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森林疾行
在第二天燕无涯走出房门的时候，外头依旧是晴空万里，耀眼的阳光甚至让他皱起了深深的眉头。
屋门外是一个用竹篱笆围成的小院，再往外瞧，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再往外，就是层层环抱着的群山。
而莫焚舟就站在院子里，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燕无涯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果然还在。
昨天在莫焚舟走出门后不久，燕无涯就把这附近都逛了个遍，但是在哪里都能再见到她的身影，连她曾经来过的痕迹都像是消失了。
不过燕无涯倒是在后头发现还有几间小屋，同样整洁但是都空荡荡的。
有间屋子里还有一个装满热水的浴池，底下没有柴火，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热气腾腾。
燕无涯是懒得去追究这些细节，就跳到里头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
上一回能这样安逸地躺在浴池是什么时候？
燕无涯没有印象，他只知道自己自从那间破庙里醒来之后，就再没有洗过热水澡了。
洗完澡，燕无涯在一旁的柜子里又找到了从内到外、全部崭新的一套衣服。
外衣是一件穿白线的深蓝袍子，衣摆上头绣着蛟龙踏浪。
脚上是一双高帮牛皮靴，质地坚硬，敲起来“咚咚”作响。
腰上再系紧了一条镶白玉的平纹腰带，也让燕无涯整个人英姿飒爽起来。
让燕无涯又惊又喜的是，这些衣物还像是定做的一般，穿起来特别合身。
燕无涯本来是用木头叉子扎了个圆圆的发髻，洗完澡觉得盘发实在麻烦，就找了把剪刀随手剪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则任它披在脖子后头了。
之后燕无涯穷极无聊数了半天的星星，等到困意袭来的时候，就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直到刚刚，他才被外头的莫焚舟叫了起来。
莫焚舟同样换了身装束。
白色长裙换了一件朴素的漆黑道袍，原来披散后头的头发现在用一个黑发圈在中间简单一箍，她的身上也没有任何首饰。
莫焚舟腰上挂着一柄云芝格三尺长剑，手里还拿着相同样式的另外一把，看到燕无涯走出来，一甩手便扔了过来。
燕无涯接到手里，下意识地拔出来半截，就看到剑身折射出蓝汪汪的一片亮光。
燕无涯的眼睛也倒映在上面，包括眼底里那一丝丝的忧虑和兴奋，都看得一清二楚。
接着，莫焚舟的手指在空中写出了一个白色咒文，燕无涯勉强认出那是一个“疾”字。
她写完后食指一弹，这个“疾”字像是利箭一般射向燕无涯的小腹，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弭于无形。
看着燕无涯疑惑的眼神，莫焚舟说：“疾行术，走吧。”
她再不舍得多说一个字，扭头走出了院子，沿着一条已经给野草遮蔽了七八分的小径往外走了。
燕无涯不敢耽搁，赶紧跟着跑了上去。
这样一走起来，燕无涯发现果然迅疾如风，两旁的景物全像是走马灯一样往后飞去。
不用多久时间，两人就已经闯过了群山来到一片旷野。
燕无涯看到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的遮蔽，只在遥远的天际线上扫到一缕细细的黑烟。
而燕无涯发现自己正在往那黑烟赶去。
很快，一大片瘴气环绕的森林就出现在了眼前，在这样大的阳光底下森林却散发出阴沉的气息。
“这是去哪？”
燕无涯大声问道，可迎面的狂风把他的问题撕得粉碎，莫焚舟则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候燕无涯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猛地向前狂奔。
两人一下子扎进了森林，浓烈的腐烂气味立刻钻进了燕无涯的鼻孔，让他差点想吐出来。
耸拉着的枝丫和灰蒙蒙的树叶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林间还弥漫着沉沉的黑雾，让人连一丈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可是莫焚舟像是完全不受影响，她的脚下没有慢下半分，依然领着燕无涯在这泥泞的森林中，举步如飞。
