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互相试探
一声长长的叹息在耳畔响起，梦青萝蜷缩成团，警惕地盯着平躺的男子。
男子睁开眼，视线正好落在她脚踝上，顺着脚踝往上，他看到一双惊疑的眼眸。
“你是谁？”
男子虚弱地问：“我在哪里？”
梦青萝拢了拢盖在身前的斗篷，反问：“你又是谁，怎么爬到我船上的？”
男子沉吟半晌，笑了，“我叫白泽，是南洲岛的渔民，我出海的时候碰上大雾，后来又遭遇暴风雨，船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你的船上，可能是游回岸边的时候迷失了方向，把你这里当成了陆地。”
梦青萝呵呵一声，“你多大年纪了就自己出海，家里人放心吗？”
白泽环顾一圈，发现小舟上只有他们二人，笑着回应说：“你又多大了，怎么就敢自己出海？”
“我不是，我被人贩子拐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梦青萝自报家门，说：“我是十品乡的，我娘亲是当地的富商，我叫慕星海。”
南洲岛是南栀国的，而十品乡是天越国的，两个不相干的国家，两个毫无名气的地界。
白泽眼底藏着情绪，“你娘没有派人找你吗？”
梦青萝耸耸肩，略显失落地说：“也许有吧，我还有几个妹妹，娘亲对我也不甚疼爱，就算丢失一个女儿，于她而言，也不算什么损失。”
“我在海上飘了好几天，瞧，我的嘴唇都干裂了，一路上一只船队也没有见着，你是我这几天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白泽看不清她的神色，却感到了她言语中真切的失落，“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娘亲教导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冷静，要学会自己处理。”梦青萝掰着手指说：“吃的还能撑几天，喝的只要不浪费，也能勉强撑个四五天。”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至于以后，谁知道呢，我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对了，你是从南洲岛出来的，那你遭遇风暴的地方离岛远吗？”
白泽苦笑，“你想倒推我们的位置？真是聪明的姑娘。”
“可我出海已有三日，距离南洲岛太远了，遭遇风暴的位置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
“不如就随波逐流好了，反正我家里只有我一个，那个小岛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
“是吗，那也只能这样了。”梦青萝已完全看穿他的谎言，只是懒得说破，彼此都有意隐瞒，也就没必要深究，萍水相逢，靠了岸就各走各的，知道太多也不好。
两人极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白泽舔了舔嘴唇，看了眼她腰侧的水壶，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能……给我点水吗？”
“哦，可以，不过只能喝一点哦。”
梦青萝早前检查过他的身体，很虚，像是受了重伤，但身上没有伤口，也就说受的是内伤。
要是她一直不管，或者将此人直接扔回海里，这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嘴上说是一点，但她还是给他喝了小半壶。
“谢谢。”
白泽满足地闭上眼睛，“等我恢复过来，我给你打鱼吃。”
“在船上？生的也能吃？”
梦青萝眼中怀疑此人除了撒谎成性，还是个大忽悠，她虽没来过海上，但常识还是有的。
“笨蛋，生的自然可以吃，把鱼皮剥了就是。”
白泽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解释说：“生鱼片听说过吗？把鱼片好，浇上料汁儿，那味道可比蒸熟的要美味。”
梦青萝直摇头，“不行，不行，那还不是血淋淋的。”
“哈哈哈”
白泽难得听到一个笑话，“天越国的女子能为国征战沙场，怎的连一点血都怕？”
梦青萝不服气，“又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一样。”
“所以，你娘亲不喜欢你，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你太柔弱了。”白泽语气平淡，并无讽刺的意思，“女子天性柔情似水，能上战场的有几人。”
“你将来长大了，嫁到别国去，或许会比留在天越国更好。”
梦青萝不领情，“大哥哥，你交浅言深了吧，咱第一天见面，你就替我考虑终身大事。”
白泽一挑眉，抿住嘴，笑了笑，他觉得眼前这姑娘挺有意思，也很有主见，不像七八岁的孩子，感叹天越国的女子家教果然严苛。
“是我僭越，抱歉。”
两人又沉默下来，梦青萝只想好好睡一觉，可身边躺着个大骗子，她心有不安。
白泽也累得不行，闭着眼睛不想说话，但他不敢轻易睡着，传闻中，天越国的女子从小习武，且大多心狠手辣，能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只怕不是简单人物。
刚刚试探了一番，让他心里更没有底，柔弱的外表，坚强的心，以及时刻戒备的神情，怎么看都不是个普通小孩。
二人相互提防着，等着对方先睡着，夜，悄无声息地来到后半夜，白泽受了伤，实在撑不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青萝听到他均匀且有些沉重的呼吸，这才放松下来，深深打了个哈欠，半倚着船沿睡着了。
微凉的海风拂过小舟，舟中的二人因寒冷而悄悄靠近彼此，不大的船底，蜷缩着两个互相依偎的人。
海雾在黑暗中成了一张拨不开的黑幕，也成了他们隐藏踪迹的绝佳利器。
一艘战船悄无声息地从小舟旁驶过，战船宽数十丈，长达百丈，吃水很深，船身刻着红色的斧头，在船头的甲板上，几具尸体在风中飘荡。
