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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他的这间房不是临街的,里边是一个院子。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空无一人,什么情况也没有。但是他在开窗户的那一瞬间,窗外的风把他放在桌上的那张纸条刮下去了,正落在了旁边的废纸篓里,而他却没有觉察。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敲门。佟建业有点神经质,把手伸向腰间,摸住枪把,才问:“谁?”

    “我,茶房。”说着,门被推开了个缝,茶房把头伸进来说,“先生,四楼三号的客人回来了。”

    佟建业松了口气,把手放下来,推门往外后。茶房把房间扫视了一下,提起废纸篓,跟着佟建业一同出来。出来后,帮佟建业把门锁上。

    从过道的卫生间里刚走出一个人来,那人一眼看见佟建业,忙闪身退回卫生间。当跟在后面的茶房经过时,那人从卫生间出来,拦住茶房问:“刚才那位先生住几号?”

    茶房说:“哎哟,是金先生啊,吓我一跳。刚才那位佟先生住八号。”

    拦住茶房的是金二。金二看了看茶房手中的废纸篓后,远远地跟在茶房后边,走下楼来。看着茶房把废纸倒在垃圾堆上后,走了。他才走过去,翻了翻,把一张小纸条揣进怀里,走上楼来。

    金二走进房间,插好门,迅速地把纸条拿出来看,看了几遍,确认这张纸条是李仲元亲笔所写,而且,除了介休张壁村外,其他文字都是胡写乱画,没有意义,这才走出门来,轻轻敲了敲旁边的门说:“理查德先生,是我,金二。”

    在杨教授的房间里,杨教授正和佟建业低声交谈着。杨教授听佟建业讲在介休张壁村的种种古怪。当讲到那个代代相传的女疯子的事时,杨教授推断,在清初那起事件中丧生的女主人,极有可能就是窦妃,那么,那个逃跑了的孩子,就是李自成的亲生儿子。史书上记载,李自成只有其妻高桂英所产一女,名叫兰芝,看来此论要被推翻了。此行收获极大,要尽快抽出时间,去介休张壁村考察,以使这个新发现能有更新的进展。

    之后,杨教授又问到佟建业的案子,知道李仲元又没了踪影,突然想起今日在双塔寺见到的那两个行为怪异的BJ人。跟佟建业讲了这两个人的音容笑貌之后,佟建业立即认定,这俩人就是李仲元和于贵。于是决定,明晨一早即去双塔寺附近打探他二人行踪。

    说到李仲元,佟建业又随口问老爷子,花马剑的案子有无新的进展和情况。老爷子说:“这李仲元还有个师哥,怎么以前没听说?”

    佟建业说:“这师哥怎么了?”

    老爷子从包里拿出几张报纸,神情凝重地说:“这师哥前几天回到BJ,就到处奔忙,又是找原告,又是找法院,到处磕头求情。他这师哥是在曹大帅府上做事,可能是看曹大帅面子吧,原告和法院就松了个口子,交两万块钱的保释金,将老太太保释出狱。”

    “那他师哥有那么多钱吗?”

    “没有,一个做饭的,哪来那么多钱,听说是把孩子押给了毛市长的三姨太,三姨太给出的钱。报上都登了,你自己看吧。”老爷子说到这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一个案子弄的几家人家破人亡。可是也没法子,花马剑中所隐藏的秘密太重大了。”

    佟建业看完报纸后,也像受到传染似的,跟着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从接手这案子后,他就感觉到了警察的职业道德、职业精神与人的道德、同情心,并不总是一致的,有时是会发生对立的。当这个对立体现在一个人身上时,那种心情很矛盾:当工作遇到挫折时,职业精神使你感到沮丧,继而催你奋进,而同情心却使你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当工作有进展时,职业精神使你感到欣喜、振奋,而同情心却在你潜意识里制造了一点点失望。佟建业此时就是这种心情。同时,他觉得,老爷子虽不是警察,却与他有着同样矛盾而又复杂的心理:作为人,对李家深感同情,但作为一个为国着想的人,却又不得不排除万难,竭尽全力去争取弄个水落石出!

    晚上,当佟建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发现放在桌子上的小纸条不见了。他在屋里到处找了一遍,仍是不见踪迹,忙把茶房叫来问。茶房说:“我进来时,这桌子上就光光的,什么也没有,我只拿出去一个废纸篓,这您也看见了的。当着您的面锁门,当着您的面开门,怎么会丢了东西?”

    茶房拎出废纸篓时,佟建业也看见了,他是绝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到废纸篓里的。那么,纸条上哪去了呢?仔细回忆每一个细节,佟建业认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开窗户时,从窗户掉到外边了。他马上跑下去,在院里犄角旮旯到处找,结果,仍是两手空空。

    楼上一间房里,理查德正从窗帘缝隙里偷偷地看着佟建业在院子里瞎忙活,他不由得笑出声来了。他已经把这张纸条仔细比对过了。后一张纸条上的文字是从前一张纸条上的文字中择出来的,而且,规律他也发现了。虽然还是跟“天书”一样,弄不明白,但起码可以得出两个结论:第一,这确实是寻找李自成宝藏的线索;第二,李仲元已有进展,跟定他没错。

    晚上,杨教授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想,根据智光大师的祖奶奶的记载,和介休张壁村的情况对照,大致可以推断,李自成确有亲生儿子传世。能够证明这一点,当然是明清史研究的一个新发现,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关于藏宝图藏在花马剑中的推断就有问题了。因为,如果藏宝图藏在花马剑中,而花马剑始终带在李自成身边,并最终落入敌兵之手,那就必须有两个前提条件才能成立。第一个条件是,李自成无后,所以,宝藏传于何人,并无特定对象;第二个条件是,李自成虽有预感,但当他逃入湖北境内才真正感觉到大势已去,所藏之宝要传给何人,还没想好,即已毙命。但是,以今天的发现来看,这两个条件全不成立,第一,李自成有后,他有特定的传人;第二,还在山西境内时,他已然就着手安排后事了。如果是这样,藏宝图就不应当在花马剑鞘里,而应该在窦妃手里。就因为窦妃之死太突然,孩子还小,可能还没有来得及传给孩子,所以,那批巨额宝藏才会至今没有现世。这样的推论,似乎更为合理一些。假如这个推论成立,那么,藏宝图就很有可能仍在张壁村的某个地方藏着,不为人知。如果能找到藏宝图,为国家寻找到大批国宝,比能够证明李自成有子传世,更有意义!可是,以现有资料证明,花马剑的剑鞘里,铁定藏着一件重要东西,那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