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已经死了
林秋武和陆横来到一个标有309铭牌的房间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呜咽不清的声音说：“进来。”
一开门陆横就吃了一惊，这房间正中央是一张大餐桌，一个胖子正在据案大嚼，拿着一只肘子吃得左撕右扯。
桌子上杯盘狼藉，胖子满身油腻，看来已经吃了好一会了。
林秋武笑着说：“陈医生好胃口，我想请你给这小兄弟查查身体。”
胖子向他举了举肘子，三两口吃完，嚼着满嘴的肉说：“你们打扰了我的早饭，我也没胃口了，半饱就半饱吧，你过来。”
说完横臂把桌上的空盘子往地下一扫，伸出一只油腻腻的手向陆横招了招。
陆横又惊讶又好笑，这胖子吃了一桌子菜，竟然才半饱，更离谱的是这才是早餐，那午餐晚餐不知道还要吃多少。
胖子伸手在桌子底下摸了一会，戴上了一双透明手套，还在桌子上铺了一张薄膜，嘟囔着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又往上面一指对陆横说：“躺下。”
陆横胆战心惊地爬上餐桌，小心翼翼地躺在薄膜上，生怕一动就碰一身油，从林秋武的角度来看，陆横就像一道大餐等着胖子来吃一样。
胖子虽然臃肿，行动倒很灵活，他站起来从上衣里掏出一个听诊器，呲啦扯开陆横的外套，放在他的胸口上。陆横这才看清他穿的是一件白大褂，只是上面沾满油渍汤汁，几乎看不到本来的颜色了。
胖子听了一会，又抓住陆横的手腕号了一会脉，口中叫道：“奇怪、奇怪。”
他抓起陆横的两只胳膊，轻轻松松地把他翻了个身，掀开衣服，把手放在陆横背上，轻轻叩击，双手好像游鱼一样，在他背部各个部位或点或按，或揉或揪。
陆横只觉得他的手又凉又滑，就像蛇一样游遍全身，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突然，胖子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起来吧。”
陆横赶紧翻身坐起，滑下餐桌。
胖胖的陈医生闭目片刻，睁眼问陆横：“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陆横赶紧回答。
“奇怪啊，小林。你看，这孩子才16岁，身体也不壮。但他的心脏机能非常强劲，一般是体育运动员才有的情况，身上各个部位也不像16岁的孩子，倒像是人类20多岁的巅峰期。打个比方来说，就像一辆民用车装了F1赛车的引擎，大马拉小车，离谱的很。”
陆横忽然想起长发人说的话“你原来体质太弱了，现在更强了。”
难道他对自己进行了什么改造手术，也没觉得什么异样啊，除了体育课上跑得快了点，跳得远了点，多做了几个引体向上而已。
他一直以为是消除状态魔法的缘故，看来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林秋武笑着说：“那好啊，陆横你很有潜力哦。”他转向陈医生：“也就是说，这孩子的身体没问题喽。”
“不但没有问题，而且非常好，好的离谱，不通过长期锻炼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身体。”
林秋武拉着陆横往外走：“谢谢你，陈医生。”
陈医生用圆鼓鼓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喃喃地自言自语：“奇怪啊奇怪，如果能让我解剖一下的话……”
听到这话，吓得陆横赶紧闪出门外，心有余悸地关上了门。
林秋武敲了敲隔壁310的房门，缓缓推开，示意陆横过去。
这个房间非常简洁，只在靠墙位置放着一个蒲团，一个高瘦的老僧盘腿而坐，手捻念珠，低垂着眼皮在喃喃念经。
他眉毛很长，几乎全部变成了白色，脸上皱纹堆垒，也不知多大年纪了。
这次林秋武却没有跟进来，缓缓带上了房门，把陆横和老僧留在了房间。
老僧缓缓睁眼，向陆横说：“你知道吗？你已经死了。”
陆横神色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我只能看到死人，活人在我眼里就像烟雾一样，而我能看到你。”
陆横膝盖一软，不禁坐到了地上，这老僧身材极高，同样坐着也高出陆横一头，他垂目看着陆横，面露悲悯之色：“你也不必害怕，你和其他死人还不一样，好像是在生死之间，是一种混沌状态，你以后的经历会决定你到底是生，还是死。”
他抬手示意陆横过去，用两根手指缓缓点在陆横的眉间，陆横只感觉一股清凉之气灌入脑中，瞬间行遍全身，身体说不出的舒服。
老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我这点精气可以把你往生者一边稍微拉一点，你的所作所为将会影响两者的偏移。”
陆横问：“那我做什么事才能增加生者的几率呢？”
老僧闭上眼，缓缓摇头：“不可说，不可说，你但凭本心吧。”说完又开始念经，再也不理陆横。
陆横向老僧深深鞠了一躬，慢慢退出房间。
林秋武一把拉住他，问：“和尚说了什么？”
