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二次警报
回家之后，池歌一觉睡到了九点多。
醒来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强打起精神洗了把脸，等他回来的时候沈远山的消息已经刷满了整个手机屏幕，一开始是喊他上工，后来是问他要不要喝奶茶，现在正在询问午饭有什么计划。
池歌碰了下手机，正要打开，又像突然触电般弹开手。
过去这几天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他没有时间去思考一些其他东西，如今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上，那些繁杂的思绪顿时涌了上来。
如果说只有视红能够看到的深红色线条，是血石粒子在空气中的残留，那沈远山身上那个偶尔会出现的身影是什么？鬼魂？可为什么只有沈远山的身上会有。
面对乌鸦时沈远山游刃有余的应对，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经受过什么锻炼就能做到的，还有那把能够轻易切开红死魔皮肤的裁纸刀，红死魔的皮肤强度明明足以挡下子弹。
还有最重要的。
为什么他选了自己。
池歌这几天也借助巡游者内部的文件库，搜集了一些关于敏感者的报告，很明显记录中的敏感者并没有视红之类的能力，而是更像一种生物性的感知，就像有些人对温度非常敏感那样。
而且大部分敏感者实际上都有迅速转化为红死症患者的可能性，在极端情况下直接异变为红死魔也不一定，因为他们对于血石的敏感也在一步步影响着自己的神经系统。
也正因为这样，实际上大部分敏感者都是一边作为工具，一边作为囚徒生活着。
但这些显然与池歌目前所处的状态不符。
沈远山是知道自己的能力吗？还是说他有什么其他打算，他真的只是为了这个所谓的红鬣狗计划吗。
池歌躺倒在床上，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这段时间视红使用的太频繁了。
嗡。
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别忘了明天吃烤肉啊，一张优惠券抵50，两张那就是一百啊！］
是秋甸发来的消息，后面跟了张正在数钱的猫猫头。
池歌迟疑了一下。
［没问题嗷，看我造不造就完了！］
就在他准备退出聊天软件的时候，属于沈远山的头像跳动了一下。
［我到你家楼下了，出来吃饭！］
池歌眼底一沉。
等池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楼的时候，沈远山正拎着瓶汽水在小区里闲逛，看看东家种的菜，逗逗西家养的狗，显得怡然自得。
“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请假吗？”
池歌拦在沈远山面前，没好气地道。
“这不昨天咱们把乌鸦干掉，还把未成形的富集体带回总部了嘛。”听到池歌的话，沈远山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D.R.C今天派人来交接了，这种事情必须当事人都在场。”
池歌啧了一声。
“那走吧，赶紧处理完我回来补觉。”
“那多不好意思啊。”沈远山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
等到了车上，池歌毫不客气地打开车上的小冰箱，自顾自地开了一瓶荔枝汽水，多少显得有些狂妄。
虽然还是坐在后座。
“之前也都是D.R.C派人来接收红死魔相关物品的吗？”
池歌灌了一大口汽水，打了个酣畅淋漓的嗝。
“啊，那倒没有。”沈远山系上安全带，把车开出小区，并入小区前的马路，“之前都是我们送过去的，反正油钱D.R.C那头有补贴。”
“可我记得你没写报告吧？”池歌透过后视镜看向沈远山，却不想沈远山也看了一眼，两人视线交错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移开。
“对，没写。”沈远山道，“昨天把你回去，我也直接回家休息了。”
“那D.R.C怎么知道我们把乌鸦杀了。”
“大概是想告诉我们，杀一个两个就够了吧。”沈远山笑眯眯的，但语气中有按耐不住的狠厉。
“什么？”池歌一时没跟他的上思路。
“凶鸟屋啊。”沈远山连续超过几辆车，高兴地挥了下拳头，然后才继续道，“对于普通民众而言，知道红死魔存在，比红死魔本身更可怕，
所以当我们知道D.R.C和凶鸟屋有勾结，凶鸟屋也知道我们知道的时候，很多事情就不用放在明面上来办了，或者说，不能。”
“隐秘战争？”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把冲突限制在小范围里，控制住影响，不然的话事情闹大对他们对我们都不好。”
“所以，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池歌低声道。
