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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龙城往事,登门造访师哥家

    BJ前门火车站的出站口。金二垂头丧气,满脸疲惫地走了出来,扬手叫了一辆洋车,说了声:“后海,快着点。”就不吭声了。

    金二今天倒霉透了。媳妇昨儿晚上吓得不轻,今儿早上还是颠三倒四的。理查德再三保证,说他前脚一走,后脚就请洋大夫,给媳妇瞧病。洋大夫的本事,金二是知道,可扔下个有病的媳妇和两个没人管的孩子,这叫什么事啊!要是为了别的不管什么事,金二绝对不干,宁可丢了洋差也不干,妻儿老小,一家平安比什么都金贵。可是为了这事,就得干,豁出命也干。李仲元那小子,对自己个儿起疑心,这能理解。一上火车就玩那小花招,也在预料之中。可没想到,从哪儿蹦出个那么个小子,领着他钻了火车底!

    后来紧跑慢跑,上了那趟进京的火车,满车找他不说,还得躲着警察。到了前门终点站,一看,连警察也没找着他。得,总是猫在丰台了。又返回丰台,到处打听,到处问人,赔着笑脸、编着瞎话,给人塞着小钱,把在丰台站当差的各路神仙全问遍了,也还是个一无所获。累个臭死,回去还得乖乖儿的听洋鬼子的数落。数落就数落吧,更揪心的是,这臭小子到底跑哪儿了。

    下了洋车一进门,扑上来的就是那俩滚成泥猴的孩子,后面紧跟着的就是理查德那像两个大大的问号似的蓝眼睛。听了金二述说经过,理查德倒没有数落他,而是安慰地说:“都是那帮警察坏了事了。你先休息吧,我去打听,准能找到他的下落。”

    媳妇吃了洋大夫开的镇静药,睡着了,金二给那俩泥猴收拾完,刚端起碗来,理查德跑回来了。说:“于贵坐中午那趟车奔太原了,我给你买了晚上的车票。”

    金二高兴地说:“那我晚上就走,明早到太原,应该不会误事。”

    理查德划了个十字说:“上帝保佑,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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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到太原,天已完全黑了。

    太原火车站在新南门外正太街。新南门,正式名称叫承恩门,辛亥革命时,革命军从此门攻入,后改名为首义门,但老百姓习惯叫新南门。

    李仲元进城后,曲里拐弯地往前走。太原城里的街道很古怪,和其他城市都不一样,没有十字路口,全是丁字路口,走不多远就得拐弯,这事说起来,还得怪北宋皇帝赵光义。

    太原,古称晋阳。古晋阳城的原址在今TY市西南二十公里的汾河西岸。据说TY市风水极佳,是出产皇帝的龙脉所在。汉文帝刘恒未登基前,就封在太原,是从太原的代王府直接跨入皇宫的。太原还是汉景帝的出生地。唐朝开国皇帝李渊。未起兵反隋前,任唐国公,封地就在太原,李渊、李世民父子俩就是从太原正式起兵的。隋炀帝杨广未登基前,封晋王。三国时期的司马懿的爵位就是晋王。晋王这个爵位一直传到他的孙子司马炎。三国归晋的这个晋朝,指的还是太原这个地方。

    在五代时期,太原出的皇帝就多了,如北汉刘崇,后汉刘知远,北齐高洋,后晋石敬瑭。

    北宋初年,御弟赵光义亲征,统兵收复太原,遇到太原军民的顽强抵抗,久攻不下,损失惨重。攻克后,赵光义大为恼怒,下令焚城,烧过之后又用水灌,使古晋阳城毁于一旦。

    十几年后,北宋大将潘美奉命重建太原城,为了钉破龙脉,不让太原再出皇帝,就把太原城的街道全部建成了丁字街。也就怪,自从此举破了太原的风水之后,太原再也没有出过一个皇帝了。

    李仲元拿着嫂子给的地址找师哥。说起师哥郝大树,李仲元还有点印象。

    师哥是在李仲元五、六岁时来的,算年份就是一八九八年。是老妈从街上捡回来的一个孤儿,和李仲元同岁,只比李仲元大几个月。说是师哥,其实也就是个称呼。名份上是学徒,但李仲元他爹、他哥在古玩上都不怎么精通,何况他才是个几岁的孩子,能教他些什么?也就是端茶倒水倒尿盆,做些杂活罢了。与李仲元哥俩的关系,虽说是有主仆之名分,但因李家男、女主人待人良善,再加小哥仨年龄又相近,相处的还是有些感情。

