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布置

    十九、布置

    月上柳梢头，一轮明月越爬越高，升到了最高处。徐晏清不知道送走霜雪是对是错，留她在身边做监视无疑才是理智的选择。

    但是同为女子，尽管觉得霜雪带着目的而来，此刻的她有些无力，并不想这女子刚出牢笼再进牢笼。

    自由多宝贵啊！

    霜雪走时，面露不舍和纠结，只说了句“就此别过”。徐晏清却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在门前站着，站了许久许久。直到月光洒满了她的肩头，她才回屋。不过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永王府。

    “王爷，是不是该收网了？”陆景站在书房，递上最新的情报。

    当今朝堂表面和谐，暗里却是风起云涌。从陆尧年的父亲去世开始，丞相一派的势力越发壮大。皇帝虽仁德，却已经进入暮年，在老年的皇帝这里，仁德就成了桎梏皇家最深的枷锁。

    先太子雷厉风行、甚有魄力，却因巫蛊之祸贬到岭南边界，至今病痛连绵不能离开床榻。现太子不过10岁的稚儿，并不能立即积攒东宫权势，致使皇权衰落。

    陆尧年自父亲走后回归朝堂，却只能在一片废墟中重建辉煌。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几年还是让他从丞相手里争来了不少的权势。此次的布局是几年的苦心孤诣，他势必要让丞相折掉半只臂膀！

    陆尧年手指在信纸上不停的敲点，眼中看起来有些虚无。看起来仿佛是走神了，陆景却知道，他正在飞速的思考对策。

    “丞相一直盯着我的行踪，这样吧，浙江征税之事我亲自去。”

    陆景是陆尧年的心腹，这盘局原先如何布置，他心里清清楚楚。只是繁华省份的征税向来不易，这次又是奔着浙江行省总督前去，陆尧年去未免过于危险。但是陆尧年下定决心之事，从不改变。

    “那我随同您去！”

    “不！”陆尧年干脆的拒绝“你陪纪岁和留守京中，一切听他调度。”

    陆景慌忙反对：“这怎么行，此行凶险，便是您不需要我守卫，也需有个人随行伺候，我还是您的亲卫啊！”

    陆尧年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神色转变的有点玩味：“这你不用担心，我已找好人选。”

    见陆景还想再说，陆尧年直接打断他：“我在江南那几年亦没有人伺候，不也过来了！知你担心我，但是我需要你在上京。”

    陆景知晓事成定局，也不再多言，答应了便退下。只是内心也有些好奇，王爷这次要带的人是谁？

    翌日清晨，百年榕树枝繁叶茂的长在大理寺的院中，遮挡住了清晨洒下的阳光。光线透过树叶，仿佛也变得青绿活力。

    主书房中一大早迎来贵客，小厨房的火炉上，茶壶中的水慢慢煮沸，一双嫩白却短圆的手端起茶壶，慢慢行至主书房。

    “为什么带我去，征税乃户部之事，关我什么事？”

    刚给永王和左少卿倒好茶，便听到这出意外的公差徐晏清当场就忘了老郭传授的“职场讨好领导十五妙招”，直白的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左少卿让徐晏清坐下，永王却示意他不用多言。右少卿看自己被漏了，就自己斟起了茶。左少卿看着右少卿精湛优美的做茶，真的很想把自己这杯交换过去。

    “孤好歹掌管大理寺，借个人随我出公差应该不过分吧？”得到左少卿赞成的点头，永王才看向徐晏清，眼中有些看不太清的笑意“何况你刚来，这岗位一时半刻离了你也无两样，选你最为合适！”

    他！故！意！的！

    徐晏清好想把小人得志的头掰下来，可是人家是高高在上的永王，只有自己才是微不足道的“小人儿”！

    其实相处的多了，这人就好像还是曾经自己的小上司，那个到最后可以谈天说地的“知己”。可是有些以为终究是以为，自己以为的从来就不是真的！

    “属下知道了。何时出发，属下回家收拾一下包袱。”

    看她答应的爽快却恭敬，永王殿下又不爽了。但是没得可挑刺的，只得放人走。

    徐晏清走后，张易之直接拿了个新茶杯，让右少卿帮忙沏茶。王甫不明所以：“晏清不是给你倒了茶？”

    张易之咳咳两声，他倒是不擅长说人不好，只是含糊过去，接过王甫沏的新茶。王甫知道那杯原先倒的茶还没喝过，便直接端过来尝。喝完他也咳咳两声，面对永王疑惑的眼神，只能尴尬一笑：“略苦。”

    “苦吗？”永王疑惑地看向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