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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闹鬼”真相

    玉捕头不动声色,继续与杜子俊攀谈盘旋着。

    果然,这位大财主话里话外都是让他远离练宅,其中甚至不乏以鬼神之说恐吓这样的手段。

    “有时候,面相老实的人反倒是一肚子的心眼儿。”

    玉捕头心下暗自想着,可脸上不显不露的。

    杜子俊见玉捕头始终不表态,又瞧不出端倪来,心下有些着急,端起酒壶给玉捕头满上,说道:“哎呀,要我说,这鬼神之事,就像夫子说的:‘敬神如神在’,咱就算不信,可也不能轻易招惹,平白惹得一身骚。”

    玉捕头端起酒杯,敬了一杯,说道:“杜掌柜说的在理,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出门在外的,还是莫管闲事,少惹事端为好。”

    “哎~对喽!”

    杜子俊一拍大腿,乐呵的又给玉捕头斟满了酒,施施然坐下,手上的扇子摇的也轻快了几分。

    任我行撇着嘴,满脸的不屑,心说那练宅的鬼就是老子装的,你搁这儿忽悠谁呢?

    不过他虽气盛,却也不傻,哪里看不出玉捕头是在敷衍杜子俊,当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杜掌柜常来镇平?”

    玉捕头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便岔开了话题。

    “说来惭愧,家母让我再拿这家酒楼再练练手……”

    杜子俊有些尴尬,显然是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不过玉捕头和任我行哪里会听不明白?

    他娘是怕他干啥啥不行,就随意给杜子俊丢了个小产业,随他怎么折腾去。

    这个“再”字就很灵性。

    堂堂关中首富家的公子、杜家唯一的继承人,实际能掌控的只有这么一间小小的客栈,说出去倒是惹人唏嘘。

    话已至此,也再难有谈兴,草草又饮了两杯,只是相顾无言。

    用罢了饭,已经是伴晚,玉捕头借口要早些赶到南阳城,婉拒了杜子俊要留宿二人的热情。

    玉捕头骑着自己那匹小红马,身后是一脸不忿的任我行倒骑着一头老毛驴。

    “我说玉爷,客栈那老小子铁定有问题。”

    玉捕头早已告知了自己的官身,也是为了震慑住心思活跃的任我行。

    可这小子偏偏不按常规,不愿称呼一声“玉捕头”,而是别出心裁的喊上一声“玉爷”。

    用他的话说,“这才够江湖。”

    对此,玉捕头也听之任之,随他去了。

    对于任我行所言,玉捕头微微点头,随即没好气的又给了这小子一记剑鞘。

    “哎呀!”

    “别忘了你小子也是黑道上的,整的自己跟衙门官差似的。”

    面对玉捕头的吐槽,任我行嘿嘿一笑,说道:“我就是看不惯那老小子那副德行,黑的跟个煤球似的,武大郎的身材、钟馗的样貌,还穿了一身的绸布衣裳,真是锦衣夜行、暴殄天物!”

    任我行越说越激动,大有忿忿不平之色。

    玉捕头知道这小子更多的是对杜子俊庸碌无奇却投了个好胎,家赀万贯、坐享金山的嫉妒,可也不点破,只任由他说去。

    “哦~没想到你还读过些书,出口成章啊。”

    面对玉捕头的揶揄,任我行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玉爷说笑了,我哪里会读过书来?这几个词儿不过是听那茶楼说书的说过几回。”

    “呵~”

    任我行倒骑着毛驴,看似不断地在跟玉捕头交谈,可那双细狭的眼睛一直眯着,观察着镇平方向的道路。

    “玉爷,‘尾巴’好像都断了。”

    玉捕头闻言,也不回头,点点头说道:“嗯,不急,再走上一段。”

    任我行闻言,也不说话了,专心致志的跟身下的毛驴作着战斗。

    “这特娘的死驴,忒不听使唤……”

    玉捕头眼睛微微向后一瞧,心想着这小子还挺机灵,可惜走错了路。若是能引入正道,也是一桩美事。

    话分两头,任我行说的‘尾巴’自镇平而出,跟了他们一路。

    可玉捕头骑马,任我行次一些,也骑了头毛驴,平白走出十几里路来,那两个尾巴就有些受不了了。

    玉捕头他们是单程,他们俩可还是要回镇平的,一来一回就是近三十里路了。

    眼瞅着玉捕头两人越走越远,俩人一合计,扭头就回镇平交差去了。

    等他们

    “东家,我俩亲眼瞧见的,人确实走了。”

    杜子俊端坐在屋内的,手里端着茶杯,一手提着茶盖绕着碗刮沫子。

    “滋溜~你俩跟了多远?”

    那伙计眼珠一转,瞎话也是张嘴就来:“我俩一路小跑,跟着这俩人出去足足二十多里,来回走了快五十里路啊!”

    “放屁!”

    杜子俊猛地一声呵斥,威势赫赫,倒是跟他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你俩出去才多久?还跑了五十里路!这么点儿时间,放狗在后边撵你们都跑不出五十里去!”

    俩伙计噗通齐齐跪下,一个劲儿的磕头:“东家息怒,小的该死!”

