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梦太真

    月白如霜，树影渐深。

    现在能去哪呢？翻墙出校吗，校园高墙上的电网恐怕不会同意。小零食早就被啃光了，芝米的口袋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部电量为零的手机。

    芝米走走停停，流浪的人儿寻不到归途，就如同失明的老人遗失了拐杖，如同迷失的渔船望不见灯塔。那条隐形的线也如同她的心情的复杂，兜转交错，乱成一团麻。

    “痛苦的歌谣啊，总是那么慢，又那么长。”身后传来幽幽的歌声。

    芝米惊然回头，没看到有人在旁。芝米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她认为是自己被冻出了幻觉。

    “遗忘和重生，多么意义非凡的一餐。只是有太多挑食的人啊，遗忘了却未重生，或者，重生了却未遗忘。”

    “谁？”芝米眨了眨眼，何鲤鹌的身影猛然惊现在她眼前，“是你！你知道我跟踪了你吗？你，你要干什么？”

    “我是何鲤鹌，是一位药剂师。我奉孟泰珍厨主之命，来寻找我的病人。”

    “病人？你是说我有病？哈哈哈哈哈哈，我确实有病！而且病得很重！”芝米把帽子、围巾全部甩掉，暗绿色的苦瓜肌肤在夜晚的寒风中第一次大面积地袒露出来。“我有病，你早就看出来了吧？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好我吗？”

    “这位女士，治疗是一个相互的过程。我有能力给出对症的药剂配方没错，但是最重要的是还要看病人自己的造化。”说话间，何鲤鹌伸手洒出一片亮着萤火的粉末，“所以，还请芝小姐你治好你自己。”

    “阿嚏！”芝米一个喷嚏从睡梦中醒来。她发现自己的周围是一群打着鼾的绵羊。昨晚是在这睡着了吗？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只是个梦吗？看起来好真实。她看了看自己的皮肤，还是那样的粗糙和灰绿。芝米叹了口气，要是这两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该多好啊。

    “何鲤鹌？孟泰珍？厨主？越来越好玩了，哈哈哈，你们说是吗？”

    芝米对着羊群自言自语。

    “咩诶咩耶～”几只小羊羔给出了它们的“回应”。

    “哈哈哈，太可爱了！不过我得走了，你们的主人很快就会来看你们吧，我可不想被抓个正着。”芝米用手揉了揉小羊的脑袋。

    “啊呀！”芝米大叫一声。这绵羊竟然咬了自己的手指一口。“搞什嘛，羊怎么还会咬人啊！”芝米连忙收起手臂。

    她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绵羊，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瓜人结合体，成为食草动物的食物是在情理之中的。“可恶！他们要猎杀我也就算了，没想到连这么软萌萌的你们都这样对我......”

    芝米摸了摸被咬的小拇指，小拇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回来。这是芝米第二次体验到这种被动buff，她感到又惊又喜。“丑是丑了点，但能力无敌的话还是可以接受滴！”芝米抖了抖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羊毛，扬起了笑容。

    “咩诶耶耶耶，哈嗷呜！”小绵羊的叫声变化的有点奇怪，芝米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原本白白瘦瘦的小绵羊整个膨胀了起来，柔软蓬松的白色羊毛卷了起来，全都被染成了脏不溜秋的灰绿色，灰绿色又逐渐褪色成难以描述的土黄色。不知是被哪位品味低级的发型师所恶搞，之前的小羊羔现在就好比一头野生的怪物。

    这小怪物一头朝着芝米的胯部撞去，芝米吓得连忙转身要跑，但还是被撞得一屁股坐在羊背上，整个人被直接带着冲出了羊圈。

    “啊！什么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这个坐骑还不赖嘛！”

    芝米的一头黄发在阳光下飞舞，在广阔的草场上和小羊怪融为一体，犹如一朵会飞的小黄花。

    ——————

    “昨晚芝米没回来吗？”

    “想啥呢？她不可能回来的。”

    “我有点担心她。”

    “放心吧，无需质疑瓜人的生命力。”

    “走吧，赶紧上课去吧！”

    “嗯，好，今天是周一，有你们两个都喜欢的养殖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