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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寄

    幸福之路,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可望,却难以企及——因此,我们需要学会欺骗自己,假装自己自己是幸福的。

    ...

    等到奥德顶着太阳余晖,钻出井盖爬出下水道并赶到三区的时候,隔大老远就能感受到远方传来的异动。

    当然,并不是奥德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只是看到路上很多仓皇逃命的人在逃离那里。

    “狗屎,三区怎么又搞出幺蛾子出来了?”

    奥德不满地抱怨了一下——就在三天前,他才摆平了三区的一起突发事件,怎么今天又出事了?

    在启动了蛛行剑模式后,奥德便跃上了旁边的屋顶,在一栋栋屋顶上跳跃着前进。

    ...

    幸福,已经降临到了布洛森的身上。

    嗯,如果眼前这个十四、五米高的怪物还算是布洛森的话。

    这个怪物有着蜈蚣一样的身躯,暗蓝色的细碎鳞片覆盖满了它的躯壳,本该是蜈蚣足的地方却生长着一根根肉质的十几米长触须。

    而它的头部,却是一只鸟模样的头颅,两行红泪顺着眼眶无声滑落,滴落在地上之后却化作了绿色的毒液。

    在它张开空洞的尖喙大嘴中,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更是骇人地少了大半截鸟舌。

    而它的底部,却是一团团不断蠕动的肉块——并且伴随着触须将抓来的人按在肉块上,肉块也在不断地增殖和繁育新的肉团。

    而四周的空气,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腻人的香甜气息。

    感到现场后第一眼就能看到这玩意儿,奥德的脸都黑了,一声不吭。

    这种体量的家伙儿,是否对于他来说有些过头了捏?

    自己就算上去开几道口子放放血,对于这个庞然大物来说依旧是九牛一毛。

    掏出手机,奥德朝着庞然大物拍了几张照片,并备注了信息编辑了一条彩信,发给了联系人文纪女士。

    大意就是——这玩意儿他处理不了,希望能让其他人接手。

    消息恢复的很快,三五秒钟就收到了回信——以至于奥德怀疑对方是不是平日里在白塔里工作无聊的时候一直都在拿着手机网上冲浪。

    消息内容是:“如果无法独自解决,拖住这个怪物即可,支援很快就到。”

    好,这就好说了——虽然对于这种庞然大物无法做出致命性攻击,但是单纯拖住对方应该并不难。

    ...

    另一边,这个张牙舞爪的巨大怪物感觉到了周围没有了其他人之后,在内在的渴望下,底盘的肉团便开始蠕动着朝着三区的区中心方向开始移动。

    但是,一个腰挎西克刀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个巨大的怪物面前。

    沉默的怪物,挥舞着身体上如蜈蚣足般繁多的触须,朝面前的小不点挥扫而出。

    即使是房屋的墙壁,又或者是石质的路灯杆,在这个巨大的怪物面前,都无法阻挡其前进。

    气质模拟:蛛行剑

    奥德站到平房的屋顶,也必须仰起头来才能看到目标的鸟头。

    在躲避开两只横扫而过的触须时,奥德反手用刀在触须上砍了两刀——这玩意儿比想象的要脆弱一些,并没有十分坚硬,西克刀的狭长刀身可以轻松地切入其中。

    切起来感觉柔弱无骨,倒像奥德以前准备烧烤材料时切鱿鱼触须的质感。

    庞然大物并没有因此停止前进,而是继续挥舞着躯干上的触须,朝着三区的中心方向前进着。

    它的嘴巴,在一开一合之间,吐出丝丝的白气,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像是感受不到奥德的攻击,怪物继续蠕动着底盘,向前进发。

    眼神尖锐的奥德,可以看到对方受到自己攻击过的触须上,伤口在快速的愈合。

    仅是如此制造一些伤口,根本不能阻碍对方的行进。

    他皱了皱眉,切换了气质的种类。

    气质模拟:尼达拉

    周身的气息瞬息流转,毒性的无色气息开始从奥德的周边溢出。

    因为担心周围倒塌的房子中还有活人,奥德并没有去使用会致人死亡的气息,而是像之前在下水道的集会中那样使用了麻痹毒素。

    在失去了蛛行剑状态的代打和自动闪避加持后,奥德应付起这个怪物,明显变得变得有些吃力起来,好几次都差点被数吨重的触须以每秒十几米的速度击中。

    呼...规避完又一次进攻,他喘了一口气。

    毒素,有效吗?

