒张望。
万里日光布春光，一寸相思结丁香。
子燕啄泥筑新家，寂寞如丝织惆怅。
他没有找到小尼姑，便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等待中午再去找她。
刚坐下不久，王邦玉却走进了办公室。
他惊奇地问：“王大伯，你怎么来了？”
“我来替你一天，你爸让你到城里去相亲。”他说着，坐到办公桌前。
“怎么不偏不巧在这个时候相亲？”高强嘟哝着，心内有无法倾诉的遗憾。
“哪天没有游客？哪天没有工作？”王邦玉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漫不经心地说，“你就放心去吧。”
“王大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再等一等。”他解释的很含糊。
“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等什么？”王邦玉责备道，“你等不起，你爸更等不起，你不成家，他怎么好意思和你宋秀婶在一起呢？你爷俩真不知道急？两个光针无麻的男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花开花落，似水流年，光棍鳏夫，柴米油盐，这个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还等，等仙女下凡啊？”
高强毕竟不知道小尼姑是怎么想的。见他说个没完，只好答应道：“王大伯，别说了，我去看看行了吧？”
“看看？你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王邦玉申斥道。
……
高强按照手机上收到的短信，来到“菁菁咖啡屋”，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要了两杯咖啡，打开手机“浏览器”看着……
不一会儿，一个衣着时尚，瘦得弱不禁风的青年女子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你是高强？”
他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转移到她的脸上，答道：“是。你是夏荷？请喝咖啡。”他把杯子递给她。
她用手挡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你们村干部多少钱一个月？”
她第一句话竟然问这个问题，看来她是一个“为物主义者”，他家没钱，最怕和人谈钱，不由心生反感，于是答道：“别提钱，提钱我就不好意思说。千把块钱一个月。”
“怎么就这么点钱啊？干脆辞职吧，到我那服装厂去干，两年后保证你四千多块钱一个月。”她很自信地说。
高强感到好笑，我还没答应呢，她却把我的工作就安排好了，看来她是同意了。他仔细看她一眼，见她人长的还不错，也许要是在两天前相亲，他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她。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内心突然闯进了个小尼姑，凭直觉，她是喜欢他的。遗憾的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谈这个问题，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还俗嫁给他？她和那个主持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都还没有搞清楚。而眼前这位虽没有小尼姑漂亮，但条件还不错，又是“现货”，只要他点头，马上可以“交割”。可是他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小尼姑，犹豫彷徨，一时拿不定主义。
她见他迟迟没有表态，便有些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我还等着上班呢！”
他想等回去问问小尼姑以后再做决定，于是说：“你能不能等我两天再说？”
“等个屁！一个小小的村干部有什么了不起，一个月不就千把块钱吗？我还瞧不上呢！”她气哼哼地离开了咖啡屋。
……
他回到家，父亲关切地问：“你们谈的怎么样？”
“人家不同意。”他只好推卸责任。
“人家为什么不同意？你们是怎么谈的？”母亲去世后，父亲变得有些婆婆妈妈。
“我让她等两天再说，她就气走了。”他如实答道。
“你这个傻小子，你这不就是回绝人家吗？”父亲带着责备口气问，“让人家等两天，这是什么意思？你有目标吗？”
“有，我估计她会同意的。只是尚未把话挑明。”他希望父亲能给他一点时间。
“三十出头的人了，还磨磨蹭蹭的！赶快和人家谈谈，要不成，瞧瞧能不能再把夏荷说回来？快点啊！”父亲显得有些焦灼不安。
……
由于家里负债累累，父亲又正在建葡萄园，他实在没钱去谈情说爱，“谈婚论价”可是要花钱的，所以他至今婚姻还没着落。父亲为了等他结婚，却一直没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父亲着急，其实他比父亲更着急。他心急如焚，必须马上要和小尼姑谈出结果。
