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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情敌相见

    犹如鬼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夭夭吓得一哆嗦,慌忙躲在南宫弈背后。

    一团黑雾落地萦绕而开,从中走出一位妩媚妖娆的男子,紫袍半敞,举手投足尽带玩味。

    无论夭夭如何解释,这个堇宏一直叫她“小祁”,每次说话都让她后脊发凉,瘆得慌。

    “就是他!”夭夭指着来人,拽紧南宫弈的衣襟。

    “是你?”南宫弈凝眸,“你就是七君堇宏?”

    “放肆!本君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

    “堇宏,”南宫弈故意又叫了一回,“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你明知道奈何不了神女。”

    堇宏冷笑一声,眼眸死死地盯着二人互相拽紧的手。

    “为何你们每个人都这样叫她?在我遇上小祁的时候,她根本只是个普通人,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却要被你们安上虚伪的仁义道德,背负可笑的苍生使命。我不过是接她回家而已。”

    “回家?”南宫弈也不甘示弱地讥讽,“她就算不是神女,也是人,和你一个妖成亲?她若是真心何必沦到你去抢?也是,你残害那么多无辜少女,身为妖君专做偷鸡摸狗的破烂事,强抢民女当然也是家常便饭。”

    “你!”堇宏咬牙,一挥袖,两条荆棘如蛇蹿出直攻而来。

    南宫弈揽起夭夭跃身避开,反身一剑劈了荆棘。虽然动作迅速利落,但还是被堇宏察觉到他有伤在身。

    堇宏肆意大笑,丝毫不惧起来:“臭小子,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也想从我身边夺走小祁吗?”

    南宫弈自知不敌,更何况受伤暴露,也没打算过多纠缠。拽起夭夭便开逃,可没逃几步,四周已陆陆续续围上一群妖兽,挡了去路。

    “怎么办?”

    南宫弈依然将她护在身后,握紧她的手,偏头一句安慰:“别怕。”

    短短的两个字却如暖流卷入心窝,夭夭点点头,脸上的惊恐之色烟消云散。

    一声令下,妖兽蜂拥而上,一道翠色光影在空中回旋而来,强大的冲波卷起一数片树叶残枝,直冲向南宫弈。从背后袭来的攻击令他措手不及,虽已避开要害,但手臂裂开一个大口,殷红之血从深至见骨的伤口中喷流而出。

    夭夭傻眼,觉得要不是她这个拖油瓶在也不至于害他受伤。

    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夭夭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南宫弈便被一掌拍飞,她撞上一个冰冷的胸膛。

    “不堪一击,”堇宏蛮横地将夭夭搂在怀中,睨视撑地吐血的南宫弈,“杀你简直玷污了我的手,我会让你尝尝更痛苦的滋味。”

    “放开……”陶夭夭越挣扎,身子被钳制得越紧。

    耳边传来热气,堇宏幽幽然附在她耳畔问:“你觉得一个降妖师最怕什么?”

    她停下挣扎,沉默,不安涌上心头。

    他却自顾自地答,特地提高了音调,说给南宫弈听:

    “最怕的不是任何一只妖,而是自己成为妖。”

    时空扭曲,翠光消散,灼儿和堇然已经回到了陵州。只是灼儿紧闭双眼,依旧死死地抱着眼前人。

    “君……主人。”护卫云磊刚开口,被堇然一个眼神示意,灰溜溜地退出了竹屋,守在门口,识趣地捂上耳朵。

    半晌,灼儿才睁开眼,发现身处晨曦洒满的山间竹屋,便得知阵法成功离了瀛洲。

    “回来啦?”灼儿欣喜地蹦了蹦,后知后觉自己环着对方腰身的手,尴尬得收了回来。

    对方却装作无意将她小手按回自己腰上:“说过要带你回来的,绝不食言。”

    小脸被迫重新扑回他的胸口,却是烫的厉害,身子僵直得如圆木。

    她扬起小脑袋,真诚发问:“那……你现在是要回妖界了吗?”

    “怎么?舍不得?”

    “唔……”灼儿将烫红的小脸重新钻进他胸口,“倒也不是。你这次又救了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还了人情。”

    堇然苦笑:“算得这么清,还是把我当外人。”

    “不然呢?”灼儿小声嘀咕。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今的关系。

    “你真不考虑随我去妖界吗?”

    灼儿愣了愣,随后挣脱出他的强制怀抱,认真地盯着他,终究问出:“你是三君主堇然,是吗?”

    仿佛时间停滞,一切戛然而止般安静。

    “是。”

    见他坦然,灼儿反而松了口气:“你接近我,为的什么?”

    他一怔,残留的晨曦零碎地落在俊美的脸上,眸里似有巨大的海浪在翻涌,藏满了情愫。

    “是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还是……”

    他捧起她的小脸,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灼儿瞪大眼,愣了半晌才想起挣扎,可对方已经沉沦,唇齿间轻咬厮磨。

    咫尺间如羽的睫毛在轻颤,她差一点也要深陷,好在脑海及时闪过过往种种,令她不得不清醒地将他推开。

    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感觉到自己滚烫的小脸还在涨红,她慌忙背过身,小手扇着风让自己冷静下来。

    “灼儿?”

    “你……别过来!”她一声令喝,让堇然止步不前。深呼吸好几次后,她才缓缓转过身,眼睛闪躲,却不敢直视。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不过萍水尔尔,保不齐对方只是仗着男色四处留情。要是自己单方面陷进去,止不准像曾经嘲笑的痴女一样做出什么脑残行为。

    “吓到你了?”

