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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袁锦丽觅死不能

    梁小野和袁锦丽一道进了里屋,梁小野无法想象,这个床上貌色寻常的中年女人,如何被村里那些光棍欺凌。自从袁田富入狱后,她一个人在家,本来,袁锦丽的出息让她逢人就笑,虽然男人出事了,可心气还有,希望还在,不曾想,美梦破裂来的是那样突然。她本来不想让女儿回来,可离世前,人间的最后牵挂她想再看一眼,万万没有想到,她心中希望所在、无所不能的大学生女儿,也和她没有两样,虎落平阳、龙入浅滩,毕达哥拉斯定理解决不了村里的几个白痴的纠缠。

    梁小野心中无恨,与他何干,想想面前的曾经家主对胡月兰,对他梁小野的诬陷,世间真有报应?小野不信,可事实就在面前。

    梁小野问道:“你让我回来,能帮你做什么呢?”梁小野的平静,从容,让袁锦丽发呆,她以为小野看到她的遭遇一定会血脉喷涨,她不止一次从噩梦中醒来,做着小野帮她血溅坏蛋脸的美梦。

    袁锦丽恢复一些精神后说:“我被他们害了,他们手上还有我的不堪照片,扬言,只要我再回到学校,他们就会到我去的所有地方广为宣传。我相信法律,也相信正义,可我更相信人言可畏,小野,我知道我家里对不起你,可我除了你,再也没有可联系的人了。只想求你一件事,他日若能有机会,可以教训那个左县长,他看起来文质彬彬,骨子里是个十足的垃圾人。”

    梁小野说:“锦丽,你父亲对我,对我家做过什么你也知道,你打我电话,我只所以及时回来,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在我们西边村口的那个烂泥河里发生在你我间的事件,凭那,我对你的要求一定会想办法。现在,我认为,你还是回到校园比较好,青山不在,即使我答应了你,依靠古书中说的,家祭不忘告诉?你不是我的家人。”

    袁锦丽说:“我也想过,吞下这枚苦果,真想死,我也就不需要再给你打电话,可现实,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支撑,他们如果真的将那些污辱我的照片送到我的学校,我还哪有脸再活。”

    梁小野问道:“这些事情你告诉学校了没有?可以将实情告诉学校,一个大学,还能没有一个担当的机构保护自己的学生?”

    袁锦丽说:“我如何启齿,再说,我们村还有邻村的那帮闲人,我能猜出他们将后的行为,何况,我也不能将母亲带到学校。总之,我只求一死,请你回来,就是帮我一家料理一下后事,算是我欠你的人情,将来,有那么一天,送纸钱时告诉我一声,我相信你小野有能力,会正义。还有,家中发生的事情不要再让我父亲知道了,他如果能活着出来,也是风烛残年了,有心杀贼,也无力回天了。”

    眼前如果是自己的女人,小野此刻应当握紧了拳头,可是,袁锦丽一家,两年前,她高考成绩出来后的那份自信和高傲,真是两年河东,两年又河西,时光匆匆。

    面前的一家,因为袁锦丽巧遇了他梁小野,才发生后续那么多事件,真不知道,当初,小野帮她辅导功课,是害了她,还是害了她。

    梁小野电话告诉宋金娇,他出去有些事情,估计两个多小时后回来,宋金娇有些担心,可头上的艳阳高照,她也不认为小野会做出傻事。梁小野来到了镇上的派出所,将听到的袁锦丽的情况向警察做了说明。警官极其重视,对梁小野反应的情况做了认真的笔录,结束后,小野以为他们会陪他一起到袁李村破案,可接警的警察合上记录本后却告诉小野,这种事情在村镇不是稀奇事情。有些留守或单身女人,因生活需要,有时达成的口头协议,却在事后因物质或承诺兑现不了,而反咬刑事强迫。这么广阔的山村,他们就几个警员,如果小野说的,又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出警,即使累死也管不过来。他们建议小野可以向村里的德高望重老人或村干部说明、解决,村人治村比他们水平高,脸上是十分的不屑。

    出了派出所,虽然办公的地方不是阔绰,但也有国徽高悬,梁小野吸了一口山里的石气,感觉不到烈日下的温度。

    回到家中,她们还没有吃饭,从山上下来后,两个女人开始做饭,胡月兰不想让宋金娇插手,可她一定要体会一下村里的用具,忙前忙后。宋虎成贪恋村里的环境,猪圈、羊棚对他全是新鲜。