陆横不敢说自己已经死了，只是说和尚点了眉头一下，让自己多做好事。
林秋武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非玄大师修为据说已经堪破了生死大关，从来不会对人说超过三句话。他竟然专门指点了你，看来你真的有点本事啊。”
311是最西头的一个房间了，林秋武依旧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请进。”
这是一间非常正常的房间，在这里却显得很不正常。一张办公桌，一个转椅，西面挂着百叶窗，墙角甚至还有一棵绿植。很难想象林秋武会在豪宅里办公。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站在窗前，回过头来冲两人嫣然一笑。
陆横这次真的目瞪口呆，这个女子圆脸上两个酒窝，扎着马尾辫。竟然是自己坐飞机时候的邻座，当时她误以为陆横向她搭讪，两人还产生了小小的误会，陆横最后帮她消除了手臂的伤痕。
女子向他伸出手：“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这回轮到林秋武惊讶了：“张教授，你们认识。”
女子莞尔一笑：“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是搭同一班飞机来辽阳的。”
林秋武拍拍手说：“那更好了，张教授你帮陆横看看他的精神世界。我就不这里等了，下面还有一大帮人呢。陆横，你等下直接到一楼找我。”
陆横拘谨地松开她的手，不知说什么才好。
女子笑着说：“你不用太紧张，我是学心理学的，你可以让我看，也可以拒绝，都不要紧。对了，我叫张飞燕，你叫陆横对吧。”
她的话语有着稳定人心的奇特力量，陆横慢慢放松下来。
坐到了桌前的沙发上。
张飞燕倚在办公桌上，随意地和陆横聊着天，甚至没有提及自己手臂的疤痕，只是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说11点了，午餐快开始了。
陆横忽然回到了海楠的那个傍晚，自己急匆匆地下山，明知道往前走会掉下去，还是不由自主地快步蹦跳，他想大叫让自己停下，但无论如何叫不出来，再次摔倒，再次掉了下去。
这次的记忆更加清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揪住了三把草，甚至能分辨出草叶有尖有圆。感觉也更加敏锐，下坠过程中似乎停止了一下，他获得了全新的视角，能够感觉到视野内所有的信息，山峦、树木，甚至还来得及看到即将升起的月亮。
一开门陆横就吃了一惊，这房间正中央是一张大餐桌，一个胖子正在据案大嚼，拿着一只肘子吃得左撕右扯。
桌子上杯盘狼藉，胖子满身油腻，看来已经吃了好一会了。
林秋武笑着说：“陈医生好胃口，我想请你给这小兄弟查查身体。”
胖子向他举了举肘子，三两口吃完，嚼着满嘴的肉说：“你们打扰了我的早饭，我也没胃口了，半饱就半饱吧，你过来。”
说完横臂把桌上的空盘子往地下一扫，伸出一只油腻腻的手向陆横招了招。
陆横又惊讶又好笑，这胖子吃了一桌子菜，竟然才半饱，更离谱的是这才是早餐，那午餐晚餐不知道还要吃多少。
胖子伸手在桌子底下摸了一会，戴上了一双透明手套，还在桌子上铺了一张薄膜，嘟囔着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又往上面一指对陆横说：“躺下。”
陆横胆战心惊地爬上餐桌，小心翼翼地躺在薄膜上，生怕一动就碰一身油，从林秋武的角度来看，陆横就像一道大餐等着胖子来吃一样。
胖子虽然臃肿，行动倒很灵活，他站起来从上衣里掏出一个听诊器，呲啦扯开陆横的外套，放在他的胸口上。陆横这才看清他穿的是一件白大褂，只是上面沾满油渍汤汁，几乎看不到本来的颜色了。
胖子听了一会，又抓住陆横的手腕号了一会脉，口中叫道：“奇怪、奇怪。”
他抓起陆横的两只胳膊，轻轻松松地把他翻了个身，掀开衣服，把手放在陆横背上，轻轻叩击，双手好像游鱼一样，在他背部各个部位或点或按，或揉或揪。
陆横只觉得他的手又凉又滑，就像蛇一样游遍全身，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突然，胖子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起来吧。”
陆横赶紧翻身坐起，滑下餐桌。
胖胖的陈医生闭目片刻，睁眼问陆横：“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陆横赶紧回答。
“奇怪啊，小林。你看，这孩子才16岁，身体也不壮。但他的心脏机能非常强劲，一般是体育运动员才有的情况，身上各个部位也不像16岁的孩子，倒像是人类20多岁的巅峰期。打个比方来说，就像一辆民用车装了F1赛车的引擎，大马拉小车，离谱的很。”
陆横忽然想起长发人说的话“你原来体质太弱了，现在更强了。”
难道他对自己进行了什么改造手术，也没觉得什么异样啊，除了体育课上跑得快了点，跳得远了点，多做了几个引体向上而已。
