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万鬼重峰林
白泽双手结印，长吐口气，终于道：“好了。多谢圣子……令，令邪？”
慕霜降勉强一笑：“是我。你再稳固一下，我必须要出去了。”
白泽来不及多说什么，脸色一变：“鬼宗的人？！”
“嗯。”慕霜降终于起身，祝情剑不在身边他就用灵力拟了冰剑出来，跨入空中的时候寒丹尘又再一次被轰成了血雾，大量的血丝都溅到了慕霜降身上，但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寒丹尘就重新从漫天火焰中踩着白莲走了出来。
“你来啦。”寒丹尘微微一笑，看不出任何的虚弱。
慕霜降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把“你没事吧”这句话说出口。远方的老妪同样不是简单的角色，她的手臂已经完全恢复，混沌境八品的强者已经自带了自愈能力，尽管没有寒丹尘那么强大，但也不容小觑。看到寒丹尘身边多了个慕霜降，老妪瞳孔一缩，随即就大笑了一声。
“你没死……哈哈哈，令邪果然没死！本仙就说令邪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呢！啊哈哈哈哈……”她笑着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你也有勇气上来？你每动手一次，它们撕碎你灵魂的速度就会更快一次！来来来，本仙陪你玩！”
“玩”字还未完全落下，老妪就已经双手结印，顿时铺天盖地的漆黑灵力凭空化为两条巨龙，直接携带者骇人的威压向他们俯冲过来，那架势简直是要把他们直接在灵力中碾碎！
混沌境，每一品的差别都是天上地下。别看寒丹尘和她只差了一品，可论灵力总量，十个寒丹尘也比不过她。而慕霜降和她差的就更多了——
这一击，她有着绝对的信心！
天地色变。
寒丹尘毫不犹豫地跨出一步挡在了慕霜降前面，轻声道：
“往生守护。”
巨大的白色莲花在浓焰中将二人守护在内，可就在下一瞬，当巨龙和莲花碰撞的那刻，一切都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不复存在——
在寒丹尘化为血雾之前，他竭尽全力催动白焰，生生将其中一头巨龙燃烧成了虚无。可剩下的一头巨龙冲势不减，口中的漆黑毒液几乎已经要滴到了慕霜降的脸上——
“冰河万象。”
那是一条从天际倾斜而下的滚滚长河，它在第一时间就将慕霜降团团围住，而恐怖的冲刷力居然直接将巨龙斜着撞飞了出去。冰河中不仅有滴水若千钧的冰水，更有寒冷之地奔腾的万千生灵，它们咆哮着怒吼着，只为守护眼前的令邪，它们的帝神！
寒丹尘在远处重新走出，缭绕的冰河将慕霜降包裹的严严实实，以至于他没能看到慕霜降双腕上宛如实质的黑环，也没能看到慕霜降那双因为痛苦而几乎疯狂的眸子。寒丹尘直接来到了老妪身后，温和的脸终于浮现了罕见的戾气——
“九焰重华！”
那是一颗需要用双手才能捧住的洁白玉珠，上面无数绚丽的火焰纹路在这一刻直接脱离了珠子燃烧起来，寒丹尘的气息暴涨两倍不止，狂暴的火焰化为光柱直接向老妪当头轰下！
“你真敢来！我杀了你——”老妪回身，可下一刻她脸上的杀气就彻底地凝固了——
“冰河有灵，斩神律！”慕霜降悍然出手，冰光化为长虹从漫天震散的黑雾中破暗而出，直取她后心！
“啊啊啊啊——”
老妪还要拼，这时她下方还有更冷的喝声响起，那是属于芷神最强者白泽的声音！
“芷神审判，判你，亡！”
“啊—————”
天空中的大爆炸足足持续了半晌才停了下来。白泽是被慕霜降扛回来的，寒丹尘则跟在慕霜降旁边，道：“百年不见，你还多了个律师的身份。”
“灵力进不了，就试了试别的。”慕霜降微微一笑。
是的，他是冰律师，掌握了冰的法则的冰河帝神。律师作为修炼的辅助职业之一和丹师不同，丹师是实力越强制丹能力越强，但是对战斗没有什么直接的帮助；而律师全凭感悟，和实力高低无关，但能极大程度地增加战斗力。尤其是慕霜降这种领悟的是天地中冰的法则，所以当他是用律师的能力的时候，那就是代表了他这方天地中所有冰的意志。这是非常恐怖的能力，无视境界、无视灵力！
当然也有人选择自创法则，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丹尘，白泽他怎么样？他这一出手实在是……”
“也多亏了他出手，不然咱们两个虽然能让那老妖婆逃跑，却不能让她受那么重的伤。芷神学院还是有点底蕴的。你把他放床上去让他躺一会吧，我再给他看。暂时不会有事的。”
“嗯……嗯？”