    “才没有……”灼儿瘪瘪嘴小声嘟囔,“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谁知他听力极好,直问:“当然是真心的,你不相信?”

    她扬起脑袋,俨然一副不信的样子。

    “骗骗小姑娘还成,骗不了我。”

    “你不是小姑娘?”

    “我不是!”灼儿气得一跺脚,鼓着腮帮子努力垫脚,“我早过十八了,要不是成了半妖,至于长不高吗?”

    “好,大姑娘,”堇然半眯起桃花眼,扬起笑意,“配我这个千年老妖怪倒也绰绰有余。”

    “哼。”灼儿扬起下巴高傲地冷哼一声,“谁配你?就算你是妖君那又怎样?我不会跟你去妖界。”

    “你是半妖,这凡界终究容不下你。而且在妖界我可以庇护你,你要寻的东西我会派人去找,更能用我的法子去续你的命。和我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想要自由,你能给吗?”她反驳,毅然回绝:“你固然强大,但我不想做一只金丝雀。”

    “我不会囚你困你,只是觉得不能时时护你,待在身边才安心。我可以陪你去见见妖界的风景,不比凡界差……”

    “你觉得好是因为那是你家乡,你要守护的疆土,而我不是。你是妖君,我闭着眼都能想到前仆后继的女子有多少,为了权势你又会妥协多少,我不想做一个藏在深宅、整日争风吃醋的吉祥物。”

    “你又怎知我会妥协?你可知妖的专情长情远超凡人,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否则我二哥也不会下落不明,七弟更不会忧思成疾。”

    妖虽专情,但也是魔咒。

    说心里不动摇那是假的,灼儿拽着衣角,和心底一样在拉扯。或许他是真心,傍上一个大腿自己也许真能续命。

    更何况,自己也许大概可能,是有点喜欢他。

    可耳边不断响起婆婆的嘱咐:不能轻信一个男人一时的花言巧语。

    思忖良久,她终是下了决心,给了答复:“我不敢赌,将所有的一切赌在一个男人身上还不如靠我自己。我不喜欢妖界,还是更喜欢这里。续命这件事我自己能办到,师父也是半妖,他既然能活五百年,教我的法子一定没问题。”

    堇然语塞,眸子泛着点点星光,似有潺潺流水,倒影着她的模样。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始终没变,永远都想要追求自由,说着相似的话:讨厌妖界、想要自由。过去他恼,想不明白付出所有也换不来她时刻逃离的心。

    “罢了,”他垂眸长叹一声,“不想去就不去罢。你若哪天想通了,可以随时来妖界找我……”

    说着,他大步上前一把拥住她,越抱越紧,仿佛要将她融进身体里。

    “我一直等你。”

    一字一顿,犹如坠石击落心湖,泛起点点涟漪。

    “……嗯。”

    他的身体温暖好闻,语气温柔却是一碰即碎的卑微,灼儿不禁回抱住他,有些心疼。

    所以,长吻再次袭来时,她没有反抗,欣然接受。

    云磊靠在门外强撑着身体,眼皮在疯狂打架。忽地门被推开,吓得他一个机灵险些跌倒,只见一枚紫色身影背着画卷冲了出来,他刚要追却被身后的堇然制止。

    “君上,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眼见那身影越来越远,云磊不解地望向堇然。

    “强求不了。”声音落寞犹如坠入冰湖,他苦笑着摇摇头。

    忽而想起什么,他拍了拍护卫的肩:“收拾一下,随我再去趟瀛洲。”

    “去那做什么?”

    “寻回一样东西。”

    灼儿几乎是一口气跑了一里,生怕一停下来就会后悔。好不容易停下,脑中却不自觉地浮现方才的画面,小脸“唰”地一下红得彻底。

    她心里不断嘀咕:男色误事,男色误事。一边劝自己冷静不去想,一边忍不住嘴角上扬,心情舒畅。花了两日脚程,终于到了就近的郎平县,将画放在了此处的行影卫据点。刚休整片刻,便见花影慌慌张张地将一封密信交给灼儿。

    读完信,灼儿径直从浴桶里起身,火速穿了衣。

    “神女都失踪几日了?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吗?”

    花影摇头:“无心阁消息严密,这还是方才拦截的飞书,才得知此事。”

    灼儿焦急地在房中踱步,咬着指尖思忖着。

    “神女在无心阁住在哪?怎么会被人掳走?”

    “无人知晓,不过她是被南宫弈带去的。”

    “这个我知道……等等,”灼儿想到什么,扭头问,“南宫弈人呢?”

    “哦,三个时辰前,有人看到南宫弈出了无心阁,去了东南方。走得非常急,具体踪迹并不知晓。”

    “东南方?”灼儿摊开地图寻找着,“东南方不就是陵州附近吗?这里并无其他门派组织,不过……”

    她摊开另一副地图,将地点重合在一起:“却是七君主堇宏的领地。”

    妖界与凡界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地域重合,是妖帝宣战神明与凡界争取的疆土,只是设了结界。他与七个儿子分割了领地,每位妖君都有属于自己的妖界领土。

    灼儿取出一个竹篓,释放出一条小白蛇,喂了血念了咒。白蛇探了探头,一溜烟变没了踪影。

    她看向手腕处忽明忽暗的白色烙印,果然在某个方位有了变化。

    “花影,我先行一步,你安排人在落霞山妖界结界处接应我。”

    灼儿甚至来不及梳披散的长发,一个翻身跃上马,扬鞭而去,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