整艘船上没有一丝灯火，就连轻微的走动声也没有，仿佛一艘幽灵船。
梦青萝很幸运，若是她在白天遇到这艘船，她将后悔重活一世。
男子睁开眼，视线正好落在她脚踝上，顺着脚踝往上，他看到一双惊疑的眼眸。
“你是谁？”
男子虚弱地问：“我在哪里？”
梦青萝拢了拢盖在身前的斗篷，反问：“你又是谁，怎么爬到我船上的？”
男子沉吟半晌，笑了，“我叫白泽，是南洲岛的渔民，我出海的时候碰上大雾，后来又遭遇暴风雨，船翻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你的船上，可能是游回岸边的时候迷失了方向，把你这里当成了陆地。”
梦青萝呵呵一声，“你多大年纪了就自己出海，家里人放心吗？”
白泽环顾一圈，发现小舟上只有他们二人，笑着回应说：“你又多大了，怎么就敢自己出海？”
“我不是，我被人贩子拐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梦青萝自报家门，说：“我是十品乡的，我娘亲是当地的富商，我叫慕星海。”
南洲岛是南栀国的，而十品乡是天越国的，两个不相干的国家，两个毫无名气的地界。
白泽眼底藏着情绪，“你娘没有派人找你吗？”
梦青萝耸耸肩，略显失落地说：“也许有吧，我还有几个妹妹，娘亲对我也不甚疼爱，就算丢失一个女儿，于她而言，也不算什么损失。”
“我在海上飘了好几天，瞧，我的嘴唇都干裂了，一路上一只船队也没有见着，你是我这几天见到的第一个活人。”
白泽看不清她的神色，却感到了她言语中真切的失落，“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娘亲教导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冷静，要学会自己处理。”梦青萝掰着手指说：“吃的还能撑几天，喝的只要不浪费，也能勉强撑个四五天。”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至于以后，谁知道呢，我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对了，你是从南洲岛出来的，那你遭遇风暴的地方离岛远吗？”
白泽苦笑，“你想倒推我们的位置？真是聪明的姑娘。”
“可我出海已有三日，距离南洲岛太远了，遭遇风暴的位置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
“不如就随波逐流好了，反正我家里只有我一个，那个小岛回不回去都无所谓了。”
“是吗，那也只能这样了。”梦青萝已完全看穿他的谎言，只是懒得说破，彼此都有意隐瞒，也就没必要深究，萍水相逢，靠了岸就各走各的，知道太多也不好。
两人极有默契地保持了沉默，白泽舔了舔嘴唇，看了眼她腰侧的水壶，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能……给我点水吗？”
“哦，可以，不过只能喝一点哦。”
梦青萝早前检查过他的身体，很虚，像是受了重伤，但身上没有伤口，也就说受的是内伤。
要是她一直不管，或者将此人直接扔回海里，这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嘴上说是一点，但她还是给他喝了小半壶。
“谢谢。”
白泽满足地闭上眼睛，“等我恢复过来，我给你打鱼吃。”
“在船上？生的也能吃？”
梦青萝眼中怀疑此人除了撒谎成性，还是个大忽悠，她虽没来过海上，但常识还是有的。
“笨蛋，生的自然可以吃，把鱼皮剥了就是。”
白泽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解释说：“生鱼片听说过吗？把鱼片好，浇上料汁儿，那味道可比蒸熟的要美味。”
梦青萝直摇头，“不行，不行，那还不是血淋淋的。”
“哈哈哈”
白泽难得听到一个笑话，“天越国的女子能为国征战沙场，怎的连一点血都怕？”
梦青萝不服气，“又不是所有的女子都一样。”
“所以，你娘亲不喜欢你，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你太柔弱了。”白泽语气平淡，并无讽刺的意思，“女子天性柔情似水，能上战场的有几人。”
“你将来长大了，嫁到别国去，或许会比留在天越国更好。”
梦青萝不领情，“大哥哥，你交浅言深了吧，咱第一天见面，你就替我考虑终身大事。”
白泽一挑眉，抿住嘴，笑了笑，他觉得眼前这姑娘挺有意思，也很有主见，不像七八岁的孩子，感叹天越国的女子家教果然严苛。
“是我僭越，抱歉。”
两人又沉默下来，梦青萝只想好好睡一觉，可身边躺着个大骗子，她心有不安。
白泽也累得不行，闭着眼睛不想说话，但他不敢轻易睡着，传闻中，天越国的女子从小习武，且大多心狠手辣，能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只怕不是简单人物。
刚刚试探了一番，让他心里更没有底，柔弱的外表，坚强的心，以及时刻戒备的神情，怎么看都不是个普通小孩。
二人相互提防着，等着对方先睡着，夜，悄无声息地来到后半夜，白泽受了伤，实在撑不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梦青萝听到他均匀且有些沉重的呼吸，这才放松下来，深深打了个哈欠，半倚着船沿睡着了。
微凉的海风拂过小舟，舟中的二人因寒冷而悄悄靠近彼此，不大的船底，蜷缩着两个互相依偎的人。
海雾在黑暗中成了一张拨不开的黑幕，也成了他们隐藏踪迹的绝佳利器。
一艘战船悄无声息地从小舟旁驶过，战船宽数十丈，长达百丈，吃水很深，船身刻着红色的斧头，在船头的甲板上，几具尸体在风中飘荡。
整艘船上没有一丝灯火，就连轻微的走动声也没有，仿佛一艘幽灵船。
梦青萝很幸运，若是她在白天遇到这艘船，她将后悔重活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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