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展览前的放松

    第二天一大早，东子他们早早就都起来了，他们来到了部长餐厅用完了早餐，然后一起来到了车站的广场上，就见广场上立起了三顶帐篷，“哟，日本人都给咱们搭好帐篷了。”东子激动地说道，学咏也说道：“动作够快的，这是啥时候弄的呀？”于是东子他们一起来到了帐篷下，仔细地端详起来，只见账蓬里面的灯和开关都已安好了，“日本人干事就是麻利啊，这都给咱们弄好了！”万姐看后说道，“是啊，真是不错呀！”澜水也附和着万姐说道，就在这时上野从车站里走了出来，看到东子他们打招呼道：“哦哈腰，够栽一马斯。”学咏还有东子他们都回了一句“哦哈腰，”然后上野走到了贩卖机旁，又像昨天那样，对大家说了一句：“南尼弄木？”于是东子他们就按了自己喜欢喝的饮料，拿完后，都对上野说了句：“阿里嘎刀，”上野一摆手，示意不用客气，然后就把今天的安排跟学咏说了一遍。

    今天的工作是我们先要把桌子都拿出来摆好，顺序是从东子的篆刻，万姐的剪纸，寿白的画像，澜水的鼻烟壶，一直到最后是学咏的杂货，日本人这样安排，主要是东子要用的空气压缩机，需要安置在贩卖机的旁边，东子在最边上，离那里最近，东子要开关压缩机都很方便，大家确定好自己的位置，就去车站里面的二楼上搬桌子，待到桌子摆好了，东子他们几个就回宿舍把自己的商品搬了下来，一一都摆好，东子的篆刻比较特殊，因为有硬料刻，需要一台空气压缩机，还有一个类似衣柜的木盒子，是要在那里边去喷制印章的，所以就比其它人更麻烦一点。

    在东子他们忙活的时候，有很多辆大巴车开了过来，分别停在了车站前边的那个停车场上，随后从车上下来很多游客，先是被站在停车场边上的负责拍照片的工作人员指挥着，都来到了一处搭建了三四层的高台的地方，东子还特地跑过去看了一下，那个高台上面做了一个小火车的模型，高台后面是一座茂密的大山，把这个拍照片的地方衬托的非常与众不同，拍完照片，游客们欢声笑语地朝东子他们的账蓬走来，东子他们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做生意的，不过那些照完相的游客们并没有被东子他们摆放的商品所吸引，而是一溜烟地走进了车站大厅，好像是对东子他们的商品一点也不感兴趣，这种现象使东子的心头，蒙上了一层不祥阴影。

    一上午就在忙碌中过去了，到中午该吃饭了，学咏说道：“今天咱们就在车站里的食堂吃吧，我已经和上野打招呼了，就不去部长餐厅吃饭了。”寿白也说：“是啊！就在这儿吃点算了，可别往上跑了！”万姐，澜水，东子他们也赞成，于是他们就走进了车站大厅，往右一拐就来到了车站的食堂。

    走进这座食堂，里面有大概十多张桌子，而现在也有几桌游客正在那里用餐，那个叫椿的社员和上野也在那里用餐，东子他们冲着那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日本的食堂都是开放式的，只见食堂的工作间里有几个正在忙碌的日本大姐，她们有的正在煮面，有的正在切葱，还有的正在炸着啥好吃的，东子他们来到了食堂的贩卖处，接待的是一位胖胖的日本大妈，只见她笑着对东子他们说了几句日本话，学咏马上就翻译道：“问咱们都要吃点啥。”万姐先开口说道：“拉面，哦拎诶西马丝。”寿白也随着说：“拉面，”东子这时就说：“光吃拉面，你们能吃得饱吗？我可不行，我得来一个有肉的，学咏你给咱看看，有啥好吃的？”学咏看了一下，就说：“您就来这个卡磁洞吧，是炸鸡肉的，应该还不错的，我也吃这个。”“行，我也来这个吧！”于是东子就点了一个卡磁洞，澜水随后也点了一个卡磁洞，到了交钱的时候，才知道拉面是三百日元，卡磁洞是五百日元，而且可能是社长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这价格只是游客的一半，东子就对澜水说：“咱这个卡磁洞可比万姐她们的拉面要讲究多了，要肉有肉，要饭有饭哈！”“是啊！光吃那点面条他们也吃不饱啊！”澜水接也着说道，这时万姐听到东子和澜水的对话，就说道：“你们北方人就是爱吃肉啊，我们上海人和你们不一样，有这碗面条足够了！”说完就踢里秃噜地吃了起来。

