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圣子之怒！
“景沐。”
一声急切的声音响起，来的正是慕霜降——他与楚景沐的正面一击瞬间让周身千米都化为灰烬，楚景沐收了手，身侧已经站满了古龙族强者。温东灵也出现在了天梯极高的台阶上，俯视着他们，绝美的俏脸上已经是一片冷漠。
这么重要的典礼，这个白头发的东西居然敢公然向她古龙族执法长老出手！这里是古龙族！
“来人，拖下去。”温东灵冷漠的声音响起，古龙族的强者立刻就向寒丹尘冷脸走了过来，周身气息一片凶戾。慕霜降迅速横身挡在寒丹尘面前，抬头看向温东灵：“东灵，他是我朋友，想必只是一点矛盾……”
温东灵神色缓了缓。
“那……”温东灵默了默。她作为圣女在古龙族中有着绝对的权威，可以说寒丹尘的生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间。对上慕霜降的眸子，温东灵最终还是松了口，道：“那这位朋友，你向生螭道个歉吧。毕竟是你先动的手，不是吗？”
众人均是明白，这绝对是圣女看在慕霜降的份上才这样说的。要知道刚才那个“拖下去”，就是死啊！
生螭就是楚景沐。他们在芷神学院深渊阁的时候都是有各自的封号和代号的，比如慕霜降就是封号就是冰河帝神，代号也就是名称，是令邪。而楚景沐就是幽灵常喜，生螭！
道个歉是最体面的解决方式了。就算寒丹尘可能会不甘，但谁又会在乎他的自尊心呢？
慕霜降冲着温东灵笑了笑。东灵向来强势，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这样的改口，对她来说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事情了。可……
他转身看向寒丹尘，却看见寒丹尘紧紧抿着嘴唇，眸中跳动着洁白的火焰。慕霜降刚要开口，只见寒丹尘道：“他送你的手串，我觉得有问题。你让他现在把它摘下来，给我检查一下。至于刚刚出手是我抱歉，但我不会道歉的。他先侮辱我在前，我为什么要道歉？该是他向我道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惊讶他的胆子！给了台阶还不下？疯了吧！古龙圣女盛怒之下，他绝对不会有命在的！
一些人悄悄抬头去看温东灵的脸色，果然……没有笑容了。
慕霜降看向楚景沐：“什么侮辱？”
“我没说什么。”楚景沐大方道，眸子一片坦然。
寒丹尘冷笑一声。
论演技，楚景沐果然出人意料的好啊！
“丹尘……这手串应该不会有问题。我和生螭的交情你是知道的呀。也许他不经意说了什么刺伤你的话，我代他给你道歉了，你也向他道个歉吧……好吧？”
寒丹尘灼灼地看着慕霜降。
“你不信我。”
“我……”
他怎么说？论交情，楚景沐跟着他出生入死，而寒丹尘只是一时结交的聊得来的朋友。但丹尘的性子他自问知道一点，不会无缘无故地来破坏他和东灵的仪式的。可景沐……是他应该相信的人啊！
终于，往生谷谷主走了出来。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巴掌就把寒丹尘扇倒在地，紧接着就要再踹上一脚，却被慕霜降拦住了。
“您不用拦我。”谷主行礼，“圣***子不懂事，还望恕罪……我这就带他离开，再也不会让他出现在圣女面前！”
看到慕霜降还护着寒丹尘，温东灵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既然是谷主的义子，谷主就好好教导着吧。”
说完，温东灵就离开了，一众人也都纷纷走了。慕霜降最后看了他一眼，追了上去。
你不信我……
“你不信我。”
看着面前的慕霜降，寒丹尘重新做回椅子，淡淡一笑。
“百年后的今天，你还信我吗？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寒丹尘淡淡道，“楚景沐最终和他的帮凶里应外合灭了古龙族，而你现在还摘不下来的这串手链，应该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这上面的阴冷恶毒的气息，迟早有一天会让你走火入魔。它带着二十四位长老的祝福？你杀了他们以后，它带着的就是二十四位混沌境的强者死前最恶毒的诅咒！”
“……抱歉。”慕霜降别过头去。
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至于楚景沐为什么会背叛他们，恐怕也只有亲自问他才知道了吧。至于寒丹尘……也许幸好那次之后他就一直在往生谷闭关修炼，也免了当年那场大祸。而芷神，更是因为楚景沐而遭到楚景沐创立的鬼宗的全面攻击，那时慕霜降已经回到北荒闭关疗伤，所以芷神完完全全就是凭借他们自己接受鬼宗的打击。虽然最后度过了难关，可芷神也从大陆第一学院的位置掉了下去，终究只能成为三大院中的一位。而慕霜降，因为那时候的“逃避”，也成为了芷神人人讨伐的对象，即便百年过去，当年那场祸事中死去的人命仍旧算在了他慕霜降的头上。
他无辜，却又不无辜。
