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卡拉永远ok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梦醒时分》林忆莲1996记得忆莲盛放演唱会
1996年初。
江梅的餐馆开业半年，每天起早贪黑，根本无暇顾及三个孩子，自从李增海捣腾煤炭有了闲钱，江梅天天唠叨，李增海烦不胜烦，索性就包了一栋临街商铺的整个二楼让她做起了卡拉ok，这种歌厅正受欢迎。二十几个房间，李增海全租了下来，装修好做成了包间，把一半房间让江梅打理，剩下的承包给了别人，毕竟江梅没做过这一行，如果亏了，出租的房间还能补贴一下亏损。
江梅管理着十五个房间，小包间五十两个小时，大包一百，歌厅长期有二十来个小姐驻场，每天不管出不出钟每人固定交一百，这样一个月下来，少说有几万块的收入。江梅成了正儿八经的老板娘，天天数钱数的眉开眼笑，自己手里有了钱，江梅开始很注意打扮，但她从来不穿得暴露性感，灰色的职业套装，烫着羊毛小卷的法式蓬松短发，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完全一副白领的打扮，虽然生过三个孩子刚过四十，江梅身材仍然凹凸有致，搭配上这身行头看起来精明能干，她每天把收入详细的记录在本子上，一个月下来一块钱也没出过错。
李墨卿也找到了自己的小剧场，经常下午放学在歌厅营业前去找江梅，那些女孩有专门的化妆间，二十来个女孩开工前忙着化妆或者聊天，李墨卿就爱坐在化妆间角落听她们闲聊，经常有新来的介绍自己时都会有个悲惨的遭遇，听得多了，李墨卿发现很多故事都大同小异，久了她都能猜到故事的结局，除了个别的女孩真是条件所迫做这一行，其实大部分女孩是自己不想上学，又不想按部就班的挣那点少的可怜的工资，说白了好吃懒做或者爱慕虚荣的女孩居多，李墨卿觉得她们跟普通的女孩没有什么不同，在她们面前她从来不会有任何的优越感，她们也就比14岁的李墨卿大了几岁，这些穿着性感的女孩看见李墨卿也没有因为她是老板娘的女儿就巴结，只是把她当作了一个小孩，有的时候她们吐槽来唱歌的客人会把李墨卿撵出去。
东北来的女孩最吃香，因为身高和样貌比南方和本地的女孩要出挑很多，来唱歌的男人大部分还是最喜欢十八九岁这个年龄段的女孩，看着清纯。江梅从来不在化妆间待着，她有自己的办公室，挑选这些小姐也有个底线吸粉溜冰的不收，虽然这不是什么清水的歌厅，但是那种人江梅是坚决不碰。大部分女孩会干到二十几岁后找个人结婚，三十岁继续干这行的不多，年纪大了，不光显老，还会有股风尘味。
每次在化妆间待时间长了，江梅都会把李墨卿骂回去，可是李墨卿觉得回家也只有弟弟妹妹在，父母永远都不在家，爸爸天天忙着喝酒挣钱，妈妈很久没好好做过一日三餐，爸妈给找的小保姆，又不太听使唤，李墨卿也不喜欢一个陌生人天天在自己家，觉得很不自在，姐弟三个经常在家附近的小吃街解决早中晚饭。
每个月这种场所都会有检查，大部分是走个过场，只要提前把关系疏通好了，基本上没有人找麻烦，当然偶尔碰上市里的临时行动，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点岔子。今天也是倒霉催的，市里临时检查偏偏抽查到了江梅的歌厅，找了一堆名目，二十多个小姐被带到了派出所，剩下两个民警正在把包间里的功放和dvd机搬到警车上。
江梅眼看着两个警察手里的机器，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两个民警喊道：“这机器贵着呢，你们别给摔坏了，过不了两天你们怎么搬走的怎么给我送回来。”
她倒不是有多大的底气说这话，其实纯粹是因为法盲，她当是村里人吵架，耍个横就能把对方吓唬住，那两个年轻的民警看着这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没想到她这个态度，俩人愣了一下没有接她话茬儿。