    东子和澜水也吃起了他们要的卡磁洞，那一大块炸好的鸡排，配着浇上煮鸡蛋汁的米饭，实在是太好吃了，东子吃到兴头上，就把配米饭的一碗大酱汤全部倒入了米饭中，就这样和成汤泡饭吃了下去，坐在不远处的椿和上野看到了这一幕，都对着东子笑个不停，东子也不管他们了，一古脑地把这碗汤泡饭给吃了下去，然后拿起了奶和糖，放进了桌上的冰咖啡当中，（这是这份卡磁洞套餐里赠送的。）然后就喝了起来，这时学咏他们也都差不多吃完了，都在喝着咖啡，东子这时说：“咱们这趟有点悬呀，刚才看那些客人经过咱们的摊位时咋连看都不看一眼呀，是不是不喜欢咱的东西呀！”万姐听后说：“咱们刚摆好摊儿，还不是正式营业，不会不行的！”东子毕竟是出国做生意的次数少，缺乏经验，听了万姐的话，得到了些许安慰，澜水和寿白也同时说到：“光看这一小队日本人，还不能看出来生意的好坏，怎么也得有几天的时间，东哥您别太着急了呀，实在不行，咱们就当上着来玩一趟吗！”学咏其实也没做过生意，他不过是给做生意的人当翻译，这时听了东子的担忧，沉着脸说到：“不行咱们就打道回府，谁会在这浪费时间。”万姐赶紧打圆场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会好的！”就在这时，一个穿会社衣服的人跑了进来，对着东子他们喊道：“哦嘎顾桑！哦嘎顾桑！”学咏听后敢紧对东子他们说道：“有客人。”然后又对来报信的人说了声阿力嘎刀，就和东子他们一起走出了车站食堂，来到了外面的摊位上。

    只见有两个女客人，正在万姐的摊位前，互相商量着什么，万姐赶紧小跑着过去，对着她们介绍起自己的商品来，东子他们在一旁站着看着，这时就听澜水说道：“看来万姐要给咱们中国展开这头一炮，咱看看开多大张啊！”东子随后也说道：“肯定是小不了，你看万姐那架势。”寿白也说：“是是是。”等了大概一刻钟的光景，那两个女客人拿着万姐给她们的两个纸卷，离开了摊位，东子忙走了过去说：“万姐，您这是咱们的第一笔生意，是不是来了个很大的开门红啊！”万姐嗨了一声说道：“那有很大呀，两张十二生肖，还不要框子，只有2000日元。”学咏听后就对大家说道：“甭管它多少钱了，咱们先把这摊子收了吧，是好是坏，咱们明天开始正式开张。”东子这时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正在他想是不是再等等的时候，上野从那座社长小楼里走了出来，并朝东子他们的摊位走了过来。

    大家都看着上野向摊位这边走来，学咏这时向上野打了个招呼，上野也回应了一声，把学咏向贩卖机旁边拽了拽，随后小声说了几句话，之后学咏也笑着说了一句阿力嘎刀，上野又向东子他们几个招了一下手，然后就向贩卖机里塞了一千日元说：“都走，”然后就又走回那座社长小楼，东子他们从贩卖机里每人拿了自己喜欢的饮料，然后学咏把剩下的几百零钱取了出来，交给了万姐说：“万姐你把这点零钱拿着，等明天上野来的时候你再拿这钱给他买杯咖啡。”然后又对澜水说：“刚才上野来说了，社长让我们收摊了，今天就到这儿了，我们要想下山去，可以让那个叫“岛”的女孩开车带我们去，这样“岛”也可以早一点下班回家了，怎么样咱们去玩一回吧。”“行呀！我可好长时间没玩了，走走走！这就走吧！”澜水一听学咏说，就敢紧回应道，东子被他俩的话，说了个稀里糊涂，忙问道：“你俩说啥那，玩啥去呀？”“他们是在说“帕金功”那，你可能没玩过，他们以前来日本，可没少玩。”万姐在旁边笑着对东子说道，寿白也在旁边对东子说道：“澜水他这小子，玩这个就几乎没有输过，你去玩就跟着他打，他让你打那个你就打那个，准没错！”“真的呀，可是我不懂呀！澜水你到时候教教我呗？”澜水这时也说道：“别听他们胡叨叨，我那能没输过呀，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东哥怎么玩。”学咏也发话说道：“咱们敢紧把摊位收了，回宿舍等着，一会西马桑就来接咱。”澜水忙问：“谁是西马桑呀？”学咏忙说：“就是那个叫岛的女孩子，岛在日语里发音就是西马，懂了吗？”学咏可能是一说玩去就心情好了不少，头一次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大家用公司提供的蓝色蛇皮布，把我们的三个摊位都盖好，然后用绳子围着桌子腿上绑了一圈，这样就一起向宿舍走去。

