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李自成宝藏 » 四十五章 冤家宜解,跟于贵掰扯清了

四十五章 冤家宜解,跟于贵掰扯清了

    躺下,就幻想红颜知己,不停地设计新的版本,推陈出新,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这是李仲元长期养成的习惯。这习惯不好,但要不这样,金万年这个大恶鬼就会让自己整晚不能睡觉。今天这个版本的主角,不同以往,形象格外清晰,不是艾欣,就是师嫂。艾欣聪明过人,机智过人,而且有担当,有勇气,比大部分的男人都强;师嫂温柔贤惠,把夫家的事看的重如泰山,哪个男人娶了这样的妻,都应该庆幸一辈子。还有,善良,一举一动就能看出来,当然,两个女人的共同点就是美,但美的不一样,艾欣是英气勃勃的美,师嫂是温柔恬静的美。

    这么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前想美女,睡着了就自然有个美女翩翩然入梦来了……

    一个山间幽谷,流淌着一弯碧水,山清水秀,百花争艳。空中莺啼燕舞,蜂围蝶阵,水边蛙鸣虫唱,风景美不胜收。

    水边的一块青石上,一个美女和李仲元并肩坐在一起,正悄声地谈着什么愉快的话题。但是那个美女的形象,总是有些模糊,不太清晰。李仲元偏过头去,仔仔细细地端详,显然是想看的清楚一些。这时,那美女忽然说:“你怎么能偷我的东西?”

    李仲元诧异地问:“我什么时候偷你的东西?”

    美女说:“二十多年前,你从紫禁城里的内务府,偷了我的东西。”

    李仲元大吃一惊,这事她怎么能知道?他定睛一看,这下看清楚了,美女脸上蒙着一张画皮。随着画皮被揭下来,一张干枯的,满是皱纹的脸,就像一张皱巴巴的皮,蒙在一副骷髅上的那样一张脸。这张脸上从左眼到右下颌斜着一道刀疤,左眼是个黑窟窿,右半拉嘴没嘴唇也没牙,是个黑洞。洞里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偷了我的东西还不承认,让你领教一下金万年的厉害。”说着,两只巨大的像爪子子一样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掐住他的喉咙……

    哎呀,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又是个噩梦。快醒!快醒……

    李仲元惊醒了,屋子里黑洞洞的,但自己的脖子确实是被一只手卡着,不仅如此,自己的身上还压的一条腿,浑身一点也动弹不得。脖子上的那只手,就像一副铁卡子,卡的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气也快喘不上来了。那人的右手,还拿着一把短刀。窗外的月光斜进来一缕,映在那刀上,显的寒光闪闪,让人觉得浑身发凉。

    制住他的黑影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的死期到了,这会儿谁也救不了你。说吧,有话不要带到阴曹地府去,说,你为什么杀了我妹子?”

    黑影一开口,李仲元就听出来了,是于贵。李仲元知道,这回是彻底完蛋了。于贵说得极是,谁也救不了自己个儿,别说刀子往下这么一捅,就单这只手,再使使劲,自己个儿就得憋死。这时候,他觉得的命已经不是他自己个儿的了,正在一秒一秒地流走。他甚至闪过一个念头,那把刀赶紧捅下来,省得憋得难受。

    正在他绝望到盼着速死的时候,忽然,越过于贵的背,他看到房门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个黑影手里举起一个长长的、宽宽的,像是条凳子一样的东西,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向毫无觉察的于贵靠近。李仲元又燃起了求生的欲望,他拼足力气,使劲说,喉咙里只是发出了一点微弱的声音,可于贵听清了:“我说,您松开一点点。”

    于贵的手松了松,李仲元立刻感觉到了这一点点的宝贵,终于能有一丝空气进来了,越过喉咙,连胸腔里边都能感觉到有一丝丝清新。

    于贵说:“快说。”

    李仲元大张着嘴,说:“您再容我喘一口。”这时,他只想拖延,根本不敢往于贵身后看一眼,生怕引起于贵的警觉后,于贵一着急,一刀捅下来。

    但于贵不能不急:“快说。”说字还没落音,随着一声闷响,于贵一声惨叫,一头栽到地上。

    李仲元大喘了两口气,坐起来一看,不出所料,救他的是师哥。师哥的条凳已经不在手里了,他光着两只脚,木呆呆地站在地上。李仲元说:“师哥,快点,找条绳子把他捆起来。”

    刚说完,师嫂拿着一条绳子进来了,也是光着脚。她说:“你动手吧,别指望你师哥,你没看见,他现在哆嗦成什么样子了。”话音刚落,师哥软瘫瘫地坐到地下了。

    李仲元赶紧下炕,从师嫂手里接过绳子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师嫂也在哆嗦。

    他把于贵的双手反绑上,捆结实。又低头寻找,把于贵的那把短刀找到,拿到手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才感觉到,自己个儿只穿了一个内裤,几乎是全身赤裸。再看,师哥、师嫂也是只穿着内衣。师嫂大概也意识到了,低低地惊叫一声,双手捂着脸,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师嫂已穿好衣服,手里拿着师哥的衣服走了进来。拉着灯一看,师哥还在地下坐着,脸色惨白。师哥在李仲元和师嫂两个人的帮助下,才穿好衣服,坐到炕沿上。师嫂指了指地下,“这是谁?”