寒丹尘突然腿一软就往后倒了下去，慕霜降还背着白泽就连忙伸手去拉他，让寒丹尘倒在了自己怀里。好在他没昏过去，推着慕霜降肩膀勉强站住，“哇”的一口血喷了慕霜降半边身子。
“你受伤了？”
“咳咳咳咳咳咳！”寒丹尘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废话……你去打她不伤一个试试？”
试试就逝世。
“……我以为你自愈了。”慕霜降终于有空把白泽放下了，转过来看寒丹尘，“是消耗过大，还是反噬……”
“往生圣诀不会反噬的。是我没事想喷口血玩玩。”寒丹尘没好气地道，“没什么事，就是痛死了。”
“啊？”
“你是不是笨啊！我都被轰成渣渣了，你当这不痛的啊？滚滚滚，别碍着我。”
慕霜降退到角落里：“……对不起，丹尘。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寒丹尘却没有休息，挪到了白泽身边，把了把他的脉，又搭着手感受了一下他身体的情况。最后寒丹尘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慕霜降紧张了。
可惜寒丹尘并不是来玩他，而是认真的。
“需要八品上神净神丹。”寒丹尘道，“这个丹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丹药，往生谷里关于炼制它的丹阵的记载也只有残篇，药材就更加没有了。白泽的诅咒是有人用超过万只怨鬼的怨气聚成的，只有净神丹才能净化这些怨气，解决诅咒之力。还好只是一个低级的诅咒，夹带了一点毒……我是可以治好他的身体，但这些怨气马上又会撕碎他的身体。”
“也就是说，只要净化了怨气就可以了，是吧。”慕霜降道，“不一定要用净神丹。”
“那用什么？我对此无能为力。”
“……说起怨气，有一个人最擅长控制他们了。”慕霜降淡淡一笑。
“……你是说楚景沐？不行，你去找他不是自投罗网吗？！不行不行，没准白泽就是鬼宗的人打伤了，你又叫鬼宗的头头治好白泽，你在搞笑嘛？！”
“我只是说说。”慕霜降笑笑，“丹尘，你愿意过来已经是最好了，毕竟你和白泽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剩下的你尽力就好。”
寒丹尘震惊的看着他，对慕霜降他再了解不过，这个神情……他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霜降，你别去找死。”
“不会的，你今天出手的恩情我还没还呢。”
寒丹尘本来想说用不着你还，可是话到了口又变了个意思：“对，还没还。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
慕霜降微微一笑。
“我回去了。圣女还在等我呢。”寒丹尘最后稳固一下白泽的血气，便站起身来，“就算不能完全治愈，我每三日给他喂一颗生骨固魂丹，也可以长长久久地续命。你不用着急。”
“好。”
慕霜降心头却狠狠跳了跳。
每三日吃一枚？那要多少丹药？寒丹尘也说了炼制丹药太耗费血气和心神，而往生谷里面又没有存货，他炼制一枚要两日……那他不是一直要泡在丹阵里了？那他别说突破混沌境八品了，连实力都要倒退了……
寒丹尘走了，慕霜降看了眼白泽，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红馨儿。”
他叫了外面的红馨儿进来：“你照看着他一点，每三日圣子会来一趟，你不用担心。”
红馨儿看着他，终于跪下，泣不成声：“谢谢你。芷神和你的恩怨我无能为力，但从今天开始我对你绝无怨恨，以后就算馨儿给你做牛做马……”
慕霜降打断了她：“没事。你本就和那些恩怨无关，毕竟你不是我们那辈的人。我也没有做什么，不用多言。走啦……”
走啦，芷神。
他走了。
红馨儿看向沉睡的白泽，轻声道：“阁主，真的不可谅解吗？”
………………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那一定会说：
这就是地狱吧。
高耸的山峰间纵横的全是赤红的岩浆，正前方一座鬼门虎踞两峰之间，扼守深谷之上，石砌的城楼横空出世，门洞下十八盘的石阶曲折明灭直下峡谷之底，那本是由每根几吨重的大石条铺成的一百里登山大道，在鬼门之下倒像一条单薄的软梯，被山风随便吹挂在空空的山壁之上。
鬼宗的老巢，万鬼重峰林。
在那片赤红延伸的天际，慕霜降悄然从空中踏出。他看着的是这片天地，可脑海里却是这片天地从前的样子——在被鬼宗占据之前，这里也是一片世外桃源啊……
这些岩浆下面，掩埋的都是无数亡魂啊！
