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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破庙

    “月安寺。”司净用清润的嗓音回答。

    “是桦县的月安寺对不对?”如砚只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书中说过大汤佛教盛行,上至天子,下至百姓都对佛法十分尊崇,僧侣也颇受世人尊敬。至于月安寺,书中更是提过不止一次,月安寺位于桦县,桦县则处于京都和洛城之间,虽然只是个小县城,但是因为桦县却因为有月安寺而举国闻名,因为月安寺历史悠久、香火鼎盛,就连京都的达官贵人也经常驱车前往月安寺进香。像师家这样的富户,距离桦县也不远,自然也是年年要去月安寺进香的,但是如砚自小身体弱,性子也安静,并不喜欢出门,所以只在十岁之前跟随母亲去过月安寺两次。

    “是。”司净颔首。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啦?”如砚记得原身已经离开洛城好几日了,那么距离桦县也很远了。

    “取经。”

    取经?

    如砚纳闷,西天取经吗?难不成真是个唐僧?唐僧是去哪里取经来着?是——天竺!

    如砚又问:“你该不会要去天竺吧?”

    “不是,去西岭,在西南处,贫僧的师伯在那里等着贫僧。”

    “那要走多久啊?”

    “估摸着还要三个月。”

    “那也好辛苦呀。”如砚发自内心地说,毕竟他就一人一马,想必经常风餐露宿。

    “贫僧不觉辛苦。”

    如砚便不再说话,她看着司净为自己牵马的背影,是那样的挺直,宛若林中翠竹一般,他心中有信仰,所以即便深处恶劣的环境,也不觉苦闷吧?如砚自己也是有信仰的,她从六岁起习舞,十六年来勤勉练习,今年考上了京州舞蹈学院的研究生,而且是专业第一,她想继续深造,以后考进国家歌舞剧院,在国内外各大舞台留下她的舞姿。

    现在,这信仰也没有用了。

    两人不再说话,越走越远,其实欧阳凡家的详细地就在小武的袖口里藏着,早已被鲜血染透,只是如砚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虽然已经下了山,但是山下并没有人烟,好在这时候他们在山脚下找到了一个破庙可以暂时栖身。

    小庙不大,正堂里供奉着佛祖,但是废弃长久,庙里都是灰尘、干草和落叶。

    司净进了正堂,先恭恭敬敬的对着佛像拜了拜。

    程年本人是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但是她现在是如砚了,又得司净相救,心中对佛教自然多了几分虔诚,便也学着司净的样子,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拜了拜。

    司净的生存能力和适应能力显然极强,在如砚放下包袱,无从下手的时候,司净从庙宇里搜罗了一些干的稻草、树枝,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出了一个小火堆。

    “司净法师,有什么是我能帮忙做的吗?”如砚怯生生地问,什么也不做只等着享受,她过意不去。

    “不用了,晚上会冷的,你坐在火堆边烤烤火,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这雨晚上应该会停,天亮我们就出发,贫僧的地图简易,到时候去前头的书局给你找一找更详尽的地图,你应该就能想起来了。”这是司净能想到最稳妥的办法了。

    “好。”如砚嘴上应着,心内却有些忐忑,她母胎单身二十几年,从未和除了亲爸之外的男人共处一室过,没有想到穿越的第一天,便要和一个陌生男人“过夜”。不过幸好司净是个和尚,看起来一副清心寡欲、生人勿近的模样,况且他还救过自己的命。如砚自然不担心司净会对她不利,但终归还是有几分不自在。

    如砚插不上手,只能依言在火堆边坐下,被火一烤,只觉得身上暖融融的,刚才那点纠结的小心思似乎也被热气烤散了,她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杯热奶茶就好啦!

    司净从包袱里拿出了两块饼子,递了一块给如砚,“贫僧只有这个,施主且填填肚子。”

    “谢谢。”如砚接了一块饼子,其实她的包袱里也有干粮,不仅有糕点还有肉干,但是出家人不食荤腥,她也不敢把肉干拿出来吃。

    如砚咬了一口饼子,咸咸的、硬硬的,也没有馅料,是她吃过的最难吃的饼子,咬着都觉得腮帮子疼,但这可是司净分给她的食物,再加上她的肚子也是真饿了,只能一口饼子就着一口水,硬塞进了喉咙。

    如砚边吃着,边偷看了司净一眼,司净宛若尝着什么人间美食般,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咬烂然后吞下,偶尔再喝一口水,没看出半点不适。

    如砚咬了好半天,终于吃下了这一大块饼子,虽然肚子是饱了,但是嘴巴里都是咸咸的、涩涩的味道,水也压不下去。

    如砚突然想到,收拾东西的时候,包袱里不止有糕点、肉干,还有一小包鱼儿做的莲子糖,如砚连忙伸手去包袱里找,果然找到一个油纸包,里面的莲子糖估摸着还有十几颗,如砚连忙将油纸张开,将晶莹可口的莲子糖双手捧着放到司净面前,眼角弯弯地说:“司净法师,吃颗莲子糖吧?”

    司净看着如砚双手捧着的莲子糖,愣了一瞬,最终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拈起了一颗莲子糖,放入口中。

    如砚也拈了一颗塞进嘴巴里,可真是甜丝丝美滋滋啊,如砚不自觉地翘起了唇角。

    “甜吗?”如砚问。

    司净含着莲子糖点了点头。

    “那再吃一颗?”如砚又将糖递了过去。

    “不吃了,晚上少食甜,要坏牙的。”显然司净是极自律的人。

    “也是。”如砚便收起了糖,毕竟只有十几颗了,还是鱼儿亲手做的,很珍贵的。

    饭后,如砚坐在干草上,低着头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毕竟真的太无聊了,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手机,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漂亮和尚,如砚怕打扰他,也并不敢总是找他说话。

    突然,眼前出现了两个小瓷瓶,一个绿色的,一个白色的,如砚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头顶传来司净的声音:“绿色的是擦瘀伤的,白色的敷在擦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