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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萧孟川

    煜勋叫过小厮“去,拿我的腰牌去找禁军统领左揽,就说公主微服叫他过来护驾,再叫人去清风楼,备好上房茶点,还有,叫人置冰炉备车马,快去”

    小厮一溜烟去了。

    煜勋追到楼下“公子,这时辰早着呢,咱去清风楼吹吹风喝喝茶,歇一会儿再说?”

    临江道“也是,这会儿,这街上跟下了火雨似的,下次出宫,一定得先叫天监官过来说话,挑个清爽的日子”

    煜勋抿着嘴不说话,出个门还要叫天监官的,怕是当朝第一人。

    不一会儿车马备好了,冰炉置的足,掀开帘子就觉得身心舒坦,车把式手里点着长鞭,径直去了清风楼。

    阿颜的车刚进院子,就有人回了白芷,说肖七早就等在二门里了,阿颜进了正门,净过面,白芷回来道“姑娘,肖七过来回话,说是卿双成上午申时领的差使,带人去城外巡查军械了,巳时出的城门,怕是最快也要三五天才回”

    阿颜道“嗯,肖七走了没”

    “没,门外听使呢”

    “嗯,叫他去看看,刘世在哪儿,萧孟川又在哪儿,还有,叫肖征过来”

    肖七领了差,一溜烟去了。

    阿颜对白芷说“咱们这会儿说到底,哪哪儿都差着一大截呢,这府里无论如何得捂严了,来过什么人,走些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办过什么事儿,统统都烂在我们府里,内言不许出,外言不许进,白芷,辛苦你了”

    白芷看着阿颜,皱起了眉。

    阿颜道“你别担心,我就是怕这洛阳城我们无依无靠的,出了岔子,谁也护不住我们,这儿不比莫干山自在,咱们小心驶得万年船”

    白芷点着头“嗯,姑娘要歇会儿吗?府里的事,你只管放宽心,要紧处,早就换过一遍人了”

    阿颜说“不了,叫素素上茶吧”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肖七带着肖征两个人都进了二门听使,阿颜将要紧处仔仔细细说了个清楚明白,肖七越听脸色越肃,自己这个主子果然是办大事的,一环一套处处关节勾连理的滴水不漏一清二楚,他那颗平日躁动的心仿佛找到了疏解的出口,定住心神稳了几稳,又将阿颜的话仔细理了一遍,道“小的都记清楚了”

    阿颜道“记住,事不成便罢,咱们不急,切莫露了自己的尾巴,叫人捉了把柄”

    两人点着头,很快出了门,各忙各的去了。

    酉时过半,萧孟川在富贵楼里用了饭,打马晃到昆街,走过集粹坊的时候,进去转了半天,挑了一个黄金花丝的翡翠镶嵌步摇,细细包在怀里,出门去了。

    上马刚走两步,就看见隐玉阁的龟公,抱着个大包袱正要转出街,见了萧孟川忽然扭头就跑,萧孟川瞪着眼‘咦’了一声,打马追上去“老小子,你跑什么”

    龟公满眼堆笑“哟,是萧大爷啊,问萧爷好”

    “可不是你爷爷我吗,说吧,看见爷跑什么?”

    “萧爷这话怎么说,这不小的出来采买胭脂水粉,眼看这就上客了,姑娘们等着用呢”

    萧孟川长长‘哦’了一声“买完了吗?”

    “完了”

    “那好,爷好几天都没去看玉娆了,正好,你给爷牵着马,走吧”

    龟公挠着脑门“爷,这…这小的哪有给爷牵马的福分哪…也就是跑跑腿打打杂的命…”

    萧孟川的小厮道“爷让你牵你就牵着,等会儿爷打起鞭子来,你怕是连打杂的命都没了”

    龟公一阵儿干笑“爷可真是个长情的,你看…这…这玉娆姑娘…真是好福气”

    萧孟川哼哼一笑,扬手在龟公耳边打了个响鞭,道“哎哟,一时没打准,你站好别动,我再试一回”

    龟公吓了一哆嗦,胭脂水粉掉了一地,嘻嘻笑道“爷你看你这是做什么,哎哟,这鞭子抽的……”

    小厮一句话不说,上去捉了龟公两只手锁在背后,萧孟川高高扬起马鞭,龟公扯开嗓子就嚎了“别别别,萧大爷,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萧孟川一点头,龟公挣开双手,捡了包袱起来,示意小厮把马牵到僻静处,低声道“我的萧大爷,不是小的故意怠慢,小店实在是没法子了…”

    萧孟川在马上俯下身子“什么没法子了,爷给你做主,你只管说”

    “哎,萧大爷不知,你可有几天没来看玉娆了,就在前儿个,那刘公子拿了五千银子,硬是把玉娆给赎了”

    萧孟川一听,扬手就又要甩鞭子“他敢?爷置了三千银子在你们掌柜那儿,没爷的话,谁敢赎她?你们倒好,爷的脸就不是脸,爷的银子就不是银子?”

    龟公道“我的萧爷爷,您消消气听我说,我们掌柜的也是没法子啊,人家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一群人呢,我们玉娆姑娘也说了,萧大爷是个重情重义的坦荡人,可这刘世子我们也惹不起,人家爹可是朝廷的御史呢,玉娆说,以后怕是跟爷见不着了,爷那三千银子,她从私银里赔给你,银票就放在掌柜那儿,就等着爷去呢,玉娆还说了,这刘大人家是御史,贵府娘娘虽说是贵妃头衔,可在宫里到底势单力薄,若是这刘御史再写一筐子奏折,你叫她如何对得起萧大爷?”

    萧孟川听完叫道“哎哟我的心肝哪,她真当爷怕了那姓刘的不成?”

    龟公接着道“我们玉娆姑娘也真是命苦,这刘世子硬赎了玉娆,接不进府也就罢了,转手就给送人了,哎哟,啧啧…”

    “送人了,送给谁了?”

    龟公一脸尴尬“我的萧大爷,您这话说的,你们都是高门贵府的祖宗爷爷,自然是想巴结谁就送给谁啊,可怜我们玉娆,刚出来隐玉阁就给送去偷香院了,哎…”

    “偷香院?”

    “可不是,我听说,他想巴结的那位,府里更是难进,不知怎地,这倒腾来倒腾去,就给弄去偷香院了”

    这萧孟川一听,打马就要去偷香院。

    龟公死命拦住了“哎哟我的萧大爷,那偷香院去不得,您好歹也是富贵场上行走的,那家勾栏院,小的远远望一眼就觉得贵气逼人,你瞧瞧门口停的车架,个个装绸嵌宝,这寻常人家开得起富贵楼也伺候不起官场人啊您说是吧,爷?”

    小厮道“爷,这话说得有道理,咱没了玉娆姑娘,还有玉秀呢不是”

    萧孟川狠狠啐了一口,一脚踹在小厮胸口“滚你娘的,你知道个屁,十个玉秀能抵爷的心尖子?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闷亏”甩着鞭子打马去了。

    小厮和龟公拦不住,个个愁眉苦脸,小厮忙撒腿追去了,龟公瞧着这主仆混进人群看不见了,方抱着他的胭脂水粉回隐玉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