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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密旨

    此处被迫省略424字。

    “这便是姐姐的喜欢?”

    “主子下次手重一些,无需这般怜爱。”

    “叫什么主子。”

    “做奴仆的,不叫主子叫什么。”

    “姐姐不要说笑。”

    “那之后,人前公子,人后主子。”

    文道无法,又温存了片刻,说起惠儿曾让自己询问莎莎之事,又说自己现在需要些消息,得时不时见下宫伟。想请莎莎帮忙。

    “主子说什么请,只管吩咐就是。主子可知青楼乐坊于贵人最大的好处?”

    “不都是床第之欢,还有什么好处?”

    “主子想要什么消息,奴家让姑娘们留意就是,男人们每次志得意满之际,就爱吹嘘,姑娘若是有心,总会得些消息。”

    “看来我得小心姐姐,方才我还得意来着。”方才一念间,文道还真想让乐坊姑娘探听冷玉之事,毕竟青楼只有寻欢的男子,乐坊却还会偶尔去到各个府邸献艺。但经莎莎一说,又咽了回去。

    “我差人去找惠儿姐姐,就说想请她来教姑娘们唱曲儿。”

    “惠儿姑娘现在应是和宫公子在东城的…”

    “无需主子告知,若是从主子这得了消息,难免让宫公子起了戒心。倒是奴家若得了消息,该送到哪去?”

    “南城宅院,于掌柜和小白都知道地方。”

    “主子竟带小白回过宅子,那死丫头竟不告诉我。”

    “就是和同窗一起游玩,不曾…不曾…”

    “哼,下次定把那死丫头绑在这,给主子消遣。”

    “姐姐莫要说笑。”

    “谁说笑了,要不我去把她赎来做丫鬟,主子也喜欢,我们也算有几分情谊。”

    “那红儿掌柜的舍得?”

    “又不少她银钱,我再在姑娘里寻个机灵的,她那只要凑齐了七仙女,就能赚银钱。就是一次买走七个,她也欢喜的很。”

    文道赖在莎莎处两个时辰,直到乐坊开始来客,才依依不舍。回府路上,文道偷瞧乔远肖剑二人神色。

    肖剑笑了:“公子不要跟做贼了一样,青楼乐坊养个戏子舞姬在上京的达官显贵里也不是稀罕事。连鹤园中的皇室舞姬,也是被陛下赏给大臣们做妾用的,有时大人们还拉来各自的比较一番。”

    乔远:“多嘴,公子的事,何时轮到咱们说了。”

    文道:“乔大哥,在下若有行差踏错之处,你二人可别默不作声。”

    乔远:“差错?真是天大的差错,也没人去犯。寻常事,得宠的定能找到功绩,失宠的全然都是差错。”

    文道:“乔大哥这话说的好丧气。”

    乔远:“留香苑一事,司律院一二品大员操持,又借了公子名号,现下就算是功。可若是只有寻常三五小吏,让东家抢先杀害了医官,又让背后之人逼死了东家,背后之人还没抓到,审的再好,也至多是无功无过。”

    文道听了,只盯着马头,说不出话来。

    三人回了南宅,简单用了晚膳。傅珊趁着旁人散去,悄声问:“公子可是倦了我二人?”

    文道:“这话从何说起。”

    傅珊:“公子接连两日,身上有淡雅香气。”

    傅禾忙拉住妹妹:“这不是我等该过问的事。”

    文道大觉汗颜,可自己确是做了负心薄幸之事。

    傅禾:“珊儿心思太细,又全在公子身上,公子莫要责怪。”

    文道:“是我对不起你二人,该受责罚之人是我才对。”

    傅禾假意说教傅珊:“公子要做什么,看上哪个姑娘,哪是咱们该说的。莫说现在没有名分,就是有了,妾室也不能这般放肆。”

    前天才算出了太学,今日傅禾便提起此事,即是怕妹妹委屈,也算有点心思。文道好言劝慰,说等邵忆翠儿回来,就请傅珊进们。大宁纳妾虽无什么繁琐礼数,但终究是要夫家把女儿家迎进门。傅禾傅珊到府的时候,不仅是被别人送来的,文道都不在家中。虽然现在文道父母点了头,京中同窗好友,王爷长辈都知道此事,但还需一顶轿,一桌酒。

    傅禾见文道应允,又换了副顽皮的模样,问是哪家的姑娘让文道流连。文道也不隐瞒,说了莎莎的事。傅禾:“小白说起过那位姐姐,说是一等一的妙人。如今竟然做了大掌柜。”

    傅珊:“那姐姐是在乐坊?我们能去看看么?”

