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D.R.C
8月10日，上午九点，素城第一医院住院部。
“老子是病号你懂不懂？”
“懂啊，所以这不让你休息了一天吗。”
“你他妈？”
某昏迷了一整天的池姓病人坐在病床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笑眯眯的沈远山。
“我第一天上班就被人打了个半死，这还没请病假，你倒过来让我加班了？我病号服还没脱呢，你是打算让我穿着病号服跟你去D.R.C？”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沈远山从自己带过来的果篮里拿了个桃，一边啃一边道：“穿着病号服去也不是不行，还能展示一下我们巡游者的工作艰辛。”
“队长你不管管？这人在徇私枉法吧，这玩意违反劳动法了吧，肯定违反了吧！”
池歌扭头向窗边的健壮男人高声抗议。
“咳。”唐肃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个，这事儿我提的。”
“完了，我就知道，加入巡游者就是羊入虎穴，都怪我一时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池歌失落地躺在病床上，满脸灰败，“我们有丧葬费吗，能不能先预支去买个好点的棺材，我这人不是很喜欢火葬……”
“D.R.C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用那么紧张。”唐肃安慰道，“这次带你俩去，主要是因为前天的很多发现你们是第一证人，有些事情需要你们的口述信息。”
“那里还不够龙潭虎穴？哦有一说一确实没有让住院病人加班的巡游者够龙潭虎穴。”
池歌瞪着一双死鱼眼，只觉人生无望。
沈远山和唐肃对视一眼，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沈远山捧着桃子笑了起来。
距离池歌二人逃离老图书馆已经是第二天，确实如池歌所想，巡游者内部拥有一些独有的黑科技医疗手段，原本残损不堪的身体只用了一天便恢复的八九不离十。
如今住院也只是在监测他的生命体征，毕竟地下环境确实不是什么养病的好地方。
“成吧，我们什么时候去。”
见反抗无望，也只好接受现实，池歌平复了下心情，没好气地说。
“约在了下午三点，所有我们还有些时间。”唐肃看了眼手表，“你的制服在车里，需要给你带上来吗？”
“不用了。”池歌从病床上下来，踩着一双拖鞋。
“一天天的，过的都什么日子。”
并没有给池歌办出院手续，三人直接离开了医院，中间有护士来询问，却在唐肃亮出巡游者证件后识趣地离开。
这是池歌第一次享受到巡游者的特权，虽然把住院病人不用办手续就离开说成是特权有些奇怪。
不过池歌很兴奋。
他自己在后座换衣服，虽然没问过他的尺码，但制服意外地非常适合，大概是之前做检查的时候就准备好的。
只是巡游者配套的制服里竟然还有内衣，和外衣是同样的配色……池歌没怎么想就放弃了换内衣这码事。
“队长，老图书馆那里后续怎么样了？”池歌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
“很可惜，对方行动很快，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痕迹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正在开车的唐肃摇了摇头，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正美滋滋比划着制服上衣的池歌。
他看过了沈远山的报告，也亲身去看了二号楼前的爆炸废墟，明明看上去只是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做事却有那种魄力或者说……疯狂。
是敏感者这一体质带来的性格塑造吗，类似红死症患者的狂躁。
唐肃不确定。
“池歌你这次出风头了呀。”沈远山把手伸出窗外，感受高速行驶下穿过指尖的风，“没经过任何训练，只靠黑棒和手枪就干掉了一名适应性患者，很拽的。”
“我就说我眼光不错吧。”他朝着唐肃嘿嘿一笑。
“少扯淡了好吧，人一脚都把我踢成孙子了，还拽呢？”池歌在后面对沈远山的自夸不屑一顾。
“确实很优秀。”唐肃点头道。
带有巡游者图样的越野车载着三人在城市中飞驰，二十分钟后来到了一栋样式前卫的大楼前。
D.R.C总部大楼位于市北，原本是本地工业部的办公大楼，在血潮爆发后移交给D.R.C使用，也算是素城的地标性建筑之一。
唐肃驱车到门前，穿着安保服饰的男人走上来，检查过唐肃的证件后开门放行。