就在这时，这片安静的岩浆突然发生了些变化。在交错流淌的岩浆中悄然冒出了无数细微的火焰，它藏在翻滚的赤红的火苗里，没有显露一点痕迹。可渐渐这些火焰蔓延到了整片地狱，下一瞬，无数白莲在岩浆上绽放开来，最中心、最大的那朵白莲上正是寒丹尘，他的白发此时已经足足有他身高的三倍之长，在他手印落下的这刻，寒丹尘怒吼一声，声音响彻天地！
“往生之莲，我为毁灭——”
“给我炸！！！”
“轰轰轰轰轰轰！！！”
慕霜降的大叫声都已经被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湮灭了，他不顾一切地向这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中一头扎了进去——寒丹尘还没有出来！
掀起的岩浆达到了万米，无数的山峰在这无尽的赤红里彻底融化而去，连带着那上边居住的无数“鬼”，也一同消失在了地狱之中。慕霜降已经要抓住最中间的那道半跪在火焰中的身影了，这时又一次铺天盖地的爆炸轰然从寒丹尘身下的白莲炸起，慕霜降的身体直接倒飞而出，寒丹尘更是瞬间在他的视线里消失而去。
慕霜降瞬间捂住了耳朵，在这爆炸声中他的脑子都已经快成一片浆糊了——
“寒丹尘！！！寒丹尘！！！”
慕霜降体内无数的寒冰之力终于席卷而出，他在空中强行稳住身体，又向前面那除了恐怖的赤红就再也没有其他颜色的天地冲了过去——
不、不止、不不不……
慕霜降身形强行一顿，险些掉了下去。无数的岩浆在此时骤然落下，天地重新安静下来，数不尽的山峰已经消失，远方的鬼门孤独地高耸着，正前方却慢慢出现了一片黑色的云雾。那个人踩着云正淡漠地看着他，一只手拎着一个被微弱的火焰包裹的青年，青年的白发拖在云雾上，这人的黑色长发却干净利落地扎成了马尾。
慕霜降身体一僵，再开口时已经颤抖了：“你不要动他！你不要动他……”
“他是你的朋友吗？令邪。”这人冷漠中的笑声更加令人悚然，“你真的越来越弱了，朋友也一样。”
“……楚景沐，你先把他给我。”慕霜降死死咬住牙，“他……他、他和你没仇！”
冷漠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楚景沐挑了挑眉，道：“百年不见，你以为我就不认识他了？这不就是当年往生谷的那个杂种吗。”
“……他和你没有仇。”
“奥，是。”楚景沐哈哈大笑，“他炸了我的万鬼众峰林，你说他和我没仇？哦不，不止，他还欠我个道歉，是，吗？！”
这一刻的威压令天地颤抖，慕霜降身边的灵气瞬间就被震碎得丝毫不剩。这一刻他知道，楚景沐，生螭……
混沌境九品——
大陆第一强者！
慕霜降看着他拎着的重伤昏迷的寒丹尘，牙关突然就打了个寒战。慕霜降捏紧了手，强作镇定道：“是，是还欠着。我把他叫醒，给你道歉，好吗？你……”
楚景沐拎人的手突然动了动。
“你别动他！”
慕霜降的尖叫倒让楚景沐笑了：“你在怕我吗，令邪？不对呀，在我心中你可是胆子大的很，怎么到了我这就怕了呢？还是说你在怕我的混沌境九品？这也不大可能吧。”
怕……
怕百年前的那一幕重现。
怕……
我又一次爬到台阶的顶端，跪在笼子前，看那一具可怖的扭曲的尸体！
“楚景沐……我欠他良多，你别动他。这次他炸了你的地方是为了我，都是我的错！你……你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都对我！都对我。都对我……”
楚景沐勾过寒丹尘的脸仔细打量了下，笑了笑。“令邪，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用尸体炼药。可今天送上来个活人来，我想试试把人活活炼成丹药会是什么感受？何况他生命力旺盛，应该能活的久一点吧？哈哈哈……不知道这张美丽的脸惨叫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慕霜降倒退了一步。
寒、寒丹尘……
寒丹尘……
他为什么要来炸万鬼众峰林？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来，所以想要削弱鬼宗的实力，最好能把楚景沐也炸伤，这样我就有可能活着离开……可寒丹尘却没有给他自己留后路啊？
不能死，不能死！要死也是我死！！
“我。我给你炼丹。你放开他……”
“你？不行。你还说要来找我报仇，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楚景沐……”
“在呢。”楚景沐漠然笑道。
“……楚景沐……”
“在呢。你是不是耳背？”
“……楚景沐……你去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慕霜降终于抬手，巨大的蛟龙从他体内钻出，一双金色竖瞳格外森寒。那正是当日为他吞下三人攻击的上古凶兽，他的契约战友，金眸吞天蛟！
