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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再次相遇

    二人待在同一房间,轮番值守。

    灼儿守在门口实在无聊,回头望了眼躺床上的南宫弈,却听不见鼾息声,干脆问了句:“南宫弈,你睡了没?”

    “没有。”

    没想到随便问问,对方竟回了她。

    “我们聊会吧。”

    南宫弈径直坐起身,表情不喜不怒:“你想说什么?”

    她忙坐在床前的小椅上,探着脑袋,道:“既然现在我们坐在一条船上,我希望暂时可以放下一些恩怨,坦诚相待。”

    “所以?”

    “所以啊,我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正巧,我也有问题要问你,希望你也能‘如实’回答。”南宫弈特地强调“如实”二字。

    “好啊。”灼儿干脆坐上床沿晃动着银铃小腿,也不拐弯抹角:“我听陶姐姐提起过你,你们很熟吗?”

    “陶夭夭?”南宫弈眼神闪躲,心虚地轻咳一声,“不算熟。”

    “那便好,否则……”灼儿猛地抽出一把小刀在他面前晃了晃,威胁道,“你要是胆敢喜欢她,我剜了你眼珠子!”

    “嘁,”南宫弈不屑地腉眼冷笑,“她是你什么人?竟在意这个?”

    “你管我。罢了,问你正经的吧。你可曾听过南宫子宗的名字?”

    “未曾。”

    “真的?”灼儿狐疑道,“可他是你们南宫世家的人,不过嘛……应该比你高二十辈吧。他武功很厉害,算是你们家族的佼佼者了,你没听过?

    “祖谱上没见过这个名字,也未曾听人提起过。”

    好吧……虽然这种失落不是第一次了。灼儿转溜着眼珠思索着还有什么要问的,对方先开口了:“你真是女帝的人?”

    “当然是真的,她保我荣华富贵,我便为她卖命,所以你们无心阁其实不能把我怎样,我可是朝廷的人。”她说的真假掺半,并不打算全盘托出。

    “朝廷中人便可以暗算他人,滥杀无辜吗?”

    滥杀无辜?灼儿努力回想,是指青衣吗?当初她也没打算致青衣前辈为死地,她自己二话不说跳了崖。

    “是啊,这就是我做事的风格,”灼儿一口应了,也不反驳,“我就是很喜欢暗算别人,做一个恶人。想亲手除掉我这个祸害就努力带我逃出去。”

    她双手一叉腰,仰着脑袋,一副不服揍我的欠扁样。

    南宫弈竟无法反驳,只无奈摇头。

    “就为了荣华富贵替朝廷办事?风餐露宿甚至偷鸡摸狗?”他可不信这扯淡的理由。

    “还有好玩啊,把你们耍得团团转多好玩。”她得逞地眯眼笑着,一副玩世不恭、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表情。

    “你带神女去妖界,为何?”

    “没去过,想去溜一圈。”

    “你……”南宫弈极力压制怒火,“你是如何变成半妖的?”

    “因为……”想再次敷衍回答,听清这个问题的她犹豫片刻,“我不记得了,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劈开我脑袋问问它,我也很想知道。”

    “你……”问了等于没问,南宫弈知道她是胡编乱造,“是你说要坦诚相待,如实回答。”

    “哎呀,”灼儿伸了个大懒腰,跳下床向门口走去,避开回答嘟囔着,“赶紧睡吧,我还要守夜呢。”

    被摆一道,南宫弈气得咬牙,只好又躺了回去,翻身背对。

    叹着气靠在门上,灼儿轻轻晃着拾回的拨浪鼓,这才发现拨浪鼓上刻着字。与之前看到的文字一样,她看不懂,但是似乎在哪见过。

    回想一番,她惊讶地发现这正是那幅诡异画卷上的署名文字。

    关于书画大师木岩,她略有调查,传闻他是异族人,来自遥远的地方。

    庭院中刮来一阵阴风,紧随而来的是黑暗深处的薄雾,扩散开来,迷雾之中隐约站着一个人影。

    察觉到不对劲,灼儿抽出武器,冲着人影喊了句:“什么人?”

    人影没有回话,而是向她缓缓走来,灼儿握紧鞭子又道:“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不顾劝阻,人影依旧走着。灼儿刚想甩鞭,却听到了一句娇嘀嘀而惹人怜的呼唤。

    “姐姐……”

    虽是异族语,但和苗语相似,灼儿勉强听出。

    人影已然从迷雾中走出,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模样清秀可人,委屈着小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这里还有其他人?

