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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白灵清

    “……”

    李寒山看了看手里留下来,还有着少女余温的绣鞋,又看了一眼朝着远空架着弯刀法器飞走的少女,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少女到底是谁?

    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不是红尘居的女修,但好像更不是地灵宗的女弟子。

    他能感觉得出来,这名少女的修为虽然只有练气境大圆满,但法力之浑厚,似乎能比肩灵台境修士,这不是地灵宗这样的小宗门,能够培养出来的修士。

    他正要回房,一道脚步声响起,穿着土黄色大袍的三十来岁男子走了过来。

    这人正是地灵宗的方姓长老。

    他修为达到了灵台境后期,在地灵宗宗主前往大连山后,他便是地灵宗的临时主事人。

    李寒山下意识把手里的白色绣鞋塞进怀里藏好,才不动声色看向方姓长老。

    “李道友。”

    方姓长老走过来笑道。

    “方长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李寒山问道。

    方姓长老看了看偏殿里面,没看到其余的人影,似乎有些疑惑,问道:“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问一下,白城来的那位,李道友见过了么?”

    “白城?”

    李寒山皱眉。

    “就是白家的大小姐啊。”

    “白家大小姐?”

    李寒山脸色更怪了,也不只是想起了什么,隔衣摸了摸贴在胸口位置的那只白色绣鞋。

    “方长老,你说的那位白家大小姐是……”

    “哦,这位大小姐是来我们上元城视察的。你也知道,姜国大半疆域,都归白家管辖。每隔几年,他们都会派人到辖地视察,以安各方人心。只不过这一次,是白家的大小姐亲自过来,并且询问了一番大连山的灵石矿事情,告诫我们两边不要做得太过火,伤到太多凡人容易惹出劫气。”

    方姓长老解释了一句。

    “那与我有何关系?”

    李寒山脸上更加疑惑,他和白家交际很少,为何他们白家的大小姐要来找自己?

    “李道友看来还不清楚自己的威名啊,李道友今年还不过六十吧。”

    方姓长老笑道,眼里露出一丝羡慕之意。

    他看着虽然只有三十来岁,但年纪早已超过八十了,这辈子能修炼到灵台境大圆满境界,便是极限了,阴阳境真人,他可不敢奢望。

    李寒山点了点头,他确实不到六十,更准确说,距离四十岁还差几年。

    “以李道友的年龄,日后若是得到了阴阳属性的天地灵物,突破阴阳境是大有可为,而这也是白家想要拉拢你的原因。若是李道友加入了白家,成为他们的客卿长老,想来白家会为你找寻阴阳属性的天地灵物。”

    方姓长老这般道。

    李寒山明白了过来,也知道那位白家大小姐的来意了。

    “既然白家大小姐今晚没来,那想来过几日就会找你来了。李道友,事关日后道途,你千万不能马虎,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方姓长老言尽于此,便转身离去了。

    ……

    次日凌晨,李寒山从打坐中起身,直接走向殿外。

    其余的同道也都从各自房间里出来,大部分精气神充足,满面红光。

    但有几个看上去脸色发白,腾空飞行的时候,腿似乎有些软。

    李寒山不由得惊叹红尘居女妖精的厉害,可怜了这些道友,昨晚不知道贡献了多少生命,才让双腿软成这个样子。

    来到后山的一座广场上,十数位灵台境修士齐聚一堂。

    来到这里的众人,刚落地没多久,就看到方姓长老跟在一名宛如精灵的少女身后,李寒山看过去,正是昨晚丢下了一只白色绣鞋的那名少女。

    她穿着一袭如云烟轻纱的白色衣裙,白纱披帛垂挂于双臂,黑发披肩,明眸皓齿,容貌极美。

    早上的晨曦照在她身上,也被她莹莹如玉的肌肤容光比了下去。

    广场上汇聚的众多灵台境修士,看到这少女,都是一呆,神魂竟开始有些颠倒,不能自制。

    不过,李寒山却是垂下眼眸,看向少女的裙底。

    莲步微移时,那里若隐若现一双白色的绣鞋,款式和昨晚虽然相差不多,但李寒山还是看出一些不同,倒是换了一双崭新的绣鞋。

    右足脚踝隐现的白色罗袜上,依旧套着一只金铃,走路时发出叮叮玲玲的清脆响声。

    李寒山不由得想着,回去后要不要在惜若和珈蓝的脚踝上,也系上一只铃铛,搭在肩膀上斗法的时候,叮叮玲玲在耳边发响,似乎别有一番趣味。

    他正思索,少女已经走了过来,路过他的面前时,带动香风阵阵,几缕带着幽香的发丝,还不小心落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脸面有些发痒,随后少女就擦身而过。

