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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轻信

    “咚,咚咚,咚”

    是接头的暗号,梦青帆正了正心神,走到门后敲了三下,门外之人又敲了两下,他这才把门打开。

    门口站着的是何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巧盈盈,她端来一碟子梅花酥,“少爷,姨娘要您注意身体。”

    梦青帆嗯了一声,接过托盘,转身将门关上。

    走到桌旁,他把托盘放下,小心翼翼抽出最底下的梅花酥,轻轻一掰,梅花酥的馅里夹着一张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纸条。

    撑开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风险与机遇并存。

    他的生母这是要他棋走险招,他将纸条扔进嘴里,使劲咀嚼片刻,吞入腹中。

    “没有时间了吗?”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梦青萝住在三楼,他在一楼,没出事前,他时常上三楼找梦青萝玩耍,今早得知梦青萝已回屋歇着,想来这个时候应该睡醒了。

    “大姐,对不住了,你本不需承受那样的磨难,要怪就怪爹爹,是他逼我的,我也不想对你这么过分。”

    下定决心,他稍作打扮,径直去了三楼,轻敲房门,“大姐,大姐,你睡醒了吗?”

    梦青萝刚睡醒,翠柳不在屋中,不知去了何处,听到敲门声,一颗不安的心又悬起来,“二弟这次来是要做什么?”

    “一计不成,他肯定还有后招,无妨,且看他如何出招,我难道还怕了他一个七岁的奶娃子?”

    她暗暗计较,觉得自己在深宫练就了一套识人之术,便可不惧他人的阴谋算计,却不知孩童的单纯天真最是容易误导。

    她穿好衣裳,前去开门,看到梦青帆披着黑色的大氅,手里拿着一个篮子,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她还未说话,就听梦青帆激动的说:“大姐,听说了吗,雾里居的东家要在雨桥放一千只灯笼,每只灯笼里都放有一瓶雪里香。”

    “谁捡到灯笼,那瓶雪里香就归谁,那可是三年一次的盛会,大姐,我们一起去吧。”

    梦青萝听说过雾里居的千灯盛会,曾远远在宫中的观星阁中瞧过一次,千灯升空时,宛如流星逆转时空,从地面直直射入高空,观之奇景者,皆道有种时光倒流之感。

    待风起时,衔着灯笼的飞鸢张开嘴,任千灯随风飘散,如仙人撒花,在空中划下一道道踪迹缥缈的祥光。

    千灯盛会每三年一次,每次都选在冬月举办,为的是防止灯笼落地,不慎点燃周遭民房,冬月的缭都大雪纷飞,大火想烧也难,除非有人刻意为之。

    盛会是为缭都祈福,历代皇帝都会安排禁军与城防军联手巡逻,以防有意外发生。

    梦青萝看着梦青帆期待的眼神,心中疑惑,“爹爹可会允许我们出门?”

    梦青帆点头如捣蒜,“当然,前几天我就和爹爹说好了,这件事是早就安排下去的,咱们只要穿得保暖些,回来爹爹肯定不会责骂的。”

    她低头想了想,“母亲的事到底如何处理的?”

    梦青帆鼓着腮帮,犹豫片刻道:“爹爹要母亲在祠堂反省,听说母亲好像挨了打,李郎中已经去看了,无事,就是皮外伤,至于爹爹要如何处置母亲,我也不知道。”

    “终归是大人的事,我们也帮不忙,不如出去转转,顺道散散心。”

    “昨儿我给姐姐的册子本是我平时常读之物,也不知爹爹为何发那么大的脾气,害得姐姐去跪了祠堂。”

    他言语恳求,眼含愧疚之意,解释的话一两句带过,也不刻意回避,黝黑的眼瞳清澈明亮,不像心里揣着心事的人。

    说他聪明是事实,有野心也是情势所逼,但他如果是无心之失,难道还能怪到他头上?谁会知道爹爹不许她看那种书呢?

    梦青萝看着这张充满童真的俊俏小脸,笑了笑,暗暗嘲讽自己为何把各种诡计都扯到一个孩子身上?