    李仲元说:“于贵。我嫂子的哥哥。”

    师嫂说:“那快送警察局吧,要不,到隔壁院叫两个护兵过来……”

    师哥这时定下神来了。他说:“不行。一惊动官府,仲元兄弟的身份就露了。虽说现在北洋政府,各吹各的号,但BJ的通缉犯送上门来了,给BJ打个电报总不费事吧。”

    “那怎么办?”

    “按说也是自己人,他不过是误以为仲元兄弟杀了他妹妹。一会儿等他醒过来,咱们看看能不能把这个误会解开。”

    师嫂心有余悸地说:“那也得先解误会,后解绳子,要不,他又要杀人放火的,谁能制得住他。哎呀,刚才可把我吓死了……”

    还没说完,师哥就打断他:“醒来了。”说完,朝地下努了努嘴。

    于贵醒了,他摇了摇头,好像是竭力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哥对师嫂说:“去,弄盆热水来,拿块毛巾。”师嫂答应着走了出去。

    热水端进来,师哥就拧了把热毛巾,给于贵擦脸,边擦边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俩这中间有什么过节,只看见您拿着刀,怪吓人的,所以说,就,嗨,总之,让您受委屈了。亲戚里道的,有什么误会,说开不就得了。”

    于贵闷声闷气地说:“他杀了我妹子,我就得让他以命抵命。”

    李仲元也急于把误会解释开,他说:“于哥,嫂子确实不是我杀的。”随后,就把那天晚上,他所看见的事又详细说了一遍。但是,说来说去,还是跟那天对警察说得一样,结论还是说那个黑影,了无新意。说完,看于贵仍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态,就急忙补充说:“于哥,您别不信,那天我躲到理查德家,那个黑影又跟了去了,把金二媳妇都吓傻了。”

    于贵说:“谁见了?”

    李仲元忙说:“金二媳妇见了。”

    “废话!我问的是,谁见金二媳妇见黑影了?再说,就真有个黑影,那就不兴是个想偷点破东烂西的贼,就一准儿是杀人的凶手?”

    李仲元立时语塞。对啊,于贵说得有理,拿什么来证明,理查德家出现的那个黑影,就是来杀人的呢?在于贵听来,这确实有点像故意编出个故事来蒙人。拿黑影说事,在于贵这儿行不通。

    师哥接上话说:“在嫂子被杀的现场,就是东屋里,有块地砖被撬起来了,显见的是底下藏的东西被人拿走了。您说是不是?”

    “那当然是,警察勘察现场时,隔着窗户,我都看见了。地砖在旁边扔着,露着一个大窟窿。”

    师哥接着说:“那依您看,那丢了的东西是谁藏在那底下的?”

    于贵瞪了一眼李仲元,说:“那还用问,东屋是他的屋,当然是他藏的。”

    “那么,您说仲元杀嫂,可他为什么要杀嫂呢?”

    “那底下藏着的东西,肯定是找真花马剑的线索。他是亲妈,他哥是后妈,老太太偏心,没告他哥,只告了他一个人。他哥一死,他就想灭门霸产。”

    “按您的说法,假定他想独个儿霸产,可他嫂子又不知道这事,他何必杀人呢?”

    “他告他嫂子了,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

    “这不结了,他既想霸产,为什么还要告嫂子呢?他这不是有点不够数嘛!再者说了,就算杀嫂了,东西也到手了,为什么不把那地砖再盖上,把现场伪装伪装呢?整个那一个院里,除了一个熟睡的孩子,就他一个活人,他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这事。换了是您,您会怎么做呢?”

    李仲元太服气师哥了,虽然没念过书,但把事情分析的丝丝入扣,就好像他当时在现场似的。

    显见得,师哥的这番分析把于贵说服了。他瞪着眼问李仲元:“那你说实话,那地砖底下藏的是不是寻找李自成财宝的线索?”

    李仲元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这不就结了。那这么说,你嫂子真不是你杀的?”

    “于哥,您相信我,真不是。”

    “那你起个誓。”

    李仲元立马跪下发誓:“我李仲元如果杀嫂霸产,上对不起哥的在天亡灵,下对不起没爹没妈的侄女,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一句小侄女,把于贵说得涕泪俱下,他哽咽地说:“可怜的孩子,不到十天,先丧爹后丧妈,这世上的亲人,就剩一个舅舅了。”

    师哥和李仲元赶紧着去帮于贵解绳子,一边解一边说:“您可别这么说,在座的,都是孩子的亲人。”

    解开绳子,把于贵扶到椅子上,师嫂早端来一杯热茶,几个人终于能像一家人似的,坐在一块商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