江梅也被带回了派出所，刚才搬机器的民警给江梅和另一个歌厅的老板娘做笔录，民警拿着江梅的账本问道：“你这够专业的，还用暗语记录，怕别人看懂是吧？查了这么多歌厅，你这是最狡猾的一个，说说吧，这些圆圈，三角，横线还有小鸟都记录的是什么意思？”
江梅第一次进派出所着实感到了害怕，“我不识字，那不是暗语。”
“你老实点！不要以为装傻就能逃避处罚，再不交待后果只会更加严重！”警察生气的说道。
“我就是不识字，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这是什么地方，在这装什么傻！”审讯的警察拿起笔记本使劲拍了下桌子。
“警察同志，我作证，她没说瞎话，她就是不识字。”跟江梅一起被带回来的另一家歌厅的老板娘赶紧解释道，她跟江梅两口子关系处的很好，俩人还是麻将的牌搭子，这会儿老板娘主动要给江梅作证。
警察听了一愣，明显是不信。
江梅看出警察不信，立马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从小背着五个姐弟长大，穷得穿不起衣服，五个弟妹都上过学，只有她一个人为家里牺牲到现在大字不识一个的故事。
听了会儿故事的警察态度明显软了下来，也没有继续再追问那些符号的意义，可能还真没碰见过一个文盲能用图形把账目记好的。
警察其实不是为了赶尽杀绝，纯粹是江梅刚才嚣张的几句话，想给她个教训，现在全市这种歌厅随处可见，很是流行，一般都是罚款了事。这次被查处，李增海找了关系，每个小姐交1000的罚款，被拿走的音响设备还了回来。
歌厅里新来了两个十八岁的小姐，皮肤白里透红，嫩的恨不得能掐出水来，俩人跟李墨卿逐渐熟悉了之后，经常约着一块逛街，这天下午两个小姐妹带着李墨卿刚逛完街，又来到了一个跳交谊舞的舞厅。这个歌厅只有一个大厅，正中间是舞池，旁边有乐队，两个小姐妹拉着李墨卿找了个空桌坐下，点了三瓶啤酒。
“我不喝酒。”李墨卿看着放到面前的啤酒赶紧摇头说道。
“没事，一瓶喝不醉。”女孩笑嘻嘻的倒了满满的一扎啤杯。
李墨卿看着厚厚的一层啤酒沫儿，忍不住端起来尝了口，觉得不是太难喝。眼看一会儿一杯啤酒下了肚，她打了个大大的嗝儿，两个小姐妹看着李墨卿笑得东倒西歪。
那个烫着法式卷发的女孩，趁着响起的音乐，拉着李墨卿的手，走进了舞池，她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小巧的鼻子，粉粉的嘴唇微翘着，卷发又软又长，紧身的针织连衣裙，让身材看起来更加的凹凸有致，身上的香水味虽然有点廉价，但和着少女的体香，竟然有点奇怪的好闻，女孩拉起李墨卿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原来女孩的腰可以这么细又柔软。是首慢歌，女孩带着李墨卿跳起了慢三，啤酒带来的微醺，让李墨卿感觉自己跟这味道和着音乐一起融化在了空气中。
江梅歌厅里年龄最大的小姐是三十岁的小禾，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离婚，独自抚养女儿，说话永远轻声细语，极尽温柔，也不知道怎么就跟蓝山搭上了。很快小禾不再坐台，蓝山给她租了房子，俩人忙碌了一个多星期置办了全套的家具家电生活用品，一副要同居的架势，遇见真爱的蓝山甚至开始带着小禾认识自己的朋友圈了。
江梅让李增海劝劝蓝山，图新鲜玩玩也就算了，可别认了真，他那个小学校长的老婆哪是那么好惹的？可这次蓝山像是蒙了心，什么都不管不顾，李增海劝过几次之后蓝山的态度还是很坚决。
家里折腾的鸡飞狗跳一阵儿之后，蓝山老婆却偃旗息鼓了，放任两人同居，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不同意离婚。本以为两人能打上持久战，可是同居了一年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俩人却分手了。
蓝山消沉了半年时间，最终也没跟妻子离婚，只是他又开始了频繁换伴儿的循环之旅。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梦醒时分》林忆莲1996记得忆莲盛放演唱会