开过大门后唐肃把车自侧面开往停车场，大楼前是一大片空旷的场地，中间似乎原本是有硕大的喷泉建筑，但早已被移除，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地面和被封死的管口。
换好衣服的池歌坐在车上左瞅瞅，右看看，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研究院在大楼前的场地上穿行，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很感兴趣吗，池歌？”看着池歌的兴奋劲儿，沈远山问道。
“还行吧，我爸妈之前好像在这儿工作来着，不过我那时候还小，也没来过，后来他俩人就没了。”池歌随口一说。
沈远山没有再说话。
等唐肃在巡游者的固定车位停好车时，已经有穿着D.R.C制服的女人在旁边等着三人。
“塔赫茨呢？”唐肃问。
“部长刚结束一场会议，目前在28楼的休息室，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现在带各位去见部长。”
女人画着淡妆，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假笑，“另外如果不着急的话，马上到开饭时间了，我们也为各位准备了午饭和茶水，工作结束后可以稍作休息。”
“我们看着那么像是来混吃混喝的吗？”池歌看向沈远山。
“你要是十点半来我家说拜访我，我不也得管你一顿饭？”沈远山看向唐肃。
“那就却之不恭了。”唐肃对着女人微微一笑。
摇曳着腰线的女人在前方引路，带着池歌一行三人走进大楼，穿过空荡荡的一层大厅，来到通体透明的电梯前。
池歌摸了摸腰侧，冰凉的凸起正卡在腰间，是他拜托沈远山再次申请下来的手枪。
虽然放在这个位置，总感觉运动幅度稍微大一点就要掉出去，但来到D.R.C，有枪在手，池歌心理还是踏实了一些。
旁边的电梯正好落下，开门走出一行人。
被几名保镖环绕在最中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妥帖得体的正装，鬓角灰白，身姿挺拔，似乎是注意到了巡游者的制服，铁灰色的眼睛正漫不经心地看向这边。
那个男人看到池歌缠在脖子和胳膊上的绷带，微微眯眼。
池歌也看着他，右手下意识地往腰部靠了一下。
双方在对视的瞬间移开了视线。
电梯门打开，池歌三人走进电梯，男人在保镖的簇拥下向大门走去，池歌站在电梯里看着男人走出大门，微不可察地啧了一声。
“那人谁啊？”他指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大大咧咧道。
“那位是张青先生，是本市实力最为雄厚的企业家之一，来到素城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将酒店产业开展的红红火火。”女人向池歌介绍道。
“刚才部长参加的会议就是由张先生发起的，愿意是打算在本市各大酒店普及血石检测仪的安置。”
“土豪诶。”沈远山拿胳膊肘顶了顶池歌。
但池歌低头不语，只是深深呼了一口气。
眼底闪过危险的光。
他想了想，没有直接说，而是给沈远山发了条消息。
［那家伙是成熟红死魔］。
原本打算调侃池歌几句‘要不要去找土豪要投资’的沈远山看了一眼手机，立刻把屏幕摁灭。
“姐姐，之前我来D.R.C，都没有见过这位张先生诶。”沈远山笑眯眯地道。
“是的，张先生确实不经常来D.R.C。”女人对长相俊秀的沈远山显然有些好感，笑容都真心了许多。
“基本上只有很重要的，需要部长拍板的事情，他才会来和部长商讨，毕竟贵人多事嘛。”
“那确实，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忙的。”沈远山叹了口气，“我也很忙诶，可是我都没有钱。”
“您这么年轻就加入了巡游者，也是年少有为了。”女人恭维道。
“啊……”
池歌默默把脸偏到一侧，没有笑出声。
电梯不多时便抵达了28楼，女人带三人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铺着深色的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
在拐过两个弯后，女人在一扇金属材质的房门前停下，输入密码，房门沿着滑轨无声移开。
门后是一间视野开阔的休息室，巨大的空间中只零星摆着几张长沙发，布局相当简洁，引人注目的是休息室那一体的落地窗，在这个高度几乎可以眺望整个市北。
落地窗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看向来人。
“你们来了。”
男人很高，但看上去身体羸弱，面色苍白，研究员们穿的白大褂在他身上显得过分宽大，如果脸上的肉再少几分，那他看上去就像一具会行动的骷髅了。
但他的嗓音清冷，带着莫名的凌冽。