    她又说了一串,灼儿听不明白。她瞅了眼屋内的南宫弈,这厮倒好,已经呼呼大睡了。他们可是硬闯别人家,这小妹妹是来问罪的?

    仿佛猜出她的想法,小女孩笑着摇了摇头,并摆摆手。小女孩的目光移至她手中的拨浪鼓,立即两眼泛光,指着它歪着小脑袋继续嘟囔异语。

    “你想要这个?”她晃着手中的小玩意儿。

    女孩兴奋地点点头。

    “好啊,”灼儿伸出拨浪鼓,“喏,给你。”

    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奔着小腿去接,却在抓住拨浪鼓的同时,面目忽变狰狞,樱桃小嘴瞬成血盆大口,血红眼睛仿佛要瞪出一样,眼白里泛着网般血丝,十分骇人。变成怪物的小女孩就要朝灼儿扑过来,可惜鞭子比她早一步圈住了脖子。

    “就知道你会用这招。”

    当她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灼儿拉紧鞭子,将怪物整个甩至空中,砸在墙上,当即摔得四分五裂。

    解决了一个,却来了一群。四周不时传来“咯咯”笑声,无数方才的怪物从房檐、院落角落探出头,咧着嘴在笑,行动和模样都与森林中的“血蛛恶灵”相似。只是它们善于易容伪装,吐不出钢丝。

    一只怪物张着大嘴率先冲上来,灼儿侧身躲开。它扑空趴在柱子上,嘴落下咬住了木头柱子,整整咬下一大口,嚼着嘴里木屑瞪着灼儿。好险,要是被这怪物咬住,得掉一大块肉。

    其它怪物接踵而至,数量一多,灼儿有些招架不住,握鞭的手在发抖,她还带着伤呢。无奈被逼至房中,锁上门。

    “怎么了?”南宫弈已经起身握剑,来到她身侧。

    “又是一群怪物……完了,”灼儿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蠢的错误,“我们……我们现在被困住了。”

    木门被撞得“砰砰”直响,撞开只是时间问题。灼儿环顾四周,只有一扇极窄的通风口,容得下一只猫的大小。她身上还有一张保命的火系咒符,可在这狭窄的地方用了自己也会没命。

    南宫弈提剑挡在灼儿面前,正色道:“待会我杀一条血路出来,你趁机逃。”

    “你呢?”

    “我……我自有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说得轻松,他是没见着那怪物的数量,灼儿上前一步,“这种怪物一旦全扑上来,十个神仙也救不活。南宫弈,不要跟我说自我牺牲这种话,我还不窝囊,也不想欠任何人情,特别是你这个瘟神。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办法。”

    最保底的办法就是用符,幸运的话,他们可以捡回一条命。灼儿把目光投向屋顶,随手甩了一鞭,房梁立刻扫下砖瓦木屑。这房子年久失修,坍塌只需一个外力。

    南宫弈立刻会意,刚要上梁打算从屋顶破出一个口却被灼儿制止。

    “等等,有些不对劲。”

    被这么一说,南宫弈才注意到木门处已经没了动静,四周突然很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静得可怕。

    募然间,木门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撞开,掀起一股厉风尘埃,隐约只在门前见着一抹白影。待在狭窄的房间他们始终处于下风,因此南宫弈先发制人冲了出去,提剑刺向白影。灼儿冲出房时,二人已经在屋顶上打了起来。

    二人交手速度极快,闪来闪去,加上逆着月光,灼儿看不清模样,只知南宫弈处在下风,根本不是白衣人的对手。灼儿也没多想,踏梁而上加入打斗。

    谁知刚一甩鞭便被对方抓住武器轻轻一拽,灼儿踉跄着转了个圈,落入对方的怀抱。心里正咒骂自己要沦为人质了,却听见一个熟悉轻浮的声音。

    “灼儿,我好心来救你,你竟然和另一个男人一起要杀我?”

    “阿然?”灼儿眨巴着大眼睛仔细瞧着,魅人的桃花眼亦直勾勾地望向她,是阿然不错,可他为何会在这?

