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光明暗龙
“不好！”
只见这幼龙拼命振翅飞出，那一瞬间的速度奇快无比，竟然转眼间就已投扎进了慕冬雪的怀中，流光闪过便消失不见，别说女子，就连慕冬雪也呆在了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变故来的实在太快，那么多护卫居然来不及出手拦下它。金裙女子一掌就将身下椅子拍成粉碎，她站起来怒道：“大胆，竟敢抢我荼西之物！来人！”
“不是不是！”慕冬雪连忙站起来道，“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融进我体内了，我我我只是看了它一眼啊？”
荼西顿时气笑了：“看了一眼，它就乖乖跟了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你动了什么手脚你自己清楚！立刻马上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让它出来啊……”慕冬雪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对体内这条幼龙可没有半点感应啊！这她也不知道怎么让它出来啊？
慕霜降的手“啪”地拍在了扶栏上，却还没有动，只是牢牢关注着。冬雪竟然只是和那幼龙对视了一眼就让它心甘情愿地缔结了契约？为什么？难道是那个血脉……
当年慕霜降在与古龙族圣女温东灵成亲之前曾受过古龙精血的洗礼，为的是能让慕霜降在古龙族的许多禁制中来去自如，并且能凭借体内最高贵的古龙血脉让其他古龙族人对他心悦诚服，产生绝对的血脉压制。当然他的身体也得到了质的飞跃，生命力极其旺盛。由此成为了真正的古龙族人。而当年为了救活刚刚出生的冬雪他曾将自己大半的精血都给了妹妹，因此慕冬雪体内的古龙血脉也浓郁无比，这么多年过去，这精血也许更加浓郁，所以对这光明暗龙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吸引力？
这倒真的是她的好机缘，光明暗龙可遇不可得，能主动与她缔结契约实在是天大的好事。但这荼西可不好打发，到嘴的鸭子飞了，还是不明不白地飞向了一个毫无背景的实力孱弱的丫头，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没错，她咽不下！
荼西勃然大怒：“装傻是吧？给我抓住她！”
荼西的侍卫闻言就要跨出，只听顶楼上传来一声清朗声：“慢着。”
声音一出众人一惊，随即那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瞬间将所有的人全部压回座位，荼西也骇然向后倒退一步。慕霜降重新坐下，所有灵力全部回流，气息彻底内敛。
至少是混沌境强者！
“在下月珍阁阁主月自香，很抱歉搅了大家的雅兴。”威压消失，却无人再敢动弹，“这位小姐莫急，先坐。我阁中不可动手，还望各位不要坏了我月珍阁的规矩。”
荼西怡然不惧，重新站起：“可是这幼龙是我拍得，阁主，您应该替我要回来吧？”
月自香整了整白衣，年轻的面容十分俊美。闻言他“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慕冬雪，下一刻就从顶楼出现在了拍卖台上。月自香轻轻一抬手，慕冬雪就被灵力稳稳接到了他面前。
“好一个漂亮的小女娃。”月自香笑笑，“出来吧。”
强大的灵力化为丝线向慕冬雪体内探去，慕冬雪倒没有任何痛苦，只绝的体内温暖无比很是舒服，但月自香却渐渐变了脸色。
光明暗龙呢？
他不由得看了眼慕冬雪，以他的阅历自然看得出来这丫头心性单纯，这事情她应该就是毫不知情。但是怎么可能会没有？难道藏在灵魂之内？
想到这他不由得看向了慕冬雪的额头，眸中光芒流转。慕冬雪连忙后退一步，道：“您是要查看我的灵魂吗？这我自己最重要的地方，恐怕不能让阁主查看了。”
慕霜降微微点头，妹妹在天穹几个月果真没有白呆，放在从前她是绝对不会知道灵魂对于修炼之人的重要的。只是那荼西会这么轻易放弃吗？
其实蓝疏的话让他明白了很多。自己确实不能再轻易出手，无论是单纯地让慕冬雪好好历练独立成长，还是不能让楚景沐知道他还有个如此重视的亲生妹妹。想当年自己历练之时也是危险重重，在区区九级的实力时就需要在一群生死境以上强者中周旋，修炼一途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和单纯的武力，还有智慧和胆量，以及那在一次次生死中锻炼出来的坚毅和不卑不亢的态度。
不能插手……
慕霜降面色平静，周身气息彻底敛下。
“不行？”