他可以理解这种决策是怎么被推导出来的，但是他无法赞同。你要生来便要杀人的兽和人类维持某种契约，某种战争的控制？在完全朝着把对方亡族灭种的目的下？
真信了这话得人，怕不是第二天出门就会被泥头车创死。
“放他妈了个屁呢。”沈远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群红死魔跟D.R.C做交易做傻了吧，我们之间可是不死不休啊。”
就在这时，沈远山腰间的某个位置仪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长鸣。
他猛地刹车。
“周围有红死魔。”
“知道了。”
池歌打开车窗，探头向外看去。
视红。
无形的，由深红色线条编制的世界瞬间在池歌的视线中重叠，顺着最为深邃的几条看过去，他发现了那个站在高楼天台上的人。
那人戴了个猫头鹰的头套，看到池歌死死地盯着他，朝这边挥了挥手，似乎传达着什么讯息。
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天台。
池歌收回身子，朝沈远山摇了摇头。
“这是……试探？”他尝试分析猫头鹰这一举动的意味。
“不，是警告。”沈远山冷笑一声。
“他们似乎完全不明白狩猎许可对于巡游者，以及对于红死魔意味着什么，谁给他们的勇气？”
“呃……那个，我也不知道。”池歌有些尴尬，装模作样地摇起车窗。
沈远山沉默了一下。
“不重要，知道很牛逼就完了。”
他重新发动汽车，向巡游者总部开去。
刚开进九塔寺东街，两人就看到在书店门口停着一辆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跑车，一道人影正在车边站定，听到街口有车声，他向这边看了一眼。
沈远山腰间的警报器再次发出了尖锐的长鸣。
“这么狂的吗？”沈远山有些惊讶。
“这是不是说明，D.R.C和凶鸟屋已经不演了，明着告诉巡游者不仅要干红死魔，还得防着D.R.C花式捅刀子？”池歌也有些胃疼。
“哦捅刀子那倒不至于。”沈远山笑了笑，随口道，“捅刀子的话我们直接去把D.R.C总部炸了就行，或者把里面的人杀光。”
“你要不去做个精神状况检查？我感觉你的那个什么，那个以诺瓦偏移率可能有点高。”听着他血淋淋的发言，池歌吐槽道。
“不，如果有一天如果你发现我和红死魔合作了，麻烦直接干掉我。”
沈远山把车停在门口，下车前语气有些萧瑟。
“红死症是有传染性的，池歌。”
在两人下车后，跑车前的人影也走了过来，他的动作非常古怪，久像是一具提线木偶，关节僵硬，池歌甚至能幻听出来他动弹时关节处的嘎吱声。
他上下打量了下来人。
来人穿着一身D.R.C的黑色制服，简练的黑色短发，胸口没有像平时的D.R.C人员那样贴D.R.C特制的胸章，而是一枚白鸽样式的金属胸针，线条简约，眼神灵动。
和来人僵硬的脸完全不搭。
“所以……你是白鸽？”
沈远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袖口中的寒光不时闪烁，暴露了沈远山的杀心。
“不愧是沈先生。”
白鸽点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
池歌在后面看的有些毛骨悚然，白鸽脸上的那种僵硬显然不是因为紧张之类的心理原因，那更像是面瘫，但瘫的不完全，只不过需要他先下令，在经过一段时间后，脸部才会做出反应。
与其说是脸，不如说是头骨上盖着一层人脸皮。
“青枭让你来接收乌鸦的东西，有没有想过你会死在这儿？”
沈远山好奇地问道。
“尖锐的问题，沈先生。”白鸽仍然维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容，“我们在全市约三位数的交通节点，埋藏了高性能的炸药，但相信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炸弹爆炸。”
“有备而来啊。”沈远山危险地眯起眼睛。
“只是一些事前布置，也许有保住在下性命的考量在内，但可能性不大。”
白鸽似乎对于青枭派他来执行这种任务没有丝毫怨言。
“我们只是认为，现在还远未到战争要开启的时候，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乌鸦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但这个突然出现的时间点并不适合我们战斗，这不符合我们双方的利益。”
“那如果我的利益，就是杀死红死魔呢？”
修长的裁纸刀从沈远山袖口滑出，在斩杀了乌鸦后，它的刀口似乎隐隐泛着漆黑的色泽。
沈远山走近白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在下也不会束手就擒的，沈先生。”
白鸽僵硬微笑的弧度变大，慢慢弓下了身子。
池歌紧张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虽然很想也上去跟白鸽说些什么很帅气的台词，但一来二对一显得以多欺少，二来怕自己上去先被白鸽两拳打死……
就在池歌还在琢磨说点什么的时候，书店里有人推门走了出来。
