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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孝感动天 以身试法

    “嚯嚯,这也算个问题吗?”文曲笑道。

    “按说转世下界的神仙神格觉醒后,大都不会在凡间逗留太久,你又为何要做例外呢?”

    “多看看凡间疾苦有何不好?若非亲历战乱,见识到国破家灭,怎会珍惜如今的这番自在太平?”

    “感悟颇深嘛,佩服。当初听小宋讲你的故事可谓沧桑坎坷呢。”

    “小宋?你是说伯庠?”

    “是他。活这么大收这么小的弟子,你是有多惜才啊!”

    “或许是做人久了,变老之后,会念旧了吧。”

    “念旧?哪方的旧人值得挂念呢?”

    “子启的后人,天赋才情并不差于先人之资,稍加点拨必成大用,多日讲授,其对谈赴答确实叫我放心。”

    “子启的~~你是说微子?”

    “不错。”

    “呵呵,哈哈哈哈......”贪狼突然仰面大笑。

    “你笑什么?明白原因了?”书夭不明白贪狼的反常,开口问道。

    “明白了明白了。”贪狼停住笑声,看向文曲道:“难得见你有护短的时候啊。”

    “这不能算护短吧?”

    “那就算徇私喽。”

    “你是被关傻了?还是被雷部那群仙劈傻了?”文曲气不打一处来,不懂贪狼怎么理解的。

    “单冲你‘关照’的人就很容易让人多想了。当然,前提是有人清楚底细。”

    “桀桀,这家常唠的很久哎,本大爷都听厌烦了,直接说重点。”玄蛇又钻出来道。

    “其实要说起来,连我也快忘记他封神前的身份了。”贪狼回看玄蛇一眼,转头又道:“您说是吧,比干大人?”

    “还会这么称呼老朽的,真是不多了。”文曲感慨道,再看向贪狼身后两位,“当初眼看多少忠良贤臣死于非命,横遭冤屈,我却无能为力,实在惭愧,惭愧啊!”

    “星君不必如此说,这并非您的错。”帝车星君上前一步,拱手答道。

    “在凡间就不拘泥那些了,我们好好聊聊。”文曲兴致也被调动起来,“姜侯爷,再次踏上故土感觉如何?”

    “倒是有种喜悦,就是不同以往了。”帝车星道。

    “这个自然,沧海桑田,万象更新,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非说有什么是不变的,应该是抛下功名利禄,为黎民百姓造福的心了。”

    “正是,正是。”几人正附和着,贪狼肩上的玄蛇又问道,“不对吧老爷子,你的心不是早没了吗?”

    “凡心确实没了,但舍了它留下公正无私,与人为善,却是好事。”

    “无私?呵呵,恐怕还是有一丝的。”贪狼笑道。

    “其实这都无关要紧。贪狼,你不会只挑这一件事聊个不停吧?”文曲问道。

    “是不会,那我继续问,你用拘魂玉究竟做了什么?”

    “岁月悠长,大显身手,确保山河无恙,是天下文人的意愿。可惜,在位者一次次的让我失望,多少人受了连累,数不胜数。老朽靠它,收下了不少亡魂,回收戾气,希望他们得以脱离宿世恩怨,重获生路。”

    “想的不错,做起来也不容易吧。你说呢?”玄蛇看向贪狼。

    “要我说,这更像次要原因,主要的还没讲呢。”转即贪狼将拘魂玉塞入口中吞下,又问:“你收这些亡魂,叫他们超脱尘世,是不是替人积德?”

    “你既然知道缘由,何必问我呢?”

    “我也不能确定,但是记得小宋说过,你在天姥山受过高人指点,怕是那时便知晓了自己的神仙身份,对吧?”

    “不错,当时老朽投胎生母为千年白蛇精,她本与我凡间生父有前世情缘,为报答恩情甘愿舍自身道行不成仙,也要护住家人的幸福生活,真诚待人,悬壶济世,只身犯险,在所不惜,实在高尚可敬。可惜当时时局不稳,不少妖孽伴着人祸横行乡里,一位得道僧人看出母亲本相,错判罪责引出两者矛盾,致使母亲做出更大罪孽,困于**塔下,被囚前父亲出于忏悔请愿出家受过,将我托付给姑母姑丈一家,等待将来家人团聚之日。”

    “听着令人感动,可也没说到关键,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点?”贪狼问道。

    “是母亲的老师骊山老母。当时王仙芝,黄巢等人不满朝廷,揭竿而起,战火从中原一直波及到江浙,姑丈他们只好举家远走,认为仙家地界不会有人攻打,因此躲到神仙居避难。渐近神仙简寂居不久,骊山老母同观音大士等来赏佛海梵音,千崖滴翠,然后发现了我们。”

    “果然,外人讲述的情况总会和实际有出处。”贪狼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记得那天,还是虚空伴月,风行接霜......”