    另一个伙计赶紧求饶:“东家,我俩虽然没跟出那么远,十几里总是有的,一路紧跟,看的真真儿的!”

    俩人又是一通赌咒发誓,杜子俊毫不在意,仿佛刚才发怒的不是他一般。

    “罢了!”

    随手将茶杯往案几上一放,杜子俊轻轻一句,就让两人连忙噤声。

    “下去吧,去账房领二两银子。”

    二人如蒙大赦,又是一通扣头。

    “谢东家、谢东家……”

    二两,就算俩人对半开也够他们几个月的月钱。

    君不见如老白、大嘴他们一个月才不过两钱罢了。

    杜子俊倚着案几,“啪”的一开扇面,轻轻摇动着。

    就这样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再往前看,杜子俊面前的人已然又换了一波,十数人左右,皆着黑衣,面蒙黑巾。

    “少东家!”

    为首之人抱拳一礼,似乎在等候指示。

    杜子俊蹙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可半晌没有头绪,只有那张天生憨厚的面容上透露着一丝傻气。

    那为首的黑衣人等的有些不耐,出言道:“少东家,时辰差不多了,家主那边还在等消息呢。”

    杜子俊被扰乱了思绪,又闻听此言,心下一怒,又随着折扇的扇动而平复。

    面前这人名叫乌良,是他母亲姜氏的心腹,便是他也要让上几分。

    “知道了,你们去吧。”

    “是!”

    乌良又一拱手,随即头也不回的带着众人离开了。

    杜子俊的眼中闪过讥讽之色,不过无人再能瞧见。

    “娘啊,咱终究还是走到这条路上来了。”

    原来,那群黑衣人的目标便是那“闹鬼”的练家。

    所谓“闹鬼”,其实都是杜子俊命人做出的假象。而任我行所属的巨鲸帮,也不过是杜家在当地扶持的小帮派罢了。

    通过闹鬼的传闻,使官府和周遭的邻居都不敢再对练家作任何探查,而闹鬼的练府在夜晚出现任何声响动静也就不足为奇了。

    若依那黑衣首领乌良的意思,既然练家已经死绝,直接去练家搜查便是。即便弄出些动静来,凭杜家的财力,在这小小的镇平县,也没有摆不平的。

    可杜子俊心中本不愿掺和到这件事里来,便借口要确保万无一失,便找了巨鲸帮演出这么一场大戏来。

    其实不过是杜子俊拖延时间的手段罢了。

    庸碌的杜家少爷做事谨慎,甚至是胆小,计划粗劣,画蛇添足,在他母亲的手下人看来,也很正常。

    只是今日又接到了铜岭的来信,他母亲姜氏又在信中催促,想来那乌良也收到了姜氏的信件,即便他身为杜家大少爷,也再没有理由继续拖延下去。

    书归正传,东市口的南街上,深夜的练宅附近,因为闹鬼的传闻,附近几条街上空无一人,门户紧闭。

    一队黑衣蒙面人匆匆从后门进了练家宅子。

    “书房、卧室、客厅,这些地方重点搜索,其他地方也都不要放过,今天就是把地皮翻个个儿,也要把那东西找出来!”

    “是!”

    一声令下,众人四散而去。

    为首的乌良脸色显然不是很好,若不是杜子俊出的馊主意,硬生生把他拖在这个小地方半年的时间,他早就带着东西回铜岭向家主姜氏复命了。

    “哼~”

    只是他不知,在某处的院墙外,早有两个人趴在墙外,将所有人的行动尽收眼底。

    “玉爷,这伙人不是巨鲸帮的。”

    说话的是任我行,本来事已至此已经没这小子什么事了。但玉捕头怕他回去报信儿,又看他确实机灵,年少可塑,便想留在身边,往后如江小道一般寻摸个差事。

    玉捕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旋即吩咐道:“你去此地馆驿,将我的枣红马牵到东城外等我。”

    任我行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玉爷,那我呢?”

    玉捕头等的就是他问这句,若任我行有想跟着他的心思,那还算这小子有心向善,也不妨拉他一把。

    俊公门又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说道:“你也雇匹快马,随后跟我一起去衡阳府。”

    任我行接过银子,有些兴奋地回应道:“好嘞,我这就去!”

    一心出人头地的任我行终究还是不甘于堕入黑道,如今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如何能不紧紧抓住?

    “跟着衙门的捕头,总比在巨鲸帮当个小碎催好。”

    任我行攥着银子,脚下健步如飞,心中如是想着。

    “找到了!找到了!”

    忽然,练家宅院中响起一声叫喊来,一名黑衣人手中捧着一个黄布包裹的物件,邀功似的捧到了乌良面前。

    “啪!”

    但回应他的却是狠狠一个大嘴巴。

    “混账!生怕外头听不到动静?”

    那人挨了嘴巴,也不敢多言,只是小声的赔笑道:“您瞧,现在这时辰,哪儿还有人敢往这宅子里瞧?多亏了少东家闹鬼的计策。”

    乌良就不爱听这话,他素来瞧不上杜子俊。

    “啪!”

    又是一巴掌。

    “拿来!”

    “是……”

    乌良刚要接过黄布包裹,忽然一道女声传来,倒是让玉捕头大吃一惊。

    “放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