    看着平时自己做的简单的菜,经宋金娇打扮一下后,比胡月兰平时摆到桌子上的样子好看多了,一样的口感、同样出自她的手,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她想到了程默清四分之一紧在裤子中的上衣。

    胡月兰说:“大妹子真是城里人,艺术家,你看,粗陋的餐具、菜品,经你一收拾,就算不饿,肚子也会叫唤。”此时,宋虎成己经和小野的妹妹、弟弟玩到一起去了,他不想吃,可梁家的小孩早就眼馋了。

    宋金娇问道:“小野,袁家的事情处理好了?”梁小野叹了一口气,他突然面向他娘问道:“娘,袁锦丽家被欺负,真的是因为她们家没有男孩?锦丽己经是名校的大学生了,他们真的一点不怕她可以想出的报复手段?”

    胡月兰向宋金娇看看后说:“小野,我知道你的心思,蒙冤的人多的是,在山村就更多了。山里人为何一代代贫穷,因为他的目光只有眼前,多数时候,眼前的事务他们尚且熬不过去,哪里还会去想远方。听说那些犯事的人有上面的人给他们撑腰,没有撑腰的他们都想蠢蠢欲动,有了撑腰的,还不就明目张胆?”

    宋金娇有些不太明白,她一边小口吃着,一边向梁小野看,小野现在清楚了,袁锦丽提到的左青青,应当是确有此事。他叹了一口气,吃起饭来,同时与宋虎成打着嬉闹,问他山乡是否好玩。

    胡月兰吃得快,她放下碗筷问道:“小野,左青青那孩子多好啊?为何与袁锦丽过不去?”

    梁小野说:“我也只是听她提了一句,觉得不可能。再说,左家现在男人得势,女孩优越,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报复。只有在活不下去时才强烈,富足、优越的人一般不会想到用违法的手段去给自己制造麻烦。”

    宋金娇问道:“我们可以回去吗?要不,你多呆一天,我和虎成最多只能明天晚上前回去。”

    小野说:“马上可以离开,我对她们没有义务,也回来了,也打听了,她需要我做的,我做不来,没有那份能力。我也不可能为她们家的事再去找人,何况,我唯一可以找的人却是她们口中认为的加害主谋。”

    宋金娇多年的商场打拼,她当然清楚,不要说小野,就是她自己,就是再大清官,有些事情是处理不完的,只要有清官查街,总有拦轿喊冤的。路上,她听完小野心不在焉的将情况说完后,她突然问道:“你能接受袁锦丽在你走后消失吗?以后不会有遗憾?”

    梁小野说:“人只有自救,依靠别人总不是长法,如果真的出现意外,我会遗憾,此生我才刚刚开始,令我遗憾的是、事己经不少,也不多此一项。”

    宋金娇想过少年老成,却没有想到沧桑生在少年头上如此茂密。她谨慎地开着车,车外,悬崖峭壁,车内,柔软舒适。很快进入了高速道,宋虎成累了,甜甜地睡去,大人间的对话与他没有丝毫的引力,他只知道山粗、水细、路乱,想不到人烦,更不知道人凡、人险。

    梁小野一离开家,吴大用就到了胡月兰的院子,他问道:“小野回来也不去看看我吗?那个女富豪又来了,嫂子,你真有福气,儿子争气多好。他去了袁李村,那个袁家没有沾惹太久就对了,不然,那些没有去处,没有希望的人会将怒烧到你家。”

    胡月兰说:“我有村长照应,吴家是大家族,哪个敢不给你三分面子。那个女人是小野的老板,小野能干,人家当然器重,我说兄弟,外面多好,有吃,有喝,有车坐,还有干净漂亮的女人,你为何选择留在山村?梁风习那样的进了城也可以换个女人,你却只能对留守的我们动点小心思,听说以后清淤都有机械了,你能左右的事情越来越少,以后会不会也沦落成西庄那些小混混一样,没有底线,没有预见,作恶、等死?”

    吴大用本想到她家顺一些小野带回来的精致产品,没有想到却被一个女人抢白一番,两个小孩出去玩了,他说:“你可能不知道,袁家这次即使小野不走也帮不了她们,苍蝇是逐臭的,尝到了腐肉的味道,就算她们想死,他们也不会允许,有个免费的娱乐去处,山村,寂寞无聊的山村又有了一丝活下去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