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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皇城复命

    在一片荒野之上,堇言带着负伤的堇宏落地,盘坐在地为其疗伤。

    “为何救我?”

    “是三哥让我来的,他知晓了你越界的事让我带你回去受罚。还好来得及时,否则你要活生生被打死。”堇言平稳气息,回想着方才的画面,最害怕的事终是发生了。

    当时怎么没成功掐死那个女人。

    堇宏的身子一抖,内心沉痛却说得释然:“死在心爱人的手上,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你又何苦?天下女子千千万,何必执着于一人?”

    “我只是不甘心,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愿正眼看我一眼。她为什么不愿接受我……”堇宏虚弱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将多年的怨气尽数吐露。

    感情之事强求不来,失去还不如自始至终没有得到过。

    陶夭夭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晨,她侧坐在马背上,靠在南宫弈的怀里,哈喇子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马儿走得缓慢,行于山林官道上。

    一抬头正好看到南宫弈完美的下颌线,此时贴得那样近,感受到他的体温,夭夭不禁脸红起来。自己不应该死了吗?还有南宫弈,他伤成那样也是活不了了。这是在和南宫弈一起去黄泉路?夭夭反而有点开心,死了一同上路倒也不孤单,做鬼也能作个伴。

    “醒了?”察觉到她的动静,南宫弈微微颔首。

    “嗯。”陶夭夭轻轻应了声,继续若无其事地靠在他怀里。

    这一次,他一改常态没有恼怒,更没有无情地将她从马背上甩下,而是轻声低语:“离无心阁还有些距离,若是还困,再睡会吧。”

    “嗯,”夭夭点头,尔后才反应过来,猛地仰头,“无心阁?我们不是死了吗?”

    “你是不是睡觉睡傻了?我们当然还活着。”

    “可是……谁救的我们?”

    南宫弈眼神闪躲,只道:“是个不愿露面的高人,就当是祖上积德吧。”

    “高人……”夭夭嘟囔着,想起失去意识前自己狼狈的样子,羞恼难堪,低头才发现自己裹着的是南宫弈的外衣。

    “那……那个独眼瞎呢?”

    南宫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道:“被一个神秘人救走了。原本我来陵州便是被派遣调查此事,失踪的少女不尽其数,掳走你们的是刘家堵坊当家刘氏兄弟,他们官商勾结,倒卖少女给一个妖做吃食,还说是练什么采阴……”

    说到此处,他及时住了口,想到陶夭夭险些受辱的画面,不免有些心疼。

    那时的自己重伤在地,尽管拼尽全力也无法护她,若不是神女觉醒救了彼此,他不知以何颜面面对她。

    夭夭猜到了下文,那夜的画面阴霾扎根,挥之不去。她将头埋进南宫弈的胸膛,再也抑制不住地低声啜泣起来。

    南宫弈慌了神,一拽缰绳停下马步,手僵在半空良久终是鼓了勇气搭在她肩上轻声安慰:“若是害怕今后就待在无心阁,我会派人贴身保护你,我……也会护你。”

    陶夭夭吸了吸鼻子,努力吞咽回泪水,强颜欢笑:“我没事,才不害怕呢。”

    说罢,她挣扎着要跳下马背:“这马背咯得慌,走的还没我快呢,我要自己走。”

    腰身却被大手一揽拽了回来,南宫弈有些支吾地解释:“你脚崴了,不便下马。”

    “是吗?”夭夭伸了伸腿,怎么自己感觉不到?

    “咳~”南宫弈轻咳一声,“忍一忍,很快就能到。”

    说罢,一扬马鞭,马啼飞奔,夭夭被惊得扭头栽进南宫弈怀里,下意识抱紧他的腰。

    南宫弈自己也未在意到:嘴角正不自觉地上扬。

    灼儿快马加鞭地赶回皇城。

    行影卫名义上是护卫,保护女帝安全。实则女帝将他们一分为二,成了两支,一支暗卫,另一支的首要任务是研究妖物。

    每位统治者都与妖界签订协议,明面上互不侵犯,更不能侵害皇嗣。但妖物频犯人界,妖界在五百年前妖帝陨落,七位妖君或死或失踪了大半,多少都与人界脱不了干系,所以这协定已然失信,彼此都设有提防。