荼西冷声道，“不行也得行！月阁主，查验她的灵魂，如果还没有，那就只能由在下抓她回荼魔圣地检验了！”
众人皆惊，顿时切切私语起来。这女子竟然是荼魔一族，难怪有如此大的排场！
荼西微微扬起了下巴，她这名号此时报出，看这月阁主还敢说什么！
“你有什么权力抓我？大势力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慕冬雪道，“我没有做什么手脚，你何必把一切都栽到我身上？恕不奉陪！”
慕冬雪作势要走，果然荼西大怒，竟然直接一掌轰了过去：
“你敢！”
强大的灵力轰然击出，慕冬雪顿时一笑。月自香果然出手，袖袍一挥将一掌挡下，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位小姐，我已经说过，月珍阁拍卖场内不能动手，你若再坏规矩，怕是要成为我月珍阁黑名单上之人了。”
“你……”
众人都在看着这场大戏，也不知道这荼魔族的人会如何作答。毕竟那是到了手的光明暗龙，她还付出了一卷四品上神诀的代价。若是就这么随他人夺去，未免也太……
月自香无奈叹气，抬手将那神诀归还到了荼西手中：“抱歉，这光明幼龙怕是无法拍卖给你了。另外，这位姑娘，你若拿得出一卷四品上神诀交于我，这光明幼龙便是你的，今日之事也到此结束。”
闻言荼西脸都青了，哈哈笑道：“她这个穷鬼如何拿得出？”
慕冬雪咬了咬牙。慕霜降给她的戒指中有多多这样的神诀，可她打不开呀！再说那都是哥哥的东西，她可不能就这么给了别人。
“……没有。”
“没有？那还不赶紧将龙还来！”荼西怒道。
月自香皱眉，一袖袍让荼西坐了回去。他转向慕冬雪温和一笑：“那倒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你留在月珍阁为我办事，待你做的事值满了一卷四品上神诀，你就可以走了。如何？我月珍阁虽说只是一个拍卖藏宝之地，但也能护你不受屈辱，还能教你如何驾驭这光明暗龙。愿意留下吗？”
慕霜降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寒光。
我道他怎么这么好心，果然别有所图。月自香一定看出了慕冬雪血脉的特殊之处，所以才想让冬雪留下来，这分明是要拿她做实验，取她的血，甚至将她当成捕龙的工具。冬雪，你能听出来其中的深意吗？
月自香温和地看着慕冬雪。他对自己的和善样貌很有自信，如此好言好语，总不会不听吧。
“我……我还有任务在身，怕是现在不能留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宽容我一些时日，等我做完任务再来月珍阁？”
抢了人家的东西，哪里还有好事！先跑了再说……
慕冬雪眨了眨眼，无辜道。月自香道：
“哦？你还要完成任务？你是哪里的？”
“我是天穹学院的学生，此行正是有任务在身。”慕冬雪道，“我保证会回来的，阁主大人放心！”
“你会回来个屁！”荼西低声道，“快去，叫二哥来！就说我被欺负了！”
“这……”
月自香皱眉。竟还是天穹学员，也不知道她的导师是否在此。一个天穹不强，但毕竟声誉很高，轻易不能得罪。那就……
只能把在这的天穹人全部杀光，谁都别想走漏风声了……
月自香向二层之上的一道身影看了一眼，那人立刻悄声退下。慕霜降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伸手入怀把金眸吞天蛟拖了出来。
“小冰，别睡了。刚刚那个黑衣人，知道吗？杀了他。别惹出动静。”
“呜～”
金眸吞天蛟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不见，而拍卖台上月自香已经礼貌地邀请慕冬雪上了顶层厅堂同坐。
在十楼能清楚地看见顶层的一举一动，因此慕霜降放心地收回目光，心绪沉入，金眸吞天蛟的一切都尽在他脑海之中。
拍卖继续进行，拍卖师一件一件介绍拍出，一切都已重归正轨。然而突然拍卖场正南的大门被轰然爆开，满天粉碎中一位白底金纹衣袍青年当先而入，身后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一大队人，只有两只人行木偶，分别是一黑一白。
月自香霍然站起，顶层数位月珍阁的长老也纷纷起身飞下。荼西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叫道：
“二哥，你可算来了！”
二哥？
月自香神色沉凝下来——
是荼魔圣者！
荼魔一族拥有古怪的魔力，并且有着大陆唯一的铸造木偶的能力，这一黑一白两具木偶便是如此。在荼魔圣地中，“荼魔圣者”这一称号只能由最特殊最有潜力、为荼魔族作出独特贡献的族人才能获得，儿眼前这位年仅半百岁的荼西口中的“二哥”，就是大名鼎鼎的荼魔圣者！
