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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十一章

    二楼主卧室里,毛洪见方芷怡进来,忙迎上前来问:“怎么样?上不上钩?”

    方芷怡往床上一躺,没好气地说:“白费心机,那小子心里只装着艾欣一个人。”

    毛洪说:“不会吧?那妮子哪能比得上你!”

    方芷怡气咻咻地说:“你当人家像你呀,见一个爱一个!”

    毛洪赔着笑脸说:“嘿,怎么冲我来了?你该不是真喜欢上那小子了吧?”

    方芷怡说:“要是抛开金钱、权力、地位这些肮脏的东西,光就人来说,他的一个脚趾头也比你强百倍!”

    毛洪双手一摊说:“看来是真喜欢上了。搞不好,我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方芷怡说:“放你的心吧,我也不是什么好鸟!人家看不上。”

    毛洪失望地说:“那看来是没谈成。”

    方芷怡说:“谈成了。条件是,只要咱们不把艾欣扣押在这儿,并保证他老妈的安全,他就全力配合我们去寻宝。”

    毛洪说:“把他老妈和这个姓艾的妮子全放了,到时候他要涮着我们玩,咱可没辙!杀了他也不解决问题。”

    方芷怡说:“不把艾欣扣押在这儿,可不等于放了她。咱们不会拉着艾欣一块去寻宝?那样,她还是咱的人质。”

    毛洪说:“她愿意吗?”

    方芷怡说:“我看没问题,她是自觉自愿地跟着那小子去寻宝的。我寻思,咱们给他俩拉个媒,让他俩在这定了亲。这样就是一条绳拴两个蚂蚱,看住一个就等于看住两个,而那小子在这方面缺心眼,好看。”

    毛洪喜曰:“好主意!那干脆就在今夜让他俩入了洞房……”

    方芷怡一撇嘴,说:“你的主意怎么都这么馊啊!”

    毛洪说:“嗨,你不知道,男人就这地方没出息……”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下方,说,“只要一钻女人的被窝,这个男人就好摆布了。”

    说完,俩人又低头耳语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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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欣被关在地下室里已经有一天多了,除了送两顿饭,就没人搭理她。现在见着的头一个人,是个佣人模样的女人。女人说:“艾小姐,我叫水仙,我们太太请您上她房间去。”

    艾欣知道跟下人废话没用,一声不吭,起来跟着就走。

    走进二楼一间屋,水仙沏了一杯茶,请艾欣在沙发上稍候,就退出去了。

    艾欣四下打量,这间屋子足有三间大,朝外面有三个大落地窗户,罩着一层薄薄的、雪白的纱窗帘,外边还有一层紫绒窗帘,勾在两边的钩子上。屋顶像是石膏做的,雪白、有西洋式的图案,还吊着一盏大大的花枝吊灯。四周墙上都有壁灯,沙发旁边立着一个落地灯。灯虽多,却不刺眼,温馨而柔和。房间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黄铜架子的西洋床,床上放着一床崭新的红缎被子。奇怪的是床的上方还吊着两个红灯笼,上面还有两个“喜”字。艾欣纳闷,难道这是别人的新房?

    门一开,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进来了:“哎呀,师傅,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把您关在地下室,这事怨我。”

    艾欣淡淡地说:“师傅就别叫了吧,拜师的是易志芳,又不是你方芷怡。”

    方芷怡笑着说:“一样,都是一个人。”

    艾欣说:“易志芳要是假的,那拜师也是假的。”

    方芷怡说:“好,听您的,那这师傅二字就不叫了。我叫您艾小姐。”

    艾欣说:“客套话不用说了,把我弄到这儿来要干什么?”

    方芷怡说:“一句话,想请您带着我们去寻宝。”

    艾欣说:“成。不过有一条可得说在头里,寻得着寻不着我可不能打包票。”

    方芷怡说:“那当然,只要您诚心带我们去,寻不寻得到就看命了。”

    艾欣说:“好,什么时候走,叫我一声就成。没别的事了吧?那我下去了。”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方芷怡忙着拦住她说:“别价呀,您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哪能让您睡地下室!这儿是我的客房,您就住这儿吧。”

    艾欣说:“地下室也没什么,不就是睡一觉么。”

    方芷怡说:“您别辜负了我的好意,起码这屋里有卫生间,您能热热乎乎地洗个澡。咱都是女人,我知道您出门好几天也没个条件洗一洗了。再说了,我能在您家里洗澡,您就不能在我家里自在一点吗?”