    文道:“你若喜欢,就把乐师请到家里来就是。”

    傅禾:“那说好了,下次请那位姐姐过来,让我们看看,公子第一个动心的女子是什么样子。”

    文道好言哄着,二人也不见个笑脸,虽不是动怒,却是一脸的哀怨。最后还是拖到床榻上,将二人惩治了一番,才又变回原先的羔羊一样。绕是文道弱冠之年,习武出身,次日一早,也觉得周身酸软,骑马的腿都有些打颤。

    从康王爷那得的秘疏监所在,紧邻皇城北侧。知道的这大院子是秘疏监,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皇城吐出来的一块。门楣虽然不小,却没有任何牌子,门前竟然也有两名皇卫守着。文道泛着嘀咕,难怪连汪笙都以为这秘疏监隶属内务司。

    刚进前院,晁大人便迎了出来:“文大人,这是陛下的旨意。”

    文道忙躬身行礼,等着晁大人宣旨。晁大人却把一方木盒交给文道。文道收下,不解的看着晁大人。

    晁大人也摸出一个盒子道:“这是秘疏监的规矩,给监证的旨意若是在盒子里,那便不是旁人能看的。只在文大人自己觉得必要时,可以给相关人等请看。”

    文道毕恭毕敬捧着盒子:“多谢大人指点。”

    晁大人将文道让进正堂:“文大人得了差遣,需要本官做什么,尽管吩咐。”

    “陛下让我寻个物件,需在此查询些典籍。旁的,倒没什么事情。大人可有差事给我?或者咱们秘疏监平日里需做的。”

    晁大人头也不抬:“秘疏监平日的公差与文大人无干。大人要查典籍和物件,后院几十间房有的是。珍本和贵重物件,须有人陪同。文大人没见,另三位监证都不在此么。”

    “另几位大人呢?”

    “各有各的公干。在秘疏监,不问旁人做什么。若需同僚协助,吩咐一声就好。若觉所行之事有违礼法,就请旨定夺。”晁大人指了指文道手里的盒子。

    “下官初来,许多规矩不懂,还请晁大人见谅。我若是想去司律院,或许对陛下所命之事有益,须当如何?”

    “请上峰官员写个借调的公文,本官为文大人用印,然后去吏部招呼一声即可。”

    “多谢晁大人。”

    “文大人请便。”

    文道见这晁大人不冷不热,言辞虽然生硬,但处处为自己想的明白。也就不多缠着。自己饶进后院,想先去瞧瞧典籍所藏之地。一入后院,文道顿时傻了眼。这后院太也大了些。一排三间大房,足足六排。更奇特的是,这后院的围墙,竟比前院门楣处还要高上许多。只不过背靠皇城,古树参天,遮掩住了。想来墙的另一侧,就是皇城后宫。文道在门外逐一张望,每间都有三名官吏在门内坐着。文道不进门,便无人搭话。文道只要迈进去一条腿,官吏就热情迎候。听说文道是新来的监证,大感惊奇。

    文道攀谈下来,才知道这秘疏监自从陛下登基,留任了晁大人,又钦点了两名监证外,再没来过别的官。下面的刀笔吏去留,也比旁的衙门慢上许多。官吏介绍说,前三排六间,是些典籍。有珍本孤本,陛下的折子实录,也有誊抄的卷宗。除了誊抄的,都不可带出,要看,也要有他们陪同。后面的三间,存着皇家的宝物,虽说是宝物,实则金银珠玉不多,不是各州官吏进贡的奇珍,就是皇室留存的一些物件。文道无暇一一探查,想着来日方长,就借了本名录,出了秘疏监。

    和乔远肖剑二人找了饭辙,席间偷偷拆开来圣旨的盒子,只写着让文道在京中查找物事线索,一应人等,该与协助。文道将圣旨拿给二人,乔远看了一眼笑道:“公子这旨意可了不得。等于只要不出上京城,不违法度,你让别人干什么别人都得听着,否则就是抗旨。”

    “哪有那么夸张。”

    “我二人刚才也接了上峰新的差遣,从贴身护卫变成了贴身护卫加协助办差。”

    “有什么区别?”

    肖剑:“就是只要不违护卫之责,还得听公子调遣。公子到底得了个什么差事?”