    女帝无非想未雨绸缪,寻得抵制妖物之法,更想将其运用于军队之上。

    但江湖上的降妖门派或组织,均不愿干涉朝政,百般推脱,更多的是对当朝者女帝的不满。

    因而,女帝自立门派,另辟西径,寻了南疆古苗资质能力上乘的姜婆婆做国师,名义上炼制丹药。灼儿更是以异性孙女的身份入了皇城,与姜婆婆一同接管行影卫。

    可女帝不知,灼儿本就是半妖,和姜婆婆早被另一神秘人收买,安插在女帝身边。行影卫被慢慢替换成了半妖与妖。

    行影卫最大的据点居于地宫,而地宫就建在国师府地下,同时囚禁着大量妖物。

    从侧门入府回房,便撞见了那日救起的供奉新娘——花影,复完仇后被灼儿安置在了国师府。

    “大人,你回来了!”,花影即刻行礼,面目难掩激动之情。

    “婆婆呢?”灼儿焦急寻道。

    “国师正在宫中议事,她说如果你回来,在府里等她即可。”

    等?她怎么等得了?此次她犯下大错,指不定女皇会如何惩罚,还不如自己亲自去请罪。

    “你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入宫。”说罢便脱去衣物。

    “可国师大人……”花影说到这又将话吞了回去,她知道南宫大人向来不听国师的,“是,奴婢这就准备。”

    换了一身青色护卫官服,紧衣立领束腰,长发高束为马尾,稚嫩的脸蛋增了几分英气。

    每次入宫都有专门的公公领路走小道。可皇宫极大,走至议事的偏殿至少需要一柱香时间,灼儿伤还未愈,步伐自然慢了许多。

    “公主!公主!你快下来!……”不远处传来零零散散的叫嚷声。

    灼儿不禁停下脚步远远望去,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女孩爬上屋顶取风筝。那小女孩正是当朝女帝最疼爱的女儿——八岁的晗月公主。每次这位小公主见着她都会直扑上来,嚷嚷着要和她玩,粘人得紧,灼儿每每头疼。

    屋下的宫女太监一直在劝阻,说是已经去拿梯子了,可小公主是个急性子,非要自己上去取。

    这儿偏僻,那屋子一看便是年久失修,瓦片亦不剩几块。尽管小公主小心翼翼,还是脚一滑,眼见着就要跌下去。

    这一幕早在灼儿意料之中。不顾带路公公阻拦,她脚蹬假山而上,足尖几步轻踩,跃上屋顶。却在伸手去搂小公主时被人抢先一步,一臂将晗月揽抱入怀,侧身一个回旋,激起足下一股漩涡,平安着地。一袭锦缎贵袍,五官深邃分明,头饰雕花玉冠,如此贵气之人却跃上这屋顶之上的也只有他了,前任皇帝的亲弟弟——瑞王秦垣。

    此人年纪稍轻,深居简出,远离朝政,倒十分疼爱晗月小公主,时常入宫陪同。

    想到方才,灼儿自认轻功上乘,速度已是极快,却还是被人抢了先。他那落地形成的风涡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内力深不可测。

    ”秦皇叔!“小公主回过神,继续扑在秦垣怀里,开心地又蹦又跳,全然没有公主模样。

    趁着小公主缠着王爷,还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灼儿落地,打算就此溜掉。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终究躲不掉。

    “灼儿妹妹!”果然,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男子的轻呼声。

    灼儿无奈地停住脚步,捏拳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转过身时却换了盈盈笑脸,行礼道:“瑞王殿下,公主殿下。”

    小公主这才发觉她的存在,又忙往她身上扑,嚷嚷着“灼儿姐姐”。

    灼儿眉头蹙了蹙,比粘人小公主更烦人的,是眼前这位眉目亲和的瑞王。

    秦垣大步踏上来站在她跟前,强掩激动,声音却温柔地快掐出水来:“灼儿妹妹,方才为何急着要走?如此不愿见我?”