这时整个森林的树叶都好似在簌簌作响，一阵阵磨刀般的凄厉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突然，在这迷雾深处亮起了两盏大红灯笼似的亮光，紧紧跟在二人的身后，既不接近，也无法甩掉。
紧接着燕无涯听到了某种野兽的低吼，充满着愤怒与憎恨，这是它们要扑向猎物的前奏。
“滚······滚出去······”
那两盏红灯笼忽然飘到了前方，一个诡异的声音从那里传了过来。
燕无涯才惊觉那光亮竟然是一对猩红的巨眼。
“不要挡路。”
莫焚舟用拇指顶起了剑格，剑身刷得亮起一面白光，在这层层黑雾里尤为扎眼。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得不带任何感情：
“不然就去死。”
“你······”
那个声音变得含混，像是在嘟囔，或者是在咀嚼着什么玩意。
而那对眼睛则因为畏缩着而在颤动，并往远方不断地退去，燕无涯看着它越变越小、越小越暗，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黑雾之中。
燕无涯长舒了一口气：“呼······”
可就在他想问刚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却看到莫焚舟已经拔出了剑。
剑锋一转，指向了前方。
一声震天撼地的咆哮猝然爆发，迷雾前方突然冲出一张丈余的血盆大口。
那里头上下密密麻麻布满了三排匕首似的利齿，一条手臂粗的分叉信子竟是两只同样大张着嘴的蛇头。
巨口之后还有两只斗大殷红的人眼，但却不是横着生长，而竖立着显得更是可怖。
顷刻间这张巨嘴就要把莫焚舟整个吞没。
“小心！”
燕无涯惊吓得大叫起来，他急忙伸出手，却感到眼前一花，那是一道精光闪电般闪过。
那两只红眼和那张巨口便被这道闪电一分为二，一左一右从燕无涯的身旁掠了过去，几乎是在同时，一阵细雨洒了下来。
那是一阵腥臭至极的血雨。
莫焚舟默默地收剑入鞘，她身上避水咒的光芒跟着黯淡了下去。
“你这身衣服是白换了。”
莫焚舟淡淡地说，“可惜我还挺喜欢的。”
屋门外是一个用竹篱笆围成的小院，再往外瞧，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再往外，就是层层环抱着的群山。
而莫焚舟就站在院子里，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燕无涯心里暗暗舒了口气：果然还在。
昨天在莫焚舟走出门后不久，燕无涯就把这附近都逛了个遍，但是在哪里都能再见到她的身影，连她曾经来过的痕迹都像是消失了。
不过燕无涯倒是在后头发现还有几间小屋，同样整洁但是都空荡荡的。
有间屋子里还有一个装满热水的浴池，底下没有柴火，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热气腾腾。
燕无涯是懒得去追究这些细节，就跳到里头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
上一回能这样安逸地躺在浴池是什么时候？
燕无涯没有印象，他只知道自己自从那间破庙里醒来之后，就再没有洗过热水澡了。
洗完澡，燕无涯在一旁的柜子里又找到了从内到外、全部崭新的一套衣服。
外衣是一件穿白线的深蓝袍子，衣摆上头绣着蛟龙踏浪。
脚上是一双高帮牛皮靴，质地坚硬，敲起来“咚咚”作响。
腰上再系紧了一条镶白玉的平纹腰带，也让燕无涯整个人英姿飒爽起来。
让燕无涯又惊又喜的是，这些衣物还像是定做的一般，穿起来特别合身。
燕无涯本来是用木头叉子扎了个圆圆的发髻，洗完澡觉得盘发实在麻烦，就找了把剪刀随手剪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则任它披在脖子后头了。
之后燕无涯穷极无聊数了半天的星星，等到困意袭来的时候，就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直到刚刚，他才被外头的莫焚舟叫了起来。
莫焚舟同样换了身装束。
白色长裙换了一件朴素的漆黑道袍，原来披散后头的头发现在用一个黑发圈在中间简单一箍，她的身上也没有任何首饰。
