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神？狐仙！
这突兀的低吼声吓得王二蛋一激灵，等他回过神来时，那三个修行者早已离去。
王二蛋有些失神，他知道自己或许错过了唯一能脱身的机会。
直到那些修行者御剑远去，再听不见任何飞剑破空的尖啸声时，王二蛋才回过神来。
刚刚那个声音的源头似乎就在自己身边，但这里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任何活物了。王二蛋再没听见任何声音。
难道？王二蛋低头看了看压在自己身上的山神像。可是自己在山神庙里住了这么久，甚至在瘟疫爆发之前自己也时常在此处借宿，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什么山神显灵。
如果这山神真的能显灵，那祂的庙宇也不至于如此破败不堪了。
王二蛋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山神大人？山神大人？”
良久，并无回应。
王二蛋有些绝望了。
额头上的伤口并不深，此时已经结痂了，但被撞断的肋骨和受损的内脏却没那么容易修复。
耳畔的风声急急缓缓，平日里叫得欢脱的虫鸟也尽数失了声。四周何其空荡虚无。
王二蛋只觉得自己又快要睡过去了，一种浓郁而阴寒的死气弥漫在废墟之下，王二蛋咬咬牙，强迫自己再坚持一会儿。
只是这种坚持又能持续多久呢？肉体凡胎，卑弱如蝼蚁。可即便是蝼蚁，也会渴求生存下去的权利吧。
时间如水流逝，不多时，天又黑了。昨日掩盖星月的乌云均已散去，月华如水银肆意倾斜于漫山遍野。
随着从瓦砾缝隙里穿过来的光亮逐渐减少，王二蛋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等天色完全转暗，身心俱疲的他就会被黑夜吞噬。
他的生命之火，已是风中残烛。
夜幕降临。
王二蛋感觉胸口郁结着一股浊气，塞得他无法正常呼吸。他禁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干涸的嗓子突然被一口腥甜的血痰滋润了一下。
王二蛋猛喘了一阵，但胸中那股浊气并未随之排出，反倒是让王二蛋的生机瞬间流逝了大半。
小命休矣！
山神啊山神，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没人信你了，我下辈子再也不拜你了。王二蛋心里暗暗埋怨着，再也支撑不住，眼帘缓缓垂下。
死寂。
“唉，本尊今日欠你一段因果，罢了罢了。”那个浑浊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王二蛋耳边，但王二蛋已是垂死，什么都听不见了。
下一刻，一道比之前那股寒流彻骨百倍的冷意从王二蛋的脊椎尾部传来，仿佛有一只冰铸的大手托在他的腰心。
一股巨力从王二蛋背后传来，他虽然看不到，但却感觉自己被整个举起，好似灵魂飘向了虚空。胸口上压得王二蛋动弹不得的被这巨力震起，掩埋着王二蛋的瓦砾土石也被震得四散开去。
王二蛋整个身子悬在半空，整个废墟瞬间被清出一条通路来。彻骨的冷意由腰心传至全身，将王二蛋的身子整个冻成了一大块冰疙瘩。
托举着王二蛋从废墟中站起的，是一只苍白如玉的右手。
而随着手臂从废墟底部显现的，是一个身着赤红色衣冠，身材高挑有致、妆容极尽妖冶的女子。
女子轻轻一把将王二蛋甩出废墟，让他平躺在空地上，再拂袖之间，一道接一道凝结如冰的掌风吹来，好似一把把冰刀，重重地刺在王二蛋身上。
王二蛋本来就是命悬一线，此刻更被通体的寒意冻得神志不清。心想自己是不是灵魂出窍下了无间地狱？想我王二蛋孤苦一生，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谁能料到死后竟还要沦落到冰刀地狱之内，受这万般苦寒。