“吼——”
金眸吞天蛟猛地向楚景沐噬咬而去，可楚景沐只是扇了扇手，就把它拍飞了出去：“这畜生才混沌境六品，你放它出来是来搞笑的吗？”
慕霜降已经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了，慕霜降只是双手结印，呼唤道：
“祝情！”
远方正在练剑的慕冬雪，惊讶地发现她手中的祝情动了动，却再度寂静下来。慕霜降却从虚空中拉出了完全形态的祝情剑，滔天的凶气瞬间席卷了开来！
祝情出现的那刻楚景沐收起了笑容，他将寒丹尘随手一丢，掌中浓郁的黑芒逐渐亮起。他很清楚，当慕霜降召唤出祝情的时候，就意味着他真的要拼命了……事实上，楚景沐从来没有轻视过慕霜降。
这毕竟是队长啊……
祝情剑芒撕裂整片天地，就在楚景沐凝神要全力以赴对抗的时候，他却发现这剑光似乎挺分散的？
……不好！
楚景沐第一时刻就看向了刚刚他丢拍好寒丹尘的那个方位，果然一道冰光从那里一闪而逝，很快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降了下去看，慕霜降连同寒丹尘，已经一起消失不见了。
楚景沐淡漠下来。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
两个人双双从天空掉了下来，滚到了低洼处。慕霜降也不知道他情急之下到了什么地方，此时此刻他只看怀里的寒丹尘，寒丹尘嘴里流出的血在嘴角就化为了微弱的火焰并且很快又融入了很寒丹尘的身体，从而不断回复着寒丹尘的气息。
慕霜降松了口气。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慕霜降本来打算求一求楚景沐出手，可如今看来这是在是太不切实际了。今天真的好险，幸亏楚景沐不知道他真正的实力早就只有区区五品了，不然就真的栽在那儿了……
“呜。”
迷你版的金眸吞天蛟从慕霜降袖子里钻了出来，细长的身体在慕霜降脖颈上绕了个圈，看样子委屈极了。
“小冰。”慕霜降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以后不要这样突然出来了，刚刚真的吓死我了。要是被他抓走，你就真的要变成丹药了。”
“呜呜呜呜呜……”
金眸吞天蛟更委屈了，圆润的大金眸子泪汪汪的，就快要哭出来了。慕霜降一瞪眼，道：“别哭啊，我可不带哄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
“喂……”
这时候寒丹尘动了动，一根手指戳了戳慕霜降的锁骨，金眸吞天蛟立刻就缠了上去。寒丹尘支了支身子靠在了石头上，有气无力地道：
“哪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小冰不委屈哈，”寒丹尘道，“去咬他一口去，消消气。怎么这么说你对吧，好歹也是忠心护主呢。”
金眸吞天蛟立刻用行动表明了它的赞同，“啊呜”一口就咬在了好寒丹尘刚刚戳过慕霜降的地方。
“啊啊啊！”
慕霜降表示很痛。
“丹尘，你怎么样？”慕霜降拔金眸吞天蛟下来，锁骨上顿时出现了两个血洞。寒丹尘一搓指尖往慕霜降伤口上丢了缕白焰过去，自己玩着自己的白发：
“好多了。我死不了，就算是你重孙都死了也许我还活着呢。”
“……”这倒是，不过，“我哪来的重孙子……”
“接下来去我那坐坐？”寒丹尘无奈道，“再不回去圣女就真的要发飙了。嗯，这次回去跪几天？”
“啊……你也是圣子，实力还那么强，她还敢罚你？”
寒丹尘有了点力气，懒洋洋地道：“拜托，我是往生谷的狗欸。她可是往生谷未来的主子，这和实力有半毛钱关系？”
慕霜降认真地看了遍他的神情，惊呆了：“你……这，无怨无悔了？”
寒丹尘浅浅一笑，笑得慕霜降都痴倒在他的绝美中：“我做我未来娘子的狗，怎么就不能无怨无悔了？”
慕霜降五雷轰顶：“你你你……她她她……你喜欢她？”
“嗯……说不上爱，至少不讨厌。就是小丫头心性而已。再说了这是义父的意思，圣女年纪太小实力太弱，义父又即将驾鹤西去，圣女身边总要有足以保护她的人。我就是个孤魂野鬼，义父趁此机会把我彻底拴在往生谷，不是挺好的一招吗。”
“……老牛吃嫩草。”慕霜降毫不犹豫地道。他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寒丹尘没比他小几岁吧。就算长的年轻，实力又强，但……这年龄差……
“咋地？羡慕啊？我可年轻着呢。”寒丹尘道，“不过这事她还不知道。义父说他会亲自和圣女说的。害，大陆第一美男子要有老婆了，不知道大陆人伤不伤心啊！”