    李寒山低头看了看脚上的蓝色帛靴,上面已经多出了一只鞋印,少女踩得很是用力,还用上了法力。

    换作一般修士,也许会觉得疼,甚至脚骨断裂,但李寒山却觉得少女的脚上力道恰到好处,这到底算是奖赏还是惩罚,他一时也分辨不清了。

    李寒山看向她离去的背影,似有所觉似的,少女也是回头一看,给李寒山一个灿烂至极的笑脸,又一扭头,头也不回走了。

    “各位道友,今日也要辛苦一番了。”

    方姓长老开始主持。

    虽然不少同道还在惊疑少女的身份,但也识趣没有多问。

    能让方姓长老赔笑落后半个身位跟随,想来出身不凡。

    于是,众人把精力放在大阵的祭炼上,李寒山同样收了心神,虽然知道这位白裙少女,便是方姓长老口中提及的白家大小姐,但也没有多想。

    ……

    白日的时间很快过去。

    李寒山回到了地灵宗给自己准备的偏殿,虽然觉得这处大殿颇有些空旷,且四下里只有自己一人,但也不觉得寂寞。

    最早穿越到这处修仙世界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熬过了十年的漫漫长夜,尽管这阵子整日和惜若、珈蓝二人形影不分,此时二人不在,让他此时心里颇有些空落,但这种空落,并未持续多久,就直接从李寒山内心消失了。

    就在他打坐时,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李寒山猛地从床榻上睁开眼睛,盯向大殿的一处偏角。

    那里的空间微微晃动,伴随着一阵铃铛的脆响,一名少女从那里突兀走了出来,现出身影。

    少女一袭素白衣裙,白纱披帛垂落,黑发如瀑,肤色宛如白玉一般无暇,生出淡淡光晕来。

    正是昨日晚上在他这里丢下一只绣鞋,今日早上,又踩他一脚,并回头对他露出灿烂笑脸的那名少女。

    “李大阁主的修为果然不同凡响,纵然是一般灵台境大圆满修士也未必能察觉到我的踪迹来,想不到李大阁主一眼就看出小女子藏在哪里了。佩服佩服。”

    少女白玉般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说话口吻,又好像是在揶揄。

    “仙子是……”

    李寒山结束打坐,从床榻上下来,面色淡然看向这名有些古灵精怪的少女。

    对方虽然只是练气境大圆满修士,但联想到对方白家大小姐的身份,要比寻常灵台境修士还要尊贵,所以李寒山也没有拿捏架子,而是和她平辈论交。

    况且,以对方的手段,恐怕一般灵台境修士,还真不一定是她对手。

    白日里踩他的一脚,其法力之深,绝对比得上灵台境初期修士。

    这白家的家族功法,确有独到之处,越境而战,并非难事。

    连阴阳境真人坐镇的家族,其家族的精英弟子都是如此,那些有元神境或是法相境修士坐镇的势力,其精英弟子门人的优秀程度,可想而知。

    “我么?小女子白灵清,见过李大阁主。”

    少女微微一礼,娇俏动人的玉脸之上,又带有几分俏皮的笑意,丝毫不把自己当做不请自来的外人。

    让人觉得仿佛只有山清水秀之地,才能培养出如此令人动心的精灵。

    “白仙子请坐。”

    李寒山点了点头,摄来一张矮桌,还有两张蒲团,再以茶水奉上,抬手对白灵清示意坐下。

    在李寒山这名灵台境大圆满修士面前,白灵清也丝毫感受不到紧张,从容迈步,摘了脚上的一双白色绣鞋,徐徐坐在了李寒山对面的绵软蒲团上,脚踝处套在罗袜上的金铃轻轻晃动,又是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李寒山瞄了一眼,觉得这只金铃也是不凡,不像是寻常足饰,而是一件上品法器,其中蕴有极强的法力波动,只是隐而不发。

    白灵清一坐下来,就喝了杯茶水,随即白玉般的脸颊微微生红。

    “说起来,李大阁主您该把小女子的那只绣鞋还回来了吧?女儿家鞋袜这些闺房私物,哪是能随便让丈夫以外的男人碰的。”

    又接着看向李寒山,她笑着说道:“还是说,李大阁主想要仗着高深修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呢?”