慕霜降叹气：自己和冬雪惹事的本领真是不相上下哈……
这平时都看都看不见的顶尖势力一个两个全出来了，而可怜的冬雪只有区区八级一品的实力。他们若要杀冬雪，简直比人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啊！
“阁主安好。”荼南嘴上说的问好，身体却一点点都没有弯。他直接看向高处的慕冬雪，眸中黑白之色一亮，身后的两具木偶刹那破空而去，那些长老根本反应不及，只见那笔直的木偶的手已经化剑刺向了慕冬雪的心脏——
他竟然要直接杀了这丫头！
月自香全身灵力都爆发开来，终于在最后一刻出现在剑尖之前，两掌将两具木偶都轰了下去。木偶毫发无伤地重新站在了荼南身后，月自香却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两条鲜红的剑痕。
好快的速度，好强的实力！
荼西眼皮一掀，淡漠道：“月阁主，光明暗龙的双属性于我荼魔族最为契合，她一个冰属性的怎配融合这等高贵的龙族？”
“圣者大人，月珍阁内不可动手。”月自香脸色彻底冷下，“若想凭你和这两个木偶就想坏了我月珍阁的规矩，怕是在做梦！”
“哈哈。那，再添两个呢？”
看着那两白两黑的四个木偶，众人脸色手变了。好大的手笔，好强的实力！这可是相当于四位混沌境强者啊！当今世上，又有多少势力能有这样的实力，还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怕是也只有三大谷了吧！
慕霜降早已起身，远远看了眼慕冬雪。百年不见，荼魔族从当年的濒临灭绝居然强横到到了如此地步，这四个木偶气息浑然一体，怕是还有特殊的联合功法，那实力就更加恐怖了。只怕要不是荼魔圣地偏离大陆中心，族长又无争霸之意……这大陆最强势力，又该加上一个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种级别的木偶有几个，若多于十二个，怕是往生谷琉璃谷都要退位让贤。也只有蓝谷能稳坐大陆第一势力的宝座。当真是强悍，现在的自己在这荼南手中怕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百年过去，果然人才辈出。
“我只要她。”荼南冷冷道，“月阁主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月自香沉默良久，只得退后了一步。荼魔圣地可不止一位圣者，他们惹不起。没想到这荼西居然是荼魔圣者的妹妹，可惜了……多好的实验对象……
“好，多谢月阁主。你放心，这门我会派人来修好的。”
月自香苦笑一声：“圣者自便。”
没有规矩。
在这里，实力才是绝对的规矩！
两道木偶再次腾起，仍然是绝对的杀招。慕冬雪可没有原地等死，生死之间她的潜力大大爆发，竟然瞬间融入细长的祝情剑中，从那两道木偶中间窜了出去。连即将出手的慕霜降都呆住了，何况是志在必得的荼南？
木偶速度极快立刻转身扑去，就在它们即将追上之时慕冬雪忽然从剑中分离出来，两道木偶仅仅把剑给抓住了，而慕冬雪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化成冰水从地缝中渗了下去，瞬间就消失了身影。慕霜降正看着被抛弃的祝情剑，剑身上忽然泛起一道流光，剑也从原地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逃生之法。”慕霜降疑惑，“我怎么不知道？谁教她变成水的……”
荼南脸色铁青，灵力化掌就要向大地抓去。这一下若是抓实了恐怕整个拍卖场都要塌了，月自香只能出手，与荼南狠狠对轰。
荼南勃然大怒：“你敢拦我？！”
慕霜降伸手接过从地板渗出来的一道冰水，轻轻握入掌中：
“冬雪，这招可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哦。”
这滩水顿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慕霜降忍不住笑出声来，忽然下面传来月自香的一声怒吼：
“你敢毁我月珍阁！今日阁中可不止你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蓝谷荣誉长老也在，你安敢造次？！”
慕霜降身前的帘子忽然拉开，于是众人看到的是一脸茫然的他。
嗯？怎么突然到我了？
“你就是那蓝谷的荣誉长老？”荼南冷冷道，“令牌呢？”
慕霜降护着冰水流入衣襟之内，淡淡道：“荼魔圣者，真是好大的威风。”
令牌入手荼南就知道绝非假物，这其上独特的蓝谷标识是谁也模仿不来的。令牌下一刻就被收走，荼南只能倾身一礼，道：