慕霜降拍拍额头：“绝了。你回往生谷吧，我……我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哎，我去天穹，以后见吧。你这两日别炼丹了，你伤的挺重，好好休息。”
“管不着我。”
慕霜降勉强一笑：“是我。你再稳固一下，我必须要出去了。”
白泽来不及多说什么，脸色一变：“鬼宗的人？！”
“嗯。”慕霜降终于起身，祝情剑不在身边他就用灵力拟了冰剑出来，跨入空中的时候寒丹尘又再一次被轰成了血雾，大量的血丝都溅到了慕霜降身上，但他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寒丹尘就重新从漫天火焰中踩着白莲走了出来。
“你来啦。”寒丹尘微微一笑，看不出任何的虚弱。
慕霜降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把“你没事吧”这句话说出口。远方的老妪同样不是简单的角色，她的手臂已经完全恢复，混沌境八品的强者已经自带了自愈能力，尽管没有寒丹尘那么强大，但也不容小觑。看到寒丹尘身边多了个慕霜降，老妪瞳孔一缩，随即就大笑了一声。
“你没死……哈哈哈，令邪果然没死！本仙就说令邪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呢！啊哈哈哈哈……”她笑着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你也有勇气上来？你每动手一次，它们撕碎你灵魂的速度就会更快一次！来来来，本仙陪你玩！”
“玩”字还未完全落下，老妪就已经双手结印，顿时铺天盖地的漆黑灵力凭空化为两条巨龙，直接携带者骇人的威压向他们俯冲过来，那架势简直是要把他们直接在灵力中碾碎！
混沌境，每一品的差别都是天上地下。别看寒丹尘和她只差了一品，可论灵力总量，十个寒丹尘也比不过她。而慕霜降和她差的就更多了——
这一击，她有着绝对的信心！
天地色变。
寒丹尘毫不犹豫地跨出一步挡在了慕霜降前面，轻声道：
“往生守护。”
巨大的白色莲花在浓焰中将二人守护在内，可就在下一瞬，当巨龙和莲花碰撞的那刻，一切都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不复存在——
在寒丹尘化为血雾之前，他竭尽全力催动白焰，生生将其中一头巨龙燃烧成了虚无。可剩下的一头巨龙冲势不减，口中的漆黑毒液几乎已经要滴到了慕霜降的脸上——
“冰河万象。”
那是一条从天际倾斜而下的滚滚长河，它在第一时间就将慕霜降团团围住，而恐怖的冲刷力居然直接将巨龙斜着撞飞了出去。冰河中不仅有滴水若千钧的冰水，更有寒冷之地奔腾的万千生灵，它们咆哮着怒吼着，只为守护眼前的令邪，它们的帝神！
寒丹尘在远处重新走出，缭绕的冰河将慕霜降包裹的严严实实，以至于他没能看到慕霜降双腕上宛如实质的黑环，也没能看到慕霜降那双因为痛苦而几乎疯狂的眸子。寒丹尘直接来到了老妪身后，温和的脸终于浮现了罕见的戾气——
“九焰重华！”
那是一颗需要用双手才能捧住的洁白玉珠，上面无数绚丽的火焰纹路在这一刻直接脱离了珠子燃烧起来，寒丹尘的气息暴涨两倍不止，狂暴的火焰化为光柱直接向老妪当头轰下！
“你真敢来！我杀了你——”老妪回身，可下一刻她脸上的杀气就彻底地凝固了——
“冰河有灵，斩神律！”慕霜降悍然出手，冰光化为长虹从漫天震散的黑雾中破暗而出，直取她后心！
“啊啊啊啊——”
老妪还要拼，这时她下方还有更冷的喝声响起，那是属于芷神最强者白泽的声音！
“芷神审判，判你，亡！”
“啊—————”
天空中的大爆炸足足持续了半晌才停了下来。白泽是被慕霜降扛回来的，寒丹尘则跟在慕霜降旁边，道：“百年不见，你还多了个律师的身份。”
“灵力进不了，就试了试别的。”慕霜降微微一笑。
是的，他是冰律师，掌握了冰的法则的冰河帝神。律师作为修炼的辅助职业之一和丹师不同，丹师是实力越强制丹能力越强，但是对战斗没有什么直接的帮助；而律师全凭感悟，和实力高低无关，但能极大程度地增加战斗力。尤其是慕霜降这种领悟的是天地中冰的法则，所以当他是用律师的能力的时候，那就是代表了他这方天地中所有冰的意志。这是非常恐怖的能力，无视境界、无视灵力！
当然也有人选择自创法则，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丹尘，白泽他怎么样？他这一出手实在是……”
“也多亏了他出手，不然咱们两个虽然能让那老妖婆逃跑，却不能让她受那么重的伤。芷神学院还是有点底蕴的。你把他放床上去让他躺一会吧，我再给他看。暂时不会有事的。”
“嗯……嗯？”
