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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血雨

    今日,静安县一带实力和名声最为强盛的五大门派一同联手,在静安县中设下埋伏,本以为稳操胜券。没想到,却意外连连。

    先是一个满脸伤疤的男子突然出现,接着便是一名头戴笠帽,身穿墨衣的老人。

    端坐在角楼上的白衣老者如隔岸观火,却愣是看不出两人境界如何,只是看到余善飞身而逃,当即传音下去,令其余门派出手截杀余善。

    怎料,一声吼叫如雷炸开,竟令漫天经文消散,更令金刚门掌门和其门下弟子的齐声诵经付之东流。

    眼见身旁的金刚门掌门身受重创,濒临死去,白衣老者既惊又怒,正想看看是何人在此乱吼乱叫,便见那吼声传来处忽的剑光大盛,即便远远望去,也觉双目刺痛,无法直视,不得不闭目暂避锋芒。心中更是大惊,心想今天是什么鬼日子,这小小的静安县,怎么忽然来了如此两位强者。

    待剑光尽消,白衣老者在暴雨声中缓缓睁开眼睛时,便嗅到刺鼻的血腥气,看到眼下的静安县,笼罩在一片恐怖诡异的血色之中。

    与此同时,哀嚎惨叫声四起,无数厉鬼冤魂在血雨中肆意游荡,宛如人间炼狱。

    白衣老者恍然大惊,勃然大怒,意识到他们五大派已身陷魔宗布下的陷阱。

    他自知此地不宜久留,当即从角楼一跃而出。甫一落地,身上白袍狂舞,身后风声霍霍,残影晃晃,一把把发黄的油纸伞纷飞而起,呼啸直上,在半空绽放如花。不但替白衣老者遮挡倾盆血雨,更笔直冲天,俨然要将落下血雨的那片密云捅破。

    如此奇异的油纸伞,自然不是寻常的油纸伞,正是天雨楼最负盛名的法宝——遮天伞。

    白衣老者之前的自耀并非吹嘘,像遮天伞这样的法宝,天雨楼的确很多。而他贵为天雨楼的掌门,更是能在动念间,同时驾驭数十把遮天伞。

    然而,在数十把遮天伞升起的同时,白衣老者身前落下一道身影,一个可爱却透着诡异之感的男童。

    白衣老者一惊,身子忽的矮了大半截,竟与那不过六七岁的男童齐高,与之四目相对。

    “嘻嘻!”男童抬手一指,自得一笑,却不觉童真,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白衣老者目光随男童所指望去,竟看到自己的双腿挂在不远处的树上,在血雨中飘摇。

    …..

    似乎是被刺鼻的血腥气所惊,又似乎是被此起彼伏的哀嚎惨叫声所扰,司徒正吾和那满脸伤疤的男子回过神来,心神从那片虚无缥缈的剑海,回到宛如炼狱的此间。望着无数恶鬼冤魂,在纷飞的血雨中游荡,司徒正吾既意外又惊讶,随即恍然道:“原来,魔宗也早已在此设下埋伏,这是魔宗的陷阱。”

    “魔宗?魔宗不是早已名存实亡了吗?”那满脸伤疤的男子传音道。

    “传闻的确如此,魔宗四分五裂,各自为王。但眼下,这降下满城血雨的血云阵,分明是血窟的手段,而那些恶鬼如此可怕,竟可勾魂夺魄,必然是鬼殿所养。传闻中不和的血窟和鬼殿居然一同联手,我之前还看到魔宗四长老之一的不死魔童在此现身。如此看来,魔宗怕是要卷土重来。”

    “那又如何?”那满脸伤疤的男子,似乎并不将魔宗放在眼里,不屑道:“魔宗宗主已死,即便魔宗的余党联手,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患。”

    “可这般下去,静安县的满城百姓连同正道中人,只怕都难逃一死。”司徒正吾向那满脸伤疤的男子提议道:“魔宗余孽在此作恶,我们何不联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护着的那位,该不会就是魔宗之人吧?”那满脸伤疤的男子语气森冷,如质问一般。

    “当然不是。”司徒正吾急中生智,撒谎道:“其实,他是我派去魔宗的卧底。”

    “哦?!”那满脸伤疤的男子颇为意外,似乎有些怀疑和不信。

    既已开了头,司徒正吾唯有继续圆下去:“就是他告诉我,魔宗今日在静安县有行动,我才会来此。”

    “原来如此。”那满脸伤疤的男子喃喃道:“我以为你已不问世事,没想到暗中还有如此安排。”

    司徒正吾不再多说,心念一动,一道剑光迅疾如电,直奔静安县上空的密云而去。

    “我去会一会那不死魔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死。”那满脸伤疤的男子一步迈出,消失不见。

    …..

