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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见端倪,异类之爪牙

    洛河陪同戚夫人施粥,待回到兰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母亲。”兰寿天远远的就迎了过来,“辛苦您了,”

    “为了寿天你做这些,谈不上辛苦,”戚夫人拉着兰寿天的手,往府内走去。

    这二人,相互搀扶着,在灯光下拉扯出背影,洛河看着有些心酸。

    村长爷爷说的对,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得到和失去从来都是平衡的,凡事都有代价,这家人所经历的这些不为人知的苦难,或许就是他们富足一方的代价。

    或者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苦难,才成就了他们的富甲一方。

    “洛河小兄弟,随我去用晚膳吧,”萧护卫走到洛河身旁,“用完晚膳,少爷要在书房见你。”

    ......

    书房,整座府宅最高的地方。

    此时兰寿天少爷依旧躺在那张躺椅上,他望向窗外的灯火通明,手里夹着烈烟,只是没有点燃,而洛河则立在身侧。

    “今日,谢谢了。”兰寿天开口。

    洛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答道:“应该的,暂住在府上,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儿,也是洛河的荣幸。”

    “只是,兰少爷应该保重身体才是,不用操心这些。”

    “母亲和你说了?”兰寿天闻言脸色有些不好,但是随即又沉静下来。

    叹道:“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挺可怜的?”

    “不会,”洛河连忙答道。

    洛河明白,心里有痛处的人,最怕的就是被外人戳到痛处。人的自尊啊,有些时候是不需要别人的同情的。怜悯,同情,有时候都会成为负担,成为恶言。他只要在兰寿天需要的时候,认真出一份力就行了。

    毕竟,谁也不是谁的天,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一样会,一如既往的运转。

    这一时的失言,让洛河心中有些忐忑。

    兰寿天察觉后,笑道:“你不用在意,这么多年饱受病痛的折磨,我早已看透了人性的冷暖,真的虚情假意和假的真情实意,我比谁都看的明白。”

    说着他点燃手中的烈烟,轻吸一口。

    “人生啊,就是这么有意思,欲求,往往不可得,不求,却偏会送上门来。”

    兰寿天意有所指,却意又有所不指。

    洛河摸不着头脑,索性回道:“无欲则刚,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吧,会有好的结果的。”

    “咳咳咳...”

    兰寿天仿佛知道有预兆,他提前坐直身子,尽量让自己舒服些,又咳了起来。

    “可是,我不甘心啊!”

    他不经意间看向洛河,眼神之中有着贪婪,一闪而逝。

    “你和我年岁差不多,如果我能够成为你,自由放肆地追求自己想做的事情,那该多好。”

    兰寿天又叹息道。

    “成为我?”

    洛河感觉有些膈应。

    “看到头顶贴着的那幅画没有,我画的。”兰寿天再次躺下,看向头顶说道。

    “多棒的一群人啊,我五年前的梦想就是希望能够成为他们的一员。”

    闻言,洛河昂起头,一幅画映入他的眼帘,画上洋洋洒洒画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都格外年轻,充满朝气。

    虽然看上去画工不咋样,也传达不出几分神韵,但洛河依旧能感受到画中人那隐隐流露出来的凌锐。

    这昂头的姿势,时间长了让得洛河有些不舒服,但继续看到落款处,却让得他精神为之一震。

    杀异联盟!

    是的,这四个字占幅并不多。

    但回过头来,再看这几位画中人,那凭空增添出的几分杀伐之气,霎时间,就使之分外醒目起来。

    “杀异联盟?”洛河问道。

    “是啊,杀异联盟,王城中大多数权贵的噩梦,但那却是我曾向往的美梦。”

    兰寿天叹息,“只可惜,现在这个梦,离我越来越远了。也可以说,背道而驰了。”

    洛河疑惑,又问道:“听起来像是一群不良人,兰少爷为何以此为梦?”

    “洛河,你不会懂的,”兰寿天摇摇头。

    “他们就仿佛是一双庞大的审判之手,笼罩在整个王城之下,然后游走在黑暗当中,肆无忌惮地制裁着王城中的权贵,多振奋人心啊。”兰寿天的眼神中依旧有着向往。

    “而这王城之中,大多数的权贵,可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呀。”

    他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然后突兀的笑了起来:“所以洛河,你在府上这段时间,可要好好注意了,毕竟我们兰府也是王城中的权贵之一呀。”

    洛河听的心中打鼓。

    但最终,他还是坚定不移地答道:“放心吧,我会竭尽全力的。”

    “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兰寿天那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诡异。

    “好了,洛河,我想自己待会,你先回房休息吧。”

    “好。”

    洛河应声退出书房。

    只是洛河不知道是,在他退出书房的那一刹那,兰寿天狠狠地捏碎手中正在燃烧的烈烟,漆黑的眸子中仿佛有着黑色火焰在燃烧。

    里面充满了怨毒。

    真是不甘心啊!

    ......