寒丹尘突然腿一软就往后倒了下去，慕霜降还背着白泽就连忙伸手去拉他，让寒丹尘倒在了自己怀里。好在他没昏过去，推着慕霜降肩膀勉强站住，“哇”的一口血喷了慕霜降半边身子。
“你受伤了？”
“咳咳咳咳咳咳！”寒丹尘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废话……你去打她不伤一个试试？”
试试就逝世。
“……我以为你自愈了。”慕霜降终于有空把白泽放下了，转过来看寒丹尘，“是消耗过大，还是反噬……”
“往生圣诀不会反噬的。是我没事想喷口血玩玩。”寒丹尘没好气地道，“没什么事，就是痛死了。”
“啊？”
“你是不是笨啊！我都被轰成渣渣了，你当这不痛的啊？滚滚滚，别碍着我。”
慕霜降退到角落里：“……对不起，丹尘。你好好休息休息吧。”
寒丹尘却没有休息，挪到了白泽身边，把了把他的脉，又搭着手感受了一下他身体的情况。最后寒丹尘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慕霜降紧张了。
可惜寒丹尘并不是来玩他，而是认真的。
“需要八品上神净神丹。”寒丹尘道，“这个丹药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丹药，往生谷里关于炼制它的丹阵的记载也只有残篇，药材就更加没有了。白泽的诅咒是有人用超过万只怨鬼的怨气聚成的，只有净神丹才能净化这些怨气，解决诅咒之力。还好只是一个低级的诅咒，夹带了一点毒……我是可以治好他的身体，但这些怨气马上又会撕碎他的身体。”
“也就是说，只要净化了怨气就可以了，是吧。”慕霜降道，“不一定要用净神丹。”
“那用什么？我对此无能为力。”
“……说起怨气，有一个人最擅长控制他们了。”慕霜降淡淡一笑。
“……你是说楚景沐？不行，你去找他不是自投罗网吗？！不行不行，没准白泽就是鬼宗的人打伤了，你又叫鬼宗的头头治好白泽，你在搞笑嘛？！”
“我只是说说。”慕霜降笑笑，“丹尘，你愿意过来已经是最好了，毕竟你和白泽根本没有什么交情……剩下的你尽力就好。”
寒丹尘震惊的看着他，对慕霜降他再了解不过，这个神情……他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霜降，你别去找死。”
“不会的，你今天出手的恩情我还没还呢。”
寒丹尘本来想说用不着你还，可是话到了口又变了个意思：“对，还没还。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
慕霜降微微一笑。
“我回去了。圣女还在等我呢。”寒丹尘最后稳固一下白泽的血气，便站起身来，“就算不能完全治愈，我每三日给他喂一颗生骨固魂丹，也可以长长久久地续命。你不用着急。”
“好。”
慕霜降心头却狠狠跳了跳。
每三日吃一枚？那要多少丹药？寒丹尘也说了炼制丹药太耗费血气和心神，而往生谷里面又没有存货，他炼制一枚要两日……那他不是一直要泡在丹阵里了？那他别说突破混沌境八品了，连实力都要倒退了……
寒丹尘走了，慕霜降看了眼白泽，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红馨儿。”
他叫了外面的红馨儿进来：“你照看着他一点，每三日圣子会来一趟，你不用担心。”
红馨儿看着他，终于跪下，泣不成声：“谢谢你。芷神和你的恩怨我无能为力，但从今天开始我对你绝无怨恨，以后就算馨儿给你做牛做马……”
慕霜降打断了她：“没事。你本就和那些恩怨无关，毕竟你不是我们那辈的人。我也没有做什么，不用多言。走啦……”
走啦，芷神。
他走了。
红馨儿看向沉睡的白泽，轻声道：“阁主，真的不可谅解吗？”
………………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那一定会说：
这就是地狱吧。
高耸的山峰间纵横的全是赤红的岩浆，正前方一座鬼门虎踞两峰之间，扼守深谷之上，石砌的城楼横空出世，门洞下十八盘的石阶曲折明灭直下峡谷之底，那本是由每根几吨重的大石条铺成的一百里登山大道，在鬼门之下倒像一条单薄的软梯，被山风随便吹挂在空空的山壁之上。
鬼宗的老巢，万鬼重峰林。
在那片赤红延伸的天际，慕霜降悄然从空中踏出。他看着的是这片天地，可脑海里却是这片天地从前的样子——在被鬼宗占据之前，这里也是一片世外桃源啊……
这些岩浆下面，掩埋的都是无数亡魂啊！
就在这时，这片安静的岩浆突然发生了些变化。在交错流淌的岩浆中悄然冒出了无数细微的火焰，它藏在翻滚的赤红的火苗里，没有显露一点痕迹。可渐渐这些火焰蔓延到了整片地狱，下一瞬，无数白莲在岩浆上绽放开来，最中心、最大的那朵白莲上正是寒丹尘，他的白发此时已经足足有他身高的三倍之长，在他手印落下的这刻，寒丹尘怒吼一声，声音响彻天地！