1996年初。
江梅的餐馆开业半年，每天起早贪黑，根本无暇顾及三个孩子，自从李增海捣腾煤炭有了闲钱，江梅天天唠叨，李增海烦不胜烦，索性就包了一栋临街商铺的整个二楼让她做起了卡拉ok，这种歌厅正受欢迎。二十几个房间，李增海全租了下来，装修好做成了包间，把一半房间让江梅打理，剩下的承包给了别人，毕竟江梅没做过这一行，如果亏了，出租的房间还能补贴一下亏损。
江梅管理着十五个房间，小包间五十两个小时，大包一百，歌厅长期有二十来个小姐驻场，每天不管出不出钟每人固定交一百，这样一个月下来，少说有几万块的收入。江梅成了正儿八经的老板娘，天天数钱数的眉开眼笑，自己手里有了钱，江梅开始很注意打扮，但她从来不穿得暴露性感，灰色的职业套装，烫着羊毛小卷的法式蓬松短发，五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完全一副白领的打扮，虽然生过三个孩子刚过四十，江梅身材仍然凹凸有致，搭配上这身行头看起来精明能干，她每天把收入详细的记录在本子上，一个月下来一块钱也没出过错。
李墨卿也找到了自己的小剧场，经常下午放学在歌厅营业前去找江梅，那些女孩有专门的化妆间，二十来个女孩开工前忙着化妆或者聊天，李墨卿就爱坐在化妆间角落听她们闲聊，经常有新来的介绍自己时都会有个悲惨的遭遇，听得多了，李墨卿发现很多故事都大同小异，久了她都能猜到故事的结局，除了个别的女孩真是条件所迫做这一行，其实大部分女孩是自己不想上学，又不想按部就班的挣那点少的可怜的工资，说白了好吃懒做或者爱慕虚荣的女孩居多，李墨卿觉得她们跟普通的女孩没有什么不同，在她们面前她从来不会有任何的优越感，她们也就比14岁的李墨卿大了几岁，这些穿着性感的女孩看见李墨卿也没有因为她是老板娘的女儿就巴结，只是把她当作了一个小孩，有的时候她们吐槽来唱歌的客人会把李墨卿撵出去。
东北来的女孩最吃香，因为身高和样貌比南方和本地的女孩要出挑很多，来唱歌的男人大部分还是最喜欢十八九岁这个年龄段的女孩，看着清纯。江梅从来不在化妆间待着，她有自己的办公室，挑选这些小姐也有个底线吸粉溜冰的不收，虽然这不是什么清水的歌厅，但是那种人江梅是坚决不碰。大部分女孩会干到二十几岁后找个人结婚，三十岁继续干这行的不多，年纪大了，不光显老，还会有股风尘味。
每次在化妆间待时间长了，江梅都会把李墨卿骂回去，可是李墨卿觉得回家也只有弟弟妹妹在，父母永远都不在家，爸爸天天忙着喝酒挣钱，妈妈很久没好好做过一日三餐，爸妈给找的小保姆，又不太听使唤，李墨卿也不喜欢一个陌生人天天在自己家，觉得很不自在，姐弟三个经常在家附近的小吃街解决早中晚饭。
每个月这种场所都会有检查，大部分是走个过场，只要提前把关系疏通好了，基本上没有人找麻烦，当然偶尔碰上市里的临时行动，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点岔子。今天也是倒霉催的，市里临时检查偏偏抽查到了江梅的歌厅，找了一堆名目，二十多个小姐被带到了派出所，剩下两个民警正在把包间里的功放和dvd机搬到警车上。
江梅眼看着两个警察手里的机器，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两个民警喊道：“这机器贵着呢，你们别给摔坏了，过不了两天你们怎么搬走的怎么给我送回来。”
她倒不是有多大的底气说这话，其实纯粹是因为法盲，她当是村里人吵架，耍个横就能把对方吓唬住，那两个年轻的民警看着这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没想到她这个态度，俩人愣了一下没有接她话茬儿。
江梅也被带回了派出所，刚才搬机器的民警给江梅和另一个歌厅的老板娘做笔录，民警拿着江梅的账本问道：“你这够专业的，还用暗语记录，怕别人看懂是吧？查了这么多歌厅，你这是最狡猾的一个，说说吧，这些圆圈，三角，横线还有小鸟都记录的是什么意思？”