“长老恕罪，我并非针对长老，而是要为我妹妹讨回公道。还请长老先行离开，以免误伤长老。”
月自香立刻道：“你敢赶长老走？”
慕霜降求之不得，微笑道：“好，圣者自便。”
走了。
走了？！
月自香大叫道：“不可！”
“轰——”
那已经是远方的声音了。慕霜降回到慕冬雪之前定的房间里，水化人形，正是一脸骄傲的慕冬雪：
“哈哈哥，我太厉害啦！那什么……圣者，靠两个木头人就想抓住我，做梦去吧嘎嘎嘎！”
慕霜降笑道：“瞧给你得意的，要不是我，你这滩水早就被他抓回去了。我就问你，当时你为什么不继续往下渗了？”
“下面有法阵，下不去。”慕冬雪瘪嘴，“以后不这样啦。”
“那也不是，你很棒啦。我都不知道还能化水逃……”
“你不知道？”慕冬雪来了精神，“我教你！”
“……好。”
慕霜降化的水比她化的还要小，那一汪淡蓝色的水清透无比，慕冬雪捧在手心凑到眼睛前盯了一会，咂了咂嘴：“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有点渴了……”
慕霜降吓的立刻跌了下来变回了人形。他整了整衣服，道：“咳咳，到此结束哈。你放松，我把那条幼龙先拎出来。”
“唔唔。”慕冬雪闭上眼睛，任由慕霜降激昂手按在了额头之上。强大的灵魂之力渗入，不一会就听到一声龙吟，幼龙就被慕霜降拽了出来。
“果然藏在灵魂中。”
慕冬雪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到幼龙被慕霜降两根手指掐着脖子立刻就心疼了，伸出双手去接：“欸你别这么掐着它，它很难受的！”
慕霜降无语片刻，放到了慕冬雪手里。
“小龙龙，你怎么这么可怜呀。你放心，跟着姐，姐陪你吃香的喝辣的，保证你不会再受到一点欺负！”慕霜降笑道：“那你倒是给它治伤啊。还有，它现在也不算是愿意跟着你呢。拿过来。”
幼龙被他拎了过来，许是吃痛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吟，漆黑的眸子泪眼汪汪地就向慕冬雪看了过去。这次慕冬雪心疼也没用，慕霜降笑容敛去，淡淡道：
“光明暗龙，你听好了。以你现在这个状态呢放生也活不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从了冬雪，做她的契约灵兽。”
“什么叫从了，说的好像……”慕冬雪嘀咕道。
慕霜降含笑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也能感觉到吧？冬雪体内的血脉对你是有大大的好处的，不仅可以助你疗伤，还能加速你的成长。怎么样，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它不是已经跟了我，和我缔结了契约吗。”慕冬雪道。
“冬雪还是考虑不周哦。它和你定的是黑暗契约，光明还没有，是吗？若是有一天它成长到足够的地步，大可以借着光明之力直接分离出去，到时候冬雪你不仅没了契约灵兽，可能连性命都要丢了。我说的对吗，小龙？”
“呜……”
“把光明的契约签了，我给你疗伤，并且助你度过幼生期。尽快吧。”
光明即成，契约已定。
慕冬雪睁开眼睛，一双眸子一金一黑。然而那金色更加灿烂，而黑色则略显黯淡。慕霜降开口道：
“冬雪，这两个属性你觉得哪个更强？”
“光明。”慕冬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双眸子都是淡淡的冰色。
“果然。它毕竟是光明暗龙而不是光暗圣龙，还是有点区别的。我后续会慢慢把它调过来的，平衡的话你更好掌控一点。”
“谢谢哥。”慕冬雪呜呜道，“这才刚出来就有这么大收获，太爽了。”
慕霜降一笑：“你赶紧赶路吧。”
“那哥你呢？你这不辞而别又忽然相见的，你不会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吧？”
“哪有，哥我可有很多正事要干呢。再见了您！”
“欸！喂！我的小龙龙你怎么也拐走了！”
“让哥先替你调教一下！”
当然最终两个人还是一起走了。为了让这光明暗龙更加依靠慕冬雪，所有疗伤用的古灵精血都是从慕冬雪体内取的，加上一点冰之本源的精血，光明暗龙的血脉已经开始真正融合进慕冬雪的血脉了，而它的伤在慕霜降不要钱的丹药治疗下迅速治愈，短短半个月过去它已经长到手臂大小，气息也强盛起来。
当然这个的后果是，金眸吞天蛟死活不敢出来了，慕霜降怎么叫也没用。
慕冬雪给它起名叫小双，意思是双属性，虽然好记但是不好听——它抗议也没用。
在即将抵达暗城时慕霜降正式辞别，把慕冬雪的小双留下了。
“以后好好待它。养得好的契约灵兽是可以把命交给它的。”
“嗯嗯。哥哥再见啦。”