如果那个时候他听了寒丹尘的话，那么东灵就不会死，古龙族就不会灭，芷神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正是那串手链，让慕霜降在和楚景沐的一战中惨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古龙族灭亡，爱人惨死……最终，也只是抢回了一具不能存在的尸骨……
慕霜降转回了身，推开了门。他已经要走了，身后在此响起了寒丹尘的声音：“重伤的人，是谁？”
“我当年在芷神的熟人，和我一个小队的白泽。”慕霜降道，“你……？”
“我去找药材。”寒丹尘站起来，长发无风自动。
“丹尘，你不是要突破……”
“那就不突破了！”寒丹尘面无表情，“你留着给我护法。”
“哦，哦……”
寒丹尘出手，结果是毫无疑问的。作为往生谷圣子，他远不是百年前的那个寒丹尘可以比的了，由他出品的丹药，甚至是全大陆都追捧的存在。寒丹尘结印收丹，慕霜降放松了神情，默默感受着寒丹尘流露出的气息：“你已经是所有丹师都必须仰慕的存在了。”
“九品上神师，这也算是我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成就了。”寒丹尘淡淡一笑，“终究不是真正的巅峰。”
“混沌境七品，你早就比我强了。”慕霜降笑道，“何必妄自菲薄？”
“我没和你比。”寒丹尘从丹阵中走出，“你的气息挺隐晦的。什么境界了？”
“五品。”慕霜降道，“这一百年，我寸步未进。”
寒丹尘沉默了一会。
“行了，走吧。耽误了三天，希望那个白泽还活着吧。”
寒丹尘在笑，不过慕霜降很清楚，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后还是不来打扰他了……想必他恨极了我吧。当年那样的屈辱……
他们还行走在谷地，前方却有近百道人影走了过来。寒丹尘顿了脚步，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变化。那位众星拱月的女孩不过十五岁，青涩的容貌却已经十分惊艳，一身淡绿色的长裙更显的她成熟不少。见到寒丹尘，这一行人都停了下来，除了女孩身边的那两位老者，其他人都单膝下跪行礼道：“参见圣子。”
两位老者只是微微弯腰：“圣子。”
“长老请起。都免礼吧。”寒丹尘微微一笑，“圣女从北荒回来了？一切顺利吗？”
原来这位就是往生谷圣女，寒丹璃。
慕霜降在后面静静站着。
“我带了两位混沌境长老去，自然顺利。倒是听说你坏了我订下的规矩，让没有请帖的人进了往生谷？是他吧！”
两位老者同时看向慕霜降，强大的威压瞬间爆发。慕霜降面色不变，巍然不动，所有的气息全部内敛。毕竟，他不想给寒丹尘找麻烦。
两人面色微微一变，同时向寒丹璃传音道：“圣女，此人实力在我二人之上……”
寒丹璃冷哼一声。
混沌境一品以上？
“寒丹尘。你是成心要坏我规矩吗？”
“什么规矩？”他一个月不在谷中，还真不知道他坏了哪条规矩。
“没有我亲手发的请帖或通行信物，不得入内。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朋友了？本圣女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见呢！”这话她的语气很是讥讽，面前发两个人脸色却同样没有任何变化。
寒丹璃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没有必要和她置气。她只是在意太多而已。寒丹尘更是处处让着她，毕竟没有她父亲把他捡来，他现在也许早就死了，更别提像今天这样成为一方强者。就算往生谷把自己当成保护他们的狗，寒丹尘也会无怨无悔地做这条狗——
“这位朋友有些年没见了，圣女见谅。”寒丹尘客客气气地道，“我现在有点急事先走一步，到时候我来见你再说。”
寒丹璃眸子一瞪——
“寒丹尘，你现在眼里还有我这个圣女吗？！他是谁？”
寒丹尘微微一笑：“他叫慕霜降。”
慕霜降在后面浅浅行了一礼。
寒丹璃疑惑了，她知道的大陆强者中，没有这个人啊？按理来说，慕霜降的外貌如此年轻，那他一定是很年轻的时候就突破了神境——因为人的外貌是会自动定格在他突破神境时的容貌的。这样的人，无疑是当时的天之骄子，现在又拥有至少高于混沌境的实力，那肯定会成为扬名一方的大能。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
寒丹尘倒不会骗她的吧？
“……那就去吧。你早点回来，我有事找你。”寒丹璃摆了摆手，身边的人顿时向两侧让了开来。寒丹尘就那么带着慕霜降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直到出谷，都再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拦他们。
“那个圣女，似乎对你……”
寒丹尘看向他，微微一笑：“你没有资格谈论我们往生谷的事。带路去芷神吧。”
…………
“阁主。”红馨儿跪倒在地，怆然道，“芷神花被抢了，丹药的事毫无着落……半个月前派往各大势力求药的人都被赶了回来，甚至有几位还受了重伤。连往生谷都把我们拒之门外，阁主，难道真的天要亡您吗……”