    回到了宿舍，万姐也跟着来到二楼，东子就对大伙说道：“咱们要不然一起去吧，如何？”万姐接话说：“我可不去，我还要把衣服洗了，再整理整理剪纸，你们去吧，争取多赢点哈！”寿白也接着万姐的话说道：“你们仨人去吧，我有点累了，就不跟你们去了。”东子还要说啥，学咏这时就不耐烦地一摆手说道：“你们不去就不去了，我们走！”说着就先开门走了出去，澜水和东子一看这阵势，说了一句：“我们先去了啊！”就跟着学咏走了出去。

    来到了楼外，西马桑还没来那，学咏就向停小车的那个停车场走去，澜水和东子也随后跟了过去，等到了停车场的里面，学咏停下了脚步，转头说道：“万姐就是上海人的风格，想赢怕输。”澜水随后也说道：“就是，万姐和寿白都是这样，他们上海人就是这样。”东子听后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笑了笑没说别的。

    三个人在停车场里等了大概有一刻钟，只见西马桑从社长小楼里走了出来，往停车场方向快步走了过来，澜水把手一指说：“来了！”学咏也跟着说了一句：“真够磨蹭的。”

    随着西马桑的到来，学咏敢紧地对西马笑着说道：“死米玛森，药劳西库。”西马桑也摆着手说到：“达久不，一库！”说完就朝着不远处的一辆方形小汽车走去。

    这趟是东子他们来到宇奈月后第一次下山，车子开了不一会儿，就看见路边密林中渐渐显现出来一座橘红色的桥，“看，那不是琉璃彩虹桥吗？”东子兴奋地叫道，澜水也说道：“看样子我们就快到了，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说到了这座桥，就是出山了吗，我看快到了。”学咏也点头称是，这时开车的西马桑好像听懂了东子他们的话似得，对着坐在副驾上的学咏说了一句日本话，学咏接着就给东子他俩翻译道：“岛说了，我们一会就到，她因为回家顺道，所以带我们去的帕金功叫“21世纪。”“管他是那里呐，只要是帕金功就行啊。”澜水也兴奋地说道。

    等西马桑把车下来，东子他们下了车，只看见一座有尖顶的半圆形建筑，呈现在眼前，西马桑随后在车里挥手说道：“刚柏累呐，阿西达尼勾尼勾呐！”学咏随后也说了一句：“嗨，刚柏累呐，阿力嘎刀！”向西马桑挥了挥手，看着她的车慢慢地驶去，等他一回头，只见澜水和东子已经走进了帕金功店，于是他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东子进到店里，只见全是一排一排闪着各种颜色灯光的机器，相对机器有一排一排的座位，而且从机器里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忽大忽小不绝于耳，这个店不算小，但是客人却不是很多，东子在里面走了个来回，也只发现五六个客人在哪里坐着玩，东子也不懂是咋玩，就坐在远处的沙发上看着他们玩。

    学咏进来晚了一会儿，只见他来到一个立在大门不远一个机器旁，拿出了五千块的日元现金，塞了进去，不一会儿，从下面一个地方就出来了一张卡，学咏把卡拿出，然后在一排一排的机器当中，溜了好几圈，最后在东子的斜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刚才拿着的那张卡，就塞进了机器上面的小孔中。

    东子好奇地站了起来，来到了学咏身后，只见学咏在一个显示五十的按钮上按了一下，随后就呼啦呼啦地流出了一堆钢珠，都流在那机器前面的小托盘里，学咏这时右手抓住了机器下面的一个把手，一点一点地转动，这时好像是有弹簧一样，把托盘里的钢珠弹了起来，再从机器的顶端落下，顺着钉满小钉子的板子上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最后看是否落在机器下面的一个小孔里，一旦落进小孔里，那机器上有一块液晶屏，就会动了起来。