那红衣女子的掌风虽然凌厉，却不带半分杀意，接连数十掌拍下来，的确会使人有如堕地狱之痛，但随着这掌风吹拂，王二蛋体内的淤伤竟已被硬生生修复了大半。
他疲惫地睡了过去，想来命是续上了。
整整九九八十一掌过后，女子收了掌功，仔细地看了看王二蛋周身，小声呢喃道：“天生废体，不纳寸灵，也算是万中无一的倒霉蛋了。今日借你隐匿行踪，本尊便还你一场造化，至于能消受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说罢，女子轻拈法诀，掌中出现一个天青色的丹瓶，从中倒出一粒闪烁着微弱白光的青蓝色丹丸来。这丹丸在这无边的夜色中央，仿佛大地上的一颗萤火，虽然光亮微弱，却又何其耀眼。
女子有些肉疼地看了看手里的丹丸，蹲下身子，一手捏着王二蛋的下巴，一手将丹丸送进他嘴里，还不住叨叨着：“这雪身洗尘丹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但毕竟是师傅他老人家炼的，本尊平日里也舍不得吃，今天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待王二蛋服下丹丸，女子嫌弃地拍了拍手，转身一步迈出几丈开外，悬在半空中继续观察着王二蛋的情况。
王二蛋对身外的一切一无所知。他仍然沉浸在冰刀地狱的梦中，幻想着接下来该是怎样的险恶。
这粒丹丸当真不凡，入口即化作一道暴走的江流，奔腾着涌入王二蛋的经脉当中。
世间万物生而有脉，脉似山川大地显化，脉中孕育道种。所谓道种，修行悟道之种也。生灵吸收天地灵气，在体内经脉中凝结成种，如同播种入土，若能生根发芽，便可就此踏上修行之路。
只是各族资质不同，又以人族资质最为极端，有的人天生道体，经脉强盛适合凝结道种，有的人天生废体，经脉衰弱紊乱，就是不宜修行。
王二蛋就属于后者。特殊的是，王二蛋的资质即使放在废体当中，也算是极端的废体。不仅不能凝结道种，甚至连自然吐纳呼吸得来的天地灵气，都无法在他体内停留太久。
就好比被污染过后、寸草不生的废土，无论如何精心培植，也不可能开出绚烂的花，结出丰硕的果。
这颗雪身洗尘丹虽然不可能改变他的体质，但却能以一种别样的方式，为王二蛋带来新生。
那股暴走的江流在王二蛋体内左冲右突，掀起一朵朵满是寒意的浪花。王二蛋感觉自己像是江上的一叶扁舟，被大浪打得摇摇欲坠。
极致的冷意将他的经脉搞得天翻地覆，甚至将他那本就衰弱的经脉撞得粉碎。伴随这种粉碎而来的，是滚滚寒流从皮到骨的无情倾轧，在经脉碎裂的瞬间又将它们重新冻结成一块通透的玄冰。
每一株神经都同时感受着这种粉身碎骨的剧痛，王二蛋仿佛被撒在石磨上的小麦，被磨成无数粉末后又搅成一团，重复着被揉捏、摔打、切割、碾压的过程。
如海一般的痛苦使他睁开双眼，瞳孔缩小得如针尖一般，却只看见头顶那片了无一物的夜空。
原来，自己还活着吗？
“哟，醒了？”红衣女子并不意外，所谓雪身洗尘丹，正是一颗使人陷入寒冰地狱的异丹。寻常洗尘丹有如滔滔江河奔流而下，能涤荡经脉洗去俗尘，是修行者喜闻乐见的宝物，对凡人也有强身健体的裨益。
雪身洗尘丹的功效和寻常洗尘丹并无区别，特异之处在于，雪身洗尘丹的药力来得更加霸道，好似冰川裂、雪山崩，只有修行了特定功法的修士才能堪堪承受。
可若是凡人吃了，无异于服下一颗毒丹！此丹的药力会将人全身经脉毁去，再以冰寒之力将经脉重塑，自是痛苦非常。
王二蛋还没缓过神来，周身经脉传来的剧痛几乎将他撕裂。但这也正是他的造化所在。
四肢百骸内肆虐的冰浪延绵不绝，却在反复捣毁与重塑之间，将王二蛋体内紊乱的经脉逐个修正，无形间使这些经脉比之前粗壮坚韧了数倍。虽然无法容纳灵气的根本问题不会得到缓解，但却使王二蛋的气血旺盛了许多。