这是一座普通的阁楼，然而不普通之处在于这座阁楼的位置。面前的是一座在丛林中拔地而起的巨大雕像，模样赫然便是放大版的芷神花，而这座五层小阁就矗立在花蕊中间，就像是被这朵花和外面方圆千里的原始森林拱卫着——
顶楼只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蒲团上的人靠着墙坐着，暗蓝色的长发上时不时有鲜红的液体淌下，那正是他重伤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的结果——这股毁灭的力量正在崩解着他的身体，现在在他这副看似正常的皮囊之下，是化开了的五脏六腑，和被腐蚀的骨骼……
正是深渊阁阁主，白泽。
这座阁楼，正是深渊阁。
“并非天意，只是我无能。”白泽轻声道，“难道我真的必须要回去了吗……”
“您是说……蓝谷？”红馨儿一惊，“您确实曾经是他们的少主，可如今的蓝谷四分五裂，就算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大陆第一势力，可权利倾轧之下，怎么会用心救您？这次伏杀，没准还有蓝谷的人！”
白泽想说什么，张口却是一团鲜血。
红馨儿瞳孔剧缩，机声道：“阁主！！”
“我……时间不多。死倒不算什么，就是我还没有找到我的传承者，我这一死实在死的太亏……我去之后，芷神就再也没有可以独当一面的强者……我死不，死不瞑目……”
红馨儿泣不成声。
就在房间一片死寂之时，突然一个晴朗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用死，当然死不瞑目了。”
红馨儿豁然回首，身后正是身形修长的两个青年，开口的那个白发格外显眼，这么明显的标志几乎让全大陆都能叫出他的名字。
寒丹尘——
往生谷圣子。
这对现在房间里的两个人来说，真的是救命的福音啊！
“圣子，圣子！救救阁主，救救阁主！阁主他……”
寒丹尘一掌拍出，熊熊燃烧的白色火焰立刻钻入了白泽的体内，下一刻白泽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竟然是一口漆黑如墨的毒血。红馨儿紧张地看着，白泽却长吐了一口气，脸上居然重新有了血色。
他看着寒丹尘，由衷地道：“多谢圣子出手相救，白泽感激不尽……”
寒丹尘没有笑容：“不简单。不是普通的毒？”
白泽苦笑一声：“是诅咒。它一直在削弱我的实力，现在我已经掉到混沌境一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
“不可逆。”寒丹尘立刻做出了判断，“你先别想那么多，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这……圣子，您刚刚的那掌挺有成效的啊……”红馨儿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阁主他……”
“有效？”寒丹尘笑笑，放了手。那瞬间白泽到脸色以惊人的速度萎靡下去，甚至比刚才还要不堪。红馨儿险些惊叫出声，直到寒丹尘重新把手放了回去，白泽才重新有了生气——
“生骨固魂丹没有用，治标不治本。”寒丹尘道，“霜降，你有什么看法？”
站在角落的慕霜降终于开了口。
“就算是治标不治本，也要先吃了续命。白泽撑不过半个时辰了。”
红馨儿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少咒我们阁主！”
慕霜降没说话，白泽却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阁主。”红馨儿不敢违背白泽，只好退下了。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白泽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服下了。寒丹尘在下一刻就双掌印在了他背后，火焰源源不断地滚出，持续向白泽输送最精纯的灵力，并开始了药力的炼化。慕霜降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窗户。
小窗之外，是他熟悉的芷神学院。他与白泽是同一个小队的人，那时候他是队长，楚景沐是副队长，白泽是除他们之外队里最强的人。百年过去，芷神似乎衰败了不少，曾经的朋友成了陌路人乃至仇人，曾经他们训练休闲的森林如今再也找不到他们当年的足迹……
如果不是这次带寒丹尘来救白泽，恐怕这芷神，这辈子都无法再踏入一次。
好多当年的回忆……
慕霜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寒丹尘叫道：“霜降！寒冰之力——”
慕霜降豁然转身，一步就跨到了白泽身前，眸色与发色霎那间成为冰色，最精纯的寒冰之力磅礴涌出：“怎么了？”
“我暂时稳住了他的诅咒之毒，具体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诅咒我还要一点时间。你就保持这样的强度，三分钟后他就会完成药力吸收。”寒丹尘调整气息，松了手掌，抬头看向慕霜降的眸子彻彻底底地森冷下来——