    文道觉着,自己这差事就算瞒得过旁人,也不可能完全瞒过乔远肖剑二人,就将陛下的旨意说了。二人倒是长出一口气,找东西在二人看来,再难也没什么凶险。

    文道:“走,咱们还回司律院,王爷说,那里消息灵通。”

    到了司律院,守门的见了文道,个个笑脸相迎。文道也觉着还是这里自在。不料刚走两步,瞧见了御史台的魏大人。魏大人素来被称为清流领袖,主掌监察百官。平日里一向不喜文道带着护卫初入,但也不曾说什么。今日见了,却道:“文大人,出了太学,已不是待选,正经的朝廷官身,行事不可如原先那般莽撞操切。”

    文道被训得一头雾水,自己现在的差遣还没调回这司律院中,就算调回来了,司律院审案的差事也和他御史台没得干系。就算自己有错,于情于理也轮不到魏大人教训。但嘴上还是应承着:“下官定谨记魏大人教诲。”

    “文大人心里不知如何骂的老夫,但或有一日,你能知道老夫也是为你好。”魏大人说罢,拂袖而去。

    文道觉得莫名其妙,看了眼乔远肖剑,乔远面色如常,似是在说康王那句:清流何时不在非议。肖剑挤了个鬼脸,引得文道差点笑出了声。三日继续向内,寻了姚广,说自己在秘疏监得了个差事,还得回来跟他一起看案卷,来找宋掌院或徐掌律请个借调的公文。

    姚广:“还以为公子直接擢升五品,是来请我们吃酒的。”

    “姚大人不也是升了五品,要不晚上,一同去庆贺庆贺。”

    “定品哪有那么快,就是定好了,公文到每个衙门口,还需些时日。等到了,咱们再同去。现在你快去要调令,我也清闲一点。你是想看何样的案卷?”

    “我也不知道,应是赌坊钱庄和贵重物事相关的案卷或许用处大些。”

    “有的是,全上京就这些地方事多,有的你忙活。”

    “方才魏大人才教训我,让我收敛些,我可不想忙活。”

    “你何时在御史台的人那见过笑模样?魏大人一向如此,寻常人他还懒得教训呢。”

    这相熟的地方,办事就是方便。文道借调的公文刚用了印,这两日相关的案卷就已经给文道备好了。文道就如往日一样,在司律院待到了晚间。

    借调的公文倒是飞快,赶在清明前就一切妥当。从此,文道日间三两日在司律院,一两日去秘疏监。晚间就回府陪着傅家姐妹,十天半月去找一次莎莎。冷玉虽没有什么进展,日子倒是过的逍遥。司律院确实如汪笙所言,最是安稳。每日批复些钱财纠纷的案卷,苦主见不到,嫌犯也见不到。文道心知这法子如大海捞针,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坐在这里至少是在捞。

    白日公事闲散,晚间文道倒是越发放纵,与莎莎云雨,也越来越是肆无忌惮,逐渐从只知自己快意,到懂得琴瑟相和。甚至对傅珊傅禾,也学着用些手段。原先只知道躺平闭眼的傅珊,越发粘着自己,连总是把妹妹推来,自诩“丫鬟”的傅禾,也开始主动往文道房里钻。

    上京的春日甚是短暂,才过初伏,天气已如盛夏般炎热。六月二十三,文道接了汪笙的帖子,说是要于七月七,迎娶万景。文道过的惬意,要说遗憾,就是太学结业时,大家都已得了各自衙门的差遣,没能痛快一番。

    汪笙出了太学头一个就要大婚。迎娶皇亲,汪笙父亲又是炙手可热的堂官,操办的阵仗定然不小。文道一面联络万宽等人,一面想着得给汪笙置办一份大礼。汪笙倒是什么都不缺,文道若是置办的太贵重了,定然让曹桦甄智为难。连着几天想破头,还是姚广出了主意,说只要同窗好友几人一同送一份,有钱的出钱,有办法的想办法。但是不要带上万宽,皇子的礼,大有说法。

    文道觉得这个主意甚好,本想找来众人,不想现下三人一个住河港一个住儒山一个住寺院,还不如上学时便当。知能差府中下人逐一去寻。结果九方锦曹桦甄智也没什么主意,倒是让文道不要吝啬钱财,几人定然全力支持。文道专门跑出去城南河港寻九方锦,埋怨道:“你们几人倒是躲得清闲。”

    “我们几人就是不清闲,才不得不躲啊。哪比得了文道兄。你看我这公文。”九方锦抱出厚厚一叠,“除了这采买,人工,交运,还有人跑去你们司律院检举说工部有人勾结赌场,低价买地高价卖给朝廷。文道兄可曾见到?”

    “这应是到御史台,我这倒没瞧见。真有这等事?你等我寻个机会问问宋掌院。”

    “我等也心系汪笙兄的大喜事,可着实抽不开身,就拜托再拜托啦。”

    文道没办法,只好去寻于掌柜讨个主意。于掌柜也挠头,但总算想了个办法:“公子,你去问问红儿那里的姑娘。当初谁陪着汪公子,或能知道点喜好。此等事,公子们就是整日混在一起,怕也不如画舫的姑娘几次弄的清楚。”

    文道谢过于掌柜,又跑去了红儿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