慕霜降转身离去，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
这个气息……
他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神色逐渐冷下。
只见这幼龙拼命振翅飞出，那一瞬间的速度奇快无比，竟然转眼间就已投扎进了慕冬雪的怀中，流光闪过便消失不见，别说女子，就连慕冬雪也呆在了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变故来的实在太快，那么多护卫居然来不及出手拦下它。金裙女子一掌就将身下椅子拍成粉碎，她站起来怒道：“大胆，竟敢抢我荼西之物！来人！”
“不是不是！”慕冬雪连忙站起来道，“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融进我体内了，我我我只是看了它一眼啊？”
荼西顿时气笑了：“看了一眼，它就乖乖跟了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你动了什么手脚你自己清楚！立刻马上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让它出来啊……”慕冬雪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对体内这条幼龙可没有半点感应啊！这她也不知道怎么让它出来啊？
慕霜降的手“啪”地拍在了扶栏上，却还没有动，只是牢牢关注着。冬雪竟然只是和那幼龙对视了一眼就让它心甘情愿地缔结了契约？为什么？难道是那个血脉……
当年慕霜降在与古龙族圣女温东灵成亲之前曾受过古龙精血的洗礼，为的是能让慕霜降在古龙族的许多禁制中来去自如，并且能凭借体内最高贵的古龙血脉让其他古龙族人对他心悦诚服，产生绝对的血脉压制。当然他的身体也得到了质的飞跃，生命力极其旺盛。由此成为了真正的古龙族人。而当年为了救活刚刚出生的冬雪他曾将自己大半的精血都给了妹妹，因此慕冬雪体内的古龙血脉也浓郁无比，这么多年过去，这精血也许更加浓郁，所以对这光明暗龙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吸引力？
这倒真的是她的好机缘，光明暗龙可遇不可得，能主动与她缔结契约实在是天大的好事。但这荼西可不好打发，到嘴的鸭子飞了，还是不明不白地飞向了一个毫无背景的实力孱弱的丫头，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没错，她咽不下！
荼西勃然大怒：“装傻是吧？给我抓住她！”
荼西的侍卫闻言就要跨出，只听顶楼上传来一声清朗声：“慢着。”
声音一出众人一惊，随即那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瞬间将所有的人全部压回座位，荼西也骇然向后倒退一步。慕霜降重新坐下，所有灵力全部回流，气息彻底内敛。
至少是混沌境强者！
“在下月珍阁阁主月自香，很抱歉搅了大家的雅兴。”威压消失，却无人再敢动弹，“这位小姐莫急，先坐。我阁中不可动手，还望各位不要坏了我月珍阁的规矩。”
荼西怡然不惧，重新站起：“可是这幼龙是我拍得，阁主，您应该替我要回来吧？”
月自香整了整白衣，年轻的面容十分俊美。闻言他“嗯”了一声，转头看向慕冬雪，下一刻就从顶楼出现在了拍卖台上。月自香轻轻一抬手，慕冬雪就被灵力稳稳接到了他面前。
“好一个漂亮的小女娃。”月自香笑笑，“出来吧。”
强大的灵力化为丝线向慕冬雪体内探去，慕冬雪倒没有任何痛苦，只绝的体内温暖无比很是舒服，但月自香却渐渐变了脸色。
光明暗龙呢？
他不由得看了眼慕冬雪，以他的阅历自然看得出来这丫头心性单纯，这事情她应该就是毫不知情。但是怎么可能会没有？难道藏在灵魂之内？
想到这他不由得看向了慕冬雪的额头，眸中光芒流转。慕冬雪连忙后退一步，道：“您是要查看我的灵魂吗？这我自己最重要的地方，恐怕不能让阁主查看了。”
慕霜降微微点头，妹妹在天穹几个月果真没有白呆，放在从前她是绝对不会知道灵魂对于修炼之人的重要的。只是那荼西会这么轻易放弃吗？
其实蓝疏的话让他明白了很多。自己确实不能再轻易出手，无论是单纯地让慕冬雪好好历练独立成长，还是不能让楚景沐知道他还有个如此重视的亲生妹妹。想当年自己历练之时也是危险重重，在区区九级的实力时就需要在一群生死境以上强者中周旋，修炼一途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和单纯的武力，还有智慧和胆量，以及那在一次次生死中锻炼出来的坚毅和不卑不亢的态度。
不能插手……
慕霜降面色平静，周身气息彻底敛下。
“不行？”