    出了书房,洛河寻着记忆,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偌大的府宅,一座座耸立的建筑,在灯光中闪闪发亮,虽然明面上没有森严的守卫,却也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如果家乡的人都能过上这种日子,那该多好。”洛河心里感慨。

    “连花儿都这样妖艳呢。”他停下脚步,看向路旁花坛内一朵盛开的灵玫花,深吸一口气。

    “好香。”

    在他的家乡,常年下雪,灵玫花很是少见。

    也只有在那特定的时节之下,才会如若昙花一现般短暂的出现。

    回想起洛妍从小就是个花痴,对这灵玫花也是情有独钟,洛河蹲下身,就欲采摘一朵。

    “嗯?”

    就在他蹲下身,准备摘花的时候,却闻到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夹杂在花香中,从泥土里慢慢升腾出来。

    淡淡的血腥味,似有似无,洛河也不敢确定,他再次深吸一口气,静静感受,想要验证。却发现,只有花香,刚刚的血腥味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奇怪。”

    洛河摇摇头,当是出现了幻觉,不再去多想。

    他动手从根部挖出灵玫花,就一路小跑回住处。

    他要栽培起来,等再次见到洛妍的时候,好给她一个惊喜。

    ......

    而洛河刚离开不久,在这片花坛之下,一个隐秘的地下实验室内,戚夫人正看着地上已经被随意销毁的一堆肉泥。

    她手臂间夹着一本厚厚的记录本,其身后还跟着一人。

    这一堆肉泥所属,正是那日陪着萧护卫一起执行押运任务的三位编外护卫的脏器。刚刚还鲜活的几份脏器,现在已经被化尸水,腐烂成了一堆肉泥。

    如此残忍血腥的画面,戚夫人看来,却如此的平静,而且隐隐的,她的目光中还有着愤怒和失望。

    “这次押运的脏器,和寿天体内的脏器,还是相性不匹配吗?”戚夫人平静的看向试验台前的两人。

    这两人本来兢兢业业的收拾着试验台,此时听到身后传来的话,心里一颤,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夫人。”

    这时,一直跟在戚夫人身后的那人,附身道:“和预料的一样,脏器之间的活力相似度基本满足条件,但还是相性不够匹配!而脏器之间的相性判定规律还是没有确切的头绪,具体的实验数据也已经记录在案。”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戚夫人闻言,眼神瞬间冰冷。

    这么多年了,兰府一直供养着面前二人,虽说研究也颇有成果,但是却一直解决不了根本上的,脏器之间的相性问题。

    她内心的恼怒感和急迫感,无时无刻不处在一个爆发的边缘。

    自从四年前,身后的管家来到兰府,声称可以通过人体器官移植的办法,从根本上解决兰寿天的身体问题,戚夫人就开始研究各种文献,一番研究下来,也证实确实存在着成功案例。

    案例中,数百年前,确有人身患先天恶疾,然后通过器官移植的方法,如同正常人活了很多年。

    但是这种方法想要成功,有着最为关键的两个前提条件。

    其一,是脏器之间活力相似度的匹配,顾名思义,就是所要移植的器官必须要和宿主身体内的其他器官能达到活力共振,这样器官移植后才能健康稳定成长并运作。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脏器之间的相性。人体之内的器官是存在相互促进和相互排斥的,如果宿主本身的器官和所移植的器官存在相互排斥。不出问题还好,一旦出现问题也是毁灭性的。

    脏器之间相互排斥的同时,就会转而相互促进着衰败,可想而知,短时间内就会药石无灵,必死无疑。

    不过,话说回来,这第一个前提条件,其实不难。在与兰寿天同年同月同日降生的情况下,大多数的供体都是可以达到与兰寿天体内脏器活力共振的。

    而最为关键的第二前提条件,脏器之间的相性,要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匹配,都是分外艰难。

    更何况要达到百分百的匹配!

    毕竟每个人生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人体本就是一台复杂精密的仪器,任何的一举一动,都得有着无数的器官相互协同运作下,才能完成。

    如果脏器之间的相性达不到统一,无法协同运作,那么一个呼吸的举动,都可能导致所有脏器的相互排斥和衰败。

    而如何更简单,更准确,更有针对性的判定脏器之间的相性问题,文献中却并没有任何记载。所以,从四年前,戚夫人就花费重金打造了这座地下实验室。

    然后满大陆的寻找与兰寿天同年同月同日降生的人,在这同时,也定时定量不断地向实验室输送供体,以供研究实验。她想要尽快找到脏器之间相性判定的规律,从而更准确的找到匹配兰寿天的供体。

    这么多年的实验研究下来,以至于戚夫人都养成了记录的习惯。

    是的,从四年前,她便开始一个又一个记录着这些实验。

    她从一开始的肮脏恶心,到渐渐变的麻木,如今,记录,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她开始享受这个过程。

    “你们继续,”

    戚夫人慢慢平静下来。

    她走向试验台。

    随手从试验台上拿起实验数据,夹到手中厚厚的记录本里。

    “对了,”

    戚夫人瞥了一眼身后的管家,“今日在贫困区施粥,瞧上了几个年纪相符的难民,管家你去带回来,希望能有个好消息。”

    说完,她走出实验室,眼神再次变得温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