    灼儿忙挡在楚然面前,挥手向南宫弈解释:“误会误会,不是敌人,他是我……我的朋友。”

    “不是朋友,是主人。”楚然语气颇带挑衅地更正,随即遭来灼儿一个瞪眼。

    南宫弈收回武器,长剑缩成短剑藏于袖中。他眼中的敌意虽减,却未消失。

    简单介绍了番彼此,灼儿强颜笑脸,另两个人却是全程黑脸。

    下了屋顶灼儿才注意到庭院四溢的黑血,是那群怪物的,显然是阿然杀的,她忍不住问:“你怎么在这?难道……你也得了那幅画?”

    楚然应声称是,述说缘由:“我去寻你,恰巧拾了一幅画,一打开就失了知觉,醒来就在这了。”

    “当真凑巧?”问话的是南宫弈。

    “就是凑巧,不然呢?”楚然冷脸回呛,又撇过脸担忧地问着灼儿,“这地方凶险非常,不过有我在,我会保你安全。至于其他人嘛,自求多福吧。”

    剑拔弩张的架势随时要再打起来。

    “南宫灼儿,”南宫弈突然叫住她,“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说到“单独”二字时特地睨睥了堇然一眼,显然是要堇然暂避。

    灼儿为难地瞥向堇然,可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一把搂紧她肩自己插在灼儿与南宫弈之间,火药十足地说:“好巧,我也有话要和灼儿‘单独’说,不过你可以不离开,因为你在与不在都一样。”

    灼儿有点同情地看着南宫弈,阿然的毒舌功力自己都招架不住,更何况一根筋的南宫弈。

    剑拔弩张的形势灼儿再不出手,真怕他俩再打起来,只好说:“行了,有什么话大家都明说吧。”

    南宫弈先行发话:“这个地方非比寻常,我们一直待在房中,寻常人根本探寻不到踪迹。不知阁下是如何寻到我们的?”

    “不是寻你,是寻灼儿。”堇然掏出灼儿之前送的蛊盅,“这还是灼儿亲手送的,可寻她的踪迹。”

    灼儿想到什么,赶紧捂住腰间那碎了只剩一小块的嵌银白玉。果然,堇然还是发现了,不顾阻拦地一把拽下那块白玉,气得手都在抖。

    那嵌银白玉本是堇然赠的半脸面具。

    灼儿慌忙抓住他的手,扬起小脑袋,只好撒娇委屈嘟囔:“被这里的魅兽打碎的,这东西本来就重,行动起来也很不方便,已经很努力地保管了。对、对不起……”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小脸立刻泛起红晕,眨了眨泫然欲泣的明眸大眼,倔强的猫儿终于乖巧低头示弱。

    再大的怨气他也只能吞进肚子,捏了捏她的小脸,道:“碎了就碎了罢,剩下的好好保存,别弄丢了。”

    见他并未责怪,灼儿如释重负地喘了声气,将那可怜的小白玉碎片别在腰间。

    形同虚设的南宫弈算是看明白了,这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他重咳一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是我冒昧,不该质疑兄台。”

    “知道就好。”堇然倒是毫不领情。

    灼儿感觉前所未有的为难,总感觉这两个气场不合的大男人迟早会再干一场。虽然南宫弈是瘟神不错,但是他方才可是打算舍命保自己,也不算个坏人。

    她只好努力讨笑,做着和事佬:“既然大家都困在这地方,就舍去一些恩怨,先离开这再说?”

    南宫弈没意见,反倒是堇然依旧冷眼待人。她只好挪在他身边,拽了拽他的长袍袖子,两眼巴巴地望着他,再次使用“撒娇”大法。

    这法子屡试不爽,堇然很吃这套。见他终于放下戒备欣然点头,灼儿总算松了口气。

    三人出了小院,走在外围大道上。

    虽然被困在这莫名其妙的世界,但阿然的出现让灼儿安心不少,毕竟她知道阿然的功力,一只修行至少上千年的妖,况且见多识广,便趁机悄悄问了画卷古物的传闻。

    堇然却面露难色:“这地方凶险不说,地域辽阔,若古物藏于此地,找起来恐非易事。”

    见灼儿丧气,他又道:“不过倘若这里是姜国遗址,这等神物必定藏在最豪华的皇宫里。”

    “皇宫?哪里?”

    堇然指向大道延伸的末端——耸立在高处的建筑,道:“没猜错的话,应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