荼西冷声道，“不行也得行！月阁主，查验她的灵魂，如果还没有，那就只能由在下抓她回荼魔圣地检验了！”
众人皆惊，顿时切切私语起来。这女子竟然是荼魔一族，难怪有如此大的排场！
荼西微微扬起了下巴，她这名号此时报出，看这月阁主还敢说什么！
“你有什么权力抓我？大势力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慕冬雪道，“我没有做什么手脚，你何必把一切都栽到我身上？恕不奉陪！”
慕冬雪作势要走，果然荼西大怒，竟然直接一掌轰了过去：
“你敢！”
强大的灵力轰然击出，慕冬雪顿时一笑。月自香果然出手，袖袍一挥将一掌挡下，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位小姐，我已经说过，月珍阁拍卖场内不能动手，你若再坏规矩，怕是要成为我月珍阁黑名单上之人了。”
“你……”
众人都在看着这场大戏，也不知道这荼魔族的人会如何作答。毕竟那是到了手的光明暗龙，她还付出了一卷四品上神诀的代价。若是就这么随他人夺去，未免也太……
月自香无奈叹气，抬手将那神诀归还到了荼西手中：“抱歉，这光明幼龙怕是无法拍卖给你了。另外，这位姑娘，你若拿得出一卷四品上神诀交于我，这光明幼龙便是你的，今日之事也到此结束。”
闻言荼西脸都青了，哈哈笑道：“她这个穷鬼如何拿得出？”
慕冬雪咬了咬牙。慕霜降给她的戒指中有多多这样的神诀，可她打不开呀！再说那都是哥哥的东西，她可不能就这么给了别人。
“……没有。”
“没有？那还不赶紧将龙还来！”荼西怒道。
月自香皱眉，一袖袍让荼西坐了回去。他转向慕冬雪温和一笑：“那倒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你留在月珍阁为我办事，待你做的事值满了一卷四品上神诀，你就可以走了。如何？我月珍阁虽说只是一个拍卖藏宝之地，但也能护你不受屈辱，还能教你如何驾驭这光明暗龙。愿意留下吗？”
慕霜降眸中瞬间闪过一抹寒光。
我道他怎么这么好心，果然别有所图。月自香一定看出了慕冬雪血脉的特殊之处，所以才想让冬雪留下来，这分明是要拿她做实验，取她的血，甚至将她当成捕龙的工具。冬雪，你能听出来其中的深意吗？
月自香温和地看着慕冬雪。他对自己的和善样貌很有自信，如此好言好语，总不会不听吧。
“我……我还有任务在身，怕是现在不能留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宽容我一些时日，等我做完任务再来月珍阁？”
抢了人家的东西，哪里还有好事！先跑了再说……
慕冬雪眨了眨眼，无辜道。月自香道：
“哦？你还要完成任务？你是哪里的？”
“我是天穹学院的学生，此行正是有任务在身。”慕冬雪道，“我保证会回来的，阁主大人放心！”
“你会回来个屁！”荼西低声道，“快去，叫二哥来！就说我被欺负了！”
“这……”
月自香皱眉。竟还是天穹学员，也不知道她的导师是否在此。一个天穹不强，但毕竟声誉很高，轻易不能得罪。那就……
只能把在这的天穹人全部杀光，谁都别想走漏风声了……
月自香向二层之上的一道身影看了一眼，那人立刻悄声退下。慕霜降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伸手入怀把金眸吞天蛟拖了出来。
“小冰，别睡了。刚刚那个黑衣人，知道吗？杀了他。别惹出动静。”
“呜～”
金眸吞天蛟化为一道流光消失不见，而拍卖台上月自香已经礼貌地邀请慕冬雪上了顶层厅堂同坐。
在十楼能清楚地看见顶层的一举一动，因此慕霜降放心地收回目光，心绪沉入，金眸吞天蛟的一切都尽在他脑海之中。
拍卖继续进行，拍卖师一件一件介绍拍出，一切都已重归正轨。然而突然拍卖场正南的大门被轰然爆开，满天粉碎中一位白底金纹衣袍青年当先而入，身后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一大队人，只有两只人行木偶，分别是一黑一白。
月自香霍然站起，顶层数位月珍阁的长老也纷纷起身飞下。荼西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叫道：
“二哥，你可算来了！”
二哥？
月自香神色沉凝下来——
是荼魔圣者！
荼魔一族拥有古怪的魔力，并且有着大陆唯一的铸造木偶的能力，这一黑一白两具木偶便是如此。在荼魔圣地中，“荼魔圣者”这一称号只能由最特殊最有潜力、为荼魔族作出独特贡献的族人才能获得，儿眼前这位年仅半百岁的荼西口中的“二哥”，就是大名鼎鼎的荼魔圣者！
慕霜降叹气：自己和冬雪惹事的本领真是不相上下哈……