    奥德瞅了一眼,结果却是差点两眼一黑——对方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稍微动作稍微慢了一点点。

    就宛如一个天神下凡的家伙儿,进入了抵抗异常的状态——巨大的体型稀释了毒素,让迟缓的效果很不明显。

    当然,其中也有这里是开阔地带的原因,这会导致毒素气息的效力减弱。

    就在这时,怪物的一个触须螺旋着伸出,灵巧地穿过周边倒下的断垣残壁,精准地抓住了一个被废墟压住了半个身体的人。

    三区...这里...

    奥德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了一些信息——这一片地方是贫穷区域,很多屋子里都是一间屋租给十几个苦力男性,在白天的时候,这些房屋大都是空着的。

    傍晚时分,那些劳累一天的单身男子,基本都会去最近的几个酒馆好好休息休息。

    直到深夜时分的大醉,才会回到休息处——当然,有时候夜里不会回去,只不过不回去留在酒馆租房的话要多花一些钱。

    至于酒馆的主人、工厂的主人、出租房屋的房主,是不是同一批人捏~

    奥德不好说,只能寄希望于将来,希望这些苦难中的人们在将来能够过上更好一些的生活。

    触须将那个倒霉男子被埋着的男子从废墟中抽出,不过力道似乎大了点。

    那个被触须举着的男子,他的双腿无力地耸拉着,面容因为被触须挤压而涨的满面通红,身体被勒而产生的痛觉让他忍不住地大声惨叫着。

    而怪物也因此停下了脚步,伸出另外几个触须,将其稳稳地护住,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受难者送到底盘,用快速增殖生成的肉块将其困入其中。

    对方似乎并不会直接去杀死周围的人,而是将其吞噬进入体内。

    看到这,奥德想到了什么,却还是摇了摇头继续冲上前去。

    理论是来说,奥德最好的拖延对方的办法,是利用那些被压在倒塌房屋下的人,用他们来吸引怪物的注意力,使怪物放缓前进的脚步。

    牺牲几个非死即残的苦难之人,就能防止更大的伤亡。

    但是,奥德还是放弃了这个方法。

    奥德气质模拟的对象切换成了贝尔戈斯安,冷冽的气质油然而生,无用的多愁善感一扫而空。

    身形一瞬间所爆发的高速,成功地帮助他突破了层层触须的阻拦,来到了怪物底盘附近。

    他没有选择的机会——他必须是个符合社会认知意义的“好人”,白塔之主在对他进行改造设计的时候,就设置了他必须“道德综合水平超过所处时代和世界百分之七十的人类。”

    在三区中心区域,有孤儿院、有养老院、有医院,那里有很多人根本无法快速转移。

    继承自贝尔戈斯安的绝世武技,让奥德轻松地在躲闪腾挪之间用刀剑斩断了好几根触须。

    “咣”的一声,西克刀砍在怪物底部其中一个肉包的肉质隔膜上面,却发出了金铁相交的脆鸣之声。

    一次不行,就多来几次!

    连续的斩击,兴许可以破开怪物底盘那一个个圆形的肉包。

    但是那不断挥舞的触须,却让奥德无法在躲闪的同时连续进攻特定的部位。

    那触须和底部的肉包,都在高速恢复,肉眼可见的伤痕在数秒间就恢复了正常。

    “狗屎,就跟开了锁血挂一样,拿头打。”

    不过好在,怪物虽然没有痛觉,却对底部的肉包群十分的注意。

    在阻碍奥德试图解救肉包中人类的时候,怪物为了专心应对,已经大大放缓了蠕动底盘前进的速度。

    也就是说,奥德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

    奥德他的气质模拟能力,是不完整的,所以需要维持对模拟对象气质的熟悉和认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熟悉的事物也会变得陌生和难以理解,奥德气质模拟能力所记录的气质也会渐渐失去。

    遗忘,还有变得陌生,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蛛行剑、夜刃大师贝尔戈斯安、毒刃尼达拉、饮血鬼,是目前奥德还算熟悉或者说是得心应手的模拟对象。

    蛛行剑是一个保护巨蜘蛛而抛弃为人的理念和想法的弃孩,他是由巨蜘蛛养大的。至于那个孩子被遗弃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出生时有四条手臂。那时候给自己印象很深刻,至今奥德都记得对方为了报答巨蜘蛛的抚养恩情而杀死数十个尽忠职守的人类卫兵的情景。

    贝尔戈斯安曾经是国王的秘密鹰犬,也是夜刃部队的头目。而考虑到现在的国王早已是个摆设的情况,他现在则是负责为那些大工厂主和王国议会保证地区的安全和稳定。吃饭嘛,不寒碜。