他一直以为是消除状态魔法的缘故，看来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林秋武笑着说：“那好啊，陆横你很有潜力哦。”他转向陈医生：“也就是说，这孩子的身体没问题喽。”
“不但没有问题，而且非常好，好的离谱，不通过长期锻炼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身体。”
林秋武拉着陆横往外走：“谢谢你，陈医生。”
陈医生用圆鼓鼓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喃喃地自言自语：“奇怪啊奇怪，如果能让我解剖一下的话……”
听到这话，吓得陆横赶紧闪出门外，心有余悸地关上了门。
林秋武敲了敲隔壁310的房门，缓缓推开，示意陆横过去。
这个房间非常简洁，只在靠墙位置放着一个蒲团，一个高瘦的老僧盘腿而坐，手捻念珠，低垂着眼皮在喃喃念经。
他眉毛很长，几乎全部变成了白色，脸上皱纹堆垒，也不知多大年纪了。
这次林秋武却没有跟进来，缓缓带上了房门，把陆横和老僧留在了房间。
老僧缓缓睁眼，向陆横说：“你知道吗？你已经死了。”
陆横神色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我只能看到死人，活人在我眼里就像烟雾一样，而我能看到你。”
陆横膝盖一软，不禁坐到了地上，这老僧身材极高，同样坐着也高出陆横一头，他垂目看着陆横，面露悲悯之色：“你也不必害怕，你和其他死人还不一样，好像是在生死之间，是一种混沌状态，你以后的经历会决定你到底是生，还是死。”
他抬手示意陆横过去，用两根手指缓缓点在陆横的眉间，陆横只感觉一股清凉之气灌入脑中，瞬间行遍全身，身体说不出的舒服。
老僧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我这点精气可以把你往生者一边稍微拉一点，你的所作所为将会影响两者的偏移。”
陆横问：“那我做什么事才能增加生者的几率呢？”
老僧闭上眼，缓缓摇头：“不可说，不可说，你但凭本心吧。”说完又开始念经，再也不理陆横。
陆横向老僧深深鞠了一躬，慢慢退出房间。
林秋武一把拉住他，问：“和尚说了什么？”
陆横不敢说自己已经死了，只是说和尚点了眉头一下，让自己多做好事。
林秋武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非玄大师修为据说已经堪破了生死大关，从来不会对人说超过三句话。他竟然专门指点了你，看来你真的有点本事啊。”
311是最西头的一个房间了，林秋武依旧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请进。”
这是一间非常正常的房间，在这里却显得很不正常。一张办公桌，一个转椅，西面挂着百叶窗，墙角甚至还有一棵绿植。很难想象林秋武会在豪宅里办公。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站在窗前，回过头来冲两人嫣然一笑。
陆横这次真的目瞪口呆，这个女子圆脸上两个酒窝，扎着马尾辫。竟然是自己坐飞机时候的邻座，当时她误以为陆横向她搭讪，两人还产生了小小的误会，陆横最后帮她消除了手臂的伤痕。
女子向他伸出手：“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这回轮到林秋武惊讶了：“张教授，你们认识。”
女子莞尔一笑：“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是搭同一班飞机来辽阳的。”
林秋武拍拍手说：“那更好了，张教授你帮陆横看看他的精神世界。我就不这里等了，下面还有一大帮人呢。陆横，你等下直接到一楼找我。”
陆横拘谨地松开她的手，不知说什么才好。
女子笑着说：“你不用太紧张，我是学心理学的，你可以让我看，也可以拒绝，都不要紧。对了，我叫张飞燕，你叫陆横对吧。”
她的话语有着稳定人心的奇特力量，陆横慢慢放松下来。
坐到了桌前的沙发上。
张飞燕倚在办公桌上，随意地和陆横聊着天，甚至没有提及自己手臂的疤痕，只是指了指墙上的挂钟说11点了，午餐快开始了。
陆横忽然回到了海楠的那个傍晚，自己急匆匆地下山，明知道往前走会掉下去，还是不由自主地快步蹦跳，他想大叫让自己停下，但无论如何叫不出来，再次摔倒，再次掉了下去。
这次的记忆更加清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揪住了三把草，甚至能分辨出草叶有尖有圆。感觉也更加敏锐，下坠过程中似乎停止了一下，他获得了全新的视角，能够感觉到视野内所有的信息，山峦、树木，甚至还来得及看到即将升起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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