那种清冷就像是陈年积雪融化后又结的冰，清澈而脆弱，但倘若握在手中，亦是能见血的利器。
D.R.C，素城分部部长，塔赫茨。
“老子是病号你懂不懂？”
“懂啊，所以这不让你休息了一天吗。”
“你他妈？”
某昏迷了一整天的池姓病人坐在病床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笑眯眯的沈远山。
“我第一天上班就被人打了个半死，这还没请病假，你倒过来让我加班了？我病号服还没脱呢，你是打算让我穿着病号服跟你去D.R.C？”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沈远山从自己带过来的果篮里拿了个桃，一边啃一边道：“穿着病号服去也不是不行，还能展示一下我们巡游者的工作艰辛。”
“队长你不管管？这人在徇私枉法吧，这玩意违反劳动法了吧，肯定违反了吧！”
池歌扭头向窗边的健壮男人高声抗议。
“咳。”唐肃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那个，这事儿我提的。”
“完了，我就知道，加入巡游者就是羊入虎穴，都怪我一时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池歌失落地躺在病床上，满脸灰败，“我们有丧葬费吗，能不能先预支去买个好点的棺材，我这人不是很喜欢火葬……”
“D.R.C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用那么紧张。”唐肃安慰道，“这次带你俩去，主要是因为前天的很多发现你们是第一证人，有些事情需要你们的口述信息。”
“那里还不够龙潭虎穴？哦有一说一确实没有让住院病人加班的巡游者够龙潭虎穴。”
池歌瞪着一双死鱼眼，只觉人生无望。
沈远山和唐肃对视一眼，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沈远山捧着桃子笑了起来。
距离池歌二人逃离老图书馆已经是第二天，确实如池歌所想，巡游者内部拥有一些独有的黑科技医疗手段，原本残损不堪的身体只用了一天便恢复的八九不离十。
如今住院也只是在监测他的生命体征，毕竟地下环境确实不是什么养病的好地方。
“成吧，我们什么时候去。”
见反抗无望，也只好接受现实，池歌平复了下心情，没好气地说。
“约在了下午三点，所有我们还有些时间。”唐肃看了眼手表，“你的制服在车里，需要给你带上来吗？”
“不用了。”池歌从病床上下来，踩着一双拖鞋。
“一天天的，过的都什么日子。”
并没有给池歌办出院手续，三人直接离开了医院，中间有护士来询问，却在唐肃亮出巡游者证件后识趣地离开。
这是池歌第一次享受到巡游者的特权，虽然把住院病人不用办手续就离开说成是特权有些奇怪。
不过池歌很兴奋。
他自己在后座换衣服，虽然没问过他的尺码，但制服意外地非常适合，大概是之前做检查的时候就准备好的。
只是巡游者配套的制服里竟然还有内衣，和外衣是同样的配色……池歌没怎么想就放弃了换内衣这码事。
“队长，老图书馆那里后续怎么样了？”池歌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道。
“很可惜，对方行动很快，等我们赶到的时候痕迹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正在开车的唐肃摇了摇头，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正美滋滋比划着制服上衣的池歌。
他看过了沈远山的报告，也亲身去看了二号楼前的爆炸废墟，明明看上去只是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做事却有那种魄力或者说……疯狂。
是敏感者这一体质带来的性格塑造吗，类似红死症患者的狂躁。
唐肃不确定。
“池歌你这次出风头了呀。”沈远山把手伸出窗外，感受高速行驶下穿过指尖的风，“没经过任何训练，只靠黑棒和手枪就干掉了一名适应性患者，很拽的。”
“我就说我眼光不错吧。”他朝着唐肃嘿嘿一笑。
“少扯淡了好吧，人一脚都把我踢成孙子了，还拽呢？”池歌在后面对沈远山的自夸不屑一顾。
“确实很优秀。”唐肃点头道。
带有巡游者图样的越野车载着三人在城市中飞驰，二十分钟后来到了一栋样式前卫的大楼前。
D.R.C总部大楼位于市北，原本是本地工业部的办公大楼，在血潮爆发后移交给D.R.C使用，也算是素城的地标性建筑之一。
唐肃驱车到门前，穿着安保服饰的男人走上来，检查过唐肃的证件后开门放行。
开过大门后唐肃把车自侧面开往停车场，大楼前是一大片空旷的场地，中间似乎原本是有硕大的喷泉建筑，但早已被移除，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地面和被封死的管口。