“会有点难。”慕霜降毫无由来地道。
“但只有我能拦住。”寒丹尘笑了笑，“三分钟我还是撑的住的。你来帮我。”
“好。”慕霜降一口答应，眸子同样森冷下来——
外面，在芷神的上空，此时此刻正有一个强大的气息出现，恐怖的灵力在摧毁芷神之前被寒丹尘拦了下来，但那股骇人的威压却令无数人跪倒在地，就连阁楼外的红馨儿也不例外——她早已脸色苍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
谁，这时候进攻芷神？！
是冲着阁主来的吗……
“有不少老熟人啊。”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哟，这是哪个小白脸来拦我啦？哈哈哈哈！”
寒丹尘早就迈入了万米高空，洁白的火焰在他周身幻化出无数白莲，它们生长又消亡，在生生不息中流露出了强大的生命力。
“三个老妖婆中的哪一个？”寒丹尘微笑中满是嘲讽，“你们也真是出息了，竟然放下身段来进攻一个小小的学院——哦不，是来杀人的吧？”
那一无所有的高空中突然扭出一道人影来，她形如枯槁，一张脸扭曲至极：“小白脸，你敢骂本仙老妖婆？”
“仙？哈哈哈哈哈。”寒丹尘浅笑着，“鬼宗手下最强的三条狗而已，三大魔仙，你们还真有脸啊！再说了，骂？晚辈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他的从容更显的这老妪不堪，最终她怒吼一声，只剩皮包骨的枯瘦手掌伸出，一拳轰了过来！
面前的空间霎那间就破碎了，撕裂造成的黑色裂缝中传出了刺耳的尖啸。寒丹尘的脑海一时恍惚，白焰卷出护体的时间慢了那么一拍，那拳抓准时机，轰然就生生击在了他的额头上。
轰！！！
漫天血雾！！！
一击就死了？
老妪尖笑一声，昏黄的眼珠看着面前浓郁的血雾很是欣赏，赞美道：“不错，太好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袖袍一挥，面前的血雾立刻随风而散。在她的感知里寒丹尘的气息确实已经消失了，而且……一个擅长治疗的小白脸罢了，果然不堪一击！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挥舞的袖袍上似乎沾染上了一丝血气。就在她要向下面的芷神发动攻击的时候，这丝血气瞬间化为了一缕细小的白焰，紧接着在下一刻就熊熊燃烧起来，老妪惨叫一声，那火焰沿着她手臂一路向上，几乎一下子就要烧到了她的眉心——
“滚！！！”
老妪厉啸一声，铺天盖地的灵力集中一点爆炸开来，她的左臂软软垂下，但那团白焰成功被甩飞了出去。寒丹尘的身影从火焰中显现出来，他吐出的血刚刚离体就化为了白焰，浓郁的生命力从火焰向他体内涌去，伤势在半个呼吸内就恢复了，他的气息甚至还更强盛了几分。
寒丹尘抬头向震惊的老妪讥讽一笑。
成名以来，他从未与人交手，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能力，他又以医术闻名，以至于在所有人心目中他只是一个擅长治疗而不擅长攻击的、毫无自保之力的废物而已。奥……有一点想对了，他确实不擅长攻击，是个废物，所以她一拳就把自己轰成了血渣——
真的是渣渣，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确实死了。可寒丹尘，从来不缺意外……
“往生之力！”老妪惊叫道，“你明明没有往生谷的血脉，怎么可能修炼往生圣诀？！”
怎么不能修炼？只不过是契合度少了一点而已……
寒丹尘礼貌一笑，面对老妪威力不减的下一拳，他没有再避，直接迎了上去。尽管同样再度被轰成了血渣，可他的白焰生生不息，再度现身时气息更加旺盛，笑容也更加礼貌——
“再来？”寒丹尘浅浅一笑，白发飘扬，“看谁耗得过谁。”
他最不缺的就是生命力，轰成血渣？他一秒就可以恢复！想杀他？那就在瞬息之内把所有四散逃逸的血丝全部灭掉吧！
往生圣诀，往生之莲！
一时间，整个天空都被无尽的白焰与莲花覆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颜色。
慕霜降感受着万米之外的气息，微微松了口气。百年不见，丹尘果然不会再任人欺凌了。那个老妪的实力是标准的混沌境八品，可以说是这片大陆上最强的人之一，所以原本寒丹尘才会说这里只有他拦的住。至于自己，只是混沌境五品，恐怕还真的拦不下来……
不过，五品吗？
慕霜降看向自己的手腕。
随着他灵力强度的不断增加，双腕似乎分别亮起了一圈漆黑如墨的光环，黑环之上纹路深邃，一眼看去，足足能看到上万张狰狞扭曲的鬼面——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禁忌，天地咒法。
中者一旦调用混沌境以上实力就会遭受万虫噬骨之痛，而这仅仅只是最小的后果而已……
天地咒法，是来自天地的诅咒。慕霜降的灵魂会在十年之内被其中的怨鬼一点点撕碎，死后他就会永远的消失在天地间，即便仍有他的灵魂碎片尚存于世，也会被天地一点一点碾成粉末。
