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别无选择
燕无涯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用手指着自己。
“所以，我，是非天宗的人？”
莫焚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说：“半年多前，你在胧月观干过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这我记不得了······只是知道一点点。“
燕无涯吞了口唾沫，“是最近我听别人提过。”
“那你听到了也是‘掳掠弟子相要挟，让胧月观交出的度厄金丹’的故事吗？”
莫焚舟淡淡一笑，“实际上是胧月观里潜入了非天宗的奸细，他们先窥伺金丹，倒被你半路杀出来抢走了。”
“那说我撕票的事情······”
“死的是原来观里的左右护法，他们本就是投靠非天宗的叛徒，最后被我们联手击败，本来是死不足惜。”
莫焚舟有些抱歉地说：“只是后来掌门不愿意让外人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丑事，所以最后就都推到你身上了。”
燕无涯听了莫焚舟这么说反倒有些高兴。
他眼睛发着亮问：“那外面流传的其他事情——也是另有隐情了？”
“这个倒是我一直想问你的事情。”
莫焚舟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你从未和我说清楚过，而现在你就是愿意告诉我，也不可能了。”
“是这样啊······”
燕无涯尴尬地笑了笑，“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是真后悔。”
“后悔的不只你一个人。”
莫焚舟说：“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到底是一个什么来历，但你肯定是和非天宗有深仇大恨，要不然也不至于宁愿担着骂名也要来胧月观坏他们的好事。
“而且你还打算要找到非天宗那个神秘的大本营。而为了让他们放弃警惕，也为了甩掉其他门派的追杀的麻烦，才想出趁着天劫这天假死过关的办法。
“可是在这之前，你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若是当时问得清楚一些，那现在也不至于毫无头绪了。”
说到这里，燕无涯陷入了深思。
听着莫焚舟的陈述，他隐隐约约地有些熟悉的感觉。
让他感到泄气的是，还是没有办法从脑海里挖掘出任何一点儿具体的记忆。
而且听莫焚舟说得越多，燕无涯心里莫名的不安就越发厚重。
一开始，从那间城隍庙出来之后，燕无涯就开始试探着跟人打探自己的事情。
虽然大部人一听到“燕无涯”三个字，就像是活见鬼一样不愿意说任何一个字，但他还是从只言片语里拼凑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
不说千刀万剐，起码也是死有余辜。
那时候的他陷入深深的绝望，甚至怀疑自己真是“燕无涯”这个人吗？
可无处不在画着燕无涯头像的悬赏令，又提醒着他：没有错，就是你。
所以燕无涯就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好吧，既然如此，索性最后干票大的。
于是他就盯上了文梦珠，打算拿了赎金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彻彻底底和过去一刀两断，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可是现在，莫焚舟告诉了自己另一个故事。
听起来，自己的过去似乎另有苦衷，身上的麻烦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不止如此，他还觉得肩膀上还仿佛又加上了一副沉甸甸的担子。
天雷、劫数、非天宗、被封印的记忆······
这些事情让燕无涯心烦意乱，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燕无涯问：“那你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现在应该去见几位朋友，讨论下一个行动。”
莫焚舟盯着燕无涯的眼睛，说：“只是你还愿意去冒这样的险吗？”
“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燕无涯苦笑了一下，“我总不能现在和你说‘算了吧，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燕无涯顿了一下，他多么期待莫焚舟这时候说“哦，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吗？那我们后会有期。”
但她没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静静地等燕无涯往下说。
“如果能见到以前的朋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莫焚舟点点头，站起身来。
“好，那今天你洗个澡，换身衣服，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说完，她就往门外走去，跨出一只脚到门槛的时候，忽然停住回头说道：“天雷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们另有办法帮你。”
目送莫焚舟的离开后，燕无涯“砰”地一声躺倒在床上。
潮水般的疲惫在这一刻汹涌而来，而一闭上眼，燕无涯又仿佛看到那滔天的血浪扑向自己。
燕无涯开始回忆自己在最后时刻发出的怒吼，那时候自己迸发出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而且像是不用经过他的大脑指挥，就自行释放出来一样。
而在这之前，当燕无涯站在那悬崖上，迎接翟显卿那一招万雷震岳的时候，也有过一样的体验。
似乎每到这样的危机关头，燕无涯的身体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施展出这样无法掌控的力量。
那是自己过去原本的能力吗？
燕无涯弄不明白，只是觉得给这些事情弄得心烦。
还有莫焚舟，燕无涯都疑心自己一开始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之前在屋外放声歌唱的人真是莫焚舟吗？她刚进门的时候，显得多么热情和开朗。
可等到她转身离去的时候，和自己在雨夜里见到的莫焚舟，又是一模一样了。
干练、冰冷、凛然不可犯。
或许自己最开始是没睡醒，所以产生了幻听？还是莫焚舟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燕无涯猛地走起身子，气馁地摇了摇头。
他喃喃自语：“燕无涯呀燕无涯，你现在想这些又什么用？”
燕无涯抬起头冲着门口望去，那里当然早就没了莫焚舟的踪影。
