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有僧之年 » 第十七章 哥哥

第十七章 哥哥

    第二天一早,九沟村都开始为花神节忙碌,一大早九儿就拉着如砚去山里摘花,黄色的迎春花、白色的梨花、粉色的桃花、紫色的鸢尾花......

    九儿爹则在家里准备今日祭花神的大餐,而司净,他去村子里逛了一圈,有不少信奉佛教的大伯大娘找司净聊天,请司净指点迷津。

    如砚觉得九儿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与自己脾性相投,若不是自己被这身男儿装扮束缚了,自己肯定要与她姐妹相称。

    九儿是个话匣子,摘花的时候就把自己长到这十几岁的趣事一件一件数给如砚听,说完了又开始问如砚家在哪里?家里还有几口人?成亲与否?去嘉康做什么?怎么会与和尚同行呢?

    这.....如砚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好开始胡诌,说自己家在桦县,家中出了变故,尚未娶亲,自己孤身一人前去嘉康投靠远房亲戚混口饭吃,因为司净也是从桦县出发,两个人遇上了便干脆结伴同行。

    如砚说完之后,九儿眼中流露出怜悯的神色,但是如砚心中有愧,实在是因为情况复杂,自己没办法与她实话实说。

    等如砚与九儿摘完花回来,已经晌午了,九儿将摘回来的花儿,插在每个房间的花瓶里,挂在门窗上,另外还做了两个花环,一个套在如砚头上,一个套在自己头上。

    以前的程年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长大,从未看过这样多姹紫嫣红的花儿,现在见着只觉得浪漫又温馨,只是山上的小飞虫太多了,她的脖子上、手腕上都被虫子蛰了包,虽不痛,但是痒的很,让她不得不频繁地挠一挠。

    司净回来的时候,就见如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天空,头戴着五颜六色的花环,左手里拿着根迎春花,右手不停地挠着脖子。

    “你怎么了?”

    “被小虫子咬了,痒的很!”

    司净低头看了看,的确脖子上有几个大包,他便转身去屋子里取了一个黑色的小瓷罐出来,递给了如砚,“这个治蚊虫叮咬的。”

    “看你行李不多,没想到有这么多好东西!”如砚说着放下迎春花,接过了罐子,打开盖子就可以闻到一股清清凉凉的药草味,如砚用右手食指抹了一点药膏,手指头立马有清清凉凉的触感,她先涂了手腕,又涂了脖子。

    呜呼!果然舒服多了!

    这时九儿从厨房出来了,如砚忙叫:“九儿,快过来,这有药膏,我给你涂一下!”

    “好的,来了!”九儿个子娇小,比如砚都矮了小半个头,此时,九儿头上带着花环,双手提着裙摆跑了过来,像个娃娃似的。

    如砚比九儿高,她站起身,自然而然地给九儿的下巴和手背都抹上了药膏,只是她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九儿的脸好红啊?她还偷偷咬着下嘴唇?

    中午的时候,九儿爹将桌椅搬到了院子里,九儿爹和九儿先根据当地的习俗,点蜡烛、上香,祭拜了花神娘娘。

    随后再叫如砚和司净吃饭,今日因为是花神节,所以九儿爹准备了很多菜,有红烧鲤鱼、红烧肘子、土鸡汤、炒腊肉、腌黄瓜、炒茄子。

    如砚咽了好几口口水,这场面真是堪比过年啊!

    因为司净吃素,所以九儿爹另外给司净做了一份菌菇汤、一份素包子,司净便没有与他们同桌而食,而是回到了房间用餐。

    如砚忍不住了,大快朵颐起来,这样大鱼大肉,她可好久没吃过了!

    席间,九儿爹给如砚倒了自己酿的杨梅酒,如砚只觉得甜甜的,很好喝,再加上九儿老给她续杯,她误以为杨梅酒喝多了不会上头,于是一餐下来也不知道饮了多少。

    等如砚开始打嗝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也开始冒金星了。

    “师公子,你没事吧?”九儿扶住了东倒西歪的如砚。

    “没事,没事!”如砚说着,但是手却乱挥着打碎了九儿家的一只碗。

    听到动静的司净连忙走了出来,却见如砚站都站不稳,倚在九儿身上,全靠九儿撑着。

    “她怎么了?”司净连忙走过去,扶住如砚,让如砚往自己身上靠。

    “怪老夫不好,让师公子多喝了几杯!”九儿爹连忙道歉。

    “没事,贫僧扶她进去睡一觉!”司净说着将如砚往房里带,进了屋子就合上了房门。

    如砚越发迷糊,见着司净,似乎忘记他是谁一般,开始胡言乱语道:“哎呀,哪里来的这么俊俏的小法师啊?”

    “是贫僧!”司净的语气清冽。

    “嗯?”如砚咬了咬手指头,挑起眉梢看他,“你是唐僧吗?是御弟哥哥?”

    她两腮霞红一般,醉眼迷离,司净怕她摔了,扶着她不敢松手。他第一次看人醉酒,她那双半闭着的眼睛,像屋外半开的粉色桃花苞,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他的心跳似是漏了一拍。

    “贫僧是司净。”司净很快压在了心头的错拍。

    “哦,不是御弟哥哥,是司净哥哥!”如砚说着整个人靠在了司净身上,突然又摇了摇头,“不对,司净不是哥哥!是法师!司净法师好,哦弥陀佛,善哉善哉!”

    “如砚,你喝多了!”司净的语气从清冽变成了严肃。

    “不多,不多,没喝多少!还能喝呢!”如砚念叨着慢慢地闭上了眼。

    见她终于安静了,司净将如砚扶到了床上,正准备替她盖上被子,谁知道她又开始不老实,一边扯着领子,一边喊“热”,最终将领子扯得歪七扭八,露出锁骨下面大片的白色绸布。

    那是?

    司净飞快地背过身去,耳根子热得似乎要燃起来一般,那是她用来缠胸的绸布!

    司净虽是出家人,但是对于如砚的变化,他并非不清楚。初见如砚时,她穿着素色的衣裙,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后来桃花镇起,她开始女扮男装,涂黑了自己的脸,画粗了自己的眉毛,就连身形也收拾得更为平整,那块绸布就是她用来改变自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