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范州之死
一直等到第二日午时过后，柏川没来，来的是两广监察使汤礼仁和秀禾仓的仓司范州。
煜勋冷冷道“怎么，柏大人呢”
汤礼仁道“王爷赎罪，柏大人政务繁忙，想来王爷一路劳顿，不如．．．”
“我歇了两天了，倒是二位大人劳顿了，怕是午膳还没用呢，不急，你们慢慢用，我不差多等这一时半会儿”
煜勋走后，范州道“汤大人，这什么意思，怎么忽然要查秀禾仓了”
汤礼仁露着凶光“慌什么，湖广每年来多少监查使，谁敢动秀禾仓，也就是咱们这位王爷初来乍到，不知厉害，你放心，他查只管查，别说他查不出什么，就算查出点什么，也自有人捂着这片天呢”
“是是是，汤大人说的是”
“那走吧，范司仓，咱们只管吃饱了喝足了再说”
二人酒足饭饱，煜勋茶已经喝过一盏，示意道“开吧”
两人打开第一道门已经出了一身汗，伴着沉重的推门声，煜勋道“来人，帮二位一把”
马超道“小的不才，打小不惜力，推个门不在话下”
“那甚好”
待第三道门缓缓打开，一粮食特有的霉味和陈旧味道扑面而来，煜勋不停摆着手“这门是多久没开了呀”
范州道“确实不常开”
秀禾仓仓内巨大，粮堆高耸，煜勋看了一下，底下用麻包囤成底垛，长越二十丈有余，宽约十五丈，中间堆的全是粮食，这样的粮垛，这仓内一共五个，看着就让人安心，叹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仓啊，民之根基，国之纲本，可都靠这一粒粒粮食了”
煜勋抓了一把粮食，从指间簌簌而下“汤大人贵为两广监察使，我有一事问你”
“王爷请问”
“你们问老百姓收上来的秋粮都去哪儿了，一亩地三石呢，天下都知湖广粮田富硕，本王不知道都富硕到这个地步了”
“呃，王爷．．．”
“且不说这个，本王先给你算笔账啊，我大兴历年税粮大致都在三千万石左右，你湖广一地年税粮大概在八百万石，七月粮算你四百万石，我且问你，今年秋的四百万石税粮去哪了”
“回王爷，税粮三百五十万石，两百万石早已运送入京了”
“哦，那还有一百五十万石呢”
汤礼仁道“那自然是要入秀禾太平两仓”
“可你瞧瞧这秀禾仓，多久没开了，汤大人的意思是那一百五十万石是进了太平仓了”
“是”
“嗯，如此甚好啊，只是不知道那两百万石几时能入京啊”
“这个，卑职也不知，早几日晚几日，总归要到的”
“嗯，汤大人说的是”煜勋说着绕到马超身边“马大人，你这枪多长多重啊”
“回王爷，小的打小没别的，气力比别人多些，这枪八尺三寸，重二十七斤八两”
煜勋用手掂了掂“来，我试试”说着往后退了两步，手握长枪奋力一投，长枪没入粮堆，只留了半截红色的枪缨，他清楚听见范州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了，范大人？”
范州道“没什么，王爷好身手”
“是吗”
云起道“我也爱玩枪，王爷让让，我也来试一试”
云起掂起枪，朝着那红色枪缨又往上移了一人多高，这下连枪缨都没留，长枪应声而没，只听到浅浅一声闷响，煜勋“嗯”了一声“这什么声，你该不会投到后墙了吧，怪不得我父王在的时候总夸你骁勇”
云起道“王爷听错了吧，我可没那个能耐，别是这粮堆里有东西吧”
“有没有的，咱总得把枪给扒出来，来人，扒粮取枪，顺便给这粮堆透透气”
马超带着人应声而出，先给底垛开个口，粮食决口而出，小九带着人爬上粮堆，不一会儿就叫道“王爷，这粮堆里怎么都是箱子啊”
范州开始抖。
“多上几个人，给我扒清楚了，有多少箱子都给我扒出来，打开瞧瞧”
马超拿着枪，噼里啪啦的从上往下捅，小九有样学样，没多久就道“王爷，这箱子都是空的呀，这粮堆里从下往上两人多高都是空箱子”
“啧啧”煜勋看着范州“范司仓，这粮堆都被你掏空了呀，你说你非得堆箱子这么麻烦，你但凡上点心堆成沙袋，也没这么快露了首尾，你说是不是”
范州整个人如没了筋骨，瘫在地上。
“其他的粮堆还用我一一查验吗范司仓”
“求王爷．．．饶命”
煜勋抽出腰间长剑“我问你，粮食都去哪儿了”