可我从来没后悔过……
东灵……
在剧痛中他的脊椎都微微颤抖，慕霜降的眼神模糊了，恍惚间，他只看到了东灵高贵绝美的笑容。
一声急切的声音响起，来的正是慕霜降——他与楚景沐的正面一击瞬间让周身千米都化为灰烬，楚景沐收了手，身侧已经站满了古龙族强者。温东灵也出现在了天梯极高的台阶上，俯视着他们，绝美的俏脸上已经是一片冷漠。
这么重要的典礼，这个白头发的东西居然敢公然向她古龙族执法长老出手！这里是古龙族！
“来人，拖下去。”温东灵冷漠的声音响起，古龙族的强者立刻就向寒丹尘冷脸走了过来，周身气息一片凶戾。慕霜降迅速横身挡在寒丹尘面前，抬头看向温东灵：“东灵，他是我朋友，想必只是一点矛盾……”
温东灵神色缓了缓。
“那……”温东灵默了默。她作为圣女在古龙族中有着绝对的权威，可以说寒丹尘的生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间。对上慕霜降的眸子，温东灵最终还是松了口，道：“那这位朋友，你向生螭道个歉吧。毕竟是你先动的手，不是吗？”
众人均是明白，这绝对是圣女看在慕霜降的份上才这样说的。要知道刚才那个“拖下去”，就是死啊！
生螭就是楚景沐。他们在芷神学院深渊阁的时候都是有各自的封号和代号的，比如慕霜降就是封号就是冰河帝神，代号也就是名称，是令邪。而楚景沐就是幽灵常喜，生螭！
道个歉是最体面的解决方式了。就算寒丹尘可能会不甘，但谁又会在乎他的自尊心呢？
慕霜降冲着温东灵笑了笑。东灵向来强势，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这样的改口，对她来说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事情了。可……
他转身看向寒丹尘，却看见寒丹尘紧紧抿着嘴唇，眸中跳动着洁白的火焰。慕霜降刚要开口，只见寒丹尘道：“他送你的手串，我觉得有问题。你让他现在把它摘下来，给我检查一下。至于刚刚出手是我抱歉，但我不会道歉的。他先侮辱我在前，我为什么要道歉？该是他向我道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惊讶他的胆子！给了台阶还不下？疯了吧！古龙圣女盛怒之下，他绝对不会有命在的！
一些人悄悄抬头去看温东灵的脸色，果然……没有笑容了。
慕霜降看向楚景沐：“什么侮辱？”
“我没说什么。”楚景沐大方道，眸子一片坦然。
寒丹尘冷笑一声。
论演技，楚景沐果然出人意料的好啊！
“丹尘……这手串应该不会有问题。我和生螭的交情你是知道的呀。也许他不经意说了什么刺伤你的话，我代他给你道歉了，你也向他道个歉吧……好吧？”
寒丹尘灼灼地看着慕霜降。
“你不信我。”
“我……”
他怎么说？论交情，楚景沐跟着他出生入死，而寒丹尘只是一时结交的聊得来的朋友。但丹尘的性子他自问知道一点，不会无缘无故地来破坏他和东灵的仪式的。可景沐……是他应该相信的人啊！
终于，往生谷谷主走了出来。他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巴掌就把寒丹尘扇倒在地，紧接着就要再踹上一脚，却被慕霜降拦住了。
“您不用拦我。”谷主行礼，“圣***子不懂事，还望恕罪……我这就带他离开，再也不会让他出现在圣女面前！”
看到慕霜降还护着寒丹尘，温东灵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既然是谷主的义子，谷主就好好教导着吧。”
说完，温东灵就离开了，一众人也都纷纷走了。慕霜降最后看了他一眼，追了上去。
你不信我……
“你不信我。”
看着面前的慕霜降，寒丹尘重新做回椅子，淡淡一笑。
“百年后的今天，你还信我吗？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寒丹尘淡淡道，“楚景沐最终和他的帮凶里应外合灭了古龙族，而你现在还摘不下来的这串手链，应该让你吃了不少苦头吧？这上面的阴冷恶毒的气息，迟早有一天会让你走火入魔。它带着二十四位长老的祝福？你杀了他们以后，它带着的就是二十四位混沌境的强者死前最恶毒的诅咒！”
“……抱歉。”慕霜降别过头去。
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至于楚景沐为什么会背叛他们，恐怕也只有亲自问他才知道了吧。至于寒丹尘……也许幸好那次之后他就一直在往生谷闭关修炼，也免了当年那场大祸。而芷神，更是因为楚景沐而遭到楚景沐创立的鬼宗的全面攻击，那时慕霜降已经回到北荒闭关疗伤，所以芷神完完全全就是凭借他们自己接受鬼宗的打击。虽然最后度过了难关，可芷神也从大陆第一学院的位置掉了下去，终究只能成为三大院中的一位。而慕霜降，因为那时候的“逃避”，也成为了芷神人人讨伐的对象，即便百年过去，当年那场祸事中死去的人命仍旧算在了他慕霜降的头上。
他无辜，却又不无辜。