这股磅礴的气血裹挟着雪身洗尘丹那雄浑的药力，在王二蛋体内涌动了一会儿，便将他受损的脏腑修复得七七八八，甚至连那几根断裂的肋骨，都被强行续了回去。
有了如此强壮的经脉气血，王二蛋即使没法走上修行之路，也会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许久。
在经历了漫长的折磨之后，丹丸的药力逐渐趋于平缓，王二蛋吐出长长的一口冷气。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意识已然转为清醒。
胸口的疼痛缓解了许多，看来应该已经无恙了。
他一转眼，就看到了身旁几丈之外，那悬在半空的红衣女子。
即使是自小长在荒郊野岭，见识浅薄的王二蛋，也忍不住为眼前女子的美貌而直咽唾沫。
面如冠玉白雪，肤如凝脂新膏，眉似柳叶垂星，目似桃花秋水，额间一朵丹红花钿，冷山雕鼻朱血点唇，真是人间绝色。
一袭红衣艳而不俗，满面春光媚而不妖。那女子凌空而立的身姿，在王二蛋眼中与仙神无异，而那种源自修行者的灵压，让他不由得低下身子，拜伏于地。
而那女子眼中散溢的流波，更是只消一个对眼，就让王二蛋顿感羞怯，脸颊飞红，不敢再直视对方。
王二蛋心里暗自嘀咕：好漂亮的姐姐……啊！莫非是山神大人显灵来救我了？
王二蛋撑着虚弱的身子，艰难地爬起来，对着女子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跪拜礼，口中高喊道：“多谢山神大人，啊不，多谢山神娘娘！”
女子不忿地挑了挑眉，她可不愿与这不知哪路来的牛马山神混为一谈：“什么山神？本尊乃是你狐仙娘娘！”
王二蛋顺着女子的话头，再行一拜：“多谢狐仙娘娘~”
他突然感觉心里咯噔一声。
狐仙？
那不是村里老人常说的一种迷人心智吸人阳气食人心肝的……妖怪吗？
一阵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直教王二蛋脊背发寒。
要命。
王二蛋有些失神，他知道自己或许错过了唯一能脱身的机会。
直到那些修行者御剑远去，再听不见任何飞剑破空的尖啸声时，王二蛋才回过神来。
刚刚那个声音的源头似乎就在自己身边，但这里除了自己就没有其他任何活物了。王二蛋再没听见任何声音。
难道？王二蛋低头看了看压在自己身上的山神像。可是自己在山神庙里住了这么久，甚至在瘟疫爆发之前自己也时常在此处借宿，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什么山神显灵。
如果这山神真的能显灵，那祂的庙宇也不至于如此破败不堪了。
王二蛋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山神大人？山神大人？”
良久，并无回应。
王二蛋有些绝望了。
额头上的伤口并不深，此时已经结痂了，但被撞断的肋骨和受损的内脏却没那么容易修复。
耳畔的风声急急缓缓，平日里叫得欢脱的虫鸟也尽数失了声。四周何其空荡虚无。
王二蛋只觉得自己又快要睡过去了，一种浓郁而阴寒的死气弥漫在废墟之下，王二蛋咬咬牙，强迫自己再坚持一会儿。
只是这种坚持又能持续多久呢？肉体凡胎，卑弱如蝼蚁。可即便是蝼蚁，也会渴求生存下去的权利吧。
时间如水流逝，不多时，天又黑了。昨日掩盖星月的乌云均已散去，月华如水银肆意倾斜于漫山遍野。
随着从瓦砾缝隙里穿过来的光亮逐渐减少，王二蛋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等天色完全转暗，身心俱疲的他就会被黑夜吞噬。
他的生命之火，已是风中残烛。
夜幕降临。
王二蛋感觉胸口郁结着一股浊气，塞得他无法正常呼吸。他禁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干涸的嗓子突然被一口腥甜的血痰滋润了一下。