    来了也就是一年多吧,在八国联军进来的那一年,兵荒马乱的冲散了,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不知死活。谁知前几个月,师哥找上门来了,说是他失散后,被一家收养,养父就是后来的岳父。岳父待他极好,如同亲子一般。他现在是在曹大帅的长公子处做厨师。曹大帅的长公子是大帅驻山西督军府的联络官,所以,师哥一家也跟着长驻太原。

    师哥的地址是临泉府,李仲元在太原呆过一段时期,他知道,临泉府就是明朝晋王朱棡的儿子临泉王的府邸所在地。这地方往南走几步,就是商业中心柳巷,往西北方向走不远,就是督军府,往东北方向走二百米就是西华门,就是明晋王府的西门。

    大帅驻山西的联络处是一个三进四合院,门楼子高大气派。门口站着持枪的护兵。跟护兵一打听,护兵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四合院,说:“郝先生不在,出去了,他家在旁边住。”

    小院门口的板凳上,坐着一个老太太,李仲元走上去问:“大娘,郝大树是在这儿住吧?”

    老太太说:“是,您是他什么人呐?”

    “我是他在BJ的兄弟,叫李仲元。”

    老太太朝门里叫:“郝太太,您家来客人了,是BJ来的兄弟。”随着喊声,跑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穿着蓝布旗袍的女人,这就是师嫂了。

    李仲元一做自我介绍,师嫂就热情地说:“是仲元兄弟,我是郝大树的太太,叫田惠美。大树经常跟我念叨BJ的家。念叨师父、师娘和您俩兄弟,说,不是师娘收留他,他也许早就饿死了。前些年,我们一直忙自己的生计,孩子也小,又不在BJ,所以一直没去找师娘。去年,他找了这份工作,生活安定下来了,就急着回家去看看。看我光顾说话了。快,请进。”

    师哥住西厢房三间,一明两暗。中间是堂屋兼客厅,右边是他们夫妻俩的卧室,左边是女儿英子的房间,再过去是一间独立的小厨房。一边走,师嫂一边告他:“你师哥干着个伺候人的差事,现在还没回来呢。”

    进屋坐下,沏了一杯茶,又把女儿英子从里屋叫出来向叔叔问好,之后,师嫂就出去给李仲元做饭去了。

    过了一会儿,师哥回来了。

    师哥一副短打扮,布衣布裤布鞋,但浆洗的干干净净,一看就像个精干利落的手艺人。他手里还拎着一堆大包、小包。

    师哥失散时李仲元才七、八岁,现在站在面前的却是一个成年人。要不是那两道弯弯的慈眉和一双大大的、和善的眼睛还能和记忆中的那个形象吻合起来,李仲元是不敢冒认的。

    师嫂进来说:“大树,看谁来了?是仲元兄弟。”

    郝大树稍一愣,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抢上前一步,惊喜万分地想抱住李仲元,可忽然意识到手里还拎着一堆东西。他刚要随手往地下放,李仲元已经跨了一步,伸手帮他接住东西。两只手一碰,郝大树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李仲元忙低头看,发现师哥的右手背上包着一块纱布。他关切地问:“师哥,您这手怎么啦?”

    师哥和师嫂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没事,炒菜时热油溅了一滴。”师嫂接着说:“整天颠着个大勺,那手就没个好,不是油烫了,就是刀割了。”

    李仲元打小就知道,师哥是个左撇子。左撇子颠大勺时用右手,那被热油烫了的自然就是右手臂。

    师嫂话音没落,师哥就抱住李仲元说:“嗨,兄弟,你怎么突然来了?事先也不写封信。上次我回家,师娘,哥嫂,还有妮子都见了,就是没见你,家里人说你在大同。”

    李仲元说:“是,我这几年一直在大同瞎混着,不常回家。”

    师哥又说:“这次是不是要回家?正巧明天公子要回BJ办事,我们一家也跟着回去。刚才路上还想,上次回去独独没见你,这回兴许能见着。谁知今儿晚上就先见面了。”说着,他用手一指那堆东西,说,“给师娘买点东西,都是山西的土特产,老陈醋、核桃、红枣什么的。山西这地方不比BJ,想孝敬师娘,也没什么好东西。”

    听到这儿,李仲元的眼泪就忍不住了,顺着脸颊直往下滚。他哽咽着说:“哥,天塌了,咱的家没有了。”

    师哥、师嫂惊问:“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李仲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了,一边哭,一边把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