    “白仙子若是弱女子,那这天下间,恐怕就没几个真女子了。”

    李寒山微微摇头,没把白灵清这句话当真。

    “那我道歉,那天晚上不该踢你……踢你的那个地方。”

    白灵清说话之时,连‘您’也不称了,又是不经意瞥了李寒山身上的某个部位,随即快速挪开视线。

    “那么,今天早上白仙子踩我一脚的事……”

    “李大阁主,大丈夫当有容人之量。”

    白灵清和李寒山讲起了道理。

    “白仙子,我是个男女平等主义者。女人要是打我一拳,我必定是要打回去的。哪怕这个女人是所谓的仙子。”

    李寒山郑重发言,也和白灵清讲起了道理。

    白灵清愣愣看着李寒山,听到他说出这种话,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脸厚无耻的男人。

    “那还不是你昨天晚上说……说我是做那个什么……”

    白灵清突然有些接不上话。

    “那这样,我们双方各退一步。白仙子你可选个擅长的本事,让你我二人比一比,要是你赢了,我可以把绣鞋顺理成章输给你,而我也挽住了一些颜面。白仙子觉得如何?”

    李寒山也不想与白灵清为难,提出了这个建议。

    白灵清眼里顿时精光一闪,觉得李寒山的这个提议,颇为合她的口味,一时间,玩性也被激发出来。

    “好啊,李大阁主有如此雅兴,小女子自当奉陪。不知李大阁主可擅长棋道?”

    李寒山摇了摇头,说道:“倒是看凡人对弈过,也懂些规则,但不曾与人尝试过。”

    白灵清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比下棋。我要是赢了,您就得把那只绣鞋还给我。要是我输了,那只鞋子我不仅不要,还再送您一只。”

    “白仙子的棋艺看来十分精湛了。”

    李寒山听到她这么说,便知她信心十足,这个赌局自己恐怕输定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话,也没有反悔。

    “那是自然,我和我爷爷下棋,可从来没输过。”

    白灵清说这话时,语气很是得意。

    于是,二人面前瞬间就换了一张棋桌。

    白灵清没和李寒山客气,执黑棋先行,寸步不让,落子气势十足,且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极为优雅,有种棋道大家的风范,便是李寒山见了,也是感到赏心悦目。

    两盏茶后,李寒山看着棋盘上的一大片雪白棋子,以及零丁的几个黑子,看向白灵清的眼里,却是布满了怀疑。

    说好的棋道大家呢?棋道大家的棋艺就这水平?

    白灵清脸上也是尴尬,看向棋盘上寥寥无几的黑子,表情之中有着不敢置信,自己怎么会输?

    明明和家里的爷爷下棋,自己可从来没有输过。

    “李大阁主,你真的不擅长棋道么?”

    白灵清满脸质疑,怀疑李寒山在故意藏拙,让她中计。

    “我确实是第一次下围棋,以前只是看人对弈。倒是白仙子的棋艺……有些出人意料。”

    李寒山如实回答。

    “……”

    白灵清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我棋艺很烂?

    可是又一想这根本不可能,她能和自己爷爷在棋艺上打成平手,而他的爷爷,又是白家第一棋道高手。现在自己怎么会连一个新手都斗不过?

    白灵清不信,决定再来一局。

    顺便把一只白色绣鞋丢给了李寒山,才开了第二盘棋。

    这次败得更快,不到两盏茶黑子就全都死光了。

    白灵清想把棋盘掀掉。

    太欺负人了。

    于是,把左足上套着的白色罗袜袜带解开,接着将罗袜从玉足上摘下,不带犹豫的扔到了李寒山手里。

    “……?”

    李寒山摸着手里还有余温的白色罗袜,又看了看身边的白色绣鞋,一时间陷入沉默。

    怎么战利品越来越多了?

    “再来!”

    白灵清双目微红,气势汹汹,眼里已经有着泪光,快要流了出来。

    但是她依旧不服输,觉得李寒山前两局只是走了狗屎运,她真正的实力还没有显现出来。

    “白仙子,你还是把这些全拿回去吧,算我今日输了。”

    李寒山有些不忍。

    “你觉得本小姐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我没这样说。”

    李寒山看到白灵清有些输红眼了,只好再次和她对弈。

    第三局结束,白灵清直接差点哭了出来,摘下右足上的白色罗袜,拿起旁边仅剩的一只绣鞋,头也不回飞奔出偏殿,想来是没脸见人了。

    李寒山看着今晚收到的一只白色绣鞋,一对白色罗袜,加上昨天晚上的鞋子,正好一对绣鞋,一双罗袜,倒是齐了。

    这位白家大小姐的棋艺虽不怎么样,但棋品却是值得肯定,认赌服输,从不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