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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

    在这神秘的古地道中,这么突然,这么近距离地听到这凄厉的声音,李仲元也吓了个手脚麻痹。可是,他已经多次听过这个声音,知道这个发声者的来历,今儿中午,还与她有过亲近的接触,所以,李仲元还能自持,只不过他不知道“娘娘”此刻是什么模样,竟使于贵恐怖到心胆俱裂。

    他扭过身,借着两支手电筒的余光,看见就在他身后,与他几乎脸对脸,脸贴脸,一个身着白麻布孝袍,脖子里套着绞索,披头散发的女人,眼睛向上翻着,露着眼白,嘴里的红舌头吐的老长,两只手做掐人状,每个指甲都足有三寸长。

    尽管李仲元有心理准备,尽管他是怀着感恩的心情来看她的,但李仲元还是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瘫坐在地下。

    “娘娘”一看,忙把舌头缩回,伸手抓住李仲元的衣袖,使劲把他往起拽,同时,弯腰捡起于贵扔在地下的手电筒和短刀,又使劲朝于贵太阳穴上踢了一脚,说:“快起来,跟着我跑。”说完,拽着李仲元就跑。

    李仲元听着女人说话的声音很耳熟,可他现在全身都虚脱了,好像就连脑子也虚脱了,他一点儿也不想动脑筋想,这声音是谁?他只是知道,他获救了,他又得命了。而这个使他恐怖的发抖的女人,是他的救命恩人,听她的话,准没错,就算她真是个鬼!

    李仲元一直被拽着跑,往什么地方跑,他根本不想,此刻就算是跑到阎王殿去,他也认了。

    途中好像跑到一条绝路,“娘娘”不知在哪里动了一下暗道机关,一堵看似土墙的门被推开,进去后,又关好。往上爬,终于见到亮光。出得洞口,是一间屋子。

    李仲元瘫坐在炕上,看着“娘娘”脱去白孝袍,解下绞索,把手上的长指甲一根根揪下来,把披在脸前的长发往后一拢……哎呀,我的妈呀,“厉鬼”变成了美女,原来是艾欣!

    李仲元惊喜地叫:“哎呀,怎么是您呀!艾欣,您怎么会在这儿?”

    艾欣说:“我怎么不能在这儿?这是我的家,您不让我跟着您去,说让我回家,我当然就回到家里来了。”

    李仲元说:“您只说您家在介休,可没说在介休张壁村啊。”

    “您也没问我是在哪个村,我就像报户口一样,给您报个清清楚楚,子丑寅卯,我傻呀?到是我得问您,您干嘛跑到这来了?”

    李仲元说:“这个村在清初顺治年间出过一件事,皇来儿……”

    艾欣打断他说:“经过您就甭说了,我们村的事我知道,我只是问您,您是不是要查寻这皇来儿的下落?”

    “是。”

    “这事也跟花马剑有关系?”

    “对。跟那李自成所藏财宝有关系。”李仲元含含糊糊地说。

    “那结了。这皇来儿的下落我知道,您问我就得了。”

    李仲元觉得自己个儿的眼珠子肯定快掉出来了:“您知道?您怎么知道的?”

    “那还用问,偶尔得到线索,然后就去查询,就查寻出来了呗。”

    “那快告告我。”

    原来,艾欣他爹,虽是BJ人,可职业却是跑江湖卖艺,而艾欣的姥爷家,世居本村,是代代相传的游医郎中。艾欣爹在附近卖艺时,突然身染重病,是艾欣的姥爷将他带回家里。病治好了,每天端茶倒水,煎药洗涮的女儿也与这BJ汉子,互有了好感。再加上老头儿老婆儿也觉得这年轻人不错,就成全了俩人的美意。婚后,为了照顾妻子离娘近些,艾欣爹就拿出积蓄,在本村买了个院子。就是现在这个院子。艾欣爹反正是跑江湖的,也不能常在BJ呆着,就把这儿当成了半个家。

    艾欣的姥爷家,也是王姓一族。在清初顺治年间,就是皇来儿事件发生后不久,有一支迁居到了太谷,当然也仍是靠行医,靠这祖传手艺吃饭。十几代以后,互相早不来往了,太谷那一支的后人也改行了。是艾欣行医到该村为他们家瞧病时,偶尔说起来历,这才续上亲缘关系的。