醒来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强打起精神洗了把脸，等他回来的时候沈远山的消息已经刷满了整个手机屏幕，一开始是喊他上工，后来是问他要不要喝奶茶，现在正在询问午饭有什么计划。
池歌碰了下手机，正要打开，又像突然触电般弹开手。
过去这几天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他没有时间去思考一些其他东西，如今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床上，那些繁杂的思绪顿时涌了上来。
如果说只有视红能够看到的深红色线条，是血石粒子在空气中的残留，那沈远山身上那个偶尔会出现的身影是什么？鬼魂？可为什么只有沈远山的身上会有。
面对乌鸦时沈远山游刃有余的应对，那绝对不是正常人经受过什么锻炼就能做到的，还有那把能够轻易切开红死魔皮肤的裁纸刀，红死魔的皮肤强度明明足以挡下子弹。
还有最重要的。
为什么他选了自己。
池歌这几天也借助巡游者内部的文件库，搜集了一些关于敏感者的报告，很明显记录中的敏感者并没有视红之类的能力，而是更像一种生物性的感知，就像有些人对温度非常敏感那样。
而且大部分敏感者实际上都有迅速转化为红死症患者的可能性，在极端情况下直接异变为红死魔也不一定，因为他们对于血石的敏感也在一步步影响着自己的神经系统。
也正因为这样，实际上大部分敏感者都是一边作为工具，一边作为囚徒生活着。
但这些显然与池歌目前所处的状态不符。
沈远山是知道自己的能力吗？还是说他有什么其他打算，他真的只是为了这个所谓的红鬣狗计划吗。
池歌躺倒在床上，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这段时间视红使用的太频繁了。
嗡。
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别忘了明天吃烤肉啊，一张优惠券抵50，两张那就是一百啊！］
是秋甸发来的消息，后面跟了张正在数钱的猫猫头。
池歌迟疑了一下。
［没问题嗷，看我造不造就完了！］
就在他准备退出聊天软件的时候，属于沈远山的头像跳动了一下。
［我到你家楼下了，出来吃饭！］
池歌眼底一沉。
等池歌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楼的时候，沈远山正拎着瓶汽水在小区里闲逛，看看东家种的菜，逗逗西家养的狗，显得怡然自得。
“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请假吗？”
池歌拦在沈远山面前，没好气地道。
“这不昨天咱们把乌鸦干掉，还把未成形的富集体带回总部了嘛。”听到池歌的话，沈远山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D.R.C今天派人来交接了，这种事情必须当事人都在场。”
池歌啧了一声。
“那走吧，赶紧处理完我回来补觉。”
“那多不好意思啊。”沈远山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
等到了车上，池歌毫不客气地打开车上的小冰箱，自顾自地开了一瓶荔枝汽水，多少显得有些狂妄。
虽然还是坐在后座。
“之前也都是D.R.C派人来接收红死魔相关物品的吗？”
池歌灌了一大口汽水，打了个酣畅淋漓的嗝。
“啊，那倒没有。”沈远山系上安全带，把车开出小区，并入小区前的马路，“之前都是我们送过去的，反正油钱D.R.C那头有补贴。”
“可我记得你没写报告吧？”池歌透过后视镜看向沈远山，却不想沈远山也看了一眼，两人视线交错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移开。
“对，没写。”沈远山道，“昨天把你回去，我也直接回家休息了。”
“那D.R.C怎么知道我们把乌鸦杀了。”
“大概是想告诉我们，杀一个两个就够了吧。”沈远山笑眯眯的，但语气中有按耐不住的狠厉。
“什么？”池歌一时没跟他的上思路。
“凶鸟屋啊。”沈远山连续超过几辆车，高兴地挥了下拳头，然后才继续道，“对于普通民众而言，知道红死魔存在，比红死魔本身更可怕，
所以当我们知道D.R.C和凶鸟屋有勾结，凶鸟屋也知道我们知道的时候，很多事情就不用放在明面上来办了，或者说，不能。”
“隐秘战争？”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把冲突限制在小范围里，控制住影响，不然的话事情闹大对他们对我们都不好。”
“所以，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池歌低声道。
他可以理解这种决策是怎么被推导出来的，但是他无法赞同。你要生来便要杀人的兽和人类维持某种契约，某种战争的控制？在完全朝着把对方亡族灭种的目的下？
真信了这话得人，怕不是第二天出门就会被泥头车创死。