    毒刃尼达拉是奥德曾经的师傅,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出了一点事,死于一场“意外”的毒药实验事故。

    至于饮血鬼?奥德前几天刚在一个别墅中砍了几只聚在一起吃药嗨皮的饮血鬼,因此对其气质还算是比较有印象。

    通过这些能力的辅助,奥德现在算是自保有余。

    能拖就拖,能救一个算一个,反正支援很快就到——只是希望这些肉包中的人,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

    抱着这样的想法,奥德用西克刀切断了一根触须。

    那些被肉包包进去的人,都失去了声音和动作,仿佛陷入了最深层次的睡眠。

    无法观察到那些被拖进去的人的情况,奥德也没有办法对他们的生死状态做出判断。

    ...

    几里外的远方,一栋建筑的三楼,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正在通过单筒魔法望远镜观察着那个怪物。

    “好家伙,动静还不小,没想到压抑长久的老实人释放出来的怪物会是这么可怕。”

    左手提着望远镜,右手拿起一杯加了大量绿色素的“纯天然”蔬菜汁。

    “蜈蚣千足,却只能伏地爬行,只有它从疥疮小患酝酿成庞然大物,人们才会惊恐的逃离这个怪物。作为说书人,本该像鸟一样叽叽喳喳,讲述一段段故事。但是现在失去了说书资格的他,就像是一个被剪去了舌头的鸟。”

    只是尝了一口,高个子男子就皱起了眉头...法洛斯王国这蔬菜汁,怎么和马尿一样难喝。

    是的,此人正是之前将“蜜糖”送给布洛森的男子。

    将杯子放到一旁,高个子男子又开始解构起了怪物可能的构成象征。

    “说书人,是靠观众看客吃饭的。没有了他们,说书人寸步难行,因此那只怪物在渴望抓获更多的人,成为它无声语言的听众,同时也让被抓的人进入肉包中成为它的底部基石和前进动力。”

    至于身体上鳞片的颜色,以及那些触须意味着什么,尚未能够做出有效的解读。

    “蜜糖”,是一种新的药品,具有强大的随机突变功效——而他,则是负责进行实例实验,搜集数据,以便帮助雇主完成对此产品的进一步完善。

    而他作为一名少见的“解读者”专业毕业的中级魔法师资格证持有者,难免会对于各种象征学、符号学、现象学的产物都有着强烈的解读兴趣。

    “哦?”高个子男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放下了望远镜,朝着窗外另一个方向看去。

    远处,天边有一个小黑点正在急速迫近。

    等到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的时候,只是轻笑一声,便提起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准备离开这里。

    接下来的事情,也已经没有继续关注下去的必要了。

    出于礼仪,他将床铺、垃圾、物件都处理完,确保不会给店主添太多麻烦后,才准备出去退房。

    “晚安,派瑞斯。”

    向这个所有城市都没有了名字、单纯以数字划分区域的法洛斯王国在内心里道了一声别,高个子男子关上了房门。

    而就在这个男子离开后不到五分钟,就有一个身影破门而入。

    此人年纪轻轻,穿着一身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紫青双色混元道袍。

    “来迟了吗?”

    神识放出,扫过房间。

    在确认对方并没有离开多久后,年轻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罗盘,注入灵力并催动法咒。

    ...

    你理解白塔之主的力量吗?

    奥德不理解,也不想再去做无用功、去尝试理解这些。

    但是他也听到了远方空中的破空声——有一个高速飞行物体在直线朝着这里行进。

    是援军吗?

    长时间高度戒备对方攻击而有些劳累的奥德大喜过望,闪躲腾挪的空隙里偷空抬头向后看了一眼。

    趁着他这一瞬间的转头,怪物的一道触须,从地上凭借着废墟的掩护猛然冲出,将奥德手中的西克刀打落。

    紧接着,巨力从触须传来,将奥德死死勒住。

    臂膀传来的痛感,却是毫无疑问地让奥德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那个黑色、有角、超音速的玩意儿,瞬息之间就要抵达这边的战斗场所。

    喜欢我弹药满载的22式超音速轰炸机在剑与魔法的近代工业王国进行的外科手术式精准骑脸对地打击吗?

    毫无疑问,奥德没有任何的可能在距离打击目标这么近的地方幸免遇难。

    “狗——”

    话音未落,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至此,被淹没在爆炸掀起的浓烟和巨响中的奥德,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