这平时都看都看不见的顶尖势力一个两个全出来了，而可怜的冬雪只有区区八级一品的实力。他们若要杀冬雪，简直比人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啊！
“阁主安好。”荼南嘴上说的问好，身体却一点点都没有弯。他直接看向高处的慕冬雪，眸中黑白之色一亮，身后的两具木偶刹那破空而去，那些长老根本反应不及，只见那笔直的木偶的手已经化剑刺向了慕冬雪的心脏——
他竟然要直接杀了这丫头！
月自香全身灵力都爆发开来，终于在最后一刻出现在剑尖之前，两掌将两具木偶都轰了下去。木偶毫发无伤地重新站在了荼南身后，月自香却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两条鲜红的剑痕。
好快的速度，好强的实力！
荼西眼皮一掀，淡漠道：“月阁主，光明暗龙的双属性于我荼魔族最为契合，她一个冰属性的怎配融合这等高贵的龙族？”
“圣者大人，月珍阁内不可动手。”月自香脸色彻底冷下，“若想凭你和这两个木偶就想坏了我月珍阁的规矩，怕是在做梦！”
“哈哈。那，再添两个呢？”
看着那两白两黑的四个木偶，众人脸色手变了。好大的手笔，好强的实力！这可是相当于四位混沌境强者啊！当今世上，又有多少势力能有这样的实力，还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怕是也只有三大谷了吧！
慕霜降早已起身，远远看了眼慕冬雪。百年不见，荼魔族从当年的濒临灭绝居然强横到到了如此地步，这四个木偶气息浑然一体，怕是还有特殊的联合功法，那实力就更加恐怖了。只怕要不是荼魔圣地偏离大陆中心，族长又无争霸之意……这大陆最强势力，又该加上一个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种级别的木偶有几个，若多于十二个，怕是往生谷琉璃谷都要退位让贤。也只有蓝谷能稳坐大陆第一势力的宝座。当真是强悍，现在的自己在这荼南手中怕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百年过去，果然人才辈出。
“我只要她。”荼南冷冷道，“月阁主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月自香沉默良久，只得退后了一步。荼魔圣地可不止一位圣者，他们惹不起。没想到这荼西居然是荼魔圣者的妹妹，可惜了……多好的实验对象……
“好，多谢月阁主。你放心，这门我会派人来修好的。”
月自香苦笑一声：“圣者自便。”
没有规矩。
在这里，实力才是绝对的规矩！
两道木偶再次腾起，仍然是绝对的杀招。慕冬雪可没有原地等死，生死之间她的潜力大大爆发，竟然瞬间融入细长的祝情剑中，从那两道木偶中间窜了出去。连即将出手的慕霜降都呆住了，何况是志在必得的荼南？
木偶速度极快立刻转身扑去，就在它们即将追上之时慕冬雪忽然从剑中分离出来，两道木偶仅仅把剑给抓住了，而慕冬雪趁着这个机会立刻化成冰水从地缝中渗了下去，瞬间就消失了身影。慕霜降正看着被抛弃的祝情剑，剑身上忽然泛起一道流光，剑也从原地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逃生之法。”慕霜降疑惑，“我怎么不知道？谁教她变成水的……”
荼南脸色铁青，灵力化掌就要向大地抓去。这一下若是抓实了恐怕整个拍卖场都要塌了，月自香只能出手，与荼南狠狠对轰。
荼南勃然大怒：“你敢拦我？！”
慕霜降伸手接过从地板渗出来的一道冰水，轻轻握入掌中：
“冬雪，这招可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哦。”
这滩水顿时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慕霜降忍不住笑出声来，忽然下面传来月自香的一声怒吼：
“你敢毁我月珍阁！今日阁中可不止你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蓝谷荣誉长老也在，你安敢造次？！”
慕霜降身前的帘子忽然拉开，于是众人看到的是一脸茫然的他。
嗯？怎么突然到我了？
“你就是那蓝谷的荣誉长老？”荼南冷冷道，“令牌呢？”
慕霜降护着冰水流入衣襟之内，淡淡道：“荼魔圣者，真是好大的威风。”
令牌入手荼南就知道绝非假物，这其上独特的蓝谷标识是谁也模仿不来的。令牌下一刻就被收走，荼南只能倾身一礼，道：
“长老恕罪，我并非针对长老，而是要为我妹妹讨回公道。还请长老先行离开，以免误伤长老。”
月自香立刻道：“你敢赶长老走？”
慕霜降求之不得，微笑道：“好，圣者自便。”
走了。
走了？！
月自香大叫道：“不可！”
“轰——”