“往生之莲，我为毁灭——”
“给我炸！！！”
“轰轰轰轰轰轰！！！”
慕霜降的大叫声都已经被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湮灭了，他不顾一切地向这场毁天灭地的大爆炸中一头扎了进去——寒丹尘还没有出来！
掀起的岩浆达到了万米，无数的山峰在这无尽的赤红里彻底融化而去，连带着那上边居住的无数“鬼”，也一同消失在了地狱之中。慕霜降已经要抓住最中间的那道半跪在火焰中的身影了，这时又一次铺天盖地的爆炸轰然从寒丹尘身下的白莲炸起，慕霜降的身体直接倒飞而出，寒丹尘更是瞬间在他的视线里消失而去。
慕霜降瞬间捂住了耳朵，在这爆炸声中他的脑子都已经快成一片浆糊了——
“寒丹尘！！！寒丹尘！！！”
慕霜降体内无数的寒冰之力终于席卷而出，他在空中强行稳住身体，又向前面那除了恐怖的赤红就再也没有其他颜色的天地冲了过去——
不、不止、不不不……
慕霜降身形强行一顿，险些掉了下去。无数的岩浆在此时骤然落下，天地重新安静下来，数不尽的山峰已经消失，远方的鬼门孤独地高耸着，正前方却慢慢出现了一片黑色的云雾。那个人踩着云正淡漠地看着他，一只手拎着一个被微弱的火焰包裹的青年，青年的白发拖在云雾上，这人的黑色长发却干净利落地扎成了马尾。
慕霜降身体一僵，再开口时已经颤抖了：“你不要动他！你不要动他……”
“他是你的朋友吗？令邪。”这人冷漠中的笑声更加令人悚然，“你真的越来越弱了，朋友也一样。”
“……楚景沐，你先把他给我。”慕霜降死死咬住牙，“他……他、他和你没仇！”
冷漠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楚景沐挑了挑眉，道：“百年不见，你以为我就不认识他了？这不就是当年往生谷的那个杂种吗。”
“……他和你没有仇。”
“奥，是。”楚景沐哈哈大笑，“他炸了我的万鬼众峰林，你说他和我没仇？哦不，不止，他还欠我个道歉，是，吗？！”
这一刻的威压令天地颤抖，慕霜降身边的灵气瞬间就被震碎得丝毫不剩。这一刻他知道，楚景沐，生螭……
混沌境九品——
大陆第一强者！
慕霜降看着他拎着的重伤昏迷的寒丹尘，牙关突然就打了个寒战。慕霜降捏紧了手，强作镇定道：“是，是还欠着。我把他叫醒，给你道歉，好吗？你……”
楚景沐拎人的手突然动了动。
“你别动他！”
慕霜降的尖叫倒让楚景沐笑了：“你在怕我吗，令邪？不对呀，在我心中你可是胆子大的很，怎么到了我这就怕了呢？还是说你在怕我的混沌境九品？这也不大可能吧。”
怕……
怕百年前的那一幕重现。
怕……
我又一次爬到台阶的顶端，跪在笼子前，看那一具可怖的扭曲的尸体！
“楚景沐……我欠他良多，你别动他。这次他炸了你的地方是为了我，都是我的错！你……你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都对我！都对我。都对我……”
楚景沐勾过寒丹尘的脸仔细打量了下，笑了笑。“令邪，你知道的，我向来喜欢用尸体炼药。可今天送上来个活人来，我想试试把人活活炼成丹药会是什么感受？何况他生命力旺盛，应该能活的久一点吧？哈哈哈……不知道这张美丽的脸惨叫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慕霜降倒退了一步。
寒、寒丹尘……
寒丹尘……
他为什么要来炸万鬼众峰林？因为他知道我一定会来，所以想要削弱鬼宗的实力，最好能把楚景沐也炸伤，这样我就有可能活着离开……可寒丹尘却没有给他自己留后路啊？
不能死，不能死！要死也是我死！！
“我。我给你炼丹。你放开他……”
“你？不行。你还说要来找我报仇，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楚景沐……”
“在呢。”楚景沐漠然笑道。
“……楚景沐……”
“在呢。你是不是耳背？”
“……楚景沐……你去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慕霜降终于抬手，巨大的蛟龙从他体内钻出，一双金色竖瞳格外森寒。那正是当日为他吞下三人攻击的上古凶兽，他的契约战友，金眸吞天蛟！
“吼——”
金眸吞天蛟猛地向楚景沐噬咬而去，可楚景沐只是扇了扇手，就把它拍飞了出去：“这畜生才混沌境六品，你放它出来是来搞笑的吗？”
慕霜降已经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了，慕霜降只是双手结印，呼唤道：
“祝情！”