如果那个时候他听了寒丹尘的话，那么东灵就不会死，古龙族就不会灭，芷神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正是那串手链，让慕霜降在和楚景沐的一战中惨败，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古龙族灭亡，爱人惨死……最终，也只是抢回了一具不能存在的尸骨……
慕霜降转回了身，推开了门。他已经要走了，身后在此响起了寒丹尘的声音：“重伤的人，是谁？”
“我当年在芷神的熟人，和我一个小队的白泽。”慕霜降道，“你……？”
“我去找药材。”寒丹尘站起来，长发无风自动。
“丹尘，你不是要突破……”
“那就不突破了！”寒丹尘面无表情，“你留着给我护法。”
“哦，哦……”
寒丹尘出手，结果是毫无疑问的。作为往生谷圣子，他远不是百年前的那个寒丹尘可以比的了，由他出品的丹药，甚至是全大陆都追捧的存在。寒丹尘结印收丹，慕霜降放松了神情，默默感受着寒丹尘流露出的气息：“你已经是所有丹师都必须仰慕的存在了。”
“九品上神师，这也算是我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成就了。”寒丹尘淡淡一笑，“终究不是真正的巅峰。”
“混沌境七品，你早就比我强了。”慕霜降笑道，“何必妄自菲薄？”
“我没和你比。”寒丹尘从丹阵中走出，“你的气息挺隐晦的。什么境界了？”
“五品。”慕霜降道，“这一百年，我寸步未进。”
寒丹尘沉默了一会。
“行了，走吧。耽误了三天，希望那个白泽还活着吧。”
寒丹尘在笑，不过慕霜降很清楚，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后还是不来打扰他了……想必他恨极了我吧。当年那样的屈辱……
他们还行走在谷地，前方却有近百道人影走了过来。寒丹尘顿了脚步，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变化。那位众星拱月的女孩不过十五岁，青涩的容貌却已经十分惊艳，一身淡绿色的长裙更显的她成熟不少。见到寒丹尘，这一行人都停了下来，除了女孩身边的那两位老者，其他人都单膝下跪行礼道：“参见圣子。”
两位老者只是微微弯腰：“圣子。”
“长老请起。都免礼吧。”寒丹尘微微一笑，“圣女从北荒回来了？一切顺利吗？”
原来这位就是往生谷圣女，寒丹璃。
慕霜降在后面静静站着。
“我带了两位混沌境长老去，自然顺利。倒是听说你坏了我订下的规矩，让没有请帖的人进了往生谷？是他吧！”
两位老者同时看向慕霜降，强大的威压瞬间爆发。慕霜降面色不变，巍然不动，所有的气息全部内敛。毕竟，他不想给寒丹尘找麻烦。
两人面色微微一变，同时向寒丹璃传音道：“圣女，此人实力在我二人之上……”
寒丹璃冷哼一声。
混沌境一品以上？
“寒丹尘。你是成心要坏我规矩吗？”
“什么规矩？”他一个月不在谷中，还真不知道他坏了哪条规矩。
“没有我亲手发的请帖或通行信物，不得入内。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朋友了？本圣女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见呢！”这话她的语气很是讥讽，面前发两个人脸色却同样没有任何变化。
寒丹璃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没有必要和她置气。她只是在意太多而已。寒丹尘更是处处让着她，毕竟没有她父亲把他捡来，他现在也许早就死了，更别提像今天这样成为一方强者。就算往生谷把自己当成保护他们的狗，寒丹尘也会无怨无悔地做这条狗——
“这位朋友有些年没见了，圣女见谅。”寒丹尘客客气气地道，“我现在有点急事先走一步，到时候我来见你再说。”
寒丹璃眸子一瞪——
“寒丹尘，你现在眼里还有我这个圣女吗？！他是谁？”
寒丹尘微微一笑：“他叫慕霜降。”
慕霜降在后面浅浅行了一礼。
寒丹璃疑惑了，她知道的大陆强者中，没有这个人啊？按理来说，慕霜降的外貌如此年轻，那他一定是很年轻的时候就突破了神境——因为人的外貌是会自动定格在他突破神境时的容貌的。这样的人，无疑是当时的天之骄子，现在又拥有至少高于混沌境的实力，那肯定会成为扬名一方的大能。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呢？
寒丹尘倒不会骗她的吧？
“……那就去吧。你早点回来，我有事找你。”寒丹璃摆了摆手，身边的人顿时向两侧让了开来。寒丹尘就那么带着慕霜降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直到出谷，都再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拦他们。
“那个圣女，似乎对你……”
寒丹尘看向他，微微一笑：“你没有资格谈论我们往生谷的事。带路去芷神吧。”
…………
“阁主。”红馨儿跪倒在地，怆然道，“芷神花被抢了，丹药的事毫无着落……半个月前派往各大势力求药的人都被赶了回来，甚至有几位还受了重伤。连往生谷都把我们拒之门外，阁主，难道真的天要亡您吗……”