范州三魂七魄已经少了一半，话都说不出来，煜勋接着道“二位大人午膳用的可好？范司仓要是不说话，那这可就是你最后一餐饭了，话说自从领了陛下这腰牌，还没见过血呢，今儿就拿你祭它，你觉得行不行啊汤大人”
汤礼仁道“王爷明鉴，掏空秀禾仓，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汤礼仁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声惊叫，煜勋挥剑出手，范州已成了死人，身体戗倒在地，抽搐着，噗噗往外飙着血，很快濡了一地。
汤礼仁身子一软，跪在地上，煜勋道“汤大人说的是，掏空备战粮仓，诛九族，忘了问汤大人了，你堂堂一个监察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不知道？”
“卑职，卑职．．．”
“哎呀”煜勋懊悔道“范州杀早了，嗐，你瞧瞧我，真是糊涂了，这事儿哪是他一个小小司仓能干的，背后该不会是你吧汤大人，你看啊，你手里握着．．．”
“王爷明鉴，此事，卑职确有失察之罪，罪无可赎，可这范司仓掌管秀禾仓数十年有余，势力错节深根，卑职．．．”
“好了，你的事儿自有人处置，这么着吧，在沙城东三十里，有座山，山腰里呢放着湖广的两百万石官粮，你呢，这监察使是做不成了，你把这官粮给我送京城去，然后自己去贾海那儿报道，你看行不行”
汤礼仁看着煜勋，这个笑面王爷和眉善目跟他说着话，手里的长剑还滴着血，他早就把这水蹚清楚了“卑职领命”
“嗯，去吧，还有一件事，你给柏川捎个信，我是没空去见他了，你就说叫他自己入京述职自检，不然我写封信叫贾海来请他也行”
“卑职知道了，卑职告退”
等走了汤礼仁，煜勋又道“马超”
“王爷”
“这秀禾仓就先交给你了，我写封文书给你，你带着你的人，在京城派人接管秀禾仓之前，把它给我守好了，只准进不准出，里边乌漆抹糟的东西全给我清出去，城外的两处粮仓，山上的粮食，还有范司仓的家，你带人去抄了，不管什么东西，全部封进秀禾仓”
“得令”
煜勋冷冷道“怎么，柏大人呢”
汤礼仁道“王爷赎罪，柏大人政务繁忙，想来王爷一路劳顿，不如．．．”
“我歇了两天了，倒是二位大人劳顿了，怕是午膳还没用呢，不急，你们慢慢用，我不差多等这一时半会儿”
煜勋走后，范州道“汤大人，这什么意思，怎么忽然要查秀禾仓了”
汤礼仁露着凶光“慌什么，湖广每年来多少监查使，谁敢动秀禾仓，也就是咱们这位王爷初来乍到，不知厉害，你放心，他查只管查，别说他查不出什么，就算查出点什么，也自有人捂着这片天呢”
“是是是，汤大人说的是”
“那走吧，范司仓，咱们只管吃饱了喝足了再说”
二人酒足饭饱，煜勋茶已经喝过一盏，示意道“开吧”
两人打开第一道门已经出了一身汗，伴着沉重的推门声，煜勋道“来人，帮二位一把”
马超道“小的不才，打小不惜力，推个门不在话下”
“那甚好”
待第三道门缓缓打开，一粮食特有的霉味和陈旧味道扑面而来，煜勋不停摆着手“这门是多久没开了呀”
范州道“确实不常开”
秀禾仓仓内巨大，粮堆高耸，煜勋看了一下，底下用麻包囤成底垛，长越二十丈有余，宽约十五丈，中间堆的全是粮食，这样的粮垛，这仓内一共五个，看着就让人安心，叹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仓啊，民之根基，国之纲本，可都靠这一粒粒粮食了”
煜勋抓了一把粮食，从指间簌簌而下“汤大人贵为两广监察使，我有一事问你”
“王爷请问”
“你们问老百姓收上来的秋粮都去哪儿了，一亩地三石呢，天下都知湖广粮田富硕，本王不知道都富硕到这个地步了”
“呃，王爷．．．”
“且不说这个，本王先给你算笔账啊，我大兴历年税粮大致都在三千万石左右，你湖广一地年税粮大概在八百万石，七月粮算你四百万石，我且问你，今年秋的四百万石税粮去哪了”
“回王爷，税粮三百五十万石，两百万石早已运送入京了”
“哦，那还有一百五十万石呢”
汤礼仁道“那自然是要入秀禾太平两仓”
“可你瞧瞧这秀禾仓，多久没开了，汤大人的意思是那一百五十万石是进了太平仓了”
“是”