莫焚舟腰上挂着一柄云芝格三尺长剑，手里还拿着相同样式的另外一把，看到燕无涯走出来，一甩手便扔了过来。
燕无涯接到手里，下意识地拔出来半截，就看到剑身折射出蓝汪汪的一片亮光。
燕无涯的眼睛也倒映在上面，包括眼底里那一丝丝的忧虑和兴奋，都看得一清二楚。
接着，莫焚舟的手指在空中写出了一个白色咒文，燕无涯勉强认出那是一个“疾”字。
她写完后食指一弹，这个“疾”字像是利箭一般射向燕无涯的小腹，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弭于无形。
看着燕无涯疑惑的眼神，莫焚舟说：“疾行术，走吧。”
她再不舍得多说一个字，扭头走出了院子，沿着一条已经给野草遮蔽了七八分的小径往外走了。
燕无涯不敢耽搁，赶紧跟着跑了上去。
这样一走起来，燕无涯发现果然迅疾如风，两旁的景物全像是走马灯一样往后飞去。
不用多久时间，两人就已经闯过了群山来到一片旷野。
燕无涯看到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的遮蔽，只在遥远的天际线上扫到一缕细细的黑烟。
而燕无涯发现自己正在往那黑烟赶去。
很快，一大片瘴气环绕的森林就出现在了眼前，在这样大的阳光底下森林却散发出阴沉的气息。
“这是去哪？”
燕无涯大声问道，可迎面的狂风把他的问题撕得粉碎，莫焚舟则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候燕无涯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猛地向前狂奔。
两人一下子扎进了森林，浓烈的腐烂气味立刻钻进了燕无涯的鼻孔，让他差点想吐出来。
耸拉着的枝丫和灰蒙蒙的树叶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林间还弥漫着沉沉的黑雾，让人连一丈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可是莫焚舟像是完全不受影响，她的脚下没有慢下半分，依然领着燕无涯在这泥泞的森林中，举步如飞。
这时整个森林的树叶都好似在簌簌作响，一阵阵磨刀般的凄厉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突然，在这迷雾深处亮起了两盏大红灯笼似的亮光，紧紧跟在二人的身后，既不接近，也无法甩掉。
紧接着燕无涯听到了某种野兽的低吼，充满着愤怒与憎恨，这是它们要扑向猎物的前奏。
“滚······滚出去······”
那两盏红灯笼忽然飘到了前方，一个诡异的声音从那里传了过来。
燕无涯才惊觉那光亮竟然是一对猩红的巨眼。
“不要挡路。”
莫焚舟用拇指顶起了剑格，剑身刷得亮起一面白光，在这层层黑雾里尤为扎眼。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得不带任何感情：
“不然就去死。”
“你······”
那个声音变得含混，像是在嘟囔，或者是在咀嚼着什么玩意。
而那对眼睛则因为畏缩着而在颤动，并往远方不断地退去，燕无涯看着它越变越小、越小越暗，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黑雾之中。
燕无涯长舒了一口气：“呼······”
可就在他想问刚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却看到莫焚舟已经拔出了剑。
剑锋一转，指向了前方。
一声震天撼地的咆哮猝然爆发，迷雾前方突然冲出一张丈余的血盆大口。
那里头上下密密麻麻布满了三排匕首似的利齿，一条手臂粗的分叉信子竟是两只同样大张着嘴的蛇头。
巨口之后还有两只斗大殷红的人眼，但却不是横着生长，而竖立着显得更是可怖。
顷刻间这张巨嘴就要把莫焚舟整个吞没。
“小心！”
燕无涯惊吓得大叫起来，他急忙伸出手，却感到眼前一花，那是一道精光闪电般闪过。
那两只红眼和那张巨口便被这道闪电一分为二，一左一右从燕无涯的身旁掠了过去，几乎是在同时，一阵细雨洒了下来。
那是一阵腥臭至极的血雨。
莫焚舟默默地收剑入鞘，她身上避水咒的光芒跟着黯淡了下去。
“你这身衣服是白换了。”
莫焚舟淡淡地说，“可惜我还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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