换好衣服的池歌坐在车上左瞅瞅，右看看，不时有穿着白大褂的研究院在大楼前的场地上穿行，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很感兴趣吗，池歌？”看着池歌的兴奋劲儿，沈远山问道。
“还行吧，我爸妈之前好像在这儿工作来着，不过我那时候还小，也没来过，后来他俩人就没了。”池歌随口一说。
沈远山没有再说话。
等唐肃在巡游者的固定车位停好车时，已经有穿着D.R.C制服的女人在旁边等着三人。
“塔赫茨呢？”唐肃问。
“部长刚结束一场会议，目前在28楼的休息室，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现在带各位去见部长。”
女人画着淡妆，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假笑，“另外如果不着急的话，马上到开饭时间了，我们也为各位准备了午饭和茶水，工作结束后可以稍作休息。”
“我们看着那么像是来混吃混喝的吗？”池歌看向沈远山。
“你要是十点半来我家说拜访我，我不也得管你一顿饭？”沈远山看向唐肃。
“那就却之不恭了。”唐肃对着女人微微一笑。
摇曳着腰线的女人在前方引路，带着池歌一行三人走进大楼，穿过空荡荡的一层大厅，来到通体透明的电梯前。
池歌摸了摸腰侧，冰凉的凸起正卡在腰间，是他拜托沈远山再次申请下来的手枪。
虽然放在这个位置，总感觉运动幅度稍微大一点就要掉出去，但来到D.R.C，有枪在手，池歌心理还是踏实了一些。
旁边的电梯正好落下，开门走出一行人。
被几名保镖环绕在最中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妥帖得体的正装，鬓角灰白，身姿挺拔，似乎是注意到了巡游者的制服，铁灰色的眼睛正漫不经心地看向这边。
那个男人看到池歌缠在脖子和胳膊上的绷带，微微眯眼。
池歌也看着他，右手下意识地往腰部靠了一下。
双方在对视的瞬间移开了视线。
电梯门打开，池歌三人走进电梯，男人在保镖的簇拥下向大门走去，池歌站在电梯里看着男人走出大门，微不可察地啧了一声。
“那人谁啊？”他指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大大咧咧道。
“那位是张青先生，是本市实力最为雄厚的企业家之一，来到素城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将酒店产业开展的红红火火。”女人向池歌介绍道。
“刚才部长参加的会议就是由张先生发起的，愿意是打算在本市各大酒店普及血石检测仪的安置。”
“土豪诶。”沈远山拿胳膊肘顶了顶池歌。
但池歌低头不语，只是深深呼了一口气。
眼底闪过危险的光。
他想了想，没有直接说，而是给沈远山发了条消息。
［那家伙是成熟红死魔］。
原本打算调侃池歌几句‘要不要去找土豪要投资’的沈远山看了一眼手机，立刻把屏幕摁灭。
“姐姐，之前我来D.R.C，都没有见过这位张先生诶。”沈远山笑眯眯地道。
“是的，张先生确实不经常来D.R.C。”女人对长相俊秀的沈远山显然有些好感，笑容都真心了许多。
“基本上只有很重要的，需要部长拍板的事情，他才会来和部长商讨，毕竟贵人多事嘛。”
“那确实，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忙的。”沈远山叹了口气，“我也很忙诶，可是我都没有钱。”
“您这么年轻就加入了巡游者，也是年少有为了。”女人恭维道。
“啊……”
池歌默默把脸偏到一侧，没有笑出声。
电梯不多时便抵达了28楼，女人带三人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铺着深色的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
在拐过两个弯后，女人在一扇金属材质的房门前停下，输入密码，房门沿着滑轨无声移开。
门后是一间视野开阔的休息室，巨大的空间中只零星摆着几张长沙发，布局相当简洁，引人注目的是休息室那一体的落地窗，在这个高度几乎可以眺望整个市北。
落地窗前的男人缓缓转过身，看向来人。
“你们来了。”
男人很高，但看上去身体羸弱，面色苍白，研究员们穿的白大褂在他身上显得过分宽大，如果脸上的肉再少几分，那他看上去就像一具会行动的骷髅了。
但他的嗓音清冷，带着莫名的凌冽。
那种清冷就像是陈年积雪融化后又结的冰，清澈而脆弱，但倘若握在手中，亦是能见血的利器。
D.R.C，素城分部部长，塔赫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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