“嗯，如此甚好啊，只是不知道那两百万石几时能入京啊”
“这个，卑职也不知，早几日晚几日，总归要到的”
“嗯，汤大人说的是”煜勋说着绕到马超身边“马大人，你这枪多长多重啊”
“回王爷，小的打小没别的，气力比别人多些，这枪八尺三寸，重二十七斤八两”
煜勋用手掂了掂“来，我试试”说着往后退了两步，手握长枪奋力一投，长枪没入粮堆，只留了半截红色的枪缨，他清楚听见范州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了，范大人？”
范州道“没什么，王爷好身手”
“是吗”
云起道“我也爱玩枪，王爷让让，我也来试一试”
云起掂起枪，朝着那红色枪缨又往上移了一人多高，这下连枪缨都没留，长枪应声而没，只听到浅浅一声闷响，煜勋“嗯”了一声“这什么声，你该不会投到后墙了吧，怪不得我父王在的时候总夸你骁勇”
云起道“王爷听错了吧，我可没那个能耐，别是这粮堆里有东西吧”
“有没有的，咱总得把枪给扒出来，来人，扒粮取枪，顺便给这粮堆透透气”
马超带着人应声而出，先给底垛开个口，粮食决口而出，小九带着人爬上粮堆，不一会儿就叫道“王爷，这粮堆里怎么都是箱子啊”
范州开始抖。
“多上几个人，给我扒清楚了，有多少箱子都给我扒出来，打开瞧瞧”
马超拿着枪，噼里啪啦的从上往下捅，小九有样学样，没多久就道“王爷，这箱子都是空的呀，这粮堆里从下往上两人多高都是空箱子”
“啧啧”煜勋看着范州“范司仓，这粮堆都被你掏空了呀，你说你非得堆箱子这么麻烦，你但凡上点心堆成沙袋，也没这么快露了首尾，你说是不是”
范州整个人如没了筋骨，瘫在地上。
“其他的粮堆还用我一一查验吗范司仓”
“求王爷．．．饶命”
煜勋抽出腰间长剑“我问你，粮食都去哪儿了”
范州三魂七魄已经少了一半，话都说不出来，煜勋接着道“二位大人午膳用的可好？范司仓要是不说话，那这可就是你最后一餐饭了，话说自从领了陛下这腰牌，还没见过血呢，今儿就拿你祭它，你觉得行不行啊汤大人”
汤礼仁道“王爷明鉴，掏空秀禾仓，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汤礼仁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声惊叫，煜勋挥剑出手，范州已成了死人，身体戗倒在地，抽搐着，噗噗往外飙着血，很快濡了一地。
汤礼仁身子一软，跪在地上，煜勋道“汤大人说的是，掏空备战粮仓，诛九族，忘了问汤大人了，你堂堂一个监察使，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不知道？”
“卑职，卑职．．．”
“哎呀”煜勋懊悔道“范州杀早了，嗐，你瞧瞧我，真是糊涂了，这事儿哪是他一个小小司仓能干的，背后该不会是你吧汤大人，你看啊，你手里握着．．．”
“王爷明鉴，此事，卑职确有失察之罪，罪无可赎，可这范司仓掌管秀禾仓数十年有余，势力错节深根，卑职．．．”
“好了，你的事儿自有人处置，这么着吧，在沙城东三十里，有座山，山腰里呢放着湖广的两百万石官粮，你呢，这监察使是做不成了，你把这官粮给我送京城去，然后自己去贾海那儿报道，你看行不行”
汤礼仁看着煜勋，这个笑面王爷和眉善目跟他说着话，手里的长剑还滴着血，他早就把这水蹚清楚了“卑职领命”
“嗯，去吧，还有一件事，你给柏川捎个信，我是没空去见他了，你就说叫他自己入京述职自检，不然我写封信叫贾海来请他也行”
“卑职知道了，卑职告退”
等走了汤礼仁，煜勋又道“马超”
“王爷”
“这秀禾仓就先交给你了，我写封文书给你，你带着你的人，在京城派人接管秀禾仓之前，把它给我守好了，只准进不准出，里边乌漆抹糟的东西全给我清出去，城外的两处粮仓，山上的粮食，还有范司仓的家，你带人去抄了，不管什么东西，全部封进秀禾仓”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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