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为什么回来？

    “你……你回来关我什么事啊……”

    林嘉希被盯得不自在，把小脸扭到一边。

    霍之衡看着她，突然笑出声来。他直起腰，眼含笑意地看着林嘉希：“我想说，未完待续的故事，就从今天继续吧。”

    明明心里想着“谁要和你有什么故事啊，你这个临阵脱逃的鸵鸟……现在后悔了知道姑奶奶的好了，哼，晚了”的林嘉希，话到了嘴边却只暧昧地哼唧了一声。

    所以他……这算是答应我之前的表白了吗？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他咋就那么确信我的表白还作数？

    算了，谁叫林嘉希还是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呢。

    初中读了三年，虽然有好几个对自己表示过好感的男生，但林嘉希始终还是忘不掉那个小学六年的同桌。

    要说霍之衡为什么能俘获林嘉希，那可能是许多优点的加成——长得好看、成绩好、性格不热情倒也谦和。

    他很不一样——当其他的男孩子追来追去，模仿综艺玩撕名牌时，霍之衡已经能给林嘉希讲解英文版的美国国家地理了。

    “哇——这是哪里？好漂亮。”林嘉希眨巴着眼睛看向霍之衡。

    “这是黄石国家公园。”

    “哦，yellow……stone”小学的林嘉希慢吞吞地拼读着，霍之衡扭头问她：“看完了吗？翻页咯。”

    虽然除了插图根本没看懂这页讲了什么，但林嘉希还是硬着头皮点头：“嗯。”

    一种宜人的美好氛围在他们周围蔓延，周围的孩子跑着圈闹来闹去，时不时还不小心踢翻桌椅板凳。这些喧嚷的声音，却丝毫没有侵扰到他们两人之间恬淡如溪水般的静谧。

    霍之衡看着书，林嘉希看看插图，再看看霍之衡的侧脸，好像他们已经走过了那些峡谷、森林和瀑布，她的视线在他挺拔的鼻梁上跋涉翻越，最后跌入他眼底深邃的湖。

    “你想去这里吗？”霍之衡注意到灼热的目光，他会心地笑着，用手掌揉了揉林嘉希的头发。

    “那么远，我能去吗？”林嘉希一双小鹿眼扑闪着，发出期待的亮光。

    霍之衡看着林嘉希：“会的，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去到很远的地方。”

    林嘉希思忖着，那你和我一起去呗，嘿嘿。

    哎，这样的男孩子，很难不动心呀。

    正是这些若有似无的甜蜜，林嘉希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足够亲密，以至于让她能做出表白之举。

    她深信自己在包书壳上看见的除星座知识以外的那句爱情名言：“表白不是冲锋的号角，而是胜利的鸣金。”

    她以为，她只要捅破这层窗户纸，这场在她心里打了很久的仗就能胜利凯旋，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待在霍之衡身边，很久，很久。

    虽然那时候幼稚到都不能谈爱情二字，但她的心猝不及防地沦陷，被紧紧粘牢。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样顺理成章，反而戛然而止。

    ……

    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想起小学时候的事情，林嘉希转过身看着身后和自己一直隔着一步距离的霍之衡，问他：“你能告诉我，那时为什么要离开吗？”

    小区的路灯很老了，昏黄到像是很费力才能发出光，林嘉希看不清前面少年的脸，只觉得在这路灯下照得他的身影那样修长，他的衬衫那样白。

    “明明你也喜欢我的，对吗？”她上前一步，仰着头看着夜色中的少年的脸，轻声说：“霍之衡，你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