    时间回溯百年以前。

    “何人在此?出来一叙。”老母发现了外界来者,下观道。

    “小人李公甫,同妻小家眷见过诸位神仙。”当家人带亲属服侍们拜见诸仙,好不虔诚。

    “无须多礼,起来吧。”话音落下,却无一人起身。

    “你们这是何意?”老母问道。

    “神人在上,小人斗胆向神人们提个请求,还望恩准。”

    “但说无妨。”

    “小人妻弟本是心善之人,并无作恶之举,如今却遭骨肉分离之苦,贤妻被压塔底受难,娇儿不能膝下承欢,自己只好遁入空门求告佛爷护佑家人。如今又值匪徒猖獗,伤民乱纪,小人只好携家带口离乡逃生。本无意搅扰仙家,不想今日得见神人,想必上天也不忍众生受苦,发慈悲之心救这方黎民百姓,还望神人可怜我等,多施善报,也好教我妻弟一家脱离苦海,骨肉团聚。”

    老母沉思片刻,道:“平安谦和儿郎意,海晏河清臣子情。”

    “神人说什么?”李公甫妻许娇容问道。

    “将来自有人能救芸芸众生,却不是本座。救你幼弟弟媳的也是另有能人,同样不是本座。”

    “那是何人?”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家侄儿许仕林。”

    “仕林?”许娇容瞧了瞧身旁男孩,又问:“神人不是说笑吧?他还是个孩子,虽说多少知书达理,又如何承担这等大任?”

    “他可以,因为他有天赐神谕。”

    “这是~~真的?”李家夫妇还在诧异中,仕林开口:

    “若能救得父母脱离苦海,仕林在所不辞,只是还请神人明示,我到底何来天赐,怎得神谕?”

    “这都因你是上方文曲星降世托生,识文察理,辨曲论直皆胜于常人,上天有言:‘待文曲星金榜题名之日,就是白素贞出塔之时’。若想一家团圆,全靠你能否至情至孝,敦寻善果?”

    “是这样?”许仕林道,“当真要等这么久,我才能和父母团聚?”

    “素贞为一人私事,引水淹金山寺,已是引起公愤,受难者怨声载道,本座虽对她有传道之恩,大士又同她渡化之缘,却都无权免她罪责。倘若要救下她,只能由她的后人,也就是你来完成。”

    “本座也说一句。”观世音道,“天颂雅文,朔导周数。人间的善情神奇就在这其中。仕林,你若真心为家着想,便要记得发奋图强,不惧危难,方是正解。”

    许仕林闻言,正身虔心拜谢,道:“弟子谢过神人大士点化,此番教诲,定时刻铭记在心。”

    “那就好,本座后期会适时教导于你,望你早得才学,不论为国为家,都应倾心尽力。”老母道。

    “弟子明白。”

    “山崖有顶,江波有岸。长途漫漫,苦终回甘。”

    ......

    “这真是‘本做凡间世俗客,奈何皇天不随人’呢。”听着文曲的故事,贪狼感慨道。

    “你不如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人若是只用下棋的方式生活,总有一天要亏空的。”文曲道。

    “下棋?”

    “拿你有的,换你要的,不过你未必需要就是了。”

    “好想法。”贪狼道,“看来作为人,活得久就是不一样。”

    “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成功与否,到底是自己来经历并感悟的,任何人不可替代。你也一样,贪狼。”

    “晓得了,找你果真是找对了。那~~”贪狼走近一步,看着文曲道,“你成功了吗?”

    “若提救母,老朽确实成功了。若谈救父......”文曲不语。

    “怎么?你那个爹也出事了?”

    “记得当时黄巢攻陷长安,自立大齐,起初也是思量民生,提倡均平,后来渐渐残暴嗜虐,甚至被唐兵围困时,让军队将流亡的百姓抓来,放入石臼里,然后像舂米一样,用巨碓把人碾成肉泥,以此来填饱士兵们再去作战。”

    “竟然发生过这样的事?令人想来真是不寒而栗!”书夭不禁打个冷战,不敢想象场面如何。

    “令人惊悚的事多了,这不过是其中之一。”贪狼道,“不过对于亲历者来说,这应该是永生难以摆脱的噩梦。”

    “老朽其实也未曾亲历,是与家父重逢时听他讲的。最后这路恶徒兵败狼虎谷,为林言诛杀,也是终结了此生恶行。但是,这番动乱还是让众多百姓遭殃,父亲不忍心如此,没有还俗回家,希望凭一些绵薄之力渡他们往生极乐,母亲也同意了他的想法,两人在我拜官后再次离开,四海救世。最后却是......厄难缠身。”讲到这里,文曲哽咽起来。

    “你先别忙着哭,到底怎么了?”贪狼道。

    “星君,看形势啊!”书夭恼悔,站在这里这位太不会说话了。

    “好吧,剩下的故事有空再说。”贪狼道,“话说你这里,有没有比较隐蔽的地方?”

    “你要干什么?”文曲缓了缓精神问道。

    “窝藏罪犯。”

    “什么?”文曲不解,“你带来的人谁是罪犯?”

    “你看到肯定认识。书夭,放他出来。”

    “真是絮烦。”书夭转而又变作书腾空,打开书页某章,霎时见一人从里面窜出,直喊:“救人呐!快救人呐!”身后有一类犬紧跟其后,书在其全身跑出前合上,犬只化为光点回到书里。

    “呼~呼~累死我了~~”书里出来的人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缓过劲来骂道:“这混账究竟是谁,又把老子送到哪儿了?”

    “转过身看看不就知道了。”贪狼一言听的来人心头一惊,转身一看,有四人一蛇一书摆在眼前,连忙退到墙角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非吓坏我才甘心吗?”

    “是他呀。”文曲道,又问贪狼:“你打算叫老朽怎么办呢?”

    “做你擅长的事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