远方正在练剑的慕冬雪，惊讶地发现她手中的祝情动了动，却再度寂静下来。慕霜降却从虚空中拉出了完全形态的祝情剑，滔天的凶气瞬间席卷了开来！
祝情出现的那刻楚景沐收起了笑容，他将寒丹尘随手一丢，掌中浓郁的黑芒逐渐亮起。他很清楚，当慕霜降召唤出祝情的时候，就意味着他真的要拼命了……事实上，楚景沐从来没有轻视过慕霜降。
这毕竟是队长啊……
祝情剑芒撕裂整片天地，就在楚景沐凝神要全力以赴对抗的时候，他却发现这剑光似乎挺分散的？
……不好！
楚景沐第一时刻就看向了刚刚他丢拍好寒丹尘的那个方位，果然一道冰光从那里一闪而逝，很快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降了下去看，慕霜降连同寒丹尘，已经一起消失不见了。
楚景沐淡漠下来。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
两个人双双从天空掉了下来，滚到了低洼处。慕霜降也不知道他情急之下到了什么地方，此时此刻他只看怀里的寒丹尘，寒丹尘嘴里流出的血在嘴角就化为了微弱的火焰并且很快又融入了很寒丹尘的身体，从而不断回复着寒丹尘的气息。
慕霜降松了口气。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慕霜降本来打算求一求楚景沐出手，可如今看来这是在是太不切实际了。今天真的好险，幸亏楚景沐不知道他真正的实力早就只有区区五品了，不然就真的栽在那儿了……
“呜。”
迷你版的金眸吞天蛟从慕霜降袖子里钻了出来，细长的身体在慕霜降脖颈上绕了个圈，看样子委屈极了。
“小冰。”慕霜降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以后不要这样突然出来了，刚刚真的吓死我了。要是被他抓走，你就真的要变成丹药了。”
“呜呜呜呜呜……”
金眸吞天蛟更委屈了，圆润的大金眸子泪汪汪的，就快要哭出来了。慕霜降一瞪眼，道：“别哭啊，我可不带哄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
“喂……”
这时候寒丹尘动了动，一根手指戳了戳慕霜降的锁骨，金眸吞天蛟立刻就缠了上去。寒丹尘支了支身子靠在了石头上，有气无力地道：
“哪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小冰不委屈哈，”寒丹尘道，“去咬他一口去，消消气。怎么这么说你对吧，好歹也是忠心护主呢。”
金眸吞天蛟立刻用行动表明了它的赞同，“啊呜”一口就咬在了好寒丹尘刚刚戳过慕霜降的地方。
“啊啊啊！”
慕霜降表示很痛。
“丹尘，你怎么样？”慕霜降拔金眸吞天蛟下来，锁骨上顿时出现了两个血洞。寒丹尘一搓指尖往慕霜降伤口上丢了缕白焰过去，自己玩着自己的白发：
“好多了。我死不了，就算是你重孙都死了也许我还活着呢。”
“……”这倒是，不过，“我哪来的重孙子……”
“接下来去我那坐坐？”寒丹尘无奈道，“再不回去圣女就真的要发飙了。嗯，这次回去跪几天？”
“啊……你也是圣子，实力还那么强，她还敢罚你？”
寒丹尘有了点力气，懒洋洋地道：“拜托，我是往生谷的狗欸。她可是往生谷未来的主子，这和实力有半毛钱关系？”
慕霜降认真地看了遍他的神情，惊呆了：“你……这，无怨无悔了？”
寒丹尘浅浅一笑，笑得慕霜降都痴倒在他的绝美中：“我做我未来娘子的狗，怎么就不能无怨无悔了？”
慕霜降五雷轰顶：“你你你……她她她……你喜欢她？”
“嗯……说不上爱，至少不讨厌。就是小丫头心性而已。再说了这是义父的意思，圣女年纪太小实力太弱，义父又即将驾鹤西去，圣女身边总要有足以保护她的人。我就是个孤魂野鬼，义父趁此机会把我彻底拴在往生谷，不是挺好的一招吗。”
“……老牛吃嫩草。”慕霜降毫不犹豫地道。他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寒丹尘没比他小几岁吧。就算长的年轻，实力又强，但……这年龄差……
“咋地？羡慕啊？我可年轻着呢。”寒丹尘道，“不过这事她还不知道。义父说他会亲自和圣女说的。害，大陆第一美男子要有老婆了，不知道大陆人伤不伤心啊！”
慕霜降拍拍额头：“绝了。你回往生谷吧，我……我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哎，我去天穹，以后见吧。你这两日别炼丹了，你伤的挺重，好好休息。”
“管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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