不过她没有带上房门，让外头洒进来的一片暖暖的阳光，把青色的方形地砖都晒得闪闪发亮。
要是明天下雨就好了。
燕无涯如是想到。
“所以，我，是非天宗的人？”
莫焚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问说：“半年多前，你在胧月观干过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这我记不得了······只是知道一点点。“
燕无涯吞了口唾沫，“是最近我听别人提过。”
“那你听到了也是‘掳掠弟子相要挟，让胧月观交出的度厄金丹’的故事吗？”
莫焚舟淡淡一笑，“实际上是胧月观里潜入了非天宗的奸细，他们先窥伺金丹，倒被你半路杀出来抢走了。”
“那说我撕票的事情······”
“死的是原来观里的左右护法，他们本就是投靠非天宗的叛徒，最后被我们联手击败，本来是死不足惜。”
莫焚舟有些抱歉地说：“只是后来掌门不愿意让外人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丑事，所以最后就都推到你身上了。”
燕无涯听了莫焚舟这么说反倒有些高兴。
他眼睛发着亮问：“那外面流传的其他事情——也是另有隐情了？”
“这个倒是我一直想问你的事情。”
莫焚舟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你从未和我说清楚过，而现在你就是愿意告诉我，也不可能了。”
“是这样啊······”
燕无涯尴尬地笑了笑，“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我是真后悔。”
“后悔的不只你一个人。”
莫焚舟说：“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到底是一个什么来历，但你肯定是和非天宗有深仇大恨，要不然也不至于宁愿担着骂名也要来胧月观坏他们的好事。
“而且你还打算要找到非天宗那个神秘的大本营。而为了让他们放弃警惕，也为了甩掉其他门派的追杀的麻烦，才想出趁着天劫这天假死过关的办法。
“可是在这之前，你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若是当时问得清楚一些，那现在也不至于毫无头绪了。”
说到这里，燕无涯陷入了深思。
听着莫焚舟的陈述，他隐隐约约地有些熟悉的感觉。
让他感到泄气的是，还是没有办法从脑海里挖掘出任何一点儿具体的记忆。
而且听莫焚舟说得越多，燕无涯心里莫名的不安就越发厚重。
一开始，从那间城隍庙出来之后，燕无涯就开始试探着跟人打探自己的事情。
虽然大部人一听到“燕无涯”三个字，就像是活见鬼一样不愿意说任何一个字，但他还是从只言片语里拼凑出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
不说千刀万剐，起码也是死有余辜。
那时候的他陷入深深的绝望，甚至怀疑自己真是“燕无涯”这个人吗？
可无处不在画着燕无涯头像的悬赏令，又提醒着他：没有错，就是你。
所以燕无涯就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好吧，既然如此，索性最后干票大的。
于是他就盯上了文梦珠，打算拿了赎金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彻彻底底和过去一刀两断，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可是现在，莫焚舟告诉了自己另一个故事。
听起来，自己的过去似乎另有苦衷，身上的麻烦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不止如此，他还觉得肩膀上还仿佛又加上了一副沉甸甸的担子。
天雷、劫数、非天宗、被封印的记忆······
这些事情让燕无涯心烦意乱，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燕无涯问：“那你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现在应该去见几位朋友，讨论下一个行动。”
莫焚舟盯着燕无涯的眼睛，说：“只是你还愿意去冒这样的险吗？”
“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燕无涯苦笑了一下，“我总不能现在和你说‘算了吧，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燕无涯顿了一下，他多么期待莫焚舟这时候说“哦，你原来是这么想的吗？那我们后会有期。”
但她没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静静地等燕无涯往下说。
“如果能见到以前的朋友，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莫焚舟点点头，站起身来。
“好，那今天你洗个澡，换身衣服，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说完，她就往门外走去，跨出一只脚到门槛的时候，忽然停住回头说道：“天雷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们另有办法帮你。”
目送莫焚舟的离开后，燕无涯“砰”地一声躺倒在床上。
潮水般的疲惫在这一刻汹涌而来，而一闭上眼，燕无涯又仿佛看到那滔天的血浪扑向自己。
燕无涯开始回忆自己在最后时刻发出的怒吼，那时候自己迸发出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而且像是不用经过他的大脑指挥，就自行释放出来一样。
而在这之前，当燕无涯站在那悬崖上，迎接翟显卿那一招万雷震岳的时候，也有过一样的体验。
似乎每到这样的危机关头，燕无涯的身体里就会不受控制地施展出这样无法掌控的力量。
那是自己过去原本的能力吗？
燕无涯弄不明白，只是觉得给这些事情弄得心烦。
还有莫焚舟，燕无涯都疑心自己一开始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之前在屋外放声歌唱的人真是莫焚舟吗？她刚进门的时候，显得多么热情和开朗。
可等到她转身离去的时候，和自己在雨夜里见到的莫焚舟，又是一模一样了。
干练、冰冷、凛然不可犯。
或许自己最开始是没睡醒，所以产生了幻听？还是莫焚舟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
燕无涯猛地走起身子，气馁地摇了摇头。
他喃喃自语：“燕无涯呀燕无涯，你现在想这些又什么用？”
燕无涯抬起头冲着门口望去，那里当然早就没了莫焚舟的踪影。
不过她没有带上房门，让外头洒进来的一片暖暖的阳光，把青色的方形地砖都晒得闪闪发亮。
要是明天下雨就好了。
燕无涯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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