他知道她是吃荤腥的。下午下了班以后，他买了一只烧鸡和一瓶酸奶，来到厨房，对小尼姑说：“小师太，能不能再让我蹭一顿饭？”
她看着他手里拿着烧鸡，笑着说：“你是来蹭饭？还是给我改善伙食来了？”
“我是想来陪你喝两杯。”他亲昵扫视她，眼神充满暧昧。
“你知道我是不能喝酒的呀。”她温柔回应着。
他摇着手里的酸奶，“你就喝这个，总该没问题吧？小师太。”
她扯动樱唇，脸似桃花一样绽开，“那好吧，就算是借花献佛吧。——高主任，以后在没人的地方，你就别喊我什么师太，我姓王，叫王润芳，就喊我润芳好了。”
他的心一下子热乎起来，于是说：“那好，有人时我喊你惠静，没人时我就喊你润芳。你在没人时就喊我小高或高强。”
她温婉一笑，“这怎么行呢？你是领导，又比我年长，有人时我喊你高主任，没人时我就叫你哥。”
高强惊讶，“你们也哥哥、妹妹的叫？”
“我们也是肉体凡胎，也有世俗心态。——我们喝酒吧。”她把菜端上了桌。
他端起酒杯对她说：“哥敬你一杯，感谢你昨天晚上为我关了电视机。”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以后看电视声音最好小一点。”她喝了一口酸奶，笑着说道，“我们两个只隔一块夹心板，声音太大，吵得人睡不着觉。不看了，最好把电视机关了，可别再让我去帮你关电视机，这深更半夜的从你屋里出来，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可真是有口难辩啊。”
他感到抱歉，于是端起酒杯，“实在对不起，下不为例。来，我陪你喝一杯，向你承认错误。”
她亲亲热热叫了一声“哥。”继而说道：“严重了，承认什么错啊？我只是提醒你，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他见她对他很亲热，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为了防止口误，他不敢喝过多的酒。吃过了饭以后，他战战惶惶地问：“我们今晚可以谈谈吗？”
“我们这不是正在谈吗？你想谈什么？就快点说吧。”她神色有些惶恐，说，“我们还真的不宜在一起呆得时间太久。”既而又连忙解释：“哥，我不是赶你走，别介意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对她笑了笑，鼓起勇气说，“不过我真的有话对你说，现在天还早，待会儿八点钟，我在龙沟边江踏台阶那儿等你，不见不散。”
“什么事这么神秘？你该不会想和一个尼姑谈恋爱吧？”她语气轻佻，诡秘地吐了一下舌头。
他一时被弄得很尴尬，想不到斯文淡雅的小尼姑竟然能大大咧咧提出这个问题，让他瞠目结舌，一时无语。
……
美丽的月牙像只小船在蓝蓝的“大海”上漂泊、游荡，星星像是溅起的无数晶亮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温热的湿气，令人心悦神怡。广场上的桔黄色的灯光透过树梢将那“金浑”撒落在台阶上，寂静的夜更加神秘且带有几分虚幻。风吹树叶“沙沙沙”的脆响，给人带来心情飘逸的真切情趣……
他不胜欣忭，信步来到江边，只见她蹲在踏步上在洗衣裳。心想：人说“小尼姑的头摸不得”，我倒要摸摸，看她有何反响。
他深深吸了一下温湿的空气，屏住呼吸，轻缓移动脚步，向她身后走去……双手蒙在她的眼上。
她无需猜想，柔声细语地说：“哥，撒手吧，我知道是你。”
他撒开手，望着她脸上漂浮的金黄，夜风送来一缕脱俗的淡雅幽香，柔情恣意荡漾，引发游思乱想……一阵焦灼，一阵惊惶，他终于壮着胆子，摸了摸她的帽子，心中沧海掀起狂涛千丈，按捺不住，向她说起婉拒夏荷的实况，诚恳倾诉衷肠：“我愿与你结对成双，你若嫌贫爱富，我将:
暗灯凉簟空垂泪，残杯酒醒叹夕阳。
春花落红流水去，三秋夜雨菊花殇。”
她转身上了台阶，脱了僧帽，秃头亮亮光光，内心惊惊慌慌，语音幽幽苍凉：
“我不嫌贫爱富，但你要认真思量：目前我可是个和尚。我可以为你脱去袈裟，换上红妆，蓄发还俗，离开庙堂，把我娶回家，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他想不到事情进展得是那么奇妙的顺当，春帷才揭，心扉初敞，她就主动倡响。他终于放下心中的负累，兴奋不已，爽爽郎朗，“你若即刻还俗，我现在就娶。我们无需铺张：
且把河床当洞房，凭借月光当烛光。
风动枝叶箫笙起，僧侣素衣作红妆。
明天晚上我就带你入室登堂。”
“你是村干部，我是尼姑，又是外地人，你父母未必看上？”她的语音还是那么苍苍凉凉。
“我母亲去世了，家庭正缺一个主妇，我爸会同意的。”他心情沉重，语气慢慢悠悠，带着浓浓的忧伤。
她转动幽幽的黑眸，细语喃喃：“别着急，慢慢等着，等我的头发渐渐长长。”
他实在无法让她犹豫彷徨，“那得等到哪天？就明天晚上，你脱去袈裟，穿上便装，戴着和尚帽，跟我去认门，让他们认识美妙的王润芳。”
小尼姑依然彷徨：“如此不伦不类，如何拜见高堂？”
……
朝阳推涌锦霞碎，晨钟轻敲两三声。
他一觉醒来，晨曦涌动。他明明记得房门没关，电视机没闭，可现在房门关上了，电视机也关上了，由此推断：小尼姑进来过。他后悔不该喝那么多酒，没能等到她来就睡着了。他希望马上能见到她。