    学咏一按那个按钮，那个按钮上的数字就变成了4.5，等于是500日元，现在他们打的这个台子是4日元一个豆的，500日元也就有一百来个豆，一百来个豆，能打到下面的小孔里的，也就三四个，好一点的有五六个，学咏打的是叫海物语的台子，一旦打进小孔，屏幕就动了起来，它有上中下三行，分别标有一到九不同的鱼，在屏幕中跑了起来，如果不同号码的鱼在一个屏幕里，那就代表没对上，继续下一次，如果有相同号码的鱼停在了屏幕上，就听机器里会喊一声“立气”，表示上下已对上，这时就见那个液晶屏里呼的一下过了一大群鱼，然后中间那一行的鱼，慢慢地，一个一个地从上下两个相同号码的鱼中间走过，中间和两个已经对上的鱼一样的鱼越接近已对上那两条鱼的时候，就会越慢，鱼也变的大了起来，同时那板子上的灯光也会亮了起来，随着相同号码的鱼的接近，机器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有节奏的声响，整个店里人都被这台机器的叫声所吸引，学咏也在不停地拍着台子加油，只见那条相同号码的鱼，走过了那上下相同的两条鱼，最后停在了屏幕的另一头，声音和灯光也全都停了下来，学咏一摇头对东子说了一句：“没开！”就又继续打了起来。

    真是太震撼了，东子被那音响给惊呆了，正在这时，澜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看了一下学咏在打的台子，然后对着东子大声说道：“东哥您咋不玩呀？”东子也大声回道：“咋玩呀，不会呀！”澜水唉了一声，随后就拉起东子往后面那几排机器走去。

    澜水来到了一排机器旁，拉着东子看了一下，然后就让东子在其中一个座位上坐下，随后拿出了一张5000日元，也跟学咏一样塞进了机器里面，之后跟东子说：“东哥，您就自己打，把那些豆尽量都打在板子的角上，这样容易进。”东子就按着澜水说的打了起来。

    东子打的台子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见屏幕中有一个秃顶老人拿着一把大扫帚在不停地扫地，还不时出现许多奇怪的小人，一闪便不见了，东子觉得挺好玩的，就在东子把那5000日元打的只剩下500日元时，突然屏幕上出现了一辆救护车，同时台子响起了“滴达滴达”的救护车声响，然后屏幕上出现了两大大的2字，分左右停在了屏幕的上方，在两个2的中间，有一个小小2字翻滚着，一点点变大，在一帮小人的推动下，最终停在了屏幕中央，这时台子上的声音和灯光都停了下来，在寂静了四五秒钟之后，那个中间的2字，突然和那左右两个2字排成了一排，随后台子里响起了欢快的乐曲，澜水一拍东子的肩膀说：“东哥，开了，您敢紧把球往这儿打！”澜水手一指中间进球的那个小孔下面，东子这时才看到，那小孔下面有一扇横着的小门，已经打开，从上面打下来的球很顺利地流进了这小门中，然后不知从哪里流出了很多的球，一会儿就把台子上盛球的托盘流满了，澜水伸手按了一下托盘下的一个开关，那些小球就哗啦一下，都流在了下面的一个小方盒子里面，大概有五六分钟的样子，就流满了一盒子，这时台子上音乐也停了，屏幕中也恢复了之前的图案，秃顶老人继续扫地，下面的那扇小门也关闭了，一切恢复了正常，澜水看了看说道：“东哥，没连上呀，不行把剩的500打完了就别玩了，我去看看学咏哥咋样了。”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东子着急忙慌地打完了剩下的500日元，也站起来找到学咏刚才打台子，见澜水正和学咏那连说带比划地讲着什么，等到东子靠近了一看，原来学咏打的台子也正在往外流着豆子，他打的是“海物语”，开了以后那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些海里面的鱼在来回地游着，音乐也和东子刚才打的台子不一样。

    不一会儿，就开完了，学咏还在继续打，东子就拉了澜水一把，示意见好就收吧，澜水这时把嘴靠近东子的耳边大声说道：“现在是确变，还能给一盒那！”东子听后看了看学咏打的台子，只见屏幕上和刚才的图案不一样了，都变的很快，而且颜色也变深了，声音也变成了特别急促的，不大的功夫，就听里面喊了一声“立气，”上下有两个带着四号的鲨鱼停了下来，学咏还在拍着台子的边缘，可是最后还是那两条鲨鱼停在了哪里，没有变化，这时又开始了之前的那一套动画，只见中间的那个鲨鱼慢慢地走了起来，一点一点地变大，声音也变大了，那中间的鲨鱼在上下两条鲨鱼中间居然没有停，而是走过了，停了下来，正当学咏要庆贺的时候，突然台子发出了滋滋滋的声响，就见中间的那条鲨鱼，跟着声响跑了起来，然后过了一圈之后跟上下的两条鲨鱼就对在了一起，学咏赶紧拍着台子的边缘，也不见有什么动静，随后就打开了那扇小门，流起了豆子，澜水大声说：“完了，就是这一盒了。”东子有些不解，也没说什么，看着学咏把这一盒接满，然后继续又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