    见她久不回话,梦青帆丧气地垂下头,像霜打的茄子,“姐姐是还没原谅我吗?也是,我也想去祖母那里,姐姐也想去,但姐姐说过会帮我,我岂会伤害姐姐?”

    “五弟被责骂尚且没有供出我来,我又怎会做那卑贱之事?”

    “姐姐,你既不愿,那咱们以后再去吧,等你气消了,弟弟带你出去玩别的,保证不会让姐姐失望。”

    他挎着篮子的手紧了紧,转身欲走,梦青萝叫住他,“说什么傻话,大姐可没有生你的气。”

    “既是已经安排下去了,那咱们便一同前往吧,三年才一次,错过就得再等三年,大姐我可不傻。”

    “真的?”梦青帆一扫颓丧,拉住梦青萝的手,“大姐你真好。”

    他上下打量着梦青萝的装扮,建议道:“大姐出门前再多加点衣服吧,外头可没有家里暖和,另外多带些银子,看到好东西也好给弟弟妹妹们带些回来。”

    “他们年纪都还小,爹爹不准我带他们出去,只能给他们买点礼物以致歉意。”

    梦青萝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穿着,略显单薄,身上连半块银子都没有,这样出门确实不妥当。

    她从没上过街,前世活了二十几年,也不知逛街是什么感受,哪怕以皇后的身份微服私访都不被允许,只因她是一只被严格管束的金丝雀。

    今日,她要打破桎梏,命运的车轮已经改变了方向,她要努力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忘了,她曾提醒过自己,身边的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任何人。

    她回屋加了一件斗篷,把一袋银子揣进怀里,在吴氏手底下过活,是比以前舒坦得多,因为吴氏心情好时,就会给孩子们发银子。

    两人在家丁的陪同下,乘坐马车去了雨桥,马车的车轱辘在雪地里留下长长的车轴印,很快痕迹被落雪覆盖。

    翠柳回来没有见到她,一打探才知她出了府,急匆匆跑去乾善别院报信,太夫人得知消息,立即派人出去追。

    然而,他们的马车并不是朝着雨桥的方向去的,而是与之相反的方向,梦青萝没有出过门,对路况并不熟悉,掀起车帘,看到挂满冰晶的雪松齐齐站在道路两侧,不禁感叹,冬日的雪景竟能如梦似幻。

    雪松美景褪去,迎来了繁华喧闹的街区,拥挤的街道让马车的速度减缓不少,她探着头观望,梦青帆坐在一旁默不作声,手里却没有停下,不知在准备什么。

    一只寒鸦从前头飞过,她的心脏剧烈跳动两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只寒鸦。

    寒鸦不似来报信的,倒像是监视她,她走一段,寒鸦飞一段,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驾驶马车的人根本不会去留意一只毫不起眼的飞禽。

    马车驶入一条宽敞的街道,速度又加快不少,“嗒嗒”的马蹄声异常清脆,阴冷潮湿的空气带着一股咸腥味。

    梦青萝疑惑,雨桥靠近海边吗?她不知道雨桥在何处,但记忆中,雨桥应该在缭都中心吧,距离大海可远着呢。

    刚想开口问,脑子昏昏沉沉的,她觉得自己肯定不是困了,但控制不住睡意,靠在窗边睡着了。

    梦青帆看着小桌上那盏茶,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梦青萝,紧咬着下唇,眼中挣扎不已。

    他小声说:“大姐,如果那夜你受了寒,直接去了,也就不必活受罪了。”

    “你不知道府中的暗流有多凶险,你不知道,你活着是多少人的噩梦,你也不知道,其实爹爹……他……”

    他没有继续说,马车里安静下来,他低着头继续整理,看着一堆大大小小的包裹,他又犹豫起来。

    马车行驶许久,终于停了下来,大海的波涛轻拍暗礁,发出低低的悲鸣,梦青帆下了马车,望着看不到边际的海潮,小拳头紧紧握着。

    “二少爷,时辰不早了。”

    车夫抬起头,露出刚毅冰冷的眼神,“成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

    随行的两名家丁把梦青萝抱下来,睡熟的孩子发出轻轻的鼾声,小嘴巴微微嘟着,看模样实在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