那已经是远方的声音了。慕霜降回到慕冬雪之前定的房间里，水化人形，正是一脸骄傲的慕冬雪：
“哈哈哥，我太厉害啦！那什么……圣者，靠两个木头人就想抓住我，做梦去吧嘎嘎嘎！”
慕霜降笑道：“瞧给你得意的，要不是我，你这滩水早就被他抓回去了。我就问你，当时你为什么不继续往下渗了？”
“下面有法阵，下不去。”慕冬雪瘪嘴，“以后不这样啦。”
“那也不是，你很棒啦。我都不知道还能化水逃……”
“你不知道？”慕冬雪来了精神，“我教你！”
“……好。”
慕霜降化的水比她化的还要小，那一汪淡蓝色的水清透无比，慕冬雪捧在手心凑到眼睛前盯了一会，咂了咂嘴：“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有点渴了……”
慕霜降吓的立刻跌了下来变回了人形。他整了整衣服，道：“咳咳，到此结束哈。你放松，我把那条幼龙先拎出来。”
“唔唔。”慕冬雪闭上眼睛，任由慕霜降激昂手按在了额头之上。强大的灵魂之力渗入，不一会就听到一声龙吟，幼龙就被慕霜降拽了出来。
“果然藏在灵魂中。”
慕冬雪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到幼龙被慕霜降两根手指掐着脖子立刻就心疼了，伸出双手去接：“欸你别这么掐着它，它很难受的！”
慕霜降无语片刻，放到了慕冬雪手里。
“小龙龙，你怎么这么可怜呀。你放心，跟着姐，姐陪你吃香的喝辣的，保证你不会再受到一点欺负！”慕霜降笑道：“那你倒是给它治伤啊。还有，它现在也不算是愿意跟着你呢。拿过来。”
幼龙被他拎了过来，许是吃痛不由得发出一声低吟，漆黑的眸子泪眼汪汪地就向慕冬雪看了过去。这次慕冬雪心疼也没用，慕霜降笑容敛去，淡淡道：
“光明暗龙，你听好了。以你现在这个状态呢放生也活不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从了冬雪，做她的契约灵兽。”
“什么叫从了，说的好像……”慕冬雪嘀咕道。
慕霜降含笑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也能感觉到吧？冬雪体内的血脉对你是有大大的好处的，不仅可以助你疗伤，还能加速你的成长。怎么样，考虑一下？”
“还考虑什么，它不是已经跟了我，和我缔结了契约吗。”慕冬雪道。
“冬雪还是考虑不周哦。它和你定的是黑暗契约，光明还没有，是吗？若是有一天它成长到足够的地步，大可以借着光明之力直接分离出去，到时候冬雪你不仅没了契约灵兽，可能连性命都要丢了。我说的对吗，小龙？”
“呜……”
“把光明的契约签了，我给你疗伤，并且助你度过幼生期。尽快吧。”
光明即成，契约已定。
慕冬雪睁开眼睛，一双眸子一金一黑。然而那金色更加灿烂，而黑色则略显黯淡。慕霜降开口道：
“冬雪，这两个属性你觉得哪个更强？”
“光明。”慕冬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双眸子都是淡淡的冰色。
“果然。它毕竟是光明暗龙而不是光暗圣龙，还是有点区别的。我后续会慢慢把它调过来的，平衡的话你更好掌控一点。”
“谢谢哥。”慕冬雪呜呜道，“这才刚出来就有这么大收获，太爽了。”
慕霜降一笑：“你赶紧赶路吧。”
“那哥你呢？你这不辞而别又忽然相见的，你不会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吧？”
“哪有，哥我可有很多正事要干呢。再见了您！”
“欸！喂！我的小龙龙你怎么也拐走了！”
“让哥先替你调教一下！”
当然最终两个人还是一起走了。为了让这光明暗龙更加依靠慕冬雪，所有疗伤用的古灵精血都是从慕冬雪体内取的，加上一点冰之本源的精血，光明暗龙的血脉已经开始真正融合进慕冬雪的血脉了，而它的伤在慕霜降不要钱的丹药治疗下迅速治愈，短短半个月过去它已经长到手臂大小，气息也强盛起来。
当然这个的后果是，金眸吞天蛟死活不敢出来了，慕霜降怎么叫也没用。
慕冬雪给它起名叫小双，意思是双属性，虽然好记但是不好听——它抗议也没用。
在即将抵达暗城时慕霜降正式辞别，把慕冬雪的小双留下了。
“以后好好待它。养得好的契约灵兽是可以把命交给它的。”
“嗯嗯。哥哥再见啦。”
慕霜降转身离去，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
这个气息……
他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神色逐渐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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