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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路边的茶馆

    “小二!来壶茶!”

    “好嘞,您稍等。”

    官道旁的竹林处,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竹林外是大片的田野,金黄的玉米叶子上拖着沉甸甸的苞米。

    想来这茶水摊设在这儿,也是为了劳累的农民准备的,做完农活,来碗热茶,内心别提多美了。

    在官道上走得口干舌燥的卢伯安,无意间看到了这家茶水铺。破旧的幌子只得凑近看后,才能面前分辨出来一个茶字。

    店铺倒也不大,里面两张旧木桌,外面的木栏杆早已被磨去了纹路,显得光滑。

    耿介和卢伯安坐在朝里的桌子,距离州涯城大约还有十里地左右,稍作休息后,在黄昏前应该能赶到。

    店铺倒没备什么好茶叶,茶点是一碟花生,一碟毛豆。

    “过了前面的城,应该就能遇到他们了。”耿介抿了口茶说道。

    “先不说这个,有个事儿我在路上想了蛮久的。”卢伯安连喝两碗茶,这才缓过气来。

    “之前在汤曲,我看你出手挺阔绰,当时没觉得怎样。但是后来路上看你给那女孩子的头绳,还有你这衣服的质量,以及那本剑谱。”

    卢伯安凑近了些,在耿介耳边低声问道。

    “你是不是哪家大小姐啊?”

    耿介端着茶碗的手微微愣了一下,看向碗中上下浮动的茶叶,热气湿润了眼眶。

    “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嘛!你想啊,刚才往北逃的人,若是家中富裕的。大多都是坐着马车,衣着华丽。貌似叛乱对他们生活没什么影响,无非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

    卢伯安嚼着花生,笑着问道。

    “我就很好奇,你是因为什么要参军,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安心在家做个大小姐不好么?”

    “砰。”

    茶碗被耿介重重的搁在桌上,看向卢伯安的眼神里不免多了一份恼怒。

    “休息完了赶紧赶路,别问这么多。”

    “是是是。”

    卢伯安讪讪的喝了口茶,掩起脸上的尴尬。

    倒是自己多嘴了,也许每个人都有些小秘密,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可能在她看来就像是揭开对方身上伤疤一样无礼。

    难免,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小二!上茶!”

    正思考间,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群红衣黑甲的官兵从门口走进,为首是一个红衣虎袍,面带寒意的男子。

    进门后,冷冷的看了卢伯安和耿介一眼,而后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待他坐下后,几个离他近的同他一起坐在一张桌上。剩下几个没位置的则站在一旁,其中两个向卢伯安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小哥,你二人坐一个座位,也挺宽敞的。不介意我兄弟二人拼个桌吧?”

    耿介朝卢伯安摇了摇头,不曾言语只顾着喝茶。

    “不好吧兄弟,我夫妻二人一桌,你这加进来不是挺尴尬的么?”卢伯安笑着回应,语气里却透露着一丝谨慎。

    听到卢伯安这蹩脚的理由,耿介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桌下暗暗使劲。

    卢伯安只得强忍着疼痛,龇牙咧嘴的给她续上了茶。

    “兄弟多虑了,我等只喝茶,绝不多看嫂子半眼。”

    二人完全不顾卢伯安的拒绝,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佩剑重重的搁在桌上。

    来者不善啊。

    卢伯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看向了耿介。

    耿介摇了摇头,抿了口茶。

    店小二倒是很开心,一脸赔笑的给两桌都上了茶,倒是给官兵上的茶点里多了些荤腥。

    看着刚端上的卤鸡爪,卢伯安忍不住泛起了口水。

    那二人似乎看出卢伯安的想法,大方的把盘子推到了面前,笑道。

    “兄弟不如尝尝?也是我二人的一片心意。”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卢伯安笑着舔了舔嘴唇,拿起鸡爪便吮食起来。

    “夫人,你尝尝?”

    看着卢伯安地给自己的鸡爪,耿介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那二人看着卢伯安吃的如此开心,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邪笑。

    “兄台的剑,倒是很眼熟,好像和我兄弟二人的一样啊。”其中一人笑道。

    “我看看。”卢伯安瞥了眼桌上的剑,笑道。“还真是一样,你二人也是在汤曲城买的?”

    “那倒不是。”

    “可惜了。”

    “是挺可惜的。”那人表情的愈发阴冷。

    “可惜的是我那兄弟,年纪轻轻刚有了儿子,就成了刀下亡魂。”

    说罢便拔剑砍去。

    “叮!”

    一声脆响,耿介拔剑而出,将那人的剑拦在半空。

    那人一脸诧异的看着耿介,眼神中满是不解。

    “好~好!”红衣虎袍男子笑着拍着手起身,走到了桌前。“一开始我还不知道谁杀了徐冬,现在算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他身后的官兵齐刷刷的拔剑向前,将卢伯安二人围了起来。

    “哦?原来那人叫徐冬啊,啧啧啧,死状可惨了。”卢伯安笑着用鸡骨头将肩旁的剑刃顶开。

    “小子,你找死。”一声暴喝,身旁那人挥剑劈下。

    卢伯安拔剑出鞘,闪身躲开身后的长剑,而后一脚将桌子踹开。

    “干嘛干嘛,刚才不还好好的喝茶么?舞刀弄剑的多伤和气。”卢伯安笑了笑,将鸡骨头丢在了那人脸上。

    “六个大男人,欺负我们夫妻二人,还有王法吗?”

    “王法?”为首红衣虎袍的男人冷哼道。“你在和官府的人讲王法?

    杀叛军,这就是王法!”

    随着一声暴喝,周围的官兵便拔剑向卢伯安二人砍去。

    对于耿介来说,这些官兵的身手却是不够看。

    长剑刺穿面前官兵的胳膊,紧接着一个后踢,将身后那人踹飞至墙边。

    剑影寒光闪烁,却终究不落下风。

    但对于卢伯安来说,自己这边倒是够呛。

    虽说耿介教了自己一招半式,但自己刚才多少有点狐假虎威。教给自己的撩、截、提,挑,若是面对一个人倒还能勉强应付。

    只是那上前的五人,竟有三人是在对付自己。

    难道这帮人看不出来是耿介身手更好么?

    卢伯安只得像个泼妇一般,除了一开始还能用剑笔画两下,接下来便是拿起碗碟,凳子,反正手上能摸到什么,就把什么扔出去。

    “够了!”其中一人一声暴喝!猛地踹向面前的桌子。

    桌子被踹起快速的砸向了还在扔东西的卢伯安。

    一阵剧痛袭来,桌边猛地撞向了自己的肚子,连同整个人被撞到了墙角。

    胸口一阵闷胀,转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小子,武功这么差,还口出狂言,你是不怕死么?”

    那人跳上桌子,长剑架在卢伯安脖子旁,恶狠狠地盯着他问道。

    “你当我没认出这把剑么?”卢伯安吐了口血在那人身上,笑道。

    “从你们进来我就发现了,那我能怎样?求饶?还是等死?

    我能够想的就是让自己活的更久一些。”

    “小子,你做的事只会让你死的更惨一些。”长剑划破脖颈处的皮肤,涓涓鲜血流淌在剑身上。

    “哈....”卢伯安看着他,笑了笑。“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嗖!”

    破空声传来,弩箭刺穿了那人的身体。血液喷涌而出,泼洒在卢伯安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