“放他妈了个屁呢。”沈远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群红死魔跟D.R.C做交易做傻了吧，我们之间可是不死不休啊。”
就在这时，沈远山腰间的某个位置仪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长鸣。
他猛地刹车。
“周围有红死魔。”
“知道了。”
池歌打开车窗，探头向外看去。
视红。
无形的，由深红色线条编制的世界瞬间在池歌的视线中重叠，顺着最为深邃的几条看过去，他发现了那个站在高楼天台上的人。
那人戴了个猫头鹰的头套，看到池歌死死地盯着他，朝这边挥了挥手，似乎传达着什么讯息。
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天台。
池歌收回身子，朝沈远山摇了摇头。
“这是……试探？”他尝试分析猫头鹰这一举动的意味。
“不，是警告。”沈远山冷笑一声。
“他们似乎完全不明白狩猎许可对于巡游者，以及对于红死魔意味着什么，谁给他们的勇气？”
“呃……那个，我也不知道。”池歌有些尴尬，装模作样地摇起车窗。
沈远山沉默了一下。
“不重要，知道很牛逼就完了。”
他重新发动汽车，向巡游者总部开去。
刚开进九塔寺东街，两人就看到在书店门口停着一辆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跑车，一道人影正在车边站定，听到街口有车声，他向这边看了一眼。
沈远山腰间的警报器再次发出了尖锐的长鸣。
“这么狂的吗？”沈远山有些惊讶。
“这是不是说明，D.R.C和凶鸟屋已经不演了，明着告诉巡游者不仅要干红死魔，还得防着D.R.C花式捅刀子？”池歌也有些胃疼。
“哦捅刀子那倒不至于。”沈远山笑了笑，随口道，“捅刀子的话我们直接去把D.R.C总部炸了就行，或者把里面的人杀光。”
“你要不去做个精神状况检查？我感觉你的那个什么，那个以诺瓦偏移率可能有点高。”听着他血淋淋的发言，池歌吐槽道。
“不，如果有一天如果你发现我和红死魔合作了，麻烦直接干掉我。”
沈远山把车停在门口，下车前语气有些萧瑟。
“红死症是有传染性的，池歌。”
在两人下车后，跑车前的人影也走了过来，他的动作非常古怪，久像是一具提线木偶，关节僵硬，池歌甚至能幻听出来他动弹时关节处的嘎吱声。
他上下打量了下来人。
来人穿着一身D.R.C的黑色制服，简练的黑色短发，胸口没有像平时的D.R.C人员那样贴D.R.C特制的胸章，而是一枚白鸽样式的金属胸针，线条简约，眼神灵动。
和来人僵硬的脸完全不搭。
“所以……你是白鸽？”
沈远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袖口中的寒光不时闪烁，暴露了沈远山的杀心。
“不愧是沈先生。”
白鸽点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
池歌在后面看的有些毛骨悚然，白鸽脸上的那种僵硬显然不是因为紧张之类的心理原因，那更像是面瘫，但瘫的不完全，只不过需要他先下令，在经过一段时间后，脸部才会做出反应。
与其说是脸，不如说是头骨上盖着一层人脸皮。
“青枭让你来接收乌鸦的东西，有没有想过你会死在这儿？”
沈远山好奇地问道。
“尖锐的问题，沈先生。”白鸽仍然维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容，“我们在全市约三位数的交通节点，埋藏了高性能的炸药，但相信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炸弹爆炸。”
“有备而来啊。”沈远山危险地眯起眼睛。
“只是一些事前布置，也许有保住在下性命的考量在内，但可能性不大。”
白鸽似乎对于青枭派他来执行这种任务没有丝毫怨言。
“我们只是认为，现在还远未到战争要开启的时候，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乌鸦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但这个突然出现的时间点并不适合我们战斗，这不符合我们双方的利益。”
“那如果我的利益，就是杀死红死魔呢？”
修长的裁纸刀从沈远山袖口滑出，在斩杀了乌鸦后，它的刀口似乎隐隐泛着漆黑的色泽。
沈远山走近白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在下也不会束手就擒的，沈先生。”
白鸽僵硬微笑的弧度变大，慢慢弓下了身子。
池歌紧张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虽然很想也上去跟白鸽说些什么很帅气的台词，但一来二对一显得以多欺少，二来怕自己上去先被白鸽两拳打死……
就在池歌还在琢磨说点什么的时候，书店里有人推门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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