    迁居到太谷的那一支的始祖,也就是迁居者本人,不仅行医,还有好记事的习惯,以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记日记。现在的后人们,为了证实自己确是迁居自介休张壁村王家,还搬出老祖宗的日记,让艾欣看。艾欣就是在这日记里,找到了皇来儿的下落。

    原来,皇来儿出逃后不久,在流浪途中遇到了一个给商队赶骆驼的老驼工,老驼工看皇来儿无父无母可怜,兼之他本人无儿无女,就将皇来儿认作义子,带回阳曲县的家。至此,皇来儿就在阳曲县安家生根,生儿育女。

    李仲元半信半疑地说:“那老中医怎么就能认定,那孩子就是皇来儿呢?又没什么特殊的标记,那年月,兵荒马乱的,无父无母的流浪儿多了去了。”

    艾欣说:“当然有特殊的标记,不过外人不知道罢了,老中医是皇来儿爹妈都死了以后才迁居出去的,他怎么能不知道这标记?没有这标记又怎么能瞎认?”

    “右脚心里三颗红痣?”李仲元问。

    “当然,三颗红痣向上斜长着,就像北斗七星的斗柄。哎,您怎么知道的?这可是我们村不可外传的秘密。噢,我知道,准是今儿中午,‘娘娘’错把您认成了他儿子,把广生爷爷感动了,他告诉您的,对不对?”

    李仲元笑着点头承认,并说:“那事您也知道了?”

    艾欣说:“这村里什么事我不知道?告诉您,您昨儿早上一进村,我就知道了。一个**J口音的人,满村打问皇来儿的事,您当这村里,能够天天来BJ人啊!您的一举一动,我都盯着呢,要不,哪能及时救了您。”

    “对,还把这茬忘了,您怎么就能准时准点地出现在那个准地点上呢?”

    “这村里的地道,我都熟透了。一看您跑进那条巷,我想,得,我进去等着吧。从那洞口下去,只要是见弯就拐,见洞就下,那就一个终点,就那地方。您那慌不择路的,我就准知道您会见弯就拐,见洞就下的。”

    说完这一节,艾欣又说:“不过您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只说皇来儿的下落找着了,我可没说,皇来儿的后人的下落找着了。”

    李仲元急问:“怎么个茬?”

    艾欣说:“皇来儿和他的后人们,在阳曲县大槐树村安然生活了几代。到了咸丰年间,家里又突遭大难,老人和女儿死了,两个儿子和女婿、外孙,不知下落。”

    李仲元急了:“怎么又遭大难了,怎么又不知下落了?这家人怎么这么不省心呢?”

    “这是问我呢?我能够管得了吗?”

    “那什么时候,您带我到太谷去看看那本日记,成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不是?成,明天就带您去。”

    心中的事一了,李仲元又担心起于贵来了。他说:“可于贵还在地底下呢?他要是顺着咱们这条道上来,那可怎么好?”

    艾欣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黑灯瞎火的,没人管他,他到死也出不来。”

    李仲元急忙说:“那还是得管管他,别让他真死在里边?”

    艾欣说:“仇将恩报是不是?他几次三番地要杀您,您可倒好,还担心怕他死了。”

    李仲元说:“那是他误以为我嫂子是我杀的,误会解释开就没事了。”

    艾欣说:“行了,知道了,不会让他死,明天咱一走,就让人把他领出来。”

    随后,艾欣替他安排,今晚就别出去招摇了,就住在她家这小院里,院里长期就艾欣一人住,空房有的是。

    李仲元听艾欣话里有话,就问:“招摇怕什么?您不说于贵这辈子都出不了地道吗?”

    艾欣一脸肃然地说:“他是出不来,不是担心他。于贵追您的时候,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脚步很轻,喘息声也很轻,功夫比于贵强百倍。要不,于贵吓的晕菜了,我还给他太阳穴上踢了一脚,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我还猴急的拽着您跑什么?”

    艾欣这么一说,李仲元后脊梁上阵阵发冷。怎么还有一个人呀?自己个儿怎么一点没感觉到呢?这人是谁?他跟在后面意欲何为?我在明处,人在暗处不论,只说自己个儿对这个藏在暗处,跟踪自己的人一无所知,就让人不寒而栗!能跟踪到这里来的人,除了金万年,就是那个杀嫂凶手!或许,二者就是一个人。他脱口而出:“是那个大恶鬼!”

    艾欣问:“就是杀您嫂子的凶手?”

    李仲元神情郑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