这是一座普通的阁楼，然而不普通之处在于这座阁楼的位置。面前的是一座在丛林中拔地而起的巨大雕像，模样赫然便是放大版的芷神花，而这座五层小阁就矗立在花蕊中间，就像是被这朵花和外面方圆千里的原始森林拱卫着——
顶楼只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蒲团上的人靠着墙坐着，暗蓝色的长发上时不时有鲜红的液体淌下，那正是他重伤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的结果——这股毁灭的力量正在崩解着他的身体，现在在他这副看似正常的皮囊之下，是化开了的五脏六腑，和被腐蚀的骨骼……
正是深渊阁阁主，白泽。
这座阁楼，正是深渊阁。
“并非天意，只是我无能。”白泽轻声道，“难道我真的必须要回去了吗……”
“您是说……蓝谷？”红馨儿一惊，“您确实曾经是他们的少主，可如今的蓝谷四分五裂，就算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大陆第一势力，可权利倾轧之下，怎么会用心救您？这次伏杀，没准还有蓝谷的人！”
白泽想说什么，张口却是一团鲜血。
红馨儿瞳孔剧缩，机声道：“阁主！！”
“我……时间不多。死倒不算什么，就是我还没有找到我的传承者，我这一死实在死的太亏……我去之后，芷神就再也没有可以独当一面的强者……我死不，死不瞑目……”
红馨儿泣不成声。
就在房间一片死寂之时，突然一个晴朗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不用死，当然死不瞑目了。”
红馨儿豁然回首，身后正是身形修长的两个青年，开口的那个白发格外显眼，这么明显的标志几乎让全大陆都能叫出他的名字。
寒丹尘——
往生谷圣子。
这对现在房间里的两个人来说，真的是救命的福音啊！
“圣子，圣子！救救阁主，救救阁主！阁主他……”
寒丹尘一掌拍出，熊熊燃烧的白色火焰立刻钻入了白泽的体内，下一刻白泽猛地一口血喷了出来，竟然是一口漆黑如墨的毒血。红馨儿紧张地看着，白泽却长吐了一口气，脸上居然重新有了血色。
他看着寒丹尘，由衷地道：“多谢圣子出手相救，白泽感激不尽……”
寒丹尘没有笑容：“不简单。不是普通的毒？”
白泽苦笑一声：“是诅咒。它一直在削弱我的实力，现在我已经掉到混沌境一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
“不可逆。”寒丹尘立刻做出了判断，“你先别想那么多，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这……圣子，您刚刚的那掌挺有成效的啊……”红馨儿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阁主他……”
“有效？”寒丹尘笑笑，放了手。那瞬间白泽到脸色以惊人的速度萎靡下去，甚至比刚才还要不堪。红馨儿险些惊叫出声，直到寒丹尘重新把手放了回去，白泽才重新有了生气——
“生骨固魂丹没有用，治标不治本。”寒丹尘道，“霜降，你有什么看法？”
站在角落的慕霜降终于开了口。
“就算是治标不治本，也要先吃了续命。白泽撑不过半个时辰了。”
红馨儿脸色大变：“你说什么？你少咒我们阁主！”
慕霜降没说话，白泽却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阁主。”红馨儿不敢违背白泽，只好退下了。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白泽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服下了。寒丹尘在下一刻就双掌印在了他背后，火焰源源不断地滚出，持续向白泽输送最精纯的灵力，并开始了药力的炼化。慕霜降叹了口气，转身看向了窗户。
小窗之外，是他熟悉的芷神学院。他与白泽是同一个小队的人，那时候他是队长，楚景沐是副队长，白泽是除他们之外队里最强的人。百年过去，芷神似乎衰败了不少，曾经的朋友成了陌路人乃至仇人，曾经他们训练休闲的森林如今再也找不到他们当年的足迹……
如果不是这次带寒丹尘来救白泽，恐怕这芷神，这辈子都无法再踏入一次。
好多当年的回忆……
慕霜降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寒丹尘叫道：“霜降！寒冰之力——”
慕霜降豁然转身，一步就跨到了白泽身前，眸色与发色霎那间成为冰色，最精纯的寒冰之力磅礴涌出：“怎么了？”
“我暂时稳住了他的诅咒之毒，具体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诅咒我还要一点时间。你就保持这样的强度，三分钟后他就会完成药力吸收。”寒丹尘调整气息，松了手掌，抬头看向慕霜降的眸子彻彻底底地森冷下来——
“会有点难。”慕霜降毫无由来地道。
“但只有我能拦住。”寒丹尘笑了笑，“三分钟我还是撑的住的。你来帮我。”
“好。”慕霜降一口答应，眸子同样森冷下来——