江梅第一次进派出所着实感到了害怕，“我不识字，那不是暗语。”
“你老实点！不要以为装傻就能逃避处罚，再不交待后果只会更加严重！”警察生气的说道。
“我就是不识字，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这是什么地方，在这装什么傻！”审讯的警察拿起笔记本使劲拍了下桌子。
“警察同志，我作证，她没说瞎话，她就是不识字。”跟江梅一起被带回来的另一家歌厅的老板娘赶紧解释道，她跟江梅两口子关系处的很好，俩人还是麻将的牌搭子，这会儿老板娘主动要给江梅作证。
警察听了一愣，明显是不信。
江梅看出警察不信，立马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自己从小背着五个姐弟长大，穷得穿不起衣服，五个弟妹都上过学，只有她一个人为家里牺牲到现在大字不识一个的故事。
听了会儿故事的警察态度明显软了下来，也没有继续再追问那些符号的意义，可能还真没碰见过一个文盲能用图形把账目记好的。
警察其实不是为了赶尽杀绝，纯粹是江梅刚才嚣张的几句话，想给她个教训，现在全市这种歌厅随处可见，很是流行，一般都是罚款了事。这次被查处，李增海找了关系，每个小姐交1000的罚款，被拿走的音响设备还了回来。
歌厅里新来了两个十八岁的小姐，皮肤白里透红，嫩的恨不得能掐出水来，俩人跟李墨卿逐渐熟悉了之后，经常约着一块逛街，这天下午两个小姐妹带着李墨卿刚逛完街，又来到了一个跳交谊舞的舞厅。这个歌厅只有一个大厅，正中间是舞池，旁边有乐队，两个小姐妹拉着李墨卿找了个空桌坐下，点了三瓶啤酒。
“我不喝酒。”李墨卿看着放到面前的啤酒赶紧摇头说道。
“没事，一瓶喝不醉。”女孩笑嘻嘻的倒了满满的一扎啤杯。
李墨卿看着厚厚的一层啤酒沫儿，忍不住端起来尝了口，觉得不是太难喝。眼看一会儿一杯啤酒下了肚，她打了个大大的嗝儿，两个小姐妹看着李墨卿笑得东倒西歪。
那个烫着法式卷发的女孩，趁着响起的音乐，拉着李墨卿的手，走进了舞池，她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小巧的鼻子，粉粉的嘴唇微翘着，卷发又软又长，紧身的针织连衣裙，让身材看起来更加的凹凸有致，身上的香水味虽然有点廉价，但和着少女的体香，竟然有点奇怪的好闻，女孩拉起李墨卿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原来女孩的腰可以这么细又柔软。是首慢歌，女孩带着李墨卿跳起了慢三，啤酒带来的微醺，让李墨卿感觉自己跟这味道和着音乐一起融化在了空气中。
江梅歌厅里年龄最大的小姐是三十岁的小禾，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离婚，独自抚养女儿，说话永远轻声细语，极尽温柔，也不知道怎么就跟蓝山搭上了。很快小禾不再坐台，蓝山给她租了房子，俩人忙碌了一个多星期置办了全套的家具家电生活用品，一副要同居的架势，遇见真爱的蓝山甚至开始带着小禾认识自己的朋友圈了。
江梅让李增海劝劝蓝山，图新鲜玩玩也就算了，可别认了真，他那个小学校长的老婆哪是那么好惹的？可这次蓝山像是蒙了心，什么都不管不顾，李增海劝过几次之后蓝山的态度还是很坚决。
家里折腾的鸡飞狗跳一阵儿之后，蓝山老婆却偃旗息鼓了，放任两人同居，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不同意离婚。本以为两人能打上持久战，可是同居了一年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俩人却分手了。
蓝山消沉了半年时间，最终也没跟妻子离婚，只是他又开始了频繁换伴儿的循环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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