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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互相试探

    牧缘筠如约拜见容妃,最高兴的当属牧霖,话匣子就没关上。

    “皇姐,淮济可有云海入峰?”

    “皇姐,济山棾露寺是不是人骨建的?”

    “皇姐,淮水最北住着神仙吗?”

    ……

    “两位殿下、娘娘,漠圉部落王求见。”

    可算能让这小子消停会儿。

    “他来做甚,”牧霖在她耳边飘出句不满,嘴歪到天涯海角,“不务正业。”

    容妃来了兴致,拉着牧缘筠,眉开眼笑:“筠儿,听说这几日这部落王忙里忙外,还有空来看你,真是有心。”

    “那我谢谢他。”

    “你这孩子,”她瞪了一眼旁边坐没坐相的牧缘筠,悉云澈正走进来,“回来再说你。”

    他提衣入门,心情似是不错,见到牧缘筠还点了点头。喀尔钦人尚黑,他自然也着深色,在阳光下看他……真热。

    “外臣拜见容妃娘娘,时间唐突,还请见谅。”

    “不打紧,王爷大忙人,还抽空来看筠儿,她好生感动呢。”

    “哈。”牧缘筠努力扯起嘴角,挤出微笑。

    谁不知道他是来讨好容妃,人生最大的错觉:他在意我。

    “五皇子也在,真巧。”

    “不巧,我和皇姐……”

    见他又犯傻,容妃赶紧打断:“霖儿,太傅罚你抄经书,没完成出来晃什么,写去。”

    “我……儿臣告退。”

    牧霖黑着脸,走之前,用唇语和牧缘筠说:“别理他。”才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王爷来也没提前让人来打声招呼,幸好筠儿在,不然错过多可惜,”容妃十分热络,看悉云澈跟看亲儿子一样,“她这孩子天天东奔西走的,好不容易回来,你可得圈住她。”

    “母妃,儿臣坐些时候就回宫面见父皇,待不得太久。”今晚她还要见个人,不想和悉云澈打太极,来回拉扯,看他演大戏。

    “没事,以后见面时候多的是,不急于一时,是吧,王爷。”

    “是。”他俩这一唱一和的倒挺带劲。

    后面这一个时辰,容妃嘴就没停下来,正如同刚刚的牧霖,俩人不愧是母子,问题是一个接一个。

    “怎么而立还未娶妻啊?”

    “最近忙甚么?”

    “女皇陛下可身体康健?”

    该问的、不该问的全问了,牧缘筠眼皮子一张一合打瞌睡,关于悉云澈也知道了个大概,但谁知道真假。

    “行了行了,我也不多问,后院栀子花开了,你们二人去瞧瞧,我乏了歇歇。”随后眼神示意一旁候着的涵儿跟着去,盯着她,怕她跑了。

    牧缘筠不动声色的翻个白眼,母妃怎的这般上心,之前也没操心多说,今日一看还是少给她希望,省得到时候伤心。

    栀子花白浪一片,衬得悉云澈更加黝黑,在阳光下像个锃光瓦亮的黑砖。想到这,她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心里偷乐。

    “你不想问我甚么?”

    “问什么。”

    “装傻。”

    “聪慧者有大智若愚之质,蠢笨者无目达耳通之才。”

    “他们说你是民间公主,不懂礼数。”

    “说这话是给我留面子。”

    “那你是何意?”

    “……漠圉的草原当真看不到边吗?”

    她听说,漠圉草原上的姑娘要是嫁到别的部落,队伍能走上一月,从草原到沙漠,再走到山里。若夫妻和离,须得双方部落同意,又要两月。

    “在乌玛草原,若没一匹马,即便是走断腿,也到不了城里。”

    “那我要是逃回来岂不是很费力?”

    他心里笑牧缘筠没见过世面:“你怕是北夏都难活着出去。”

    “挺好的,安全。”

    “那公主是应了?”他在漠圉从没见过这么多栀子花,如今看白得晃眼。

    她低头闻出花香,眼神却留在牧悉云澈身上:“王爷都没见我两个妹妹,怎的就钟情于我了,喀尔钦美女名满天下,我还能够得上王爷的眼?”

    “一见钟情。”

    “哈哈哈,”牧缘筠大笑,直不起腰,“假话,你我都心知肚明,王爷就不想问问我为何诱你上钩?”

    “我做事一向只在乎结果,既是你杀的卿昱昆,其他缘由也就一目了然了。”

    牧缘筠微眯眼睛,斜看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洗耳恭听。”

    “那日景昭寺内,与杜玄成会面,巧遇长公主,本觉只是巧合,而杜兄告知我,他乃是杀人者,我也未起疑心。前几日在下登门造访,公主提及了几大家族,且为颜玴阁辩驳,本来也没什么,可偏……”

    他说的时候没看她,望着栀子花外的长廊,一只黑猫闪过,速度极快。

    “夏景还是名声太盛。”她感慨着叹息。

    与想得略有出入,本以为事情能再藏些日子,不过也不妨事。

    “那般死状,也只有夏景做的出。”

    “你是如何确定我是颜玴阁的人?”

    “这不难,我早知夏景是颜玴阁的杀手,他若不是听令于你,那日怎会找你相见?”

    好他个悉云澈,牧缘筠暗暗不爽:“你跟踪我。”

    “非也,”他无辜摇头,“店小二原是毕参馆的人罢了,你不是也命夏景盯着我?”

    “好,彼此彼此,”她被揶揄半句,想着也有道理,不与他计较,“王爷海涵。”

    聊起杜玄成和夏景,悉云澈还有一事好奇:“你与杜兄是和关系?”

    “亲戚关系。”

    悉云澈余光扫了一眼她的脸:“你二人哪里相似。”

    “我们都是良善之人。”

    “哼,”他嗤笑一声,“脸皮倒是一样厚。”

    “王爷过奖,你与杜玄成之间的事情,我也是知道。”

    杜玄成可真忙:“什么事情?”

    “我都被你寻到了,他的事情也算完成了。”

    沉默一会儿两人同时开口。

    “和亲之事……”

    “事情没那没简单,”她声音发哑,清清嗓子,抢先一步张嘴,“胤远朝中势力复杂,给我些时日,弄清是非。”

    有两件事还没结果,一来是皇后,二来是边境匪患。关心匪患并非是在意胤远安危,而是怀疑朝中出现内鬼,有外通别国之嫌。

    几票马匪固然是成不了气候,承令郎换人也太过于“恰逢其时”。她派芙莲去艽羽探查,发现匪帮并非狂暴之徒,明显训练有素,动手利落干净,其中大部分并非巴人,更多的是索博人。

    索博人集聚在漠圉西南部,谋生靠两样东西,牧羊和杀人。横跨千里,怎会无缘无故的来胤远边境,怎么琢磨,其中都必然有鬼。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要……”实话是不能说,“王爷协助我毁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