他走出房门，见她房门紧锁，便急忙向龙沟边走去……寻找结果令人失望，尽管晨光美好，却依然生出满腹怊怅：
乌啼月落满地霜，念龙寺内钟声杨。
小船横漂台阶口，一竿独钓青龙江。
愁眉锁黛对骄阳，万点金翠落水上。
两岸烟柳深浅处，清风竹影徒张望。
万里日光布春光，一寸相思结丁香。
子燕啄泥筑新家，寂寞如丝织惆怅。
他没有找到小尼姑，便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等待中午再去找她。
刚坐下不久，王邦玉却走进了办公室。
他惊奇地问：“王大伯，你怎么来了？”
“我来替你一天，你爸让你到城里去相亲。”他说着，坐到办公桌前。
“怎么不偏不巧在这个时候相亲？”高强嘟哝着，心内有无法倾诉的遗憾。
“哪天没有游客？哪天没有工作？”王邦玉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漫不经心地说，“你就放心去吧。”
“王大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再等一等。”他解释的很含糊。
“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等什么？”王邦玉责备道，“你等不起，你爸更等不起，你不成家，他怎么好意思和你宋秀婶在一起呢？你爷俩真不知道急？两个光针无麻的男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花开花落，似水流年，光棍鳏夫，柴米油盐，这个日子是怎么过来的？还等，等仙女下凡啊？”
高强毕竟不知道小尼姑是怎么想的。见他说个没完，只好答应道：“王大伯，别说了，我去看看行了吧？”
“看看？你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王邦玉申斥道。
……
高强按照手机上收到的短信，来到“菁菁咖啡屋”，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来，要了两杯咖啡，打开手机“浏览器”看着……
不一会儿，一个衣着时尚，瘦得弱不禁风的青年女子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你是高强？”
他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转移到她的脸上，答道：“是。你是夏荷？请喝咖啡。”他把杯子递给她。
她用手挡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你们村干部多少钱一个月？”
她第一句话竟然问这个问题，看来她是一个“为物主义者”，他家没钱，最怕和人谈钱，不由心生反感，于是答道：“别提钱，提钱我就不好意思说。千把块钱一个月。”
“怎么就这么点钱啊？干脆辞职吧，到我那服装厂去干，两年后保证你四千多块钱一个月。”她很自信地说。
高强感到好笑，我还没答应呢，她却把我的工作就安排好了，看来她是同意了。他仔细看她一眼，见她人长的还不错，也许要是在两天前相亲，他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她。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内心突然闯进了个小尼姑，凭直觉，她是喜欢他的。遗憾的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谈这个问题，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还俗嫁给他？她和那个主持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些都还没有搞清楚。而眼前这位虽没有小尼姑漂亮，但条件还不错，又是“现货”，只要他点头，马上可以“交割”。可是他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小尼姑，犹豫彷徨，一时拿不定主义。
她见他迟迟没有表态，便有些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我还等着上班呢！”
他想等回去问问小尼姑以后再做决定，于是说：“你能不能等我两天再说？”
“等个屁！一个小小的村干部有什么了不起，一个月不就千把块钱吗？我还瞧不上呢！”她气哼哼地离开了咖啡屋。
……
他回到家，父亲关切地问：“你们谈的怎么样？”
“人家不同意。”他只好推卸责任。
“人家为什么不同意？你们是怎么谈的？”母亲去世后，父亲变得有些婆婆妈妈。
“我让她等两天再说，她就气走了。”他如实答道。
“你这个傻小子，你这不就是回绝人家吗？”父亲带着责备口气问，“让人家等两天，这是什么意思？你有目标吗？”
“有，我估计她会同意的。只是尚未把话挑明。”他希望父亲能给他一点时间。
“三十出头的人了，还磨磨蹭蹭的！赶快和人家谈谈，要不成，瞧瞧能不能再把夏荷说回来？快点啊！”父亲显得有些焦灼不安。
……
