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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从来志士惜日短(十)

    诸葛亮率军出了褒斜道之后,与历史记载的一般,兵屯五丈原。

    曹操在去世之前,将凉州并入了关中平原,改称雍州。曹丕得了天下,重新划分州域,他先是复设凉州,下辖:敦煌、西海、酒泉、张掖、武威、西平、金城七郡,州治武威。又将陇西、南安、武都、天水、广魏、安定、扶风、冯翊、京兆九郡合在一起,称雍州,州治长安。

    季汉第一次北伐的时候,诸葛亮的目标其实是雍、凉二州交界处的陇西、南安、广魏、天水、安定这陇右五郡。要是能够顺利攻占这五郡,那么就能够把凉州和雍州一分为二。

    陇右是形胜之地,南依秦岭,西靠河西走廊,北临黄河,东据陇山。而陇山又南接渭水,北近黄河,绵亘数百里,将陇右与关山隔断,是抵抗曹魏反扑的天然屏障。诸葛亮的想法就是趁虚攻克陇右后,立即派兵防守陇山各隘口,阻挡曹魏进攻,如此陇山以西的凉州就可以断而有之了。

    有了凉州,季汉就有了养马之地。当年董卓等人就是靠着凉州铁骑,威压天下群雄。凉州如果落入了季汉手里,就意味着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兵源和马匹。而且凉州有着大片的土地可以开荒种田。从此再进行伐魏时就可以不需要从蜀地跋山涉水的运送粮食,大大的节约人力、物力和财力。最最主要的是,多了凉州这么一大块地盘,又可以提拔任用许多官员,安抚益州各大派系,转移内部矛盾,提升季汉的士气,鼓舞百姓的人心。

    第一次北伐差点就让诸葛亮给成功了。诸葛亮采用声东击西之计,让赵云、邓芝率部出褒斜道,佯攻郿县,吸引曹军主力的注意力,他自己却亲率大军西出祁山,直扑陇右。

    曹魏这边,从上到下,从洛阳到雍凉都没有想过诸葛亮就这样突然的杀了出来。一片慌乱之下,南安、天水、安定三郡不战而降,百姓自发开城以迎王师,只有广魏和陇西二郡还在坚守。

    消息传到洛阳,朝野上下惊恐不已。生怕凉州有失,曹叡亲率大军到长安坐镇救援,派曹真督军至郿县防御赵云,派张郃率军前往陇右抵抗诸葛亮,又令雍州刺史郭淮在上邽固守待援,凉州刺史徐邈与金城太守一道率军反攻南安郡。阵营豪华之极。

    考虑到还有两郡没有拿下,而曹魏大将率援军已至,诸葛亮便欲扼守咽喉之地街亭,以御曹军。结果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诸葛亮做出了让他痛恨一辈子的举动:任命马谡为主将镇守街亭。

    马谡是荆州襄阳人,其兄马良,才略过人,当时有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说法。马良深受刘备和诸葛亮的赏识,可惜其战死于夷陵之役中。或许是爱屋及乌,也或许是其他方面的原因,诸葛亮很喜欢马谡。常与之深谈。

    诸葛亮也知道马谡没有带过兵,所以他千叮咛万嘱咐,将街亭的重要性和镇守街亭的部署不厌其烦的告诉马谡,并派出老成持重的宿将王平做为马谡的副手,协助马谡镇守待亭,又命高翔率部屯驻在临渭以北、街亭以左的列柳城;魏延率部屯驻在街亭之右的山谷之中。这样的安排,在任何人看来,都万无一失了吧?

    魏延、高翔、王平都是季汉后期的大将,却在丞相的安排之下沦为配角全力来配合马谡。这种把天大的功劳喂到马谡嘴边只等他张嘴吞下去的举动,让众将眼红嫉妒得以为马谡是诸葛亮的私生子。可谁曾想,这万无一失的安排,也有失败的一天。马谡自以为是,到了街亭不但不听诸葛亮的吩咐,还不听王平的多番劝告。

    王平:“马将军,我以为……”

    马谡:“我不要你以为,我只要我以为。”

    诸葛亮压根就没有想到街亭会丢。他前脚安排了马谡,后脚他就派人去攻打陇西。陇西太守游楚是曹魏名臣张既带出来的,这家伙是曹魏的铁杆死忠。见汉军来攻,其势汹汹,就召集城中百姓开始煽情:“我为国家守城,有必死之义。我平时对你们也没啥恩德,现在敌人来了,是你们得到富贵的时候了,你们拿了我的人头去敌人那里请赏吧。”

    这场面话说得,但凡人还有点良心,也下不去手了呀。更何况游楚在陇西,做得还不错。于是百姓们一听,都哭了起来,纷纷下拜,并对天起誓:“我等愿与太守共生死,绝无二心!”

    游楚一看人心可用,就继续煽情:“诸位如果不肯杀我,那就这样。如今东二郡已降,其必引军来犯陇西,我等可以坚守不出,等待朝廷大军来援。到时击退敌军,我等守节之臣,皆可获得封赏。如若朝廷援军不至,而敌军攻城太急,尔等可缚我出城去获得富贵,为时未晚也。如何?”

    这话一出,就是心里面有点其他想法的人,也当时就熄了那股别样心思。大家就想太守真是个好人呐,为我们想出这两全之计。那就听他的吧,先尽量守着,要是实在没有援军来,我们也算是为大魏尽过忠了。到时绑了太守出城去见王师,良心上也过得去。到时尽量恳请王师保全太守的性命家小好了。

    汉军到了陇西城下,游楚就派了自己的长史马顒带兵出城,设阵以待。然后他自己在墙头对汉军将领说:“若汝能阻断陇西,让吾援不至,一月之中,吾陇西不战自降,若汝不能为,兴师动众,徒耗粮草,何苦来哉?”

    游楚哄得住城中百姓,如何哄得住得了诸葛亮严命的汉将?他才不管游楚的花言巧语,只把令一下,旗一摇,全军就向着马顒扑了过去。

    马顒左遮右挡几下,抵挡不过,只好率部撤入城中。汉军团团把陇西围住,一片形势大好之时,结果后面消息就传了过来,马谡之厮他丢了街亭。曹魏援军顺利进入了陇西。见事不可为,诸葛亮只好下令全军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