    小公主瞅了瞅瑞王,又瞅了瞅南宫灼儿,识相地待在一边。

    “殿下身份高贵,灼儿有自知不明,不敢攀附,也怕遭了闲言碎语。另外,公务在身,不便久待。”灼儿极力保持微笑,一副乖巧的模样。

    “你身上似乎有伤?严重吗?需不需我让府上给你送上上好的膏药?”他的眼里饱含深情,看起来像个专情难求的有情郎。

    一年前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和寻常人不一样,灼儿起初并不在意。后来有一天,瑞王突然下聘给国师府,说要娶她。灼儿还是第一次那么慌乱,急着找婆婆,婆婆以苗疆女子需过及笄方可订亲的理由给推脱了。

    灼儿自始至终都不相信猜不透内心的瑞王是真想娶她,更何况这位“痴情”的王爷早就花名在外,表面一副深情专一的温柔公子哥,实则王府里妃妾成群,甚至多修了几座别院放他的老婆。

    若不是看在王爷的身份上,灼儿定会喂他几只蛊虫。

    “不必了殿下,国师府的伤药并不缺,公务繁忙,不便多待,灼儿告辞。”说罢便要离开。

    秦垣有些失落,却不依不饶地拦在她跟前,道:“是去哪?我送你……”

    “瑞王!”

    正当灼儿犯难之际,姜婆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灼儿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赶忙退至婆婆身后,笑脸相迎:“婆婆您来啦。”

    秦垣尴尬地扯扯嘴角,只是依礼数回敬道:“国师。”

    姜婆婆给了灼儿一个眼色,好像在说:你看你,又拈花惹草?然后无奈摇摇头,对着瑞王说起了客套话。

    大意就是:瑞王,你现在好不好?不管你好不好我过得很好,那么,再见。

    说了一大圈,好不容易转了话题婆婆便拉着灼儿趁机走人,谁料,秦垣道别的最后一句依旧给了当头一棒。

    “灼儿,及笄礼快到了吧?我会向陛下启奏,求她赐婚。”

    灼儿实在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被婆婆直接带回了府,陛下染了风寒,不便见她,是婆婆替她领了罚。好在有婆婆诊病加美言,只是被降职罚俸,还得了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带神女回来。

    当然,在婆婆的逼问下,她道出了自己负伤修养之事,只是避谈了楚然。

    “其实我觉得那个王爷挺好的,是个不错的靠山,攀上皇亲,永保富贵啊。”回去的马车上,婆婆卸下伪装的威严,翘起二郎腿。

    “你喜欢?那你嫁好了。”灼儿冷哼一声,接着嘀咕,“当初要不是你受不住金钱诱惑非得来这当国师,我会被逼婚吗?”

    两年前,她在苗寨遇见的姜婆婆——寨中有名的蛊娘,但是性情古怪,从不收徒。不知是半妖的身份还是体质的特殊,她不怕蛊也不怕毒,这一特质被婆婆发现,收入弟子,认了干孙女。后来没多久,几个中原人找上门,说是要聘婆婆为国师。

    国师的名号灼儿也听说过,历代皇帝忌讳巫蛊,可自女帝登机,反而削道弱佛,崇尚蛊术。再后来她才知道,女帝想要的,并不只国师那样简单。

    “他要看得上我,我就嫁了。”婆婆说到这,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惜保养得还欠了些。”

    姜婆婆虽已有六七十岁,但她以身饲蛊来永葆青春,外人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

    灼儿不由地翻个白眼,道:“你要是嫁过去,也得被几院子妻妾恼死,寿命短个十年八年。”

    若是灼儿,定会让他王府血流成河。

    “所以嘛,又不是我嫁,这样也好,让你平时对我不恭不敬,气你一回。哦对了,瑞王五日前又纳了一房夫人。”

    “啧,他是要在自家后院开青楼吗?恶心。”灼儿感觉喉咙堵着口气,想到每次见到秦垣,均是一副含情脉脉、情深意重的模样,事实呢?真是道貌岸然。

    这让她想起阿然,行为举止都很像,指不定早已妻妾成群。招惹她不过是图个乐罢了。

    想起什么,婆婆面色渐渐凝重,深深叹了口气,道:“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宫中出了点变故。”

    “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