外面，在芷神的上空，此时此刻正有一个强大的气息出现，恐怖的灵力在摧毁芷神之前被寒丹尘拦了下来，但那股骇人的威压却令无数人跪倒在地，就连阁楼外的红馨儿也不例外——她早已脸色苍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
谁，这时候进攻芷神？！
是冲着阁主来的吗……
“有不少老熟人啊。”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哟，这是哪个小白脸来拦我啦？哈哈哈哈！”
寒丹尘早就迈入了万米高空，洁白的火焰在他周身幻化出无数白莲，它们生长又消亡，在生生不息中流露出了强大的生命力。
“三个老妖婆中的哪一个？”寒丹尘微笑中满是嘲讽，“你们也真是出息了，竟然放下身段来进攻一个小小的学院——哦不，是来杀人的吧？”
那一无所有的高空中突然扭出一道人影来，她形如枯槁，一张脸扭曲至极：“小白脸，你敢骂本仙老妖婆？”
“仙？哈哈哈哈哈。”寒丹尘浅笑着，“鬼宗手下最强的三条狗而已，三大魔仙，你们还真有脸啊！再说了，骂？晚辈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他的从容更显的这老妪不堪，最终她怒吼一声，只剩皮包骨的枯瘦手掌伸出，一拳轰了过来！
面前的空间霎那间就破碎了，撕裂造成的黑色裂缝中传出了刺耳的尖啸。寒丹尘的脑海一时恍惚，白焰卷出护体的时间慢了那么一拍，那拳抓准时机，轰然就生生击在了他的额头上。
轰！！！
漫天血雾！！！
一击就死了？
老妪尖笑一声，昏黄的眼珠看着面前浓郁的血雾很是欣赏，赞美道：“不错，太好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袖袍一挥，面前的血雾立刻随风而散。在她的感知里寒丹尘的气息确实已经消失了，而且……一个擅长治疗的小白脸罢了，果然不堪一击！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挥舞的袖袍上似乎沾染上了一丝血气。就在她要向下面的芷神发动攻击的时候，这丝血气瞬间化为了一缕细小的白焰，紧接着在下一刻就熊熊燃烧起来，老妪惨叫一声，那火焰沿着她手臂一路向上，几乎一下子就要烧到了她的眉心——
“滚！！！”
老妪厉啸一声，铺天盖地的灵力集中一点爆炸开来，她的左臂软软垂下，但那团白焰成功被甩飞了出去。寒丹尘的身影从火焰中显现出来，他吐出的血刚刚离体就化为了白焰，浓郁的生命力从火焰向他体内涌去，伤势在半个呼吸内就恢复了，他的气息甚至还更强盛了几分。
寒丹尘抬头向震惊的老妪讥讽一笑。
成名以来，他从未与人交手，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能力，他又以医术闻名，以至于在所有人心目中他只是一个擅长治疗而不擅长攻击的、毫无自保之力的废物而已。奥……有一点想对了，他确实不擅长攻击，是个废物，所以她一拳就把自己轰成了血渣——
真的是渣渣，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确实死了。可寒丹尘，从来不缺意外……
“往生之力！”老妪惊叫道，“你明明没有往生谷的血脉，怎么可能修炼往生圣诀？！”
怎么不能修炼？只不过是契合度少了一点而已……
寒丹尘礼貌一笑，面对老妪威力不减的下一拳，他没有再避，直接迎了上去。尽管同样再度被轰成了血渣，可他的白焰生生不息，再度现身时气息更加旺盛，笑容也更加礼貌——
“再来？”寒丹尘浅浅一笑，白发飘扬，“看谁耗得过谁。”
他最不缺的就是生命力，轰成血渣？他一秒就可以恢复！想杀他？那就在瞬息之内把所有四散逃逸的血丝全部灭掉吧！
往生圣诀，往生之莲！
一时间，整个天空都被无尽的白焰与莲花覆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颜色。
慕霜降感受着万米之外的气息，微微松了口气。百年不见，丹尘果然不会再任人欺凌了。那个老妪的实力是标准的混沌境八品，可以说是这片大陆上最强的人之一，所以原本寒丹尘才会说这里只有他拦的住。至于自己，只是混沌境五品，恐怕还真的拦不下来……
不过，五品吗？
慕霜降看向自己的手腕。
随着他灵力强度的不断增加，双腕似乎分别亮起了一圈漆黑如墨的光环，黑环之上纹路深邃，一眼看去，足足能看到上万张狰狞扭曲的鬼面——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禁忌，天地咒法。
中者一旦调用混沌境以上实力就会遭受万虫噬骨之痛，而这仅仅只是最小的后果而已……
天地咒法，是来自天地的诅咒。慕霜降的灵魂会在十年之内被其中的怨鬼一点点撕碎，死后他就会永远的消失在天地间，即便仍有他的灵魂碎片尚存于世，也会被天地一点一点碾成粉末。
可我从来没后悔过……
东灵……
在剧痛中他的脊椎都微微颤抖，慕霜降的眼神模糊了，恍惚间，他只看到了东灵高贵绝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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