王二蛋猛喘了一阵，但胸中那股浊气并未随之排出，反倒是让王二蛋的生机瞬间流逝了大半。
小命休矣！
山神啊山神，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没人信你了，我下辈子再也不拜你了。王二蛋心里暗暗埋怨着，再也支撑不住，眼帘缓缓垂下。
死寂。
“唉，本尊今日欠你一段因果，罢了罢了。”那个浑浊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王二蛋耳边，但王二蛋已是垂死，什么都听不见了。
下一刻，一道比之前那股寒流彻骨百倍的冷意从王二蛋的脊椎尾部传来，仿佛有一只冰铸的大手托在他的腰心。
一股巨力从王二蛋背后传来，他虽然看不到，但却感觉自己被整个举起，好似灵魂飘向了虚空。胸口上压得王二蛋动弹不得的被这巨力震起，掩埋着王二蛋的瓦砾土石也被震得四散开去。
王二蛋整个身子悬在半空，整个废墟瞬间被清出一条通路来。彻骨的冷意由腰心传至全身，将王二蛋的身子整个冻成了一大块冰疙瘩。
托举着王二蛋从废墟中站起的，是一只苍白如玉的右手。
而随着手臂从废墟底部显现的，是一个身着赤红色衣冠，身材高挑有致、妆容极尽妖冶的女子。
女子轻轻一把将王二蛋甩出废墟，让他平躺在空地上，再拂袖之间，一道接一道凝结如冰的掌风吹来，好似一把把冰刀，重重地刺在王二蛋身上。
王二蛋本来就是命悬一线，此刻更被通体的寒意冻得神志不清。心想自己是不是灵魂出窍下了无间地狱？想我王二蛋孤苦一生，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谁能料到死后竟还要沦落到冰刀地狱之内，受这万般苦寒。
那红衣女子的掌风虽然凌厉，却不带半分杀意，接连数十掌拍下来，的确会使人有如堕地狱之痛，但随着这掌风吹拂，王二蛋体内的淤伤竟已被硬生生修复了大半。
他疲惫地睡了过去，想来命是续上了。
整整九九八十一掌过后，女子收了掌功，仔细地看了看王二蛋周身，小声呢喃道：“天生废体，不纳寸灵，也算是万中无一的倒霉蛋了。今日借你隐匿行踪，本尊便还你一场造化，至于能消受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说罢，女子轻拈法诀，掌中出现一个天青色的丹瓶，从中倒出一粒闪烁着微弱白光的青蓝色丹丸来。这丹丸在这无边的夜色中央，仿佛大地上的一颗萤火，虽然光亮微弱，却又何其耀眼。
女子有些肉疼地看了看手里的丹丸，蹲下身子，一手捏着王二蛋的下巴，一手将丹丸送进他嘴里，还不住叨叨着：“这雪身洗尘丹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但毕竟是师傅他老人家炼的，本尊平日里也舍不得吃，今天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待王二蛋服下丹丸，女子嫌弃地拍了拍手，转身一步迈出几丈开外，悬在半空中继续观察着王二蛋的情况。
王二蛋对身外的一切一无所知。他仍然沉浸在冰刀地狱的梦中，幻想着接下来该是怎样的险恶。
这粒丹丸当真不凡，入口即化作一道暴走的江流，奔腾着涌入王二蛋的经脉当中。
世间万物生而有脉，脉似山川大地显化，脉中孕育道种。所谓道种，修行悟道之种也。生灵吸收天地灵气，在体内经脉中凝结成种，如同播种入土，若能生根发芽，便可就此踏上修行之路。
只是各族资质不同，又以人族资质最为极端，有的人天生道体，经脉强盛适合凝结道种，有的人天生废体，经脉衰弱紊乱，就是不宜修行。
王二蛋就属于后者。特殊的是，王二蛋的资质即使放在废体当中，也算是极端的废体。不仅不能凝结道种，甚至连自然吐纳呼吸得来的天地灵气，都无法在他体内停留太久。