由于家里负债累累，父亲又正在建葡萄园，他实在没钱去谈情说爱，“谈婚论价”可是要花钱的，所以他至今婚姻还没着落。父亲为了等他结婚，却一直没有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父亲着急，其实他比父亲更着急。他心急如焚，必须马上要和小尼姑谈出结果。
他知道她是吃荤腥的。下午下了班以后，他买了一只烧鸡和一瓶酸奶，来到厨房，对小尼姑说：“小师太，能不能再让我蹭一顿饭？”
她看着他手里拿着烧鸡，笑着说：“你是来蹭饭？还是给我改善伙食来了？”
“我是想来陪你喝两杯。”他亲昵扫视她，眼神充满暧昧。
“你知道我是不能喝酒的呀。”她温柔回应着。
他摇着手里的酸奶，“你就喝这个，总该没问题吧？小师太。”
她扯动樱唇，脸似桃花一样绽开，“那好吧，就算是借花献佛吧。——高主任，以后在没人的地方，你就别喊我什么师太，我姓王，叫王润芳，就喊我润芳好了。”
他的心一下子热乎起来，于是说：“那好，有人时我喊你惠静，没人时我就喊你润芳。你在没人时就喊我小高或高强。”
她温婉一笑，“这怎么行呢？你是领导，又比我年长，有人时我喊你高主任，没人时我就叫你哥。”
高强惊讶，“你们也哥哥、妹妹的叫？”
“我们也是肉体凡胎，也有世俗心态。——我们喝酒吧。”她把菜端上了桌。
他端起酒杯对她说：“哥敬你一杯，感谢你昨天晚上为我关了电视机。”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以后看电视声音最好小一点。”她喝了一口酸奶，笑着说道，“我们两个只隔一块夹心板，声音太大，吵得人睡不着觉。不看了，最好把电视机关了，可别再让我去帮你关电视机，这深更半夜的从你屋里出来，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可真是有口难辩啊。”
他感到抱歉，于是端起酒杯，“实在对不起，下不为例。来，我陪你喝一杯，向你承认错误。”
她亲亲热热叫了一声“哥。”继而说道：“严重了，承认什么错啊？我只是提醒你，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他见她对他很亲热，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为了防止口误，他不敢喝过多的酒。吃过了饭以后，他战战惶惶地问：“我们今晚可以谈谈吗？”
“我们这不是正在谈吗？你想谈什么？就快点说吧。”她神色有些惶恐，说，“我们还真的不宜在一起呆得时间太久。”既而又连忙解释：“哥，我不是赶你走，别介意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对她笑了笑，鼓起勇气说，“不过我真的有话对你说，现在天还早，待会儿八点钟，我在龙沟边江踏台阶那儿等你，不见不散。”
“什么事这么神秘？你该不会想和一个尼姑谈恋爱吧？”她语气轻佻，诡秘地吐了一下舌头。
他一时被弄得很尴尬，想不到斯文淡雅的小尼姑竟然能大大咧咧提出这个问题，让他瞠目结舌，一时无语。
……
美丽的月牙像只小船在蓝蓝的“大海”上漂泊、游荡，星星像是溅起的无数晶亮的水花。空气中弥漫着温热的湿气，令人心悦神怡。广场上的桔黄色的灯光透过树梢将那“金浑”撒落在台阶上，寂静的夜更加神秘且带有几分虚幻。风吹树叶“沙沙沙”的脆响，给人带来心情飘逸的真切情趣……
他不胜欣忭，信步来到江边，只见她蹲在踏步上在洗衣裳。心想：人说“小尼姑的头摸不得”，我倒要摸摸，看她有何反响。
他深深吸了一下温湿的空气，屏住呼吸，轻缓移动脚步，向她身后走去……双手蒙在她的眼上。
她无需猜想，柔声细语地说：“哥，撒手吧，我知道是你。”
他撒开手，望着她脸上漂浮的金黄，夜风送来一缕脱俗的淡雅幽香，柔情恣意荡漾，引发游思乱想……一阵焦灼，一阵惊惶，他终于壮着胆子，摸了摸她的帽子，心中沧海掀起狂涛千丈，按捺不住，向她说起婉拒夏荷的实况，诚恳倾诉衷肠：“我愿与你结对成双，你若嫌贫爱富，我将:
暗灯凉簟空垂泪，残杯酒醒叹夕阳。
春花落红流水去，三秋夜雨菊花殇。”
她转身上了台阶，脱了僧帽，秃头亮亮光光，内心惊惊慌慌，语音幽幽苍凉：
“我不嫌贫爱富，但你要认真思量：目前我可是个和尚。我可以为你脱去袈裟，换上红妆，蓄发还俗，离开庙堂，把我娶回家，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他想不到事情进展得是那么奇妙的顺当，春帷才揭，心扉初敞，她就主动倡响。他终于放下心中的负累，兴奋不已，爽爽郎朗，“你若即刻还俗，我现在就娶。我们无需铺张：
且把河床当洞房，凭借月光当烛光。
风动枝叶箫笙起，僧侣素衣作红妆。
明天晚上我就带你入室登堂。”
“你是村干部，我是尼姑，又是外地人，你父母未必看上？”她的语音还是那么苍苍凉凉。
“我母亲去世了，家庭正缺一个主妇，我爸会同意的。”他心情沉重，语气慢慢悠悠，带着浓浓的忧伤。
她转动幽幽的黑眸，细语喃喃：“别着急，慢慢等着，等我的头发渐渐长长。”
他实在无法让她犹豫彷徨，“那得等到哪天？就明天晚上，你脱去袈裟，穿上便装，戴着和尚帽，跟我去认门，让他们认识美妙的王润芳。”
小尼姑依然彷徨：“如此不伦不类，如何拜见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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