    当余善醒来时,发现自己落在了深坑里,一个他落下时砸出的深坑里。

    水往低处流,血雨落下的血水,已流入深坑里,几乎就要将他淹没。

    斥鼻的血腥味,没有让他觉得不适,反而心生渴望。

    他张了张嘴,那些血雨纷纷扬扬的落入他的口中,竟宛如甘露般美味。

    他的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被唤醒,双手不自觉的颤抖——嗜血噬肉的【天魔之手】,已然蠢蠢欲动。

    他如来劲般站了起来,任由自己暴露在血雨下,如惬意的享受一般。

    一阵刺耳的尖笑声传来,来自余善脚下。四面八方的血水,从各处大街小巷不断流汇,流入深坑之中,在余善脚下积聚如潭。余善低头一看,便看到鲜红刺目的血水之中,竟显出自己的模样,如倒映一般,发出刺耳的声音:“看来你和我一样,都嗜血如命。正好,随我入魔宗,我保证你每天都能饮人血。”

    闻言,余善想起近日来,静安县一带发生的连串命案,想起那些被抽干鲜血的死者,怒道:“那些人是你杀的!”

    “我可没杀他们,我只是饿了要饮血,就跟人饿了要吃饭一样。”那声音理所当然,听上去更觉刺耳。

    余善一怒之下,将脚下的血水踏成无数涟漪,激起血花四溅,那刺耳的声音却并未消失,在余善耳边挑衅道:“你想要收拾我,就来找我啊。”

    余善心中更怒,却发觉双脚在血水之中如深陷泥沼,根本无法动弹。血水涌动间,无数血水所化的尖刺,从四面八方扑打而来,若非余善肉身强悍,只怕早已在这尖刺的围攻下遍体窟窿。

    “肉身不错,你真应该来魔宗,一定大有作为。”那刺耳的声音透着难掩的惊叹和佩服,再次向余善抛出橄榄枝。

    余善自然不会接受,在血水中奋力挣扎,却越陷越深。

    血水如河,在静安县的大街小巷中流淌。虽然不深,但所过之处,那些被夺去魂魄而形如死去的百姓、修仙者,渐渐陷入血水之中,似被血水淹没。

    那些依仗着法宝神通,抵御血雨的修仙者,无法阻挡血水蔓延至脚下。惊觉刺鼻的血腥味中暗藏杀机,一名面白如玉的少年一跃而起,就要飞身离去,却为时已晚。一道血水飞射如水箭,凝聚如尖刺,将少年胸膛贯穿。少年惨叫出声,如玉的脸庞瞬间煞白,几无血色。

    更多遇袭的惨叫声和惊呼声接连响起,伴着清脆而令人心惊的贯穿声和碎物声。

    落下的血雨愈来愈烈,充斥大街小巷的血水越来越浓。

    偌大的静安县,在血海中沉沦。

    无数鬼魂,在静安县上空游荡。

    听着阵阵哀嚎惨叫在耳边响彻,惊觉到血水中的力量越发强大,简直就要将自己拖进去。余善心念一动,双手浸入漫过膝盖的血水中,借着血水的掩护,暗中施展【天魔之手】。

    嗜血的【天魔之手】遇上血水,激动的颤抖不停,荡起大片涟漪,如沸腾般冒出滚滚气泡。

    余善尚未蜕变,仍保留人形的双臂,爬满密密麻麻的血管,一根根的全部突起,隐约可以看到血液在其中流动不止,急如奔流。

    下一刻,更多密集而突起的血管,沿着余善的脖子,爬上余善的脸庞。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瞳孔深处红光隐现。

    “好小子,你这胃口比我还大。”那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在余善耳边回荡:“可你有没有想过,这血你饮不得。”

    余善感觉到,【天魔之手】隐隐有突破的征兆,正打算用【天魔之手】狠狠教训对方,却突然觉得头晕脑胀,明明在血雨中浑身充满力量的他,更忽觉全身乏力,身子如僵硬般动弹不能。

    就在余善惊讶不解之际,那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勾魂索命的鬼差,在其耳边耳语:“你就要死了,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这血有毒,而且是无人可解的剧毒。”

    余善一惊,【天魔之手】打回原形,双目睁开却失去光彩,不见光明,身子直挺的倒下,淹没在血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