    能洗个热水澡,把艾欣说动心了。她想了想,觉得不会有什么圈套。要对自己不利,地下室也一样。可能就是想让自己休息好,以便养足精神寻宝。这么一想,就不再坚持了。

    方芷怡见状,忙亲手将紫绒窗帘放下,拉严实,然后将一把铜钥匙放在茶几上,说:“我出去后,您从里边把门锁上就成。”说完,转身出去了。

    艾欣依言把门锁上,又试了试,认定确实锁上了,这才把灯都关灭,摸着黑脱衣服。脱完后,她想了想,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小包,带进了卫生间。

    艾欣快要洗完时,忽然听到外边屋里好像有动静,她忙伸手抓住她的小包喝问:“谁在外边?”

    外边屋里,她刚才关灭的灯又都亮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艾小姐,是我。我们太太让我替您把衣服洗一洗。”话说完,听着人出门去了。之后,门又“咯嗒”两声锁上了。

    艾欣纳闷,钥匙在屋里,她是怎么进来的?一瞬间,她明白了:“难道人家就只有一把钥匙吗?幼稚!”

    艾欣匆匆洗完,出卫生间的门时,她止步了。屋里虽然一个人也没有,可是却灯火通明。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把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灯光下,真是怪羞人的!再看一看,不光那把钥匙不见了,衣服也全给拿走了,外边的,里边的,没剩一件。没办法,她只好快跑几步,扑到床上,钻进被子里。

    这时,外边走廊上又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艾小姐,洗完澡您就睡吧,衣裳明天一大早我就给您拿进来。”

    艾欣心里说,怎么睡呢?这灯还没关呢!可让自己光着身子再起来关灯,她真是没有那个勇气。

    正在犹豫间,就听见外边走廊里方芷怡的声音说:“艾小姐就在这屋里。”说完,房门大开,一个人被推了进来,然后,门又在他身后迅速关上,并传来“咔哒咔哒”的上锁声。

    艾欣一急,忙紧紧抓住她的小包,再定睛一看,被推进来的人是李仲元。

    外边走廊里,方芷怡的声音清清亮亮地传进来:“李先生,艾小姐,我给你二人作个红媒。今晚就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明天正式拜堂成亲,虽然程序颠倒了,可时间太紧,请你们体谅我的一番好心。”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又起:“李兄弟,我有一句悄悄话要告诉你,可悄悄话又不能大声嚷嚷,我写了个纸条,从门缝里塞进去了。”说完,“哈哈”地笑了。笑声和脚步声逐渐远去。

    李仲元已经木木地呆在那儿了。半晌,他才定过神来,远远地站在门口说:“艾欣,这事我可不知道。他们只跟我说你在屋里,可没说什么洞房不洞房的话。”

    艾欣倒是冷静下来了,她紧紧地裹着被子,说:“这我明白。是他们捣的鬼,和你没关系。哎,那不是塞进来一张纸条吗,你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李仲元的脑子已经木了,不听自己的指挥,只听别人的指挥。他把纸条拿起来,眼睛虽然在看,脑子里却什么也进不去。

    艾欣着急地说:“写了些什么?你倒是念啊。”

    李仲元就像一个木偶似的,呆呆地念道:“兄弟,你的新娘子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被窝里等你了……”

    艾欣涨红了脸,“呸”了一声,说:“傻瓜,别念了。”

    李仲元这才知道自己念了些什么,顿时慌得手足无措:艾欣的衣裳被他们收去了,却把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关了进来,这可是毁人家艾欣名声的大事啊!