就好比被污染过后、寸草不生的废土，无论如何精心培植，也不可能开出绚烂的花，结出丰硕的果。
这颗雪身洗尘丹虽然不可能改变他的体质，但却能以一种别样的方式，为王二蛋带来新生。
那股暴走的江流在王二蛋体内左冲右突，掀起一朵朵满是寒意的浪花。王二蛋感觉自己像是江上的一叶扁舟，被大浪打得摇摇欲坠。
极致的冷意将他的经脉搞得天翻地覆，甚至将他那本就衰弱的经脉撞得粉碎。伴随这种粉碎而来的，是滚滚寒流从皮到骨的无情倾轧，在经脉碎裂的瞬间又将它们重新冻结成一块通透的玄冰。
每一株神经都同时感受着这种粉身碎骨的剧痛，王二蛋仿佛被撒在石磨上的小麦，被磨成无数粉末后又搅成一团，重复着被揉捏、摔打、切割、碾压的过程。
如海一般的痛苦使他睁开双眼，瞳孔缩小得如针尖一般，却只看见头顶那片了无一物的夜空。
原来，自己还活着吗？
“哟，醒了？”红衣女子并不意外，所谓雪身洗尘丹，正是一颗使人陷入寒冰地狱的异丹。寻常洗尘丹有如滔滔江河奔流而下，能涤荡经脉洗去俗尘，是修行者喜闻乐见的宝物，对凡人也有强身健体的裨益。
雪身洗尘丹的功效和寻常洗尘丹并无区别，特异之处在于，雪身洗尘丹的药力来得更加霸道，好似冰川裂、雪山崩，只有修行了特定功法的修士才能堪堪承受。
可若是凡人吃了，无异于服下一颗毒丹！此丹的药力会将人全身经脉毁去，再以冰寒之力将经脉重塑，自是痛苦非常。
王二蛋还没缓过神来，周身经脉传来的剧痛几乎将他撕裂。但这也正是他的造化所在。
四肢百骸内肆虐的冰浪延绵不绝，却在反复捣毁与重塑之间，将王二蛋体内紊乱的经脉逐个修正，无形间使这些经脉比之前粗壮坚韧了数倍。虽然无法容纳灵气的根本问题不会得到缓解，但却使王二蛋的气血旺盛了许多。
这股磅礴的气血裹挟着雪身洗尘丹那雄浑的药力，在王二蛋体内涌动了一会儿，便将他受损的脏腑修复得七七八八，甚至连那几根断裂的肋骨，都被强行续了回去。
有了如此强壮的经脉气血，王二蛋即使没法走上修行之路，也会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许久。
在经历了漫长的折磨之后，丹丸的药力逐渐趋于平缓，王二蛋吐出长长的一口冷气。身体还在微微颤抖，但意识已然转为清醒。
胸口的疼痛缓解了许多，看来应该已经无恙了。
他一转眼，就看到了身旁几丈之外，那悬在半空的红衣女子。
即使是自小长在荒郊野岭，见识浅薄的王二蛋，也忍不住为眼前女子的美貌而直咽唾沫。
面如冠玉白雪，肤如凝脂新膏，眉似柳叶垂星，目似桃花秋水，额间一朵丹红花钿，冷山雕鼻朱血点唇，真是人间绝色。
一袭红衣艳而不俗，满面春光媚而不妖。那女子凌空而立的身姿，在王二蛋眼中与仙神无异，而那种源自修行者的灵压，让他不由得低下身子，拜伏于地。
而那女子眼中散溢的流波，更是只消一个对眼，就让王二蛋顿感羞怯，脸颊飞红，不敢再直视对方。
王二蛋心里暗自嘀咕：好漂亮的姐姐……啊！莫非是山神大人显灵来救我了？
王二蛋撑着虚弱的身子，艰难地爬起来，对着女子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跪拜礼，口中高喊道：“多谢山神大人，啊不，多谢山神娘娘！”
女子不忿地挑了挑眉，她可不愿与这不知哪路来的牛马山神混为一谈：“什么山神？本尊乃是你狐仙娘娘！”
王二蛋顺着女子的话头，再行一拜：“多谢狐仙娘娘~”
他突然感觉心里咯噔一声。
狐仙？
那不是村里老人常说的一种迷人心智吸人阳气食人心肝的……妖怪吗？
一阵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直教王二蛋脊背发寒。
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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