    李仲元立刻转身拉门,但他使出了吃奶的劲,这门也仍是纹丝不动。他急了,又是擂又是踢,嘴里还喊:“放我出去。”可门外就是没有一丝动静。

    艾欣在床上说:“别白费劲了,人家既把你关进来,就不会让你出去。你过来吧,我跟你说句话。”

    李仲元转身向窗户扑去,但脸却使劲扭向另一边,说:“我不能过去,我得出去。”

    艾欣着急地喊:“窗户可出不去,这是二楼。”

    李仲元说:“三楼也得出去。”

    艾欣急着喊:“你可别逼我过去拉你。”

    李仲元一听,吓坏了,忙说:“别,别,您还是呆在被子里吧。”

    艾欣说:“你过来,眼下咱俩得好好商量商量。”

    李仲元脸朝着窗户,手朝后直摆,说:“我不能过去,你没穿衣裳。”

    艾欣说:“没穿衣裳,可裹着被子呢,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李仲元说:“不行,您的名声要紧。”

    艾欣叹口气,说:“要说名声,你就在那儿站一夜,也是一样的。再说,现在是生死关头,命总比名声要紧吧,我是说,你们老太太。时间可没几天了。”

    李仲元这才转身,走到床前来。是呀,艾欣的名声从自己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是这样了。

    艾欣说:“你把灯都关了,躺到床上来……”

    李仲元急忙说:“使不得。”

    艾欣说:“咱俩清白不清白,还有老天爷看着呢!我要跟你说的话,要对着耳朵说,不能让外边听了去。你要不到床上来,难道要我下地去吗?”

    李仲元一听,从心底里佩服艾欣的大气与清醒:第一,清白在自己的心里,不在别人的嘴里;第二,身处险境,自是要商讨对策,也自然应该不让别人听了去。另外嘛,当然不能让艾欣下地来。于是,他立刻依言行事,一一把灯关掉,俯身在床上。

    黑暗中,感觉到艾欣又往自己身边凑了凑,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看方芷怡今晚的举动,再听她说明天要给咱们俩拜堂成亲,这是她的一条诡计……”

    李仲元点点头,说:“是。”

    艾欣说:“她的目的就是要让你牵挂我,好拿我当人质,逼着你尽心竭力地去给他们寻宝……”

    这点李仲元也想到了,他答曰:“对。”

    艾欣接着说:“咱们要将计就计,乖乖地照她们的意思办……”

    李仲元问:“为什么?”

    艾欣说:“只有这样,你才能尽早出去。你只有出现在寻宝路上,才能让那个大恶鬼找到你……”

    李仲元惊问:“让他找到我有什么好?”

    艾欣说:“眼下只有他能救咱们了。当然,最后要你的命的人也是他,可是在没有找到李自成宝藏之前,他是绝不能容忍别人把你控制起来的。”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艾欣说:“咱们在介休我的家里悄悄钻进地道,把大恶鬼甩掉了,要不,方芷怡哪能把咱们关在这儿。”

    李仲元说:“真是,从您家里出来后,再没有感觉到大恶鬼的存在。照这么说,咱甩掉他还甩错了?”

    艾欣说:“在槐柏树街我家院里绑架我时,我把金二给咱们的那包哈德门扔在地上了。那上面写着方芷怡的名字,如果大恶鬼能发现那包烟,他就能找到这儿。可是,这个可能性太小了,他应该还在山西找咱们,怎么也不会去槐柏树街九十九号。所以,还得靠自己。只要从这儿走出去,就有希望。以后大恶鬼要对咱下手,咱以后再想辙,但先得把眼前这一关过去。你听明白了吗?”

    李仲元说:“明白了。明天她让咱干啥咱干啥。反正是假的,只要骗她放咱出去就行。”李仲元痛快地答应,不仅是因为他觉得艾欣分析的有理,而且,艾欣所担心的扣她做人质这一点,他已经摆平了——方芷怡亲口答应,不把艾欣扣押在这鬼地方!

    艾欣放心了,说:“那就睡吧,养足精神,明天跟她斗心眼。”说完,一翻身,侧到那边去了。

    李仲元只躺了一小会儿,就说:“不行,我睡地板吧,躺这儿睡不着。”

    艾欣问:“怎么?”

    李仲元说:“心跳的厉害。”说完,下床来就要往地下躺。

    艾欣说:“那边不是有俩沙发吗?你把它对在一起。”

    李仲元依言行事,蜷在沙发中,不一时,鼾声响起